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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任务，视察领地。”
等李沛军从床上摸爬滚打下来的时候，众人早已是起床打点好一切，女仆们也尽数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本来中世纪的人们一天只吃中晚两餐，早餐是基本不吃的，但是在身为领主的李沛军强烈要求下，女仆们也是凑合着做了一顿可口的早餐。
出于匮乏的物质条件限制，摆在餐桌上的也只有粗多精少的面包还有平民贵族都爱的粮酒果酿。
李沛军也不要求太多，毕竟那时候国王的生活都可能比不上此时彼岸大宋的四品官，这也难怪中华美食烹焗炒炖焖样样精通，西方这时候连像样的食材都缺得慌，配料都是奢侈品，鱼肉大抵都是烤的半熟就直接下咽了，少有人去钻研厨艺。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李沛军和凯瑟琳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用餐，倒是把伯纳德那三个单身汉推到了另一边的桌位上。
两人也不显得尴尬，时不时的眉目传情，有时还偷偷地在台底下十指相扣，伯纳德那几个人眼神则是飘忽不定，一会儿是瞧瞧身旁的女仆，一会儿又是看看天花板，最后三人竟然开始讨论起今天的天气来了。
按照今天的计划，众人是准备去领主自己的封地上视察下情况，自己一行就五个人，不是不想带护卫队，是压根就没有人可以带。
本来李沛军是想把凯瑟琳留下来看家的，碍不住这大小姐的犟脾气最后还是捎带跟着一起了。
前任领主阵亡之后，手底下的人手也一并是不见了踪影，没准是跟着阵亡了或者是投靠到其他领主那去了，反正现在一个人也找不着了，李沛军可以说是个光杆司令。
好在之前从泊桑口里问出了不少情报，这个老实憨厚的商人家族次子嘴里是藏不住什么秘密，几句客套下来便是把李沛军想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领主自己的封地不挨着封臣的领地，单独位于城郊的一侧，也就是被李沛军吐槽的那面城墙的外围。
加上贵族们手下也就几十号人，不可能倾巢出动，短时间也不可能联合行动，哈弗勒尔的配置上李沛军的五人骑士团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梯队战斗力了，打不过，跑还是跑的掉，李沛军这才有自信大摇大摆的放心出城。
对于那些经常蜗居在城堡里的中世纪贵族，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啊，毕竟外面的世界那么乱，贱民流寇也好，正经匪贼也罢，指不定还会遇上恰好上岸开荤的海盗，所以没大事的时候一般都是好好待在昏暗的城堡肆意挥霍着青春。
城郊外的冷杉和橡木交错分布着，期间散布着许多农田，面积上虽谈不上广袤无垠，却也是良田百亩，大多都是休耕状态，只看到小部分地里长出了嫩芽，其余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沃土。
一路上走了半天，人也是没见到几个，李沛军有一种感觉，是不是自己入了鬼村了。
“我的领民都跑哪里去了？”李沛军内心里疑惑道。
快挨着庄园的时候，总算是看到有一个老朽带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往外头赶，神情很是焦急，低头慌神间的一头撞到了战马跟前，受惊的马一声嘶吼差点没把老翁的心脏病吓出来，人是直接后仰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老人家，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老翁看到眼前这几个人又是身披盔甲，又是携带战马的，明晃晃的佩剑时不时从披肩里闪出寒冽的锋芒，吓得马上是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还扯着后头两位夫妇的衣角拉着他们也一起跪了下来。
“大人啊，是小民不对，是我走路不长眼睛，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毕竟战马当时是个稀罕品，哈弗勒尔这小地方一下子出现五人骑士团，起码也是个小贵族出游狩猎的阵容。
“我是新上任的领主，布鲁诺子爵，你不必这样，先起来吧。”李沛军没有摆谱，语气很是平和，丝毫没有领主的架子。
那老人听后犹豫了一会儿，又是颤颤巍巍地被人搀扶起来，哆嗦着都快把头埋进衣领里，也是不敢出声，后头的两位年轻夫妇见状也是默不作声，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
“诶呀，贼尴尬。”
李沛军瞅着这架势，也是咳嗽了两声酝酿下感情。
“几位不必拘谨，敢为怎么称呼。”
那老人四周张望了下，埋着的头也稍稍抬起来一点，但依旧是不敢正视李沛军的眼睛。
“小民叫奥帕齐维纳，是上任领主任命的庄园代管者，这两位是我的儿子奥帕齐色肯，还有他的未婚妻，朱莉。”
“我们正打算今天去修道院让神父和领主大人您当见证人，没想到您今天突然大驾光临，真的是有失远迎。”维纳的语气里充满着抱歉，字句也是断断续续地。
“税收还没有收齐能不能能不能再宽限些时日。”
“好家伙，怪不得这么害怕，敢情是任务没完成。”
李沛军总算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这么怕自己了。
