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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股部队越过太子河,不说河上的桥梁都被拆了,临时布置浮桥,明军大部队早过来了,就是明军放他们过河,他们也不敢,被内河炮艇一阵狂轰,他们就要被堵在南岸,除非他们想从没有什么补给,也无法展开队形的山区逃走。
连绵的雨天,则是直接把建奴的弓箭基本废掉,让他们失去了大半的远程投射战斗力,对明军后勤补给线的袭扰,完全成了送人头。
而建奴方面,在这段时间内,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朱皇帝还照熊廷弼的提议出了一招,以鞑官王世忠为副总兵,驻守广宁。
王世忠是哈达部首领孟格布禄的次子,他哥哥乌尔古岱此时还是东虏的八大臣之一,官职为世袭总兵官,掌管重要的司法权力。
在一个雨天,黄台吉和其余几位旗主和大臣,齐聚一堂,脸色都有些阴沉。
台下跪着两个旗丁,其中一个还在不停地磕头。
“主子,主子,奴才是一时被迷了心窍。”
黄台吉闻言怒了,厉声喝问道:“你要逃去哪里?你以为逃走了,大明就会放过我们么?”
看着说话的这个奴才,黄台吉此时的心已经在滴血。
说话的这个,可是他旗下的批甲人,精锐的红甲巴牙喇。
连续的失败,沉重地打击了各部的信心,前阵子那么多人都见识到了,明军阵中那密密麻麻的火炮,还有那丧心病狂的威力。自己对抗大明王师,被沉重的实心炮弹命中,或是被霰弹打成筛子,这样的场景,已经成了许多鞑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密密麻麻的火炮随时可能逼近带来的恐惧,已经摧毁了许多人的战斗意志,这种恐惧还通过私下里的交谈迅速传染,几乎每天都有旗丁逃亡。
黄台吉无力地转身,看向一个壮汉问道:“乌尔古岱额驸,这两个奴才想要逃跑。你可知晓?他们想逃往何处?”
乌尔古岱闻言,不由有些惊惶,他当然知道这两人,也知道他们要逃往哪里,但是这事真的和他没有关系。自从王世忠镇守广宁的消息传来,他就开始夹起尾巴做人。老奴又不是个政治小白,早就把哈达部的丁口分散到八旗之中,乌尔古岱直属的牛录都不是以原哈达部丁口为主,他一个幼年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哈达台吉,哪里号令得了那些奴才。
“回大汗,那些旗丁都不是奴才管辖,这个奴才实在不知他们逃往了何处。”
代善看了乌尔古岱一眼,冷冷地说道:“今日本贝勒还抓住两个,也是要逃往广顺关外。”
德格类看自己的姐夫遭遇围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道:“此事,乌尔古岱额驸应当是不知晓的。都是这两个奴才”
大明这个举动,不管能不能招揽到乌尔古岱,本身就会在黄台吉心中扎下一根刺。
乌尔古岱娶的是莽古尔泰的亲妹妹莽古济,政治上属于正蓝旗旗主德格类的盟友。另一时空莽古尔泰、德格类和莽古济,可都是黄台吉下手干掉的。
黄台吉看了看德格类,只得放弃了对乌尔古岱的穷追猛打。
不过,这件事,同样在乌尔古岱心中也留下了一根刺。
而让黄台吉始料未及的是,乌尔古岱还没有做什么,反倒是乌拉部的达拉穆,带着几乎是一个成建制的八旗牛录跑了,更要命的是其中都是精兵。
