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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毛,等于你以后没了靠山,你在皇宫还怎么混下去?”
窦婴想了想说:“夫人说得不无道理,但窦婴一向为人光明磊落,看到不合常理的事情,岂能坐视不管?”
夫人嘴里嘟嘟囔囔,埋怨说:“与太后闹僵关系,利小弊大,这可如何是好?”
“大不了辞官不干,到蓝田终南山别墅赋闲,远离皇宫是非之地,心里倒清静许多。”窦婴想到窦太后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身上不由升起一股寒意,下定辞职不干的决心。
“唉,夫君真是一头倔驴,贱妾拿你没办法。”夫人摇着头,叹着气,心情格外惆怅。
翌日,窦婴上书要求辞职,回家养病。皇上考虑到眼下需要照顾母亲与兄弟的面子,只是象征性挽留他几句,见他去意已决,便不再坚持,无限惋惜地批准他的报告。
第239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
因为窦婴横插一杠,窦太后彻底动了肝火,觉得这个堂侄性格乖张,匪夷所思,有负自己平时对他的青睐和倚重。被长公主刘嫖搀扶回寝宫后,她仍然气愤不已,不停地嘟囔窦婴:“如果你不是哀家的堂侄,怎能轮着你当詹事,管理后宫总务呢?看来哀家得给你个颜色,让你知道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宫娥杜鹃告诉窦太后,说窦婴上书辞职,皇上已批准他的请求,窦太后仍然感到不解气,下了一道懿旨,断然除去窦婴的门籍。
门籍是悬挂在宫殿门前的记名牌,长二尺,由竹子制成,上书官员姓名、年龄、身份等,官员们凭此入宫。如果除去门籍,等于除去进宫的资格,窦婴被除去门籍,等于他今后不得再入宫。这是一种很严厉的处罚,这说明窦太后当时多么讨厌、痛恨窦婴,就差杀他的份儿。
窦婴尽管受了此等冷遇,但他并没有把这次挫折放在心上,而是携带妻子,来到蓝田终南山下的别墅,过着朝观云卷云舒、暮看花开花落的悠闲日子,表面上与世无争,与人无争。
虽然梁王继承皇位的好事由于窦婴的搅合而宣告失败,但梁王与皇上之间的感情没有因此而破裂,兄弟间依旧感情笃深,依旧可以生死相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皇上携梁王刘武,登上长安城楼上,进行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
“陛下,臣弟听说你采纳晁错大夫的削藩之计,正在全国范围内大力推进。”刘武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皇上坦率地说:“是啊,朕觉得贾谊、晁错说得有道理,藩镇势力过于强大,对朝廷构成严重威胁,不削不行呀。况且削藩大计不是从朕才开始的,从父皇一代就开始了,如把齐国一分为七,把淮南国一分为三,都是削藩的翻版。”
刘武不无担忧地说:“可陛下的削藩与父皇的削藩不大相同,父皇的削藩是推恩怀柔,诸侯王的后代依旧享受恩荫,而陛下的削藩是硬碰硬找茬,被削掉的郡县收归朝廷。据可靠消息,赵王刘遂被削掉常山郡,胶西王刘卬被削掉六个县,他们牢骚满腹,相互串联,试图给朝廷叫板。吴王刘濞与陛下有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一旦削他的藩,必然作乱。前些日子,他的文学侍从枚乘、邹阳、庄忌投靠臣弟,曾透露他要谋反的秘密,臣弟派快马报告陛下。”
“朕之所以今天把你叫到城楼,坦诚地给你交流看法,正是这个原因。常言说打架亲弟兄,上阵父子兵,咱弟兄俩必须抱紧团,共同对付那些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的诸侯。”一提起那些削藩的闹心事,皇上觉得没有必要对这个同胞兄弟藏着掖着。
“其实臣弟也在被削减范围之内,难道陛下不怕臣弟怀有二心,与那些诸侯联手?”刘武漫不经意说了一句笑话,将皇上一军,随后看着皇上的脸色,看皇上如何反应。
皇上对这个问题早有思想准备,淡然处之:“兄弟断然不会的,朕了解自己的兄弟,相信兄弟胳膊肘不会外撇。”继而,皇上安慰刘武:“兄弟尽管放心,朕在这里向你庄重承诺,你的地盘不仅不削减,朕反而会将梁国南边的疆界扩至淮河,以增加纵深防御体系,你还有何话要说?”
