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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中途逃离的人不是我们家的人,而是刘家人,或者是其他人,他还会杀人吗?”太后越想越恼恨:“韩信、彭越、戚夫人、刘如意、刘友、刘恢一个个死在老娘的手里,刘章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侯,还想把朝廷闹翻天不成。不论是谁,只要与老娘为敌,老娘六亲不认,非送你上西天不行!”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吕后那张长脸上,殿外小鸟啾啁鸣唱,搅得她心烦意乱,她刚想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娘不能因小失大。”侄子吕禄进来。
吕禄的到来让几个人不好意思起来,刘章毕竟与吕禄翁婿关系,他们在背后说刘章的坏话,等于向吕禄放暗箭。吕禄看几个人刚才还大声议论,自己一进门便鸦雀无声,心中自然明白三分。他干咳两声,走到太后的身后,低声说:“太后,我来请罪。”
“请罪?”吕太后冷笑一声,扭过身子,眼露凶光,直逼吕禄:“请什么罪,何罪之有?”
“太后甭生气。”吕禄小心翼翼地说:“刘章乃一初生牛犊,到处乱撞,望太后见谅。”
“初生牛犊?”太后手指外边,大声嚷道:“初生牛犊为何不杀刘姓人,偏偏杀咱吕姓子弟,你如何解释?”
看太后怒气冲天,吕禄双手垂在胸前,尴尬地干笑了笑。等太后发作一阵子,吕禄不急不忙,劝太后道:“刘章杀吕姓子弟,甭说各位气愤,我也气得够呛,回到家里,吃不下饭,恨不能亲手杀了他,没成想玉儿领着他,跪到我的脚下负荆请罪,我心软了,只好到太后处求情,太后宽恕他这一回,好歹让他们那个家能维持下去。”
“甭看刘章是你的女婿,他与你根本不是一路人。”吕产站在一侧,恶狠狠地说。
“哪有你这样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吕禄毫不示弱地顶撞吕产一句:“刘章不是你的女婿,你给他垫黑砖一点儿不心软。”
太后不耐烦地说:“都说吕禄你没有见识,我看没有说错,事到如今,你还袒护所谓的宝贝女婿!”
吕禄闻言,噗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哀求道:“太后,玉儿婚嫁后,与刘章那厮感情笃深,从没拌过一句嘴,如今太后揪住刘章不放,那玉儿如何办?太后不能硬拆散这家人吧?”
太后连哼几声,久久注视吕禄,迸出一句让吕禄无地自容的话:“吕家人非毁在你手里不可。”
跪在地上的吕禄不敢还嘴,更不敢辩解,只要太后不追究刘章的责任,一切都阿弥陀佛,万事大吉,否则刘章有个三长两短,只恐怕玉儿会殉夫。
“起来吧。”燕王吕通咬牙说道。
吕太后向外摆摆手,几个悻悻然退出椒房殿。
吕产撇开吕禄,把吕通、吕更始叫到一边儿,阴险地说:“可恨赵王,阻挠太后打击刘姓的决心,赵王怕女儿当寡妇,我们不怕。”
吕通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儿,不要让赵王听着。”
“咱们不妨换个角度对待这件事。”赘其侯吕更始劝吕产:“我们惹不起刘章,不妨找其他姓刘的开刀。”
三个人背着吕禄嘀嘀咕咕,引起吕禄满腹狐疑,吕禄不放心地走近他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告诉你们,刘章是我的乘龙快婿,他要掉一根汗毛,我跟你们没完!”
吕产忍不住胸中的愤怒,喊道:“乘龙快婿?说得多动听,他头上长角,身上长刺,你没看到?什么狗屁快婿。”
“话不能说绝嘛。”燕王吕通忙拉住吕产说:“都是自家人,何必这样?”
