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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饭的广国响亮地说:“姐,我记得咱们采桑时,我崴着脚脖子。”
“兄弟真聪明。”漪房想起领着广国去田野采桑,广国不小心从桑树上跌下来,跌了一跤,崴住脚,痛了好几天,漪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十分愧疚。
“还有这一次。”广国把小指噙在嘴里,对漪房说:“姐给我洗头,让我吃得这么饱。”
漪房叮咛兄弟俩:“一定要牢记,倘若苍天有眼,让我们兄弟姐妹将来重新聚首。”
太阳偏西的时候,主管宦官载着几个选中的宫女,离开观津邮舍。窦漪房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挥手告别两个满脸茫然的兄弟。
窦漪房入宫,被分到椒房殿侍奉吕后,她为人聪慧,做事勤勉,在宫中平安无事地度过四个春秋。她经常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但宫中的禁令不允许她回家探亲,她只好望着明月,来寄托她的相思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感越来越强烈。十四岁那年,吕后给各路诸侯王每人分送五个宫女,漪房也在分遣之列。漪房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抓住的话,能返回赵国,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归宿。
为此,她找到当时在吕太后面前很走红的大谒者张释活动。
“张公公,小女窦漪房给你叩头。”漪房在椒房殿一直盯着张释,趁张释空闲之际,在一个没有人的背处,跪下来,截住张释。
张释的贼眼色淫淫地在漪房那张俊俏的脸上扫来扫去,扫得漪房两腮火辣辣通红,张释不安分地使劲捏一下漪房的嫩手,漪房不好意思地甩脱他。
张释有些儿愤怒,暗忖可惜自己阉了下边,要不然像窦漪房这么俏丽的姑娘,说什么也得想法占有。他“嗯,嗯”两声,假装正经地问:“漪房给我行跪拜大礼,我可担当不起,有事吗?”
“有事。”
张释“噢”一声,心想人不求人一般高,怪不得窦漪房行此大礼呢,原来有求于我,我得利用手中权力,好好刁难一下她。狡猾的张释拖着官腔说:“大妹子快起来,有事好说。”
漪房站起来,说:“听说要分遣宫女。”
“你的消息蛮灵。”张释深沉不露。
“我想请你帮个忙。”
“只要我能帮,我一定帮。”张释表面上装出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让漪房误认为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找他帮忙没有错。
“我是赵国观津人,想分到赵国王宫去,看你能不能在太后前美言几句?”漪房故意向张释靠近,身上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幽香,弄得张释有些儿神魂颠倒。她暗暗想:你头阉驴有贼心,也没有贼能耐。
张释毕竟在皇宫里呆久了,圆滑世故,皱一下眉头说:“赵地富庶,宫女争着要去,都把我的门槛踏破了,这事有难度。”
“张大人务必帮忙。”漪房从身上掏出平时积攒的三十钱,硬塞到张释的兜中,央求道:“漪房没齿难忘。”
张释笑了,暗笑漪房幼稚,仅凭这么点钱,便想摆平他,但他没说出口,他要用结果回答漪房的请求。
第61章 阴差阳错到代国()
漪房接到去代国的消息,顿感天旋地转,绝望地叹道:“天哪,怎么会这样?”
漪房一个人躲在一边儿,伤心落泪,过了许久,她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咬着牙齿,恨恨地说:“我到赵国的愿望不算高,张释在太后跟前红得发紫,说句话应该管用,可眼前”她悲愤不已,忍不住去找张释理论。
张释爱帮倒忙的性情注定他在吕太后处不会替漪房说话,这次遣往代国的宫女除了漪房外,还有贾佩兰等四个宫女,在他肮脏的内心深处,他不愿让投资不大又想收效的漪房到富庶的赵国。为此,他把一向视为肉中钉的贾佩兰,同漪房一块儿,划拨到贫穷的代国。
漪房在长乐宫门前堵住张释,张释心虚,躲闪漪房直逼而来的目光,讪讪地说:“大妹子,你找我?”
“我被分到代国,这下你称心了吧!”
