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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阳却不同意庄忌的观点:“大王之所以让咱们弟兄仨住到招贤馆,是想让诸侯国的其他人才知道,大王爱才、惜才和用才。再说了,咱弟兄仨来到梁国,没有尺寸之功,便享受六百石的食禄,该知足了。”
枚乘一笑,指着邹阳说:“还是邹阳脑子转得快,看问题全面。梁国当前缺的是什么?不是官员,不是金钱,而是人才,各种各样的人才,既包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也包括把国家治理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循吏,同时包括吟诗赋词下笔如神的文学家。而咱们弟兄仨,在诸侯国小有名气,梁王让咱们住进招贤馆,食禄六百石,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对咱们可谓格外倚重,无非想让天下人看一看,连枚乘、邹阳、庄忌这样的人都能招致他的麾下,还有什么人不能呢?这招棋匠心独运,棋高一筹,下得大气,下得高明。”
“兄长别说了,庄忌知错,愿意前往。”经邹阳、枚乘这么一说,庄忌马上意识到这项差使的重要性,连连摆手,止住枚乘的话头。
三个人统一思想,带着各自的行囊,来到招贤馆。一进招贤馆,他们不由为招贤馆的气势所折服,回廊曲折,树木蓊郁,每天都有南北往来的人到这里应聘,如愿者兴高采烈,静候安排,失意者神情黯然,摇头离去。
负责招贤的副馆长韩安国看他们来了,赶紧迎接,热情地说:“大王通知在下,说三位大人要住进招贤馆,于是在下已作了妥善安排,请三位大人先到里屋暖和一下。”
“不客气。”稍微寒暄,枚乘三个人走进里屋,只见全馆的人员都集中在这间宽敞的屋子。韩安国把全馆人员给三位一一做了介绍,然后威严地对全馆人员说:“从今往后,枚乘、邹阳、庄忌是咱们的贵客,你们要尊重他们,为吴国招来更多的贤才。”
“诺。”屋内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把屋顶震得嗡嗡响。
枚乘看着一张张朴实的脸,代表邹阳和庄忌,即兴表态:“受大王委托,在下以后要与诸位共事,希望大家同心同德,为国举贤,为国选材,则大王幸甚!梁国幸甚!!”
“愿意同心同德,为国举贤,为国选材。”
“散会。”韩安国小眼睛环扫大家,果断宣布。
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房间,韩安国亲自带枚乘他们,去认新住处。新住处每个人两间房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宽敞舒适,让他们眼睛为之一亮。
从此,枚乘、邹阳、庄忌三个人住进招贤馆,与韩安国默契配合,相得益彰,吸引许多有识之士,他们纷纷涌入梁国,投到梁王的麾下,如能文能武的丁宽、忠心伉直的傅柏、机诈百出的公孙诡以及善于谄谀的羊胜
丁宽字子襄,梁人,同乡人项生跟着田何学习易,他当时只是项生的随从,而他才思精敏,远远超过项生,田何十分欣赏他,悉心传授他,等他学成东归睢阳,田何对门生高度评价他:“易学随着丁宽,传到东方。”后来丁宽来到雒阳,又跟周王孙学习周氏传,撰写易说三万字,解释字义,成为汉代易学大师。他不仅擅长易学,精于算计,而且弓马娴熟,能骑善射。