乌拉部首领布占泰三个还活着的儿子,阿拉穆、巴颜和茂墨尔根,直接就带着300人马,直接逃亡乌拉城,去投奔他们的亲弟弟,被老奴封为布特哈乌拉贝勒的洪匡去了。
洪匡是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的女儿额实泰所生,与努尔哈赤有血缘关系。出于这层关系,老奴在征服乌拉部的时候,没有让布特哈乌拉等同于其他被建州攻占的地区,既没有编旗,也未设佐领。为了能够控制住洪匡,努尔哈赤还将亲孙女嫁给洪匡,以示恩宠。
不过呢,老奴认为有血缘关系就不会反叛,也是天真。
初任布特哈乌拉贝勒时,洪匡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屁孩,不懂什么政治,对权利也没有什么大欲望,每天带着手下出门打猎游玩,也觉得日子挺滋润,过得挺开心,可是,随着年龄逐渐增大,这位开始发现所谓“布特哈乌拉贝勒”的权利也不过是在“都城”附近的山上打猎而已。再远一点的地方,他都不能去。
那些原先附属于乌拉的部落、甚至其他乌拉那拉氏家族的成员根本就不服从于他。洪匡开始明白自己的“布特哈乌拉贝勒”与原先的强盛的海西大部的继承人“乌拉贝勒”并不是一回事。权利欲和年轻人叛逆的性格开始在他的身上里涌动。他要想办法夺回属于乌拉人的荣光,摆脱傀儡的身份,于是,他早就在暗中招兵买马,训练军队。
另一时空,这位乌拉贝勒的行为,在一年多一点后,就会被老奴发现,兵败自杀。
不过这一次,黄台吉可没有功夫去管远在现代吉林市区稍北一点那种地方的乌拉人。
尽管这一次,出现了三个牛录额真叛逃,乌拉部独立的严重事件,不解决这个要命的事件,大金国肯定药丸,但是他的麻烦已经在眼前了,七月初,在梁房口囤积了大量物资的明军,再次出兵。
明军的到来,没有让鞑子们同仇敌忾,反倒是加速了八旗的崩溃,战前逃跑的人反而更多。
又一次的紧急议政会议上,代善见黄台吉神情颓废,半天始终不发一言,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这仗没法打了,撤吧,回老寨去。老寨地处山区,前阵子又运去了足够多的粮草,足以支撑一阵子。如辽阳一般,熊蛮子总要先救济这许多尼堪。我们先去打杀了那些叛逆,总有一日能再杀回来的。”
阿敏等人听了后,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松。他们也不想面对明军的火炮,那些东西太恐怖,他们也暂时想不出什么破解的办法。
黄台吉闻言后,半天后才无力地点了点头,随即就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呆坐了良久,半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尽管建奴花了一个月时间,把从辽阳搬运的物资,搬走了一半。这一次他们也没准备带走太多东西,不过这一次的撤退,对于建奴来说,依旧成了一场灾难。
大军行军,可比在城池驻守时更难控制,短短三天时间,就又有两千多旗丁逃得不知去向。
第195章 56。拆分辽东都司?()
当熊廷弼和沈有容带着大队人马来到沈阳时,沈阳城已经被先锋曹文诏与赵率教拿下。
他们早就知晓,东虏的都堂乌尔古岱从撤退的大队中逃亡,带着一百多亲信,回到了沈阳,维持住了这里的秩序。
他们逼近城池十里的时候,就看到赵率教带着一个已经脱了盔甲,卸下了武器的鞑子前来迎候。
见到两人后,这个鞑子很快老实地跪下,伏地向两位大佬问安:“罪臣王世勋,叩见经略与军门大人。”