张释内心暗自得意,表面装作惊讶的样子,假心假意说:“你应该分到赵国,赵国才是你要去的地方。”
漪房气鼓鼓地说:“我相信张公公,依靠张公公,把平时省吃俭用的钱送给你,不就为行个方便吗?结果分到一个最坏的地方,托人还不如不托。”
张释一拍后脑勺,自责道:“这件事我没少给你出力,我在太后前添了许多好话。”
“添了许多好话能到代国?”漪房才不相信张释的鬼话。
张释假意劝漪房道:“代国虽然贫穷,但代王非常贤明,你跟上他,也算你的福份。”
“那我给你的三十钱呢?”漪房知道再给张释说什么也没用,心中的火不由自主地往上窜,觉得张释私受自己的三十钱,亏心。
“嘿,嘿,嘿。”张释奸笑三声说:“前几日打通关节花完了。”
“打通哪个关节?”漪房不甘心地问。
看漪房追问自己,张释恼怒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不顾头脸独吞你的三十钱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
“哼,收礼不办事。”漪房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
“三十钱算什么,我看不上眼。”张释耍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
“真是个鳖蛋。”漪房暗骂一声,扭头而去。张释望着她的背影,冷笑不已:“黄毛丫头,在我面前还嫩。”
几天后,鸡飞蛋打的漪房与佩兰等几个宫女满怀惆怅之情,离开长安。她觉得命运对她太不公平,诸侯国穷富不说,想返回桑梓之地都不行,遇到一个张释办不成好事办坏事,头上生疮,脚底板流脓,坏透了。
一路上,她不断地流泪,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贾佩兰安慰她,她也想不开,就这样她们坐车走了十几天,来到中都。当她踏入代王府,她依旧沉浸在悲痛中。
薄姬看到朝廷宫女一个个如花似玉,让人唤过来刘恒,一一进行品赏。
对朝廷分的宫女,各路诸侯王不敢不要,他们心里明白,这些宫女曾呆在吕太后身边,与太后关系非同寻常,是不是太后派来监视各诸侯王的女奸细?这很难说,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刘恒也不例外。有了这种成见,刘恒与宫女之间多了一份戒备,然而漪房的到来让刘恒大吃一惊。
漪房站在薄姬的眼前,一副痛苦不堪、萎靡不振的样子,当刘恒让她抬头时,她用一双红肿的眼睛迷惘地看着刘恒。
“你怎么了?一张耐看的脸蛋哭成泪人。”薄姬关切地问漪房。
“路上风沙迷眼。”漪房扯谎道:“害得双眼泪流不止。”漪房不愿说出真情。
“噢。”薄姬不相信,扭过脸来,问刘恒:“恒儿,你看?”
“泪美人。”漪房虽然脸带泪痕,但仍然掩不住美艳动人,刘恒禁不住离开座位,转到漪房的眼前细看,惊叹道:“儿臣要了。”
“还不快谢代王?”薄姬笑语漪房。
“谢代王。”漪房向刘恒道一个万福,心想反正回赵国的梦想成了泡影,既然命运让她跟代王,不如依了代王,得过且过,走到那里算那里,混到那步说那步。
最后挨着贾佩兰,贾佩兰不凡的气质让刘恒另眼相看,他暗自一喜,单独把贾佩兰留下来。
薄姬不解地问:“恒儿,你独留佩兰何用?”
“我自有妙用。”刘恒让侍从到丞相府,唤过来宋昌。
宋昌不知代王找他何事,兴冲冲来到景明宫,问刘恒:“代王找我?”
刘恒微笑不语,冲贾佩兰一努嘴。
宋昌一看,只见贾佩兰一袭粉红锦袍紧裹窈窕身段,站在屋子的中央,好似仙女下凡,出落得与众不同。他似乎窥透代王的心思,略微思忖,便含蓄地问:“代王有何明示?”
“宋昌,孤过去曾在心里默许过你一件事,遇到漂亮女子,孤要给你作媒,今天孤觉得佩兰十分美丽,把她许配给你,挺合适,不知你满意不满意?”