与丁宽相比,傅柏是一介勇士,半脸黑茸茸的络腮胡子,一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性情剽悍绝伦,勇冠三军,凡是在阵上与他交锋的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他待人接物,像袁盎一样厚道、耿介和伉直。
公孙诡、羊胜都是齐国人,曾在吴国游历,听到吴王图谋不轨的风声,像枚乘、邹阳、庄忌一样,离开广陵,来到睢阳,投奔梁王。公孙诡的性格与他的名字一样,云诡波谲,狡诈多变,曾做过文鹿赋,大意如下:“麀鹿濯濯,来我槐庭。食我槐叶,怀我德声。质如细缛,文如素綦。呦呦相召,小雅之诗。叹丘山之比岁,逢梁王于一时。”羊胜也是当时著名的辞赋家,但他善于曲意逢迎,讨取主子的欢心,曾做过月隐寒霜,大意如下:“屏风鞈匝,蔽我君王。重葩累繡,沓璧连璋。饰以文锦,映以流黃。书以古列,颙颙昂昂。藩后宜之,寿考无疆。”
至于其他有一技之能的人,每天都是纷至沓来,接踵而至,让梁国人才济济,群贤荟萃。
对于枚乘、邹阳、庄忌的名人效应,刘武从骨子里喜欢,曾多次在正式场合和非正式场合褒奖有加:“枚乘一住进招贤馆,效果大不一样,各类人才源源不断来到孤的麾下,看来名人效应就是好。”
在对待人才上,刘武根据“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扬长避短,人尽其才”的原则,按照每个人的特长、爱好分类使用。他常常说:“每个人都有他人无可比拟的强项,只要能正常发挥出来就行了。”
轩邱豹、韩安国、张羽、丁宽、傅柏、公孙诡都是带兵的将才,其中轩邱豹四平八稳,不肯弄险;张羽、傅柏摧锋陷阵,勇不可当;韩安国、丁宽除了善战之外,还能掐会算,多谋善断,料事如神;而公孙诡则机诈百出,诡计多端,性格颇如其名。
枚乘、邹阳、庄忌、羊胜都是当时有名的文人,吟诗作赋,运用赋比兴等题材得心应手。
根据他们各自不同的特点,刘武量才使用,择人任势,基本上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把他们紧紧地团结在自己的大旗下。
而那些投奔梁王的人才,一心一意给他卖命,既没有心猿意马,也没有这山望着那山高,他们都诚心诚意地说:“像梁王这样的明主,咱们打着灯笼难找,今生今世跟定他了。”
第236章 天子副车不寻常()
公元前154年10月寒露前后,正是农夫播种小麦的最好时节,在关中这块辽阔而又肥沃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农夫忙于播种的身影。
在这个时候,梁王刘武从梁国的国都睢阳启程,准备入朝觐见太后和皇上。无论是从亲情出发,还是从战略考量出发,皇上对于梁王刘武这次入朝都十分重视,用最高的规格接待这位诸侯王。
函谷关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中,上下浑然一体,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朝廷使者奉皇上之命,陪着天子副车,早早地来到函谷关关口,翘首东望,等待梁王的到来。
天子副车是由四匹雄骏的白马组成的车辇,只有皇帝才能乘坐的驷马之车,用这样高规格、超常制的礼仪来迎接梁王,说明皇上对梁王入朝觐见一事,从思想上多么重视,说明梁王在皇上的心目中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
使者从早晨等到晌午,也没见到梁王的身影,他踮着脚尖,伸长脖子,把手搭在眉峰,向东边的驿道不停地张望,心里暗暗焦急:据驿站传来的可靠消息,梁王此时应该来到函谷关口,他这是哪里去了?
