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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张良陈平在世,也不过如此而已。”
两个不平凡的女人知道,想扳倒栗妃绝非一朝一夕的事,需要做不懈的努力。她们说到深处,时而低声密语,时而发出会意的微笑,正说得热闹,阿娇拉着刘彘的手,走了进来,情深深,意浓浓。
“姐姐,你把我的手弄疼了。”
“小淘气鬼,你的点子太多。”
“嘻,嘻。”
“嘻,嘻,嘻。”
看到女儿与刘彘玩得融洽,刘嫖眼睛一亮,高兴地对王娡说:“王娘娘,你看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多好的一对呀。”
“太好了,天生的一对,地就的一双。”王娡频频颔首,赞不绝口。
第320章 各地富人迁阳陵()
公元前152年3月,皇上颁诏弋阳县为阳陵县,于其地建造自己的寿陵——阳陵。皇上预先建设寿陵,是沿袭先秦以来的旧例。
帝陵的修建是一项庞大的工程,需要发掘墓穴、搬运沙土、构筑陵园、迁徙民户,需要动用大量民力和财力。民力主要是刑徒,刑徒们穿着囚服(一种农村丧家所用的粗麻布),带着刑具(主要是钳钛,所谓的钳,就是束颈的铁圈;所谓的钛,就是踏足的铁环,即脚镣),每天干繁重的体力活。
至于财力,七国叛乱被镇压下去之后,皇上延续实行“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国家经济呈现出恢复和发展的态势,出现“大安殷富,天下翕然”的良好局面,取得与周代成康之治相媲美的治绩,国库里的钱币和粮食越积越多,一句话,国家不缺钱。
在宣室殿,将作大匠正向皇上认真禀报:“陛下,臣自修陵以来,每日都殚精竭虑,不敢懈怠。”
“工程进行得如何?”
“一切如期进行。”
“有何困难?”
“困难吗?主要集中在迁徙民户方面,让人们离开故土,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心中极不乐意。”
皇上看着将作大匠,好像看透他的五脏六腑,冷冷地说:“更准确地讲,是各地那些富人。”
将作大匠心说皇上果然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心悦诚服地说:“陛下圣明。”
皇上把目光转向群臣,用征询意见的口气说:“将作大匠已把问题摆出来,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丞相陶青走出班列,愤怒地说:“陛下,臣以为大多数富人并没有带领百姓致富,他们横行乡曲,飞扬跋扈,在地方上纯害无利。”
为人耿介的周亚夫走出班列,直言无私:“陛下想把这些富人从各地迁徙到阳陵,消除各地的危害,繁荣寿陵的经济,可谓一举两得,思虑缜密,目光长远。”
“思虑不能说不缜密,目光不能说不长远,但各地富人消极怠慢,软磨硬抗。朝廷如果不拿出一个强有力的措施,还真拿这些富人没办法。”太子太傅窦婴一双眼闪着精明的光芒,提出自己的担忧。
三位国之重臣带头发表自己的看法,好像三枚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群臣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现在的富人呀,一个个身上散着铜臭味,有几个为皇上着想,为百姓着想?”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之际,郎中令周仁挺身而出,他不修边幅,穿着一身破旧的朝服,蔫儿吧唧的,只听他说:“臣周仁不才,愿意举家迁徙到阳陵,为天下首倡。”
皇上正在踌躇莫展之际,看周仁打破僵局,主动提出举家迁徙阳陵的请求,眼睛为之一亮,动情地说:“周卿提出举家迁徙阳陵,愿意陪伴百年之后的朕,让朕深受感动。”
看皇上动了感情,周仁也动了真感情,眼圈红红的,嘴唇颤抖说:“陛下,臣虽生性愚钝,但提出这个请求,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沽名钓誉,而是经过认真考虑,有充分准备。”
“周卿一片赤诚,精神可嘉,不愧是大汉的忠臣。”皇上满腹欢喜,一张白里透红的脸闪着光亮的色泽,说:“朕要重重奖赏卿,卿切莫推辞。”