宋昌强压内心的惊喜,一揖到地,谢道:“代王日理万机,还惦记臣的婚事,臣只有尽忠王室,以报代王厚恩,臣没有意见,但不知这位姑娘是否同意?”
贾佩兰颇感意外,她惊讶地看一眼薄姬,见薄姬端坐在椅子上,笑吟吟不语,再看一眼代王,看到代王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默视一下宋昌,小伙子四方脸,一脸英武。正在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时,只听刘恒问:“佩兰姑娘,孤把你许配给宋昌,你意下若何?”
“这?”贾佩兰不好意思地说:“朝廷把奴婢赐给千岁,千岁又把奴婢赐给一个没有身份的人,这合适吗?”
“说得好,宋昌在孤的帐下任中尉,官职不大。”刘恒略顿一顿,眉峰一耸说:“不过话又说回来,风水轮流转,安知若干年后,宋昌就不是人上人?陈胜不是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吗?”
佩兰低头一想,感到代王的话在理,况且宋昌与自己年龄相仿,长得威武雄壮,俗话不是有句“宁做英雄妾,不做糟糠妻”吗?于是,她羞涩地应允道:“既然代王看准的媒,奴婢答应。”
薄姬高兴地说:“难得恒儿有成人之美之心,各得其人,各得其所,两相方便。”
最高兴的莫过于宋昌,他领起心爱的美女,喜不自胜地返回,去圆自己的美梦。
当丞相张苍获知此事,不能不为刘恒的热心而感到高兴,他真诚祝福宋昌:“本相曾答应过给你保媒,没想到代王著我先鞭,可贺可喜。”
当人们都走出王宫后,薄姬留住刘恒,问:“恒儿,你发现朝廷这五个宫女有异样没有?”
“没有。”刘恒使劲想一想,也没想出个究竟。
“哀家凭直觉感到她们大多不愿到我们代国来。”薄姬的精明让刘恒钦佩,他追问道:“何以见得?”
“你没见漪房两眼哭得肿肿的?”薄姬埋怨儿子。
“她不是说风沙迷的吗?”刘恒敲敲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说:“娘,你说漪房在说假话?”
“这姑娘心事重,你要多关心才是,凡事不要造次鲁莽。”薄姬不失时机地开导儿子。
“娘,你放心,儿子有一套笼络美女的办法。”刘恒的话多少带些夸张。
“人精。”薄姬也未能脱俗,自己的儿子到什么时候都好,高低黑白,胖瘦丑俊,从不嫌弃,更何况刘恒长相英俊,智商超人,让她想起来便心满意足,引以自豪。
夜幕降临,月牙儿悄悄地爬上树梢,给大地倾泻下一片银色的清辉。漪房独自坐在油灯前,望着跳动的火苗,呆呆发愣:“唉,像我这样没有背景的人,来到世上受尽各种磨难,何时才能苦尽甘来?初来乍到,刚接触代王,对代王还不甚了解,从表面看,代王少年老成,脾性柔和,知冷知热,谁知他骨子里是好是坏?”正当她胡思乱想,房门“吱呀”一声响,只见刘恒笑着走进来,她略微迟疑一下,缓缓地站起来,向刘恒道一个万福,刚说半句“代王”,刘恒上前捺住她的双膀说:“爱妃,甭客气,坐下说话。”
“你叫我什么?”漪房不相信自己的双耳。
“我叫你爱妃。”刘恒摊开双手,坦然地说:“这有什么不当吗?”
漪房内心惊喜不已,一向伶俐的她嗫嚅道:“奴婢初到,不懂规矩,什么也不想,更不想当什么王后王妃,只想当好一个侍妾。”
“你好像有心事。”刘恒轻轻地握住漪房纤细的嫩手,一张温馨的脸贴近漪房的嘴唇,轻声问:“能告诉孤吗?”
