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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病”,我治不了的。。。。。。
但是于情于理,我能治不能治,也必须得治。因此,我送走其他人之后,就在华梅和鸢的陪伴之下,将绿色气劲源源不断输入老岳丈的腕脉,向借此给他多提供一些生存的力量!
反正到了这种时候,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有用没用,都得尽一切能力去做,这也是为人晚辈应尽之义务。
在我带来的药物和绿石气劲的双重作用之下,老岳丈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至少看起来比我刚进门时强得多。
他睁开眼,看着我笑了笑,随即缓缓转头看向华梅和鸢,笑着轻声道:“女儿啊,为父想喝一碗你们熬得红豆粥,又想吃两块点心。”
华梅和鸢知道,老岳丈这是有些话要单独和我说,于是她们应了一声便款款起身去了,临走时,鸢还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怕我又跑了,要把我看进眼睛里似的。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鸢才笑了笑,出门去了。
“启蓝啊,你这一步选的不妥。”老岳丈在她们走了之后,开口说话了。他的意思倒不是责备我,而是告诉我,这样冒着危险回来实属不智,不像是我一贯的作风和所谓为。
我听了不由的哑然失笑:“那依着您的意思,我把老人媳妇的仍在这里不管就对了?哪有老丈人不心疼自己闺女的。”
李老丈人摇头道:“我会想办法送她们出去的。”
我依旧微笑着,声音却不那么喜悦:“什么办法?”
老丈人语塞,我叹了口气道:“父亲。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孩儿我行走时间这么多年,又何曾怕过什么?更何况这次,你们都留在这京师偌大的牢笼里,我又如何能一走了之?”
老爷子也随着我叹了口气:“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是你这样回来,除了平白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又有别的什么作用呢?”
我轻轻哼着笑了一声:“父亲,你也太小瞧孩儿了。京师虽大,着皇帝也稳坐八宝金殿,但是他就一定能一语定乾坤吗?天下之大,却也不全都姓朱!”
老爷子听了我的话,忽然笑了笑:“你终于还是想通了!”
听了这话我不禁疑惑道:“什么?”
老爷子微笑道:“当年你二叔祖和我谈过,说启蓝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
我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这还真是二叔祖说我的话。
“可是如今,你也觉悟啦!”老岳丈摇头苦笑道:“真是势必人强莫抬头,优秀的都走啦!”
说完,一声长叹。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听到这话的感受,如果有可能,我多么希望二叔祖不要死,戚都督也健康着,给这个沉疴深重的大明朝多一些喘息的机会,让它多回几口气!
可惜,愚蠢的朱翊钧把这一切都变成了泡影!
即使二叔祖没了,只要他坚决的将改革思路贯彻到底,就是给这大明朝再次注入了灵魂。
可惜他没有。
他废除了所有的改革政策,将那些锐意进取的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无异于自毁了守卫家山的万里长城!
别人就算看得到,想得到,但又能做什么呢?
比如我,不远万里从西洋回到大明,我图什么呢?
名吗?利吗?
我想要得到这些的话,在外面我能得到的远比回来要多的多!
然而都不是!
我为的,只是给这汉家的最后一个王朝注入一针强心剂!让它最好不要被女真人再次占领!
然而……
见我面色阴晴变换,老岳丈只道是我以为他在责怪我,便温言道:“启蓝,你已经无愧于大明,今晚趁着夜色,收拾收拾,想办法走吧!我在军界还有些威信,你要走,他们也不会穷追猛打的……”
听了这话,我摇头笑道:“父亲啊,你误会了。我只是嗟叹,偌大的一个大明朝,居然就只剩下不到五十年寿命,而后就国将不国,又要被鞑子登台了!”
“鞑子?”老岳丈皱眉道:“鞑靼人虽然勇敢善战,但现在火器日渐强大,他们的骑兵已然式微,又怎么会?”
我摇头道:“不是鞑靼人。”
“不是鞑靼人?”老岳丈眉头皱的更紧:“难道是……女真人?你曾说过,对了,张太岳你二叔祖也说过,有朝一日,女真人会成为大明朝的心腹之患,难道是真的?”
我正要回答,他又接着道:“女真人尚未统一,又有李成梁一家子时时提防着,怎么会便就让女真人起来的了呢?”
我长叹一声,给老岳丈倒了杯热水:“正是因为有李家在那儿做保护伞,才有了女真人的日益坐大啊!”
“哦!此话怎讲?”老岳丈奇道。
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才低声道:“我回来之前曾去了一趟长白山,见到了,也抓住了女真人的首领努尔哈赤。”
“哦!后来呢?”老岳丈问道:“你杀了他?我也曾听闻,这努尔哈赤有勇有谋,的确是一个英雄人物。”
我摇摇头:“不,我放了他。”
“为什么?”老岳丈问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对不对?”