“好了好了，不打紧，大概还需要多久时间，再宽限你便是了。”李沛军倒也爽快，丝毫不为难人家。
维纳掰了掰手指头，估摸着伸出两根来，“大概延期两周就差不多了。”
“两周？都差不多到五月份了，不过这时间逼迫的紧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是收买人心算了。”
李沛军权衡了一下利弊，便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听到维纳长舒一口气，李沛军自己也是放下心来，初来乍到，总该是想法子快点打造出忠于自己的一套人马来好，只见维纳支支吾吾，想开口有难以启齿的样子。
“小民有一个请求，还望领主大人能准许。”维纳思索了很久，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但说无妨。”李沛军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维纳顿了一下胸口，好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我希望领主大人能帮忙，帮忙净化朱莉。”
“净化？”
李沛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又不是什么除灵法师，净化是个什么鬼，通过进一步的交谈，李沛军很快就明白，维纳说的净化，就是奉献出朱莉的第一次。
“这该死的陋习。”
李沛军在心里暗暗鄙视道，另一边又在飞速盘算着怎么拒绝这个奇怪的请求。
“出现任务，帮助维纳。”
“什么？什么鬼？什么烂系统？”李沛军内心的小宇宙都快把粗口用尽了，“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李沛军偷偷扫了一眼众人，除了神情有些失落的凯瑟琳，朱莉和色肯竟然一点异样都没有，眼睛里丝毫看不到愤怒和难堪，甚至还有些期许。
“见了鬼了，这下麻烦了。”李沛军脑子里飞速地打着转，嘴里一直默念着急急如律令。
“有了。”李沛军露出一丝坏笑。
“怎么了？领主大人，你还好吧。”维纳见李沛军一直没动静，便是问了起来。
李沛军把手伸到后头，把披肩扯下一角下来，又是抽出自己的匕首，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拇指写起了血书。
“技能点全加外语。”词穷的李沛军赶忙是用系统救急。
“技能升级成功，当前外语lv3。”
“可以了，这便是净化，你拿去给马塞尔神父，他会教你怎么做的。”
李沛军把潦草但依旧可辨认字迹的布革递到了维纳手里，接着是把溢出的血吮吸了回去。
“敢问，这这写得是什么，小民不识字啊。”维纳瞅着一纸天书，也看不懂其中的内容。
李沛军特地写了一句夹杂着法语语法和诺曼语句式特点的祝福语，又是用拉丁文写了一句只有神职人员才看得懂的暗号，最后即兴写了自己本命语言——汉语。
几种不同模样的语言排在同一张皮革上，就算是贵族看也是天书，更别提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平民了。
“你瞧瞧，这句的意思是你的妻子已经净化成为纯洁之人，是上天落入凡尘的天使。”
李沛军对照着头一句法语诺曼语混合的句式，一个个讲解给维纳听。
“第二句便是接着上面的意思，虔诚的信徒们必将得到上帝的庇护，纯净之人自当享受上帝的恩泽。”李沛军又是接着讲下去，都快把自己骗进去了。
“领主大人，那这几个字是。”维纳瞅着最后面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字，似乎是闻所未闻。
“这是世俗秩序的真理，也是美好天堂的守则。”
李沛军强忍着正经，看着皮革上“恭喜发财”这四个大字，笑而不语。
第78章 地该这样耕（）
“真的吗？”
维纳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这种写血书就可以净化的事情自己以前连听都没听过，因为这压根就是李沛军自己搞出来糊弄人的。
“当然是真的啦，比起世俗的贵族的感召，上帝的净化当然更纯洁、更彻底。”李沛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喏，这里有三个索尔，你把这个血书还有三个索尔交给修道院的马塞尔神父，他会教你怎么做的。”
李沛军又是从口袋里摸出三个索尔，递给了维纳。
“真是太感谢领主大人啦，愿主永远保佑你。”维纳三人很是高兴，硬生生做了一整套连贯的标准礼节。
“也愿主保佑你。”李沛军记性没那么好，只是简单做了个祝福手势，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对了，领主大人不跟我们去吗？还是说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是的，我今天要来看看庄园的经营情况，暂时不能跟你们去了，你放心，马塞尔神父会帮你们处理好一切事宜，当时候如果我提早回去也能赶得上做你们的见证人。”
看总算是说服了维纳，李沛军捏了把手心的冷汗。
“庄园的情况，领主大人可以去问问伯明翰，他可是老领民了，对这里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维纳回答道。
“很好，不打扰你们了，赶紧赶路吧。”
“任务完成，获得智力＋2，魅力＋2，技能点＋2。”
李沛军打发走那仨人，便是打算往庄园里继续走，维纳嘴里连连说着谢谢，走两步又是回头招下手，弄得李沛军又是花了不少时间招呼。