“陛下,臣的初衷并非为了邀功请赏,臣只是为了报答陛下的隆恩而已,当初如果不是陛下的擢拔,臣只不过是一介为人看病的郎中。”见皇上如此看重自己,周仁心中更加感奋,他的脸色变得绯红,神情庄重,语气果决地说:“臣一钱不要。”
皇上示意陶青、周亚夫、窦婴和周仁退下,他们纷纷回到原来的位置。皇上用眼睛环扫群臣,给大家心平气和算了一笔账:“关于迁徙富人到阳陵,不仅仅为了阳陵及其附近经济的发展,也是为了地方的长治久安,这是国家大计,马虎不得,刚才丞相、太尉和太子太傅都做了较好的发言,颇有见地,特别是郎中令周仁忠肝义胆,更是感人至深。为让这些富户顺利迁徙,朕因时制宜,因人制宜,决定每户赏赐20万钱,相当于20斤黄金,可以购买大米2000石,初步拟定迁徙5000户,约需10亿钱,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万岁,万万岁。”群臣觉得皇上这样做,合情合理,富人们无话可说,于是一起高声喊道,把宫殿的房顶震得嗡嗡响。
群臣的喊声并没有让皇上头脑膨胀,皇上此时的头脑异常清醒,他觉得即使朝廷采用如此丰厚的赏赐,也难以打动富人的心,他们不会心甘情愿离乡背井,失去在本地的特权,迁徙到陌生的阳陵,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平头百姓。可是,他更明白,如果朝廷不采取丰厚的赏赐措施,富人们会以各种借口搪塞和推托,迁民政策会遇到更大的阻力。他暗暗下定决心: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但愿富民们看到颁布的圣旨之后,能够顺利迁徙,不要节外生枝。如果给他们脸面,他们不要脸面,朕也用不着客气,将采取严厉措施,对他们绳之以法。
皇上摆一下手,谦虚地说:“好了,诸位爱卿不要吹捧朕,朕都有些飘飘然。”他看一眼身边的春陀,春陀会意,拖着尖细的声音喊道:“哪位大臣还有禀奏?如果没有的话,退朝。”
大臣们纷纷走出宣室殿,皇上走下丹墀,返回后宫。
圣旨颁布后,富人的心中像喝油一样,七上八下,个个叫苦:朝廷这一招太毒辣,富人们一旦离开故土,迁徙到陌生的阳陵,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横行乡里,作威作福。想到这些,他们的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谤讟四起,怨声载道:“我们离开故土,迁到阳陵,举目无亲,一切得从头开始,朝廷这明明是在坑害我们。”
“20万钱就要让我们离开?这样吧,20万钱我们不要,再掏20万钱,只要不让我们离开本土,我们心甘情愿。”
“唉,胳膊别不过大腿,与朝廷对着干,到最后没有好果子吃,还是趁早迁到阳陵。”
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有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挑拨离间;有的阳奉阴违,推诿扯皮,能拖一天是一天;有的公然反对,口出怨言,冷眼相待
面对各种不同的情况,皇上毫不退缩,沉着应对,严令各郡县官吏深入到户,督催富人迁徙,凡是积极响应者,官府尽量提供方便;凡是消极怠慢者,郡县官吏毫不手软,严厉查处这些富人平时不法行为。
符离人王孟在江淮之间颇有名气,看到迁徙阳陵的圣旨后,迟迟不动,到处散布谣言,在当时造成很坏的影响。皇上获悉情况之后,对于王孟公然抗旨勃然大怒,派周阳由前往江淮,捕杀王孟。
周阳由的父亲赵兼是淮南王刘长的母舅,因为是外戚,被封为周阳侯(今山西闻喜县),所以由改姓周阳。他当了五年的侯爵,因为犯罪,爵位被褫夺,父亲的不幸遭遇,在周阳由的心灵深处打下深刻的烙印。
在文帝时期,周阳由被任命为郎官,到了皇上继位后,官位逐渐升至郡守,享受2000石的厚遇。他是一个性格鲜明的人,凡是自己所憎恨的豪强恶霸,都要以严酷的手段把他们判处死刑甚至族诛,几乎到了假公济私、暴酷骄恣的程度。
周阳由领旨后,带着一群皂隶,火速赶往江淮,不日即到,结合地方官,很快逮捕王孟,进行审讯。
昔日八面威风的王孟,如今沦为阶下囚,他戴着手铐脚镣,踉踉跄跄,走进审讯大堂,跪了下来。
看着王孟,周阳由端坐在大堂上,虎着一张黑脸,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案牍上,厉声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江淮王孟。”
“王孟,你好大胆,竟然抗旨不遵,意欲何为?”