刘武摇摇头说:“陛下,你这不是在搞亲亲疏疏吗?一样人两样待遇,其他诸侯心中肯定不服气。”
皇上微微一笑,亲切地说:“谁叫咱俩是亲弟兄?打断骨头连着筋,其他的诸侯岂可同日而语?再说了,朕在削藩方面得留一手,得有所区别,有所依靠,不能千篇一律。”
这么一来,皇上彻底打消刘武的心中原来的顾虑,刘武不得不佩服皇上手腕高明,策略灵活,心思缜密,其他诸侯远远不能相比,于是他动情地说:“陛下,三步没有两步近,你不用再说了,臣弟知道该怎么做,臣弟将誓死效忠陛下和朝廷,与那些图谋作乱的诸侯势不两立,血战到底。”
“梁国地处中原,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父皇在世的时候,采纳贾谊先生的计策,让兄弟刘揖,后来又让你雄踞梁地,以防止东方诸侯国联合造反,成为朝廷最坚强的屏藩。如今看来,咱们不得不佩服贾先生眼光长远,不得不佩服父皇从谏如流。”听了刘武一番发自肺腑的话,皇上略微顿了顿,进一步阐述梁国的战略重要性:“在所有诸侯中,吴王刘濞国富兵强,野心勃勃,而且与朕有杀子之仇,一旦兴兵作乱,为害甚巨,朕不得不防之。”
面对严峻形势,皇上的担心并非多余,一旦爆发战争,刘武不得不考虑梁国所处的战略地位,构思未来歼灭叛军的作战思想:“臣弟深知陛下之心,倘若东方诸侯作乱,臣弟将率领梁国军民,誓死抵抗,让叛军不敢逾越梁国,长驱直入荥阳,兵临长安。等朝廷援军一到,内外夹击叛军,共同克敌制胜。”
皇上非常赞成刘武的战略构思,不住地点头,同时指示:“几天后,兄弟即将返回梁国,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一则囤积粮草,厉兵秣马;二则招揽人才,固本强基。天下诸侯一旦举兵造反,兄弟当固守睢阳,静待朝廷援军,以构成夹击之势。”
“诺。”刘武满口允诺。
兄弟俩谈兴正浓,春陀噔噔噔跑过来,笑着对他们说:“皇太后听说你们在这里畅谈,让奴才来告诉你们,要你们去长乐宫一趟。”
兄弟俩相视一笑,并肩走下城楼,登上皇上的车辇,朝长乐宫徐徐而来。等他们鱼贯而入宫殿门,看到皇太后在宫娥杜鹃的服侍下,正静静地坐着。
“母后,孩儿来了。”
“你们坐。”
皇上和梁王一左一右坐在母亲的两侧,母亲拉着他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常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一个好比手心,一个好比手背,让哀家难割难舍。你们永远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你们都是生死兄弟,谁也不准伤害谁。”
“母后,皇儿永远记着对兄弟好,你老放心吧。”皇上深知母亲的良苦用心,不断用好话安慰母亲。
“母后,儿臣刚才与皇上认真分析当前形势,充分交换意见,请母后相信儿臣,儿臣返回睢阳后,一定自觉维护皇上的权威,镇守中原,当好朝廷的屏藩。”刘武看母亲眼睛瞎了,仍然为他们兄弟俩操碎心,心中一阵酸楚,悲从中来,泪水哗哗而流,模糊自己的双眼。
听着兄弟俩信誓旦旦,母亲心中释然,高兴地说:“有你们刚才的话,哀家可以睡个安稳觉。”
从母亲的言语中,兄弟俩真切感受到母爱的伟大,倍加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兄弟缘分。
几天后,梁王挥手告别母亲、皇上和姐姐,带着中大夫韩安国等人,说不出是心情高兴,还是惆怅,离开长安,返回梁国都城——睢阳。
回到睢阳的第二天,刘武顾不上休息,迅速在王宫召集文武大臣,传达皇上的圣旨。他坐在王座上,声音清亮地说:“孤此次进京,觐见太后和皇上,相见甚欢。与其他诸侯相比,孤的地盘不仅没有削减,反而扩大,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孤在太后的心中,在皇上的心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将军张羽兴奋地说:“此次进京,不仅大王受到隆重接待,我等随行人员也受到热情款待,三天一小请,五天一大宴,喝得很尽兴。韩大夫,你说是不是呀?”
