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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他叫破自己的女儿身,夏侯氏脸色沉了下来,用力拍着案几娇叱道:“你这个”
话还没有说话,只见他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
夏侯氏急了,这人怎么这个样?人家还没说完话呢,太无礼了!
急走几步,拉住陈翎的衣袖,夏侯氏仰着脑袋,叫囔着道:“你这个”
陈翎拍拍她的小脑袋,温和着说道:“乖,叔伯没有甜饼给你吃。”陈翎说着挣开夏侯氏的手掌,继续向外走去。
夏侯氏羞怒了!
今天已经是被第二次当做小孩子了,人家可已经是快要及笄的大人了。
只要过完年,自己就是大人了!
眼看着没几天了,竟然二次因为这个被这个烂人羞辱!
夏侯氏犹如野猫一般,怒呲着牙齿,向陈翎扑了过去。
陈翎未及提放,谁会想到一个小姑娘会这般作为呢?
周礼天官九嫔:“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你的三从四德呢?
吕布的画戟都躲了过去,许褚的大刀都不能奈他如何,想不到今天阴沟里翻船,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夏侯氏直接将陈翎扑翻在地!
陈翎踉跄着倒地,额头还磕在门槛上,撞破了脑袋。
无语问苍天中,陈翎感觉肩头一阵疼痛,知晓乃是这个小姑娘泄愤之下,狠狠咬了自己一口。
疼!
钻心的疼啊!
陈翎感受着背后的蹂躏,心中一动,脑袋一歪,就伏地不起了。
夏侯氏终报大仇,将陈翎扑倒在地,狠狠咬了陈翎肩膀一口后,心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冲动,用手捶了几下陈翎,见其没有反应,心中有些慌张,再见陈翎头部旁边慢慢浸出鲜血来,这才惊慌抬起头寻找那个酸茂才。
心中已经是惶恐至极的夏侯氏仰起头,刚好看见此人双眼正俯视过来,一时间,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视着,夏侯氏呐呐道:“我不是故意的,他会不会死了?”
酸茂才蹲下来,用手碰了陈翎一下,见其不动,叹息道:“死了罢?”
夏侯氏从没有杀过人,听闻酸茂才判定身下之人死了,整张俏丽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不一会儿,嚎啕大哭起来,哽咽着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听得哭丧声音如此之响亮,陈翎心中不忍,边双手俯撑着站起身来,边教训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次就这样罢,不为难于你了,下不为例!”说着就打算将此女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看着被说是死了的人突然站起身来,夏侯氏先是一惊,接着反应过来,乃是此人吓唬自己,心中瞬间怒火欲燃,又听得他教训之语,夏侯氏不管不顾着趴拉住陈翎,狠狠的用头顶了过去,口中狂喊道:“你这个烂人!你这个贼人,就知道教训、欺负人!”
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
撞了就撞了呗,可陈翎现在尬尴了,自己反身过来之后,小姑娘还在一个劲的猛撞,知道的是她发火发脾气,不知道,这么一看,小姑娘就好似直接冲入自己怀中,这如何使得。
陈翎苦笑着,见着对方,原打算与他闲聊一番的,毕竟过了这一阵自己就得回青州了,以后见面,呵呵哪里会想到出了这么一事?
看着陈翎很享受的模样,那人不得不提醒道:“咳,此乃是元让之女。”说完双眼之中,满是笑意。要知道之前,陈翎“元让、妙才”之事,弄曹操帐下人人皆知,于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脸面有损,四将恨不得直接上门找着陈翎痛殴一顿,才算痛快。
此时又是此人将夏侯惇之女揽入怀中,虽非得已,但事实就是如此,人赃并获,就算将来有人问起,自己肯定是会说,陈翎此人不仅胆大包天,更兼色胆无俦,那日夏侯氏被其所获,直接抱入怀中蹂躏,
就在那人心中狂笑中,陈翎却在苦恼着。
夏侯氏这般乱搅动,陈翎不得不双手抱住她,省得她抓花了自己的脸,可没有那人所意料的这般,感受到温存之意。
无语泪两行,知晓此乃夏侯惇之女后,陈翎心中大恸!
之前那事,只是自己无聊中开的小小玩笑,知道曹操器重自己,才会如此为之,可现在这事情,哎!
将来怎么分辨是好?
已经没了心思与对方和风细雨、促膝长谈,陈翎与那人相对而立,静待夏侯氏将心情平复下来,再另作打算。
其实夏侯氏在那人开口提醒陈翎之时,已经感觉到不太对劲,不太妙了。
自己好好一个良家女,就这么不管什么原因,不管是他抱住自己,还是自己抱住他,就这么羞死人了!
默默的想到自己好像要嫁不出了!
默默垂泪,无声垂泪,不管现在是在哪里,身处何方,只管着落泪了。
陈翎身体一僵,夏侯氏的眼泪都浸湿了自己衣衫,冬日里这般可不好啊,自己才刚刚前去量制衣袍,难道在这之前,就只能这么穿着一件被小姑娘哭过,用过的衣衫?