我嗯了一声:“我觉得他比朱翊钧强,至少还是向好发展的。或者说,他比大明朝除了朱元璋之外的皇帝应该都强,跟着他,百姓至少能安稳些日子。”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你想过吗?”老岳丈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而是平静的问道。
“我当然想过,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这一点!”老岳丈听我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颇感诧异,但我却说的毫无愧色。
“是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会发生什么,未来会走向哪里。五十年,五十年后,女真人就将取代大明,成立大清!”我斩钉截铁的道。
“启蓝,这些都是你那位师父说的吗?”老岳丈叹了口气:“我听张太岳说,你那位师父预言神准,甚至不能称为预言,倒应该说是安排更相似些。”
我怅然道:“是啊,是他老人家说的。凡是他说的,便无有不中。所以我选择相信他,留下了努尔哈赤!”
我紧紧的盯着老岳丈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至少大清上位后的前二百年里,百姓的生活比大明战火不断要强!如果换了别人来统治,好与坏尚未可知!比起未知的好坏,我宁愿选择已知的半好不坏!”
老岳丈也盯着我,沉默了片刻方问道:“你就不怕你师父预言错误……”
“绝对不会!”我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老岳丈问道,神色依然平静。
我略一思考,才正色答道:“因为我已经看到了这一切。”
在老岳丈诧异的神色中,我毫不迟疑的娓娓道来。
我讲了大明朝与东瀛的二次战争,讲了大顺皇帝李自成,讲了吴三桂和陈圆圆,讲了吊死在煤山上的崇祯皇帝。
而后,我又从努尔哈赤、皇太极讲起,讲道多尔衮,讲道顺治,讲道康熙,一直讲道了溥仪。
老岳丈听着,开始时不信,只当是我在随口瞎说,但是当听到我一年一年诉说世界的变革,这一年谁出生了,谁死了,谁干了什么大事,谁登基为帝,又杀了亲族的谁,所有的一切都宛如亲见,他慢慢的信了。
我讲的更是毫无疑虑,因为我说的赫然就是一部晚明和清朝的历史啊!又怎么会错呢?
“溥仪之后呢?”老岳丈忽然问道:“后面又是谁作皇帝?还是又改朝换代了?”
我笑了笑:“溥仪之后,便没有皇帝了。”
“没有皇帝?那天下之事又是谁说了算呢?”他问道。
“也许是……人民。”我答道:“以我的能力,也只能看到溥仪皇帝倒台后的一百零八年,这也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一百零八?倒应了天罡地煞之数。”老岳丈笑道:“我信你!不过启兰,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倒是说说,你自己之后又当如何呢?”
我摇头苦笑:“我不知道。”见到老岳丈疑惑的目光,我补充道:“术士不知自己的命,就像医者不能自医。父亲您是明白的。”
老岳丈点点头:“有理。启兰你吉人自有天相,路不会走窄的。”
我微笑补充道:“父亲,我走之前给努尔哈赤定下了规矩的。”随后,便一五一十的说了我们的约定。
老岳丈叹息道:“孩子,你有心了!”
说着他,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你还有未来,不必留下来为这没有前途的国家殉葬!”
我摇摇头:“不!父亲。我还有事要做呢。”
“哦!你还有何事?”老岳丈疑惑不已。
“哼!”我轻哼道:“朱翊钧既然敢拿我的家人威胁我,又断送了我的、二叔祖的所有心血,我又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说着我站起身来,淡淡的道:“我会最后再努力一次,要么挽救它,要么……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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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舌战金銮殿()
第二天一早,内廷便来了特使,宣我早朝时进殿述职。
我心中暗笑,果然是好的坏不了,坏的也好不了,这朱翊钧叫我回来就没安好心,现在这不,不请自来了!
二话不说,我换上朝服,收拾停当,便随那钦差骑马赶往紫禁城,准备上朝。
华梅和鸢在我临行前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子,怕我一去不返,却又不敢掉下眼泪来,怕不吉利。
我安慰她们道:“这一去一定是有惊无险,放心,我有护命法宝,没事的。”
华梅和鸢知道我向来不会托大,便才轻轻松开我的袖子,任由我前去上朝。
老岳丈也起来了,他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启蓝,你只放心的去。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赞同。”
我点点头,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方才转身离去。
这会儿的天色不过清晨五点,金水桥边已经满是朝臣。他们已经列队,就等着入宫。
眼尖的听见马蹄声后回头看见了我,立即一传十,十传百,不片刻所有人便都看见了我。
按照品位我是二品大员,如今武官行列里只排在兵部尚书石星的后面。于是众人再次裂开人潮,目送我一路向前,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等我走到最前,站到了石星面前,旁边是首辅申时行,见到我时,人人都是表情凝重,申时行更是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启蓝,你回来了。”首辅低声道:“比我想象的要早。”
石星也开口轻声道:“圣上已经久不上朝,今天突然早朝,怕是针对启蓝你的。你回来的的确有些早啊!”