中大夫韩安国睁开微闭的小眼睛,狡黠地说:“大王和张将军说的全是实情,但据在下猜测,这地盘不是让白得的,这酒也不是让白喝的。皇上这样做,究竟是何用意?”
“是呀,皇上这样做,究竟是何用意?”群臣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刘武环视一下群臣,语调缓和地说:“皇上临行前,给孤交了底牌,说梁国地处中原,四通八达,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要孤囤积粮草,秣兵厉马,以防不测。”
公孙诡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皇上这么热情,原来他想笼络大王,让大王为朝廷出力。”
邹阳坦率地说:“老话说死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有的大臣开始说刺耳的风凉话和难听话,然而,刘武却不急不躁,耐着性子听完他们的话,把目光转向韩安国,随和地问:“人们都说你老谋深算,你猜皇上这是何用意?”
韩安国先是狡猾地笑了笑,然后果断地说:“其实皇上已给大王交代得很清楚,这是为将来打仗做准备。”
傅柏亢直地说:“打仗,这好好的,怎么会打仗呢?”
羊胜附和说:“就是,真能危言耸听。”
丁宽眯着眼睛,深沉地说:“囤积粮草,秣兵厉马,那是为了备战,臣敢断定,这仗打定了。”
大臣们又开始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议论不止。刘武看火候差不多,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茶水,润一润嗓子,平静地说:“韩大夫、丁将军猜得不错,你们不愧是孤的左膀右臂。方今天下,朝廷正在竭力推行削藩大计,难免遇到较大的阻力,也难免遇到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的诸侯,倘若哪天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扯旗造反,梁国地处中原,岂不是首当其冲吗?”
“看来打仗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听大王这么一说,战争爆发的可能性极大,唉,也真是,这天下太平二十多年,突起风云,人们一时难以接受和适应。”
“战争的破坏性很大,到最后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群臣们一提打仗,一个个噤若寒蝉,忧形于色,顾虑重重。将军张羽不以为意,大大咧咧说:“自古以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没什么好怕的。”
“现在只是战争准备,大家便吓成这个样子,如果战争真的来了,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刘武笑着说了两句,然后突然沉下脸,严肃地说:“孤宣布,自今天起,梁国处于战争准备状态,大家要外松内紧,认真准备,不可声张。”
“诺。”群臣异口同声。
“韩安国。”
“臣在。”
“张羽。”
“末将在。”
“孤命你二人一则囤积粮草,厉兵秣马;二则修筑城墙,加固城防。”
“诺。”韩安国、张羽两个人双手拱拳,深深一躬,领了梁王刘武的将令。
第240章 不设醴酒不是小事()
如何对待名士?楚王刘戊与他的祖父刘交、父亲郢客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刘交是汉高祖刘邦的少弟,大汉建国后被分封到楚地,当了二十多年楚王,殁谥元王。在他王楚期间,他重用名士穆生、白生、申公为中大夫,始终对他们深信不疑,敬礼有加。
在他们中间,穆生平素酒量较小,不嗜饮酒,因而在与元王刘交喝酒的时候,总是不尽人意。元王发现穆生这个特点之后,特意为穆生酿造醴酒,醴酒含酒精量较低,很适合穆生饮用,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元王死,说明元王对穆生比较尊崇,也说明元王对名士比较尊崇。