“王孟并无抗旨之心,只是从江淮迁徙到阳陵,水土不服,故而延宕几天,望大人明察。”
“事到如今,尚敢狡辩。”周阳由狞笑一声,从衣袖中掏出黄色玉帛,狠狠地说:“本官奉皇上之命,特来缉拿尔。”说着,展开玉帛,朗声念道:“皇上诏曰:王孟乃江淮恶霸,平素陵横邦邑,雄张闾里,害民不浅,此次又公然抗旨,实属可恶,不可赦免。”
听了圣旨,王孟瘫倒地上,嘴中不断喊道:“小民冤枉啊,小民冤枉啊。”
周阳由嘿嘿冷笑两声,不由分说喊道:“来人呀,把王孟拖出去,立即砍了。”
两个如狼似虎的皂隶,猛扑上来,拖着王孟,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出衙门。早有刽子手在门外等候多时,看到王孟,也不多说,抡起明晃晃的大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砉然一声,砍下王孟的头颅。
周阳由走出衙门,验明正身,也不多说,骑上马,返回复命,受到皇上的嘉许,皇上嘉许他办事果断,干脆利索。
通过诛杀王孟,极大地震慑天下富人,他们再也不敢非议皇上,再也不敢对迁民政策说三道四,纷纷收拾家财,挈领家人,离乡背井,来到阳陵。
第321章 和亲但求真公主()
七月下旬,匈奴右骨都侯带着二十多人的使团,来到长安,觐见皇上,说明军臣单于想要和亲的美意。
右骨都侯一张圆脸厚墩墩的,看上去很和善,只听他说:“大单于自继位以来,一向奉行和亲政策,汉匈边境没有大的冲突,给双方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皇上知道匈奴比汉朝兵马强盛,汉朝现在兴兵讨伐匈奴不是时候,加上他本人也没有主动挑起战争的思想,便和蔼地说:“天下承平日久,老百姓安居乐业,要和平,不要战争,此乃天下大势,民心所向,希望右骨都侯把朕的心意捎给军臣大单于。”
“和亲是维系双方和平的重要方式,大单于对此非常看重,希望陛下能与大单于相向而行,挑选一位最美丽的公主,前去和亲。大单于一定会以最高的礼节,封公主为阏氏。”
一直靠美丽女人维系汉匈两国关系,这对汉朝每位皇帝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刘启作为汉朝第六位皇帝,概不例外,骨子里对“和亲”政策没好感,但他是一个能屈能伸、能大能小、能粗能细的英明之君,善于审时度势,不会因小失大,铸成大错。他想到这里,用洁白的牙齿咬着绀紫的嘴唇,佯装欢颜说:“右骨都侯,你放心,朕一定会把汉室最美丽的公主送给贵国,直至军臣大单于满意为止。”
右骨都侯眯着眼睛,嘿嘿一笑,狡黠地说:“本官毫不怀疑陛下会挑选一位美丽的公主,只是”
皇上不解地问:“只是什么?”