吕更始赶忙圆场:“再吵再嚷也是自家人。”
“不管你们怎么说,不允许动刘章一指头,你们不替他考虑,也要替玉儿考虑。”吕禄一向优柔寡断,这一回铁了心。
吕通慌不迭地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赵王放心,我们不会动刘章,但我们不会让刘姓人扬眉吐气,大概这也符合你的利益。”
“动其他刘姓我没意见。”吕禄只要能顾全玉儿一家,别的人他一概不管。
吕家几个王侯密谋,要让刘姓王裔付出血的代价。
第71章 孝行闻天下()
在吕刘两族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代王刘恒尽管采取韬光养晦的策略,但仍然躲不过吕家的迫害。吕族人深知丞相张苍的重要性,便不断唆使太后调回张苍。正好朝廷缺少一位理财能手,太后一道懿旨调张苍任原职计相。张苍治代期间,已成为刘恒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一旦分手,刘恒不忍割舍,他在为张苍饯行时,痛心地说:“虽然朝廷让我们天各一方,但我们彼此心心相印,孤会在大雁南归时,望着天上的白云,寄上思念。”
临别之际,张苍的心情也很沉重,老泪纵横说:“老臣辅助代王没有纰漏,不知朝廷何故调臣还朝?臣临别时再为代王进一次忠谏,望代王夹着尾巴做人,韬光养晦,不要张扬,臣会在朝廷里为代王摇旗呐喊,祈祷祝福,祝福代王鹏程万里,祝愿代国百姓安康幸福。”
刘恒不住地点头称是,毕竟两个人做了十多年搭档,相知甚深,对酌浊酒,欷嘘长叹,相顾无言。
宋昌、张武闻知丞相要走,也来为他送行。张苍叮咛他们:“我虽然走了,但你们不能走,你们千万要记住,保护好代王。”
“我们听你的。”宋昌、张武眼中噙满泪,满口答应张苍。
张苍怀着对刘恒的依恋,惆怅地登上马车,随朝廷使者而去,刘恒一直送出十里外,方才悲伤地返回王府。
在张苍调离的日子里,刘恒经常独自一人徘徊在已改造好的商业街,默默注视鳞次栉比的店铺,喃喃自语:“代国举倾国之力,修成商品街,可善于理财的张丞相被调走,多么遗憾呀,贫穷的代国还有许多事,等待像张丞相这样的人去料理。”
刘恒越想越苦恼,王敏知道他心里闷闷不乐,多次劝他郊游。刘恒终于想开了,他带宋昌几个随从,邀请王后、嫔妃到郊外出游:“王后,孤今天心情怡悦,携你们到城外一游。”
“这就对了,天天愁眉苦脸,难得你有个笑脸。”王敏屁股后边跟着他们的孩子,孩子们听说父王带他们出去游玩,一个个高兴得连蹦带跳。
“怎么不见刘启、刘武?”窦漪房生刘启时差点送命,之后没几年,又生下二儿子刘武,刘恒没见哥俩,便关心地问道。
王敏莞尔一笑说:“昨晚刘启、刘武鼻子有些不透气,怕是着凉了,漪房妹正给他们熬药。”
“也罢。”刘恒逐个把王子们抱进车,然后与王敏登上车,吩咐驭手,“走。”
随着一声鞭响,马竖起耳朵,抬起钉着铁掌的蹄子,向前飞跑。宋昌几个随从,骑着马,紧跟在后边,等马车一出城门,刘恒的心情豁亮多了。
原野上绿油油的禾苗生机盎然,到处莺歌燕舞,鸟语花香,与刚来代国时荒草野蒿、狐兔窜没的情景相对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面对如此巨变,刘恒焉有不高兴之理?