苦着脸,用力将夏侯氏往外推了一些。没想到这么一来,夏侯氏不干了,仰起花脸怒视着他,
双目相对,陈翎直接败退,只得重新将其揽入怀中。
两人的小动作被另外一个充作外人的人看在眼里,哎了声,卷起还未喝完的酒壶就打算向外走去。
“兄台!”陈翎高声叫道,心里十分之着急,你就这么潇洒的走了?
你就这么没有负担的走了?
你就这么不带上这个,嗯?
双目之中全是期盼,双目之中全是哀求,那人呵呵一笑,口占一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摇头晃脑着离开了。
看着那人的背影,陈翎凄惨的叫着,“兄台,留步啊,留步啊!”
第一百二十三回弱水三千()
陈翎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自己府中,下人送上各种糕饼、点心,陈翎无心于此,呆呆望着前方。
自己被逼娶新娘了!
新娘子就是夏侯氏,堂堂东郡太守夏侯惇之女,威势一时无两的夏侯大将军之次女。
听闻夏侯惇长女贤淑有德,乃是真正的名门闺秀,不是次女这般半大丫头可比拟的。
陈翎的心在哭泣,陈翎的心在默哀。
迎娶新娘,乃是人伦大事,岂能胡乱班配?
乱点鸳鸯谱的结局很骇人,纵观历史上下几嗯,数千年,哪有这般的道理?
只是抱了一下而已,又不是自己想抱的。
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俗,现在还没有大行其道罢,要等到将来才会这样。
只是因为那小丫头一句哭丧的话,“除了他之外,我再也嫁不出去了!”自己便得迎娶她过门。
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知不知道,你这么一嚎,那几个杀才往死里抽我啊!
妙才、子孝、子廉,汝等三个枉为人也!
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我就不说了,半点面子都不给我,元让兄!他们叫我向你磕头,你竟然不拦着!
居心何在?
你前阵磨刀霍霍的,怎么现在焉了?
好不好,就算是娶新娘,那也得是我主公帐下诸将的千金啊,不可能是敌对的曹操帐下大将之女呀!
好不好,我很难办到啊。
陈翎心中满是苦涩,若是正经家的女子,娶了便娶了罢,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这个样子,如何是好?
自己可不想学张翼德那匹夫,抢了夏侯渊的女儿就跑。
自己所谋划的一切,不管是近期逃跑计划,还是将来的发展、攻略计划,都基于一个点,那就是在吕布帐下为军师,然后再这么办的。
现在呢,吕布对此会怎么看?
诸将会怎么想?
天下又将如何看待自己?
陈翎心中满是激愤,就是因为区区一件小概率事件,难道一切都从此改变吗?
哼哼!
我先逃回青州再说!
囫囵就着汤吃了几块点心,陈翎稍微恢复了xiati力,就开始准备逃亡计划。
现在已经顾不上粮草有没有送到青州了,自己能离开兖州就足以庆幸的了。
翻出早已准备好的雕版,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颜料,涂沫了一下,往纸张上印去,抽出仪剑,将其全部分解,扔进火中,付之一炬。
拿起纸张,吹拂了一下,就近火堆,烘干,放入怀着。
准备就绪,陈翎又吃了点东西,往卧室而去。
本来准备着的仆从服饰现在用不上了,自己被几个强人狂殴一顿,衣袍破损,出夏侯府之时穿的乃是曹军校尉装,陈翎自得其乐着,合衣躺卧在床榻上。为防止自己贪睡不起,憋着肚子中的一股水,就是不去解决掉。
睡至午夜三更,陈翎朦胧中,摸索着打开房门。
觑见卫卒不离左右,倚在门房打盹,陈翎嘿嘿一乐,机会不错,反手持剑,直往外走去。
来至后院,借着大树之枝,用力一甩,便跳跃翻身而过。
纵身跃到墙外,陈翎心知此刻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不敢有丝毫大意之心,躲开无数巡夜守卒,来至西门。
院子高墙自己可以一跃而过,现在城墙不同,最低处也有几丈,任凭自己再能,对此也只能墙兴叹。
不过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可以借着胸前之物,赚开城门,出得陈留,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陈留,再见!
曹操,再见!
还在臆想间,陈翎叩开城卫所,示其手令观看,严肃着说道:“将近节庆之日,主公恐青州或起事端,着令我前往泰山,公务在身,还望汝配置一骑予吾,好方便行路。”
见是曹操手印,只是都尉的守卫不敢怠慢,马上令人送骑过来,根本没有时间考虑陈翎为何没有骑马而来。
看着打开的偏门,陈翎心中大定,此番出城大计已获成功。
夹马驱前,越过护城河之后,陈翎心情激动,这一回,我看你夏侯惇能将我如何?
行未久,前面有一篝火堆,人影憧憧间,陈翎驱马过去。
来至面前,陈翎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是他!
翻身下来,系挽住马匹之后,陈翎拱手言道:“原来是兄台在此,陈翎陈子仪有礼了!”