“话说你写的是什么。”
这次最先发问的不是求知欲爆棚的科恩，反倒是平时话最少的凯瑟琳。
“一些日常的祝福语，还有托马塞尔神父办的事，不过是用拉丁文写的。”李沛军如释重负，又是驱使着马缓缓迈蹄。
“真没想到你还会写拉丁文，那可是神职人员才掌握的语言。”
李沛军听着凯瑟琳的语气，好像是有些羡慕，更多地是崇拜。
“哪有，只会几句，不值一提的长处。”
话虽如此，李沛军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表现出来却是有些忸怩，讲话的时候都不敢正眼对视，只得是背过身子假装淡定。
庄园的围护就更差劲了，比筷子略粗的木篱笆稀疏地一个连着一个，间距大到饲养的牛羊都可以轻易挣脱出来，不过整个庄园里还真的一头牲畜都没有，甚至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
房屋比起城里普通的民宅来说就更加破败了，除了承重墙是木制的，大部分是直接用土堆凑合着硬挤出来的，屋顶铺着蒿草树叶，再跟着是半掩上一层土防风雨。
“天啊，这种房子，搁我住我也会崩溃的，指不定哪天睡觉睡到一半天都塌了，直接是活埋。”
李沛军一路走一路感慨，想不到自己的庄园竟然如此的荒凉，不自觉地跟修道院的对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偶尔见到几个人，见到自己骑着马，挨得近的直接是跪下不起，都想刨个坑把头埋进去，离得远的就直接是一溜烟不见了，连男女都没看清。
“伯明翰在吗？”李沛军的声音回响在村庄里，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一个人影从一侧缓缓向自己这边靠近，远远望去，看着样子像是个三十出头的老农民，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一身标准的农民装，还扛着一把木质的农具。
“请问大人你找小民有什么事吗？”
伯明翰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自己，先是有条不紊行了个礼，然后静静等候着吩咐。
“我是新上任的领主，布鲁诺子爵，很高兴认识你。”
李沛军依旧是先自报家门，没摆贵族架子，毕竟中世纪消息闭塞，自己家领主死在外头没个一时半载也没人知道。
“小民伯明翰，见过领主大人，这是小民的无上荣幸。”伯明翰谦和有礼，一点也不慌张。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怕我？”李沛军问了起来。
“回禀领主大人，庄园时常遭到海盗洗劫，只是前任领主他不作为，放任农民生死不顾，我们遭受了损失，他不保护我们，反而又是加征税款，如有反抗，都是格杀勿论的下场，久而久之，自然是又怕又恨。”
毕竟一朝领主一朝臣，换了新领主之后，伯明翰倒也直接把上任领主的黑料都抖了出来。
“怪不得，你们这里的税，等恢复了日常生产再交吧，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李沛军也是无可奈何，就只好凑合着先这样了。
“领主大人英明。”伯明翰称赞道。
“对了，庄园里大概有多少领民，我一路走来视野里看到的大概也才三十号人左右。”
“五百五十六。”伯明翰反应很快，一点停顿都没有。
“这么准？剩下的人都跑去哪里了。”李沛军对这家伙的回答感到有些吃惊，又是继续追问起来。
伯明翰颔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准备长篇大论一番，“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庄园的情况了，就连庄园的代管者维纳也只是一知半解。”
“庄园里的每户人家的情况，男女比例，甚至是年龄段构成我都知晓，农业的生产情况也了解的七七八八的。”
“大多数中青年人都去海边捕捞了，毕竟春耕忙完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商人那边也有招人手帮打杂的，自然都是奔着生计去的，毕竟生活艰难，庄园的生活很难维持下去。”伯明翰摊手道。
“我去，这家伙是庄园的百事通啊。”李沛军心想有着泊桑和伯明翰这两个百事通，以后了解各方面的情况都会方便很多。
“今年耕种的地是哪块，带我去看看。”
“好的，领主大人，请随我来。”伯明翰转过身为李沛军引起路来。
放眼望去，这片领地耕种的土地总共还不到五分之一，这个利用率简直感人。
“就这么点？”
“就这么点。”伯明翰答道。
按照中世纪正常的标准，领主的封地应该是三圃制，一份春耕，一份秋耕，一份休耕，这样算下去利用率怎么也不会低到连20％都没有。
“我好奇发生了什么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李沛军求助起这个庄园百事通来。
“第一，没有生产工具，光是这点地我们大伙都忙活了两周才把种全部播下去。”
“第二，土地产出太低，没什么生产积极性，一年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交完税之后都吃不饱，很多年轻人撒完种子就跑去港口当苦力了。”
李沛军没想到伯明翰这家伙竟然会归纳总结，而且观点如此精辟，搁现在绝对是妥妥的农业人才啊。
“你们种地一般是怎么种的？”
“嗯？还能是怎么种，把种子撒到土里，拿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