马车停在一片宽阔的草地,刘恒跳下车,召呼王敏:“王后,此处芳草绿茵,风景独特,让王子们尽情领略上苍赐予的美丽吧。”
“难得千岁心情这么好,孩子们,跟母后一块儿玩吧。”在王敏的召唤下,王子们欢呼雀跃,跟着她在草地上嬉戏玩耍,刘恒从地上薅起一把绿草,凑近鼻子嗅闻,顿感一阵清新。
宋昌与几个随从站在周围,警惕地嘹望远处,唯恐代王有个闪失。
刘恒从郊野返回,苦闷的心情得到暂时的缓解,可这种日子没过多久,王敏得病而逝,她所生的王子们也先后得病夭折。这对刘恒来说,无疑又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漪房暗暗为王敏惋惜,同时感觉上苍似乎在有意保佑她和她的儿子。尽管刘恒在事后没有明确她添补王后的空缺,但现实生活中她正扮演一个王后的角色,她的温柔贤慧逐渐感化代王,让代王从丧失王敏的痛苦中慢慢地解脱出来。
王敏和几个王子一死,令薄姬悲痛欲绝,她病倒了,而且病得比较重。这下子让大孝子刘恒慌了手脚,日夜在母亲的病床前伺候。
“恒儿,哀家怕不行了。”薄姬用微弱的声音说。
“娘千万不能说这种丧气话,你的阳寿还长呢。”刘恒拉着母亲的手,眼睛里含着泪水,嘴里不住地安慰。
医官来了,静静地给薄姬号脉,刘恒立在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她的脸。
等医官号罢脉后,刘恒把他叫到一边,关切地问道:“太后脉象如何?”
医官皱着眉头,不断地叹道:“脉象迟缓而又细弱,五内郁结。”
“如何才能治愈?”
“只有活血通气,恐怕不是短期所能治愈,请大王要有长期思想准备。”说罢,开了几副草药,摇着头走了。
刘恒拿着草药,亲自到厨房煎熬,等熬好后,端了上来,拿起羹匙,舀起一口药汤,送到嘴里,品尝一口,“呋,呋,呋”吹着,试一试凉热,然后喂母亲:“娘,喝药吧。”
“让哀家自个来。”薄姬在病床上挣扎着,试图起来。
刘恒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用双手按住母亲说:“娘,你就别动了,让儿臣喂你。”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薄姬总是乖乖地躺下来,享受来自儿子的挚爱。刘恒端着药碗,用羹匙一口一口喂母亲,因为药味很苦,母亲经常皱着眉头,屏住气息,把药喝下去,有时候实在苦得不行了,从嘴角溢出药汁,他毫不嫌弃拿起毛巾,轻轻地给母亲擦去。
“代国的政事头绪多,等着你去处理,以后就别这样天天围着娘转了。”薄姬幸福地说。
“只要儿臣有时间,要天天在母亲的病床前尽孝。”刘恒神色坚定地说。
到了晚上,刘恒就守在母亲的病床前,实在累了,趴在床沿睡一会儿。每当半夜母亲醒来的时候,看到儿子一双眼睛布满通红的血丝,心里热乎乎的,抚摸着他的头,喉头干结,哽咽地说:“哀家有你这么一个孝顺儿子,病早好了一半。”
刘恒深情地说:“娘,你在儿臣的心目中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只要儿臣一息尚存,就会为你尽孝。”
在刘恒处理政事繁忙的时候,窦漪房总是像对待自己的亲娘一样,为婆婆端屎端尿,喂水喂药,从不间断。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薄姬的顽疾终于治愈。
刘恒亲尝汤药的佳话在代国传开之后,代国的百姓深受感动。他们无不激动地说:“代国有这样孝顺的国王,真是代国百姓的福祉。”
第72章 捐弃前嫌为兴汉()
刘吕两族斗争加剧,朝廷一些重臣如陈平、周勃、灌婴也想兴刘灭吕,但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只要太后吕雉在一天,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
刘章在朝廷宴会上的勇敢表现让刘姓家族的人看到一线曙光和希望,也让朝廷大臣们为之一振,他们暗中加强联络,试图有所作为,其中太中大夫陆贾应运而成为他们之间秘密联络人。
陆贾的政治外交才能在当时被公认为一流水平,他把自己积蓄的一千金均分给自己的儿子,然后佩挂一把旧剑,赶乘一辆破车,交游于士大夫之间,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凭着老关系,整日里不缺吃,不缺喝,倒也逍遥自在,其乐融融。
对吕姓家族倒行逆施的行为,他看在眼里,气在心头,经过长时间的思索,认为丞相陈平是遏制吕姓、匡复汉室的关键人物。为此,他经常出入陈平的相府,与守门的家奴混得很熟,一般情况下,他不用奴仆通报,便可直入相府。
这天,他乘着那辆破车,直抵相府门前,跳下来,停在一边,冲守门的家奴一笑,问道:“陈丞相在吗?”