的确,按照驿站的传信,梁王刘武此时应该到达函谷关口,此时不到,他到哪里去了?他领着他的随从,像中大夫韩安国、将军张羽、文学侍从枚乘、邹阳、庄忌等人,中途拐了个弯,以至于耽误行程。他们途经一块儿农田,看到农田里到处是农夫忙碌的身影,关心民瘼大计的梁王喝住驭手:“把车停下来,孤要视察民田。”
“诺。”驭手嘴里答应着,用手拉住紫色的马缰绳,喊一声:“吁,站住。”训练有素的辕马戛然而止,稳稳当当停在路边,梁王刘武扶着横轼,从容走下来。他扭过头,眼中含笑,高声喊道:“韩大夫,随孤到农田看一下。”
“诺。”韩安国从一匹马背上跳下来,走至梁王的身边,发自内心地说:“大王关心农耕,真是爱民如子呀。”
“这算不了什么。”梁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听到韩安国的恭维,心里美滋滋,乐融融。
“张将军,还不下马,长没长眼色?”韩安国对仍坐在马鞍上的一位将军瞟一眼,用略带呛白的口气说。
“听韩大夫说,快下马。”这位将军扭过身躯,招呼其他随从,翻身下马,只见他长得非常雄壮,站在那里像一座伟岸的山体,一双大眼睛目光霍霍,所到之处,让人有一种锐不可当的感觉。
他叫张羽,是楚国丞相张尚的兄弟,自幼喜欢舞拳弄棒,拉得起三石弓,练就一身好功夫,长大后投靠梁王,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将军。
文学侍从枚乘、邹阳、庄忌和随从们呼啦啦从马鞍上跳下来,侍卫们站在路边,开始警戒。梁王带着韩安国、张羽、枚乘、邹阳、庄忌,来到田埂边。韩安国从地里叫来一个上岁数的农夫,来到梁王的眼前。经韩安国介绍,农夫知道站在他眼前的这位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王爷,就是大名鼎鼎的梁王,赶紧屈膝跪在地上叩头,嘴里诚惶诚恐地喊着:“像梁王这样的金枝玉叶,能亲临农田,过问农事,难得呀,难得。”
“今年的玉茭收成如何?”梁王放下王爷的架子,搀起农夫,关切地问。
“今年收成一般般。”农夫憨厚朴实,不知道拐弯抹角迎合梁王,只知道实话实说:“到秋季快收的时候,天一直阴沉沉的,你说下一场雨多好,可老天爷不下雨,不放晴,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该热的时候不热,影响玉茭的长势。”
梁王蹲下身来,抓了一把农梨翻起的泥土,果然感觉干燥,不由拢起两道浓眉,担心地问:“墒情干燥,对播种不利,你们的麦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农夫从衣兜里捧起一把麦种,递给梁王。梁王接到手中,细细把弄着,只见颗粒饱满,不由心中大喜,点头称赞:“麦种不错,播到地里,浇上一水,就能发芽了。”
“谢大王。”农夫又要下跪,被梁王止住。
梁王一双眼闪着柔和的光芒,仁慈地说:“告诉乡亲乡邻,如果有需要孤的地方,一定要奏明。孤会派出地方官员,深入到闾巷和田间地头,帮助百姓切实解决一些涉及自身利益的难题。”
农夫听了,心中感激不已,再次跪到地上谢恩:“大王真是关心民生,爱民如子,让我等草民感激涕零。”
梁王再次搀起农夫,动情地说:“老哥,你不要一跪再跪,其实这些对孤来说,只是动动嘴而已。”
“大王一向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急百姓所急,忧百姓所忧,帮百姓所需,是一位仁慈爱民的大王。”韩安国发自肺腑地说。
“大王对老百姓可好了,这在梁国是出了名的。”张羽站在一边,继韩安国之后,对农夫不紧不慢地说。
枚乘、邹阳、庄忌跟着说了梁王几句好话,农夫心里热乎乎的,忙不迭点头,嘴唇激动得颤抖不已,不知说什么好。梁王安慰他几句,告别他,登上马车,吩咐驭手:“咱们赶路吧。”
驭手一扬马鞭,车轮滚滚转动,韩安国、张羽等人翻身上马,随着梁王的车驾,向西而去,身后卷起厚厚的灰尘
正当朝廷使者等得心焦的时候,在大路的地平线上出现一些蠕动的黑点,这些黑点由小到大,由远到近,正是梁王的车驾。使者兴奋地以拳击掌说:“本使者等了半天,可等来了。”
俄顷,梁王的车驾近前,使者鞠躬施礼,朗声说道:“本官奉天子之命,特备天子副车,在函谷关恭迎大王。”
听说天子副车在此恭候自己,刘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当他通过车窗,看到天子副车果然停在前边的时候,心中骇然,赶紧走下车来,眼角、鼻翼、嘴角和双手在暗暗地、不停地抖动,心情无比激动地说:“皇兄在上,臣弟何德何能,敢享此殊礼!况天子之物,臣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僭越使用。”