这人含笑还礼道:“颍川郭嘉郭奉孝见过青州治中。”郭嘉说着让仆从置案在前,请陈翎入坐。
郭嘉现年仅二十三岁,比起陈翎来,风采更盛。
自离开河北之后,郭嘉一直赋闲没有出仕,近日接荀彧之书信,方闻有青州使者至兖州,其中或有言论,可供自己一品。
而戏志才为政事所累,身体日渐衰败,不复从前精神旺盛的样貌,荀彧心虑此,已有向曹操举荐郭嘉的想法了,郭嘉对此却有别样的意思,由此两人陷入尴尬之境中。
叙过之后,郭嘉问道:“子仪就这么一别回青州去了?”这是责问的语气,郭嘉身为带着夏侯氏出来的人,夏侯氏现在这般境况,与他牵涉很大,不由他不操心。
陈翎叹了声,诘问道:“奉孝,你意欲置我何地?”
郭嘉笑言道:“这又何难解,夏侯氏愿嫁,只要你有意如此,其他诸多纷纷扰扰,何必放在心上。”
陈翎苦笑以对,作揖俯首道:“奉孝,何必为难于我哉。”
郭嘉言道:“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子仪,你愧对己心否?”
陈翎默默不做声,这位还是那样的犀利,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就在此时,听得身后有马蹄声传来,陈翎倏的抬起头来,望向郭嘉。
郭嘉见之,说道:“莫慌,不是你想的那般,仅仅是夏侯将军送女出嫁罢了”深深叹了口气,郭嘉接着说道:“为你这事,累得我出山辅佐曹公,子仪,你害人匪浅!”
说话间,大队人马赶至,为首一员大将虎视陈翎,满脸震怒,恨不得举起手中之刀,将此贼砍杀!
可心虑及自己小女,只得强忍住愤懑之气,让开正中,露出车仗来。
陈翎上前,拜服在地,不敢多言。反正已经跪过一回了,难道还怕羞不成?
再者,心中对夏侯氏这个半大丫头,心感歉疚,她算是什么都不懂,可在她当着众将之面喊出那句话的时候,陈翎心中既有苦笑,又有同情。
喊什么不好,就喊那么一句。
你知不知道,没有这句话,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那么一切都命中注定了。
现在“三从四德”虽然还没有后世那么严酷,但在这个时代,当一个女孩子,当着众人的面,喊出那样话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绑在耻辱边缘上,没有人会因为她还没有及笄会就此放过,杂言碎语就能毁了她的一生。
除了自己,别人都不太会有可能接受她了。
这是怎么一种
说不出来,陈翎默默跪伏着,她懵懂,她娇柔,那么,这或许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切,自己应该接受她。
接下来的事情很多,在这旷野中,搭建起了一简易的楼台,该有的礼仪什么都不能缺少,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陈翎身无只物,仅有一柄长剑,当做聘礼送了出去。
仆役给他换上吉服,喜气洋洋的。
礼记曲礼里记载“天子有后,有夫人,有世妇,有嫔,有妻有妾”夏侯氏乃是陈翎聘妻,为正妻,自此陈翎像是被套上了枷锁,不能得脱。
而这个年代又规定了,如果女子十五不嫁那么将缴纳五倍的赋税,所以就将跨入兴平元年的夏侯氏不能说早婚早育,应该说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潮流标准,她的确是到了应该嫁人的年龄。
脸上强睁着笑脸的陈翎接受郭嘉等人祝贺,来的人很多,算是过来见礼的。
曹操没来,陈翎如此作为,于他面上不好看,没有将陈翎抓捕回去,已经是看在夏侯元让以及郭嘉份上,不想为难陈翎的了。
贺礼一大堆,多是些绢布之类的,少有金银,可见曹操其实也不怎么富有。
其中几份书卷之类,陈翎留意着,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啊。前人先贤的著作,通过阅读,能够从中悟出些道理来,对于自己将是好事。
终至对拜、三拜,陈翎、夏侯氏两人勉勉强强拜着。
一人是仿似在梦中,
一人是气鼓鼓着的。
这些之后,就没啥其他之人什么事了。
但在这里,就是没有陈翎、夏侯氏两人什么事了,曹操帐下文武,齐齐吆喝着向夏侯府而去,酒席在那边,陈翎夫妇眼见着就要向青州而去,留出点时间,给夏侯氏父母吧。
抽泣声传来,所谓同心相连,陈翎心中莫名有些苦楚。
将近分离,夏侯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扑向其母,哭得那叫撕心裂肺呀。
陈翎擦拭了一把,向夏侯惇拱手,说了声道:“岳父大人,小婿就此别过;还请回吧。”
夏侯惇根本没有送行之意,勉强着抱拳,想想不对,斥手让陈翎哪边爽快,哪边待去吧。
虽然是一次简陋的婚娶,但陈翎很累,躺倒在车中,默默想着心事。
夏侯惇送出不少奴仆,将近有千人,当然了,现在曹操帐下大将以他为尊,这点奴仆自我感觉还是少了的。
牛羊也蛮多,陈翎估摸着,至少能够建起一农场来了。
若是初来这个世界,那么这些东西,加上一个新娘,陈翎会为之欢欣雀跃。
可现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