“在。”守门的家奴知道陆贾与主人的关系,进去通报,会遭到主人的埋怨,便朝陆贾挤挤眼,扮个鬼脸,往里一摆手:“陆大夫,请进。”
陆贾拍拍守门奴仆的肩膀头,高兴地说:“还是你小子有眼色。”言毕,大步进入相府。
陆贾畅通无阻地步入陈平的书房,只见陈平一个人立在书架前,十分专注地苦思冥想,连陆贾的到来也没有察觉。
陆贾悄悄地走至陈平的身后,憋不住哈哈一笑说:“大白天丞相在想什么?”
陈平抬头一看,见是陆贾,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是陆大夫,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看我了,请坐。”
“丞相近来如何?”陆贾关心地问。
陈平轻声叹气:“不怕你笑话,沉湎酒色,浑浑噩噩,无所事事。”
“丞相沉湎酒色,用意非同寻常吧?”
“噢。”陈平沉湎酒色原意为避免吕太后的猜忌,故意装出胸无大志、随波逐流、及时行乐的样子,没成想被陆贾一眼识破,于是,他哈哈大笑,巧为掩饰说:“人生短暂,何必自寻烦恼。”
“越来越深沉,越来越不老实。”陆贾一针见血地揭破陈平的老底:“如果我没有猜错,丞相这是在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嗯。”陈平右手捂住前胸,慨叹道:“知我者,陆大夫也,厉害,厉害呀。”
两个老朋友坐定后,陆贾含蓄地问:“丞相为何而忧?”
“太后临朝,吕姓猖獗,眼看着高祖创立的基业要易姓,我身为丞相,焉能不忧?”陈平皱着眉头,道出自己的心思。
“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在安邦定国方面,陆贾确有过人之处,点拨陈平道:“丞相何不找绛侯一议?”
提到绛侯周勃,陈平面露难色,良久不语。
陆贾何等精细,他见陈平有为难之处,便问道:“丞相有难言之隐?”
在陆贾的追问下,陈平不得不说出他与周勃的矛盾:“不瞒陆大夫,我刚到高祖麾下时,因为游说敌方囊中羞涩,不合收受一些赆仪,被周勃、灌婴等一些将领告发到高祖处,后来我费尽周折,方才在高祖面前说清,从此双方结下不解的冤仇。”
“那上次你们抓樊哙,不也合作得很默契吗?”
“上次有高祖的谕旨,我们谁敢违拗?”陈平喟然长叹:“我们之间貌合神离,他防着我,我防着他,要想同心同德谋一番大事,无异于白日做梦。”
“将相不和,天下危殆。”陆贾随即给陈平指出丞相与太尉不和的危害性,明确地告诉他:“你必须千方百计与绛侯和好。”
“我想与绛侯和好,但绛侯想不想与我和好,能不能与我和好,不得而知呀。”陈平说出自己的担忧。
“还记得蔺相如与廉颇的故事吗?”
“当然记得。”
“蔺相如主动避让,高风亮节,被传为千秋佳话。”
“廉颇知错即改,负荆请罪,又何尝不是正人君子!”
“在刘姓天下危亡之际,只要你肯主动迈出第一步,我想绛侯必有同感,他会抛弃前嫌,与你握手言和,肯定会重演一场将相和的好戏。”为了消除陈平与周勃之间的矛盾,陆贾向陈平指出,他与周勃之间的矛盾不是什么解不开的矛盾,苦口婆心劝说他要主动些,要以大局为重:“况且你与绛侯之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与振兴汉室相比,何足挂齿,你应该大度一些才好。”
陆贾一席话说得陈平心服口服,频频点头说:“有道理,眼前也只有此法。”
两个谋国重臣所见略同,一拍即合,在太后活着的时候,便开始算计吕姓家族,不能不说胆大包天。陆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