熊廷弼看了看他光秃秃的脑袋,满意地点了点头后说道:“如今你能改邪归正,也是善莫大焉。你的罪行,自有朝廷定夺,圣天子仁慈自会看在你祖与你肯及时醒悟的份上,从轻发落。你祖王台,一向有功于朝廷,总还有一份香火情。”
乌尔古岱的祖父汉名叫做王台,所以他的汉名是王世勋。王台统治哈达部的时候,哈达部也是盛极一时,海西女真的其他三部叶赫,乌拉,辉发以及建州女真所属的浑河等部都尊他为首。那个时候,大明还算是强大,所以王台也一向十分恭顺,一直都是辽东边墙的屏障。
熊廷弼和沈有容好言宽慰了几句后,也没为难这个降夷。
朱皇帝这会也是不会拿这个投降的鞑子怎么着的,总要赦免他的罪过,给个闲职养起来。作为建奴一方此时投降的最高级别的贵族,此人算是一根重要的马骨。
打仗总是耗费巨大,还要死不少人,能用更小的代价解决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等解决了建奴,这些鞑子没用了,大伙都忘了这种小角色的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杀了便是。就这些人犯下的罪行,不罪及他们的家人,在朱皇帝看来已经是算是宽大无比。
大军收复辽东之后,面对众多的要守卫的据点,熊廷弼和沈有容很快就面临了兵力严重不足的窘境。
同时,伴随着兵力空缺问题,很自然的,重建因战争彻底崩溃的卫所体制也被提了出来。大明的官僚们,也只有屯田以军养军,应对兵力不足这一个套路。
这么一大块的肥肉,早就被众多武官家族盯上。
就是东江镇内部,希望成为一个世袭农奴主的,也同样是不少。
对于这样的状况,朱皇帝当然不能容忍。在他看来,继续搞不严管就会沦为农奴制的卫所,还不如直接设州县算了。文官们再没有节操,也不至于在治下复辟农奴制。
卫所制度下的生产积极性太低,让辽东这么个原本可以粮食自给的地方,粮食始终都有很大的缺口。光是时不时就坐上过山车的粮价,就让朝廷背上极为沉重的包袱。
在收复沈阳的时候,朱皇帝就召见了叶向高,讨论辽东的卫所问题。
“太祖尝言,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粮食。以朕看,却是大误。卫所军政合一,军户世袭,稍有管束不力,军官必侵占田地,大肆役使军户,将籽粒粮额度全摊派给军户。如今各处军户怕是都已经逃亡过半,屯田荒废的程度,从国初之时籽粒粮征收便可窥见。”
朱皇帝这么一说,叶向高马上就吸了一口凉气。卫所这些问题,大伙们都清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动。皇帝是失心疯了,这卫所制可是根本动不得的。
这位首辅马上就急了,不由提高了声音说道:“皇上,军屯废弛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只可徐徐图之。”
“元辅的顾虑,朕自是知晓,如今辽东新复,军民伤亡甚重,卫所体制全然崩溃,正是革除辽东弊政的最好时机。朕以为,可将辽东都司分拆,出山海至于广宁,设立辽宁都司。三岔河以东,可新设辽东布政使司。至于其他实土都司,自是应当徐徐图之。”
叶首辅一听,冷汗就冒出来了。辽东军官死了一茬又一茬,没死的不是投鞑,就是在最近几个月,被陆续干掉了一批,原来这位皇帝早就在琢磨着把辽东都司肢解掉。大明这一位天子,貌似谋划甚大啊。
“只是,辽东毕竟地处边地,总要有大军镇守。若无卫所,朝廷如何养得起那般多的营兵?”