元王刘交死后,因为大儿子辟非先亡,王位就由次子郢客嗣封。郢客继承父王的遗志,继续对穆生尊崇,照样设置醴酒不误,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他死。他的儿子刘戊继位,开始尚且沿袭这个习惯,勉绳祖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刘戊耽於酒色,整日搞得迷迷糊糊,早把穆生、白生、申公抛置脑后,即使设酒款待他们,也不再设置醴酒。穆生每次参加酒宴,不是话不投机,就是不胜酒力,原先的和谐、乐趣和礼遇荡然无存,这让穆生感到很不爽。
对于这个微小的变化,穆生见微知著,觉得刘戊的志趣与乃祖乃父迥然不同。他从酒席退出之后,回到温馨的小屋,一个人皱着眉头,独自思量:“大王不设醴酒,说明他对待名人贤士的态度正在发生变化,如果照这样进行下去的话,将来楚国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意外麻烦。常言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作为楚国的中大夫,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或许会受到牵连,倘若牵连到我,不免受钳楚市,这可不是本人心甘情愿所要看到的结局。”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焦急地在小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嘟哝哝:“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穆生眼看着灾祸降临,不闪不避?这绝不是智者的生存之道,那智者的生存之道是什么呢?回想自己阅历大半辈子,总结来总结去,不外乎三句话: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之形,避高而趋下;人之形,避害而趋利。”
他左思右想,觉得趁灾祸发生之前,辞去中大夫一职,早些隐退,明哲保身。他觉得这是将来躲避灾祸、保护自己的最好主意,不由走到屋外,长长地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把目光集中到幽静的小院落里,只见几棵树郁郁葱葱,在阳光的照耀下,落下斑斑驳驳的树影,偶尔有几只灵巧的黄鹂啁啾鸣啭,把这个小小的院落衬托得更加静谧。
穆生一旦拿定主意,心情格外爽朗,开始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他首先称疾不出门户,让家人到王宫请了病假。
楚王刘戊本来对乃祖乃父的老臣不感兴趣,嫌他们平时在自己的耳边不断地聒噪,听他们的自己不高兴,不听他们的又惹不起,一群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巴不得离他们远些,见穆生的家人来请病假,想都没想,欣然批准,而且面带得意之色说:“回去请转告穆生,孤这里人手不缺,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请他安心治病,颐养天年。”
“谢大王,小的回去之后一定转告他本人,让他清心寡欲。”家人不傻,听出楚王刘戊一语双关,话中带刺,一阵心寒,好似从头顶浇下一桶冰凉的水,从上到下凉透了,嘴上却逊谢不已。
从王宫回来,家人把楚王刘戊的原话一五一十给穆生学嘴,穆生听了,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明智的。他吩咐家人:“这个楚王刘戊,与乃祖乃父志趣不同,天天亲近小人,远离君子,声色犬马,不理政事,迟早要招惹祸端。我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心如明镜,不得不早为自己预谋,免得将来把自己牵扯进去。”
“我该如何做?”家人抬起一双疑惑的眼睛,请教穆生。
穆生眯着一双眼睛,略作沉吟,用心良苦交代家人:“你出去之后,少说多观察,一要管紧自己那张嘴,什么也不要对别人说;二要多用眼睛观察,看事情发展走向”
“诺。”尽管家人对穆生的话似懂非懂,似信非信,但从以往所发生的诸事来看,穆生说的话可信度较高。
一连几天,穆生没有到衙门去照面,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