看刘武动了真情,使者不失时机向他晓谕上意:“皇上说了,他就一个亲兄弟,不用此殊礼,难以显示皇恩之浩荡,难以显示兄弟之亲密,可见皇上用心良苦。”
刘武的心彻底被融化,眼圈开始泛红,看着天子副车,仍然在犹豫,仍然在惶恐,迟迟不肯上车。中大夫韩安国见此情景,笑了笑,善意提醒他:“见到天子副车,如同见到皇上本人,不可不行人臣大礼。”
一句话提醒刘武,他赶紧跪在天子副车前,行三叩九拜大礼,嘴里念念有词:“臣弟刘武叩拜陛下,陛下深情厚谊,臣弟心领。”
“这下可以心安理得换乘天子副车。”将军张羽双手抱拳,向刘武拱了拱,笑着说。
“请大王换乘天子副车。”在使者的邀请下,在韩安国、张羽的敦促下,在枚乘、邹阳、庄忌的簇拥下,刘武神色安详,登上天子副车。他们的车驾麟麟驶入函谷关,身后飘过一阵笑声暄语。
“皇帝哥哥,你为何备天子副车出关相迎,难道仅仅为了让天下诸侯知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亲密关系吗?本来咱弟兄俩从小到大,玩得跟一个人一样,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呢?”一阵风吹来,没能吸引刘武的注意力,他正沉浸在皇帝哥哥为他精心准备天子副车的思考中。想到这里,他为自己的幼稚噗嗤一笑,暗暗想:“以前孤进京两次,没见皇帝哥哥给孤备什么天子副车,可见皇帝哥哥寓意颇深,绝不仅仅是为了展示弟兄们亲密无间的关系。”
想着,想着,他联想到朝臣们热议的削藩:“最近几个月,关于削藩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赵国被削掉常山郡,胶西国被削掉六个县,各个诸侯国人心惶惶,个个自危。孤作为一国之王,自然在削减之列,皇帝哥哥会不会先给孤一个小甜头,然后再削掉几个郡县。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帝哥哥的政治谋略太老道,孤将何以应对?尽管不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但自己与皇上毕竟是一母所生,一胞兄弟,总不能跟着其他诸侯起哄,牢骚满腹,甚至扯旗造反吧。”
他想了许多种可能,最后都被他否定,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皇帝哥哥对他来说,几乎是一个猜不透的秘密。他干脆不猜,斜倚在软垫子上,闭目养神,任“叮当,叮当”的铜铃声、哒哒哒的马蹄声和嘎吱嘎吱的车轮声不绝于耳,融为一体,回荡在函谷的道路。
第237章 这家亲情比海深()
在司马门前,皇上领着三公九卿以及在京的所有列侯、大臣,为梁王刘武的到来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
在天子的副车离司马门尚有三百公尺之处,梁王刘武断然向驭手喊道:“停车,孤要下车步行。”
驭手理解刘武的心情,喝住驷马,把天子副车稳稳当当停在路中间。刘武从车上走下来,快步向司马门走去。韩安国、张羽等随从纷纷下马,跟在他的身后续进。当他看到皇帝哥哥领着群臣以及各位在京的列侯正站在司马门前,欢迎他的到来,他的心脏跳动噗噗加快,脚下响起一阵“咚,咚,咚”的强而有力的声音。
皇上看刘武迎面走来,也加快脚步,向刘武走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呼喊:“老三,你来了。”
“陛下,臣弟来了。”看到皇帝哥哥向自己走来,刘武的心情非常激动,浑身仿佛被点燃一样,热血贲张,神采飞扬。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一百公尺,五十公尺,十公尺,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互相端视对方一眼,然后热烈拥抱,同时从嘴里迸出一句话:“想死你了。”
这是心灵深处的呼喊,这是兄弟亲情的具体体现,兄弟俩紧紧拥抱,久久不肯松手。群臣们看到这动人的一幕,在京的列侯看到这动人的一幕,无不为之感叹,为之点赞。
“母后好吗?”刘武松开手,关切地问道。
“唉,母后除了双目失明,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