“只是大单于临行前特别交代本官,这次和亲需要汉庭派一位真公主才行,不能像以前那样,派一位皇室的翁主,冒充陛下的女儿,糊弄我们至高至上的大单于。”
右骨都侯此言一出,皇上心中一惊,心说匈奴果然凶狡,不好糊弄。他不假思索,矢口否认:“右骨都侯,以前汉室所送公主,也都是真公主,切莫听信外人传说。”他当然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底气严重不足,脸上讪讪的,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
“真公主?”右骨都侯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陛下说这话的时候,不仅我等不信,难道陛下信吗?陛下就不要自欺欺人啦。”
“放肆。”皇上心里狠狠地骂右骨都侯一句,心说你是怎么给朕说话的,若是天朝的官员,朕早给你一点颜色看了,但右骨都侯是匈奴的官员,即使他这个至高无上的皇上,也不能像处置本朝的官员那样,随意处置右骨都侯,稍微一想,抵赖说:“信不信由你,你不相信,朕也拿你没办法。”
“这要看陛下的诚意啦,陛下若有诚意,当派真公主去和亲;陛下若无诚意,就派假公主去,到时候莫怪大单于雷霆震怒,发兵南向,造成生灵涂炭,赤血千里。孰轻孰重,陛下三思。”说完最后一句话,右骨都侯作一个长揖,挺着胸膛,头也不回,走出宫殿。
望着右骨都侯的背影,皇上窝了一肚子火,强自忍着,没有发作。退朝之后,他登上长安的城墙,眺望三秦大地,慨叹不已
右骨都侯在朝堂上的一番话简直目无汉朝国君,嚣张跋扈。他之所以敢如此放肆,不就是依仗着匈奴剽悍无敌的30万铁骑吗?真他娘的想给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这样倒也痛痛快快,省的生出许多腌臜气。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抬起头,仰望蓝蓝的天空,嘴角流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小声叹道:“刘启啊,刘启,看来你不是一个孬种,不是一个懦弱之辈,看来你也有血气方刚的时候,也有与敌方鱼死网破的雄心。”
可打仗的结果是什么,动员许多兵马不说,后勤保障,辎重供应,一应俱全,缺一不可。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打赢,凭着以往的经验,肯定败多胜少。一旦仗打输了,尸横遍野,血流漂杵,亡国覆宗,何以言战!
一股风迎面吹来,把皇上吹醒了。他清醒意识到,以汉朝的实力,尚不足与匈奴争锋。看来屈辱的和亲政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不过匈奴人太狡猾,太欺负人,得寸进尺,皇家宗室的翁主都不行,非要皇上的亲女儿不可。以前可不是这样,只要皇室的翁主冒充公主就可以啦,大单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心照不宣,有一种不用说的默契。
可现在,军臣单于要破坏这种默契,打破这种平衡,要娶真公主,把皇上置于尴尬的境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边远的匈奴王庭,给大单于做所谓的阏氏,对皇上来说,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愿意归不愿意,但现实无情,大单于执意要娶真公主,不然撕毁和约,兴兵南下,不知又有多少百姓遭殃。
如何是好?皇上一脸惆怅,痛苦不堪,精神几乎崩溃。他犹豫彷徨,忍不住连声唉声叹气:“朕无能啊,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保护不了,枉为堂堂七尺男儿,枉为堂堂大汉天子!”
皇上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不得不返回到现实中,正确认识当下所面临的严峻形势,作出送亲女儿到匈奴王庭做阏氏的选择。当他做出这个选择时,眼泪潸然而下:“女儿啊,不是父皇不留你,都是军臣单于逼的呀。”
沿着这条思路往下想,皇上想到三个花容月貌的女儿,平阳公主、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都是王娡所生。平阳公主嫁给开国功臣曹参的曾孙平阳侯曹寿,不可能再远嫁匈奴。隆虑公主还小,也不适合出嫁匈奴。只有南宫公主,正值青春之际。想到这里,皇上长叹一声:“南宫啊,看来只能苦你啦,父皇眼下山穷水尽,不得不出此下策。”
皇上拿定主意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作为皇上,作为凌驾于万民之上的皇上,也有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