我点点头,平静答道:“该回来的,迟早要回来。早回来比晚回来好。”
申时行点点头,与石星对望一眼,石星开口低声道:“我们自知你是忠烈之士,必当保你平安。放心!”
我对着二人微微拱手:“大恩不言谢,启蓝记下了。”
两人再不说话,一起转过身去,廷卫唱声时,便左文右武,一起上殿。
一路上我就在想,这金銮殿,金碧辉煌,看起来熠熠生辉,其实却藏着多少腌臜晦涩。权力这东西人人都爱,可是真的身处其中,就一定快乐吗?
当然人各有志,大家追求不同,也不必强求吧。
随着队伍一路上殿,分文武站定,依然有不少人拿眼睛悄悄瞟我。
我大概环视一圈,除了个别熟人之外,其他人都连忙转过脸去,不敢和我对视。
哼!跳梁小丑,谁又在乎你们的看法呢?
站立不久,廷官唱道皇帝上朝,我抬眼观看,便见那朱翊钧缓缓从后殿出来,半死不活的坐上了他的龙位。
这小子多时不见,不显得怎么长精神,倒是浑身上下显得死气沉沉,全无一点年轻人当有的朝气蓬勃的样子。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廷官唱道。
站在我前面的石星轻轻叹了口气,踏步出列朗声道:“奉圣旨,东海侯、水师提督孙启蓝又高丽前线回朝述职。”
朱翊钧假模假式的问道:“哦!他回来了!让他说说吧!”
石星回了声:“遵旨。”
便半转过身对着我道:“东海侯,你便如实述职吧。”
我大踏步出列,走到正面后一拱手,也不行大礼,开口朗声道:“现东海侯孙启蓝前来述职。”
朱翊钧大怒,指着我大喝道:“孙启蓝,你不行大礼,不称万岁,谁教你坏的规矩!你这是要欺君罔上吗?”
我哼了一声,心道小样儿,就这点儿水平?于是开口答道:“陛下明鉴,依大明律,战时不行常礼,一切皆按军例。在下现任水师提督,乃是军职,又行军政述职,是以行了军礼。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朱翊钧听了我的话顿时呆滞当场,半晌方咬着牙问石星:“石星你说,大明可有此律?”
石星行礼答道:“回禀陛下,孙提督所言正是大明军令,并无差池。”
朱翊钧气的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石星一眼。这老先生也是当仁不让,四平八稳往那里一站,却是毫无畏惧。
朱翊钧无奈,只能开口道:“你说吧!”
我再次拱拱手,开口讲了起来,说的却不是战场的事:“之前我身在西洋,听说西班牙人有意进犯大明,东瀛倭寇也聚集大兵前来,于是在下不远万里,从西洋赶回大明,却正是为了大明国祚,却完全不图什么私利。”
这句话一出,朝堂上嗡嗡议论之声四起。我说的是实话,本来我身在海外,逍遥自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要不是为了应对国难,又何必要回来这里?
“后蒙朝廷信任,帅水师前往高丽迎敌,与李如松等将领联手,破敌于海滩、光复平壤、收复汉城、复取王京!如今高丽三都已尽皆光复,杀敌十一万一千余人,伤敌无算!如今东瀛倭寇退缩至高丽西部,已不复日前之威风。”
“哗!”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歼敌十万有余,光复三都!这些功劳绝对非同小可。
一时间大堂之上议论纷纷,朱翊钧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复杂至极。
他该怎么办?称赞我?还是挑毛病?
怎么做都不合适,都没法圆满达成。
称赞我的话,这不是他的本心,他就是奔着打压我才上朝。
可是批判我的话,他的依据是什么呢?
一时间,朝堂上的议论就像紧箍咒,听的他脑仁都疼,无奈之下,只能开口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
我不由的冷笑一声,自己语塞,找援兵呢?
找吧,幼稚!
果然,就在朱翊钧开口后不久,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启禀陛下,臣以为孙大人所讲之功绩有水分。”
众人纷纷回头,却是文官行列里的一名三品官。石星低声对我道:“这是礼部侍郎杨柳清,奸猾之徒。哼!”
我看着这个杨柳清,只听这哥们儿摇头晃脑开始了他的论述,什么之乎者也、夫子孔圣,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是述职里面有水分,功绩未必是真的。
听他说完,打了个哈欠的朱翊钧又有了精神,张牙舞爪的喝道:“孙启蓝!杨爱卿所言之事可是属实?”
我了这话不由的哈哈笑了两声,指着身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