“我没有呀。”漪房脸色绯红,低下头。
“抬起头来,看着孤的眼睛。”刘恒用手抬起漪房的下颌,明亮的瞳仁流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我”漪房一急,不知话从哪儿说起,一头扑进刘恒的怀抱,无声地哭起来。
第62章 难产()
漪房将自己的身世道出来,甚至连不愿意分到代国的想法,也告诉刘恒。
刘恒中间没有插话,静静地听她诉说,听完她的泣诉,善解人意地说:“孤理解你。”这句话就像一股甘洌清泉似的,流进漪房干枯的心田,她顿时舒坦多了。
“孤以为她是太后派来的耳目,原来她是受了冷遇的宫女。”刘恒心里暗暗盘算:“她会不会编故事骗孤呢?”
漪房没有刘恒的城府深,她觉得城府深的人活得太累,人活在世上,没有必要天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阳光一点儿,透明一点儿,轻松一点儿。当刘恒把两片滚烫的嘴唇贴在她那张艳丽的脸颊,她没有犹豫,便乐意接受了,尽管此前她对男女之间的爱情似懂非懂,矇矇胧胧。
“你好美呀。”刘恒一声夸奖后,陷入热烈的狂吻,从她的耳根爬过长长的脖颈,直奔丰满的胸脯。
漪房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袖领,刘恒粗鲁地掰开她的手,顺势解开领扣
刘恒躺在漪房的身侧,满意地说:“你把最宝贵的贞洁献给孤,孤会善待你的。”
“臣妾只有认命,一心一意跟着代王。”漪房紧紧地依偎在刘恒的怀里。
“那你不想回赵国了?”刘恒调侃。
“想也白搭,不如不想。”
“临离长乐宫时,太后给你交待什么没有?”刘恒似乎漫不经意,其实寓意很深。
漪房把头贴在刘恒的胸脯,温柔地说:“当时我正难过,哪有心思听他们絮叨?何况也没有人给我们交待什么。”
“这孤就放心了。”刘恒从不相信漪房到半信半疑,又从半信半疑到彻底相信。
“代王多心。”漪房嗔怨刘恒道:“像贾佩兰吧,她原来是戚夫人的贴身侍女,跟太后不一路人,加上大谒者张释鳖蛋,这次分遣出宫,与我一样倒霉,被有意分到最差的地方,哪有监视诸侯王的使命?即使有,谁替他们卖命?”
“想起戚夫人与如意,孤便胆颤心惊,对从长安来的人不能不多一个心眼。”刘恒一只手抱住漪房的细腰,一只手停在她的酥胸说:“跟孤过吧,孤会让你生儿育女,会给你一个温馨宁静的港湾,会让你成为大汉朝最幸福的女人。”
漪房笑了,这是她离开长安后第一次笑。
一年后,漪房生下长女,取名嫖,这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馆陶公主。漪房沉浸在欢乐中,早把以前的不快忘掉。
佩兰嫁给宋昌,夫唱妇随,生下一子虎头虎脑,让夫妇俩乐得合不上嘴。从此,宋昌更加感念代王,忠诚肯干。
王后王敏是一个大度的女人,自从朝廷分赐宫女以来,之间没有红过一次脸,彼此生存在一个和谐的环境里。
公元前188年,倍受刘恒宠爱的漪房又怀上麟儿,天天鼓着大肚子在王府转悠,不过她这次分娩受尽折磨。
漪房生刘嫖时顺产,按说再生时应更加顺利,谁知这次她阵痛好几天,麟儿仍没有降生,痛得她死去活来。
“这可怎么办?”刘恒急得满头汗珠往下流,绕着大厅,不住地转圈。
“千岁冷静。”王敏守在漪房的产房,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看到刘恒像热锅上蚂蚁团团转,心里也很着急,但着急不能让漪房母子安然无恙,所以她劝刘恒不要着急。
“孤能冷静吗?”刘恒跺脚骂道:“这些接生婆,一个比一个蠢,一个比一个笨,关键时刻都不顶用。”
“哎哟,哎哟”里屋不断传来漪房撕心裂肺的喊声:“痛死我了。”她咬住被褥不放,胎儿横卧在肚里,就是不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