“兵贵精不贵多,若都是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乌合之众。一旦遇到东虏这样的强敌,弱兵越多,口粮消耗越大,朝廷负担反而越重。我大明岁入,耗费在千里运粮之上的都不知有几多,还不如只布置少量精兵。再则,待平灭了建奴,朕自会新设军镇,将战线外移,届时,辽东都司故地,便可成为后方。”
叶向高闻言,很快想起,这位是打算消化掉渤海国故地的。
“只是,如今东虏未灭,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对于这件事麻烦事,叶向高还得好好想想,皇帝展现的蓝图很美好,但是要实现,真的是很难。
随着皇帝与首辅谈话的风声放出,朝堂上立刻吵成了一团。拆分辽东都司,新设一个布政使司,进军海西女真的地盘,这事实在是太大,利益相关方也实在是太多。针对这个事朝野上下,说什么的都有。
看到多了许多官位,马上就跳出来支持的有。
担心冗官,以及对军事产生不利影响的也有。
还有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扯淡祖制的也有。
和辽镇关系密切,站出来为辽镇剩下那些军头家庭鼓噪的也一样有。
这也正是朱皇帝要的效果,也不是真打算在辽东设立布政使司,他就是抛出一个争议,让想多几顶官帽子的文官们去与武官们去争斗一番,然后就让辽东都司这么维持现状一段时间。
然后,他就先把辽东的土地平分下去,继续搞一段时间的配给制。
一场大乱之后,辽东没有个两年以上的休养生息也是缓不过来的。出现巨大的粮食缺口是必然,实行配给制也是必然的。
反正这帮人在老奴治下,更苦的日子都熬过了了,非常时期的配给制,他们也是能忍受下去的。
等实力够了之后,朱皇帝就要掀桌子,把因巨额的军费开支造成大明财政支出居高不下,军事上却依旧孱弱无力的卫所制和军政体制问题一并解决。那时候,辽东的问题,就不再是一个问题。
第196章 57。平东伯()
整个辽镇除了辽西到广宁一带的军头们,大部分不是获罪,就是战死。即便朝廷真要把辽东都司分拆,对辽镇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朝堂上的争端,也没有怎么影响到前线。
前线的塘报正式传回后,除开拆分辽东都司的争论。有关封赏的问题,再一次被提上了案头。
本来,朱皇帝还以为,东江镇这次又能歼灭一股鞑子,封爵自然就可以提一提,不过建奴直接跑了,也让他的计划遇到了一点的麻烦。
对收复辽东大部的功劳,朝廷的封赏,当然是要有的。
“收复辽沈,斩获敌军精锐上万,在国初早就可以封爵。如此大功,若是不得封爵,往后,武臣如何能出力死战?朕以为,多年未见封爵,方才有萨尔浒的大败。”
叶向高看了看这少年皇帝,最终还是服软了,“皇上所言甚是,臣以为,辽东总兵沈有容,劳苦功高,为国征战多年,从无劣迹,理当封爵。”
首辅都同意了,下面的大臣们,很快就开始站队。
“臣附议。”
沈有容终归和李成梁不一样,这位没什么劣迹,他封爵大伙多数人心底还是服气的。
更重要的是,收复了辽东,连续击败东虏,让朱皇帝的个人威望大幅度上升,如今他年纪在此时也是完全成年,也没有人再敢认为皇帝年少不靠谱,皇帝也把这事提高到了政治高度,再反对肯定会让皇帝记恨,最终文官们也无法违背皇帝的意志,还是起草了封爵的诏书。
礼部在皇帝的督办下,很快确定了爵位名称,按惯例,应该是以沈有容家乡地名封宣城伯,不过以宣城这个地方为名的勋贵,大明已经存在,所以礼部最终确定的是平东伯。
朱皇帝派去沈阳传旨的规格不低,直接派出的是带礼部尚书头衔管詹室府事的顾秉谦。
尽管大伙已经听闻过这风声,传旨的官员到来时候,在辽阳的一众各镇将领还是羡慕极了。
众将聚在一起时,地位最高的挂印总兵刘渠就叹道:“大丈夫,当如是。”
祖大寿此时也是一脸轻松,笑道:“东虏可比北虏厉害多了,斩获上万,这伯爵当给。”
罗一贯此时却是大受鼓舞,语气振奋地说道:“俺们武人能算又出头了一个,圣天子在朝,俺们肯出力,说不得也能有张丹书铁劵。”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武将,也都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段时间内,两边的关系可是一点都不融洽,不是沈有容和熊廷弼强压着,早就打起来了。不过,下面的中低级武官和士兵关系不怎么好,却是没影响这些高级武将们。
夺下沈阳之后,熊廷弼便回到了辽东都司驻地辽阳城,坐镇指挥各镇兵马,以及赈济百姓的工作。
而沈有容则带领东江军继续坐镇沈阳中卫城,负责这座城池以及抚顺的守卫工作。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