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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初闻之,并不以为然,然次日,忽有消息传出濮阳早已经陷落,邺城之中的曹军退路已为吕布绝断了。
曹洪闻之大惊失色!
此事不论真假,此事不论是否为城外陈翎所施之计谋,在此刻,若是任由事态继续这么发展下去,曹洪自料死无葬身之地!
外无援兵,内有粮尽之忧,邺城自此就是一死地、一死城!
濮阳若真为吕布攻破的话,曹洪如此想着,再不敢任由流言继续撒布下去,严令于禁、李典等将上街巡视,若见有人妄言者,可当场捕杀。
曹洪自己心已乱,又满宠等智谋之士身在危城中,只想跟随曹洪一并撤回兖州,没有为此而向曹洪进谏或言道:若濮阳真为吕布攻破,那么此刻主公曹操必然在与吕布大战中,争夺濮阳城池,以此解救身在邺城中的曹洪等将帅。
这其中很重要的一项缘由是,满宠、李典等人听闻濮阳陷落之后,料定为援邺城,为争夺兖州,自家主公势必与吕布展开旷日时久的决战。
濮阳地处要道,临青州、兖州、翼州三地,无论谁占据了此一处,对于将来的征伐有莫大的优势。因而这样的大战,双方都会竭尽全力为之一战!
随后增援而上的兵马不知会有多少,随之影响到的地域,更不知有多广,在此般境况之下,孤悬于翼州中邺城,野战战不过拥有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等名将的陈翎;使计,更因身处城中,内外连通不得,稍有动静便为城外所窥测的哨探看见,禀报主帅闻之之后,可针对做出部署。
这样的战斗,这样的战局,在攻城一方示之悠闲的情况之下,身在局中的满宠如何能够安心定气?
时不我待!
随着粮草逐日枯竭,城内的气氛越来越浮动,不止是最为了解内因的自己等人,每日二餐的兵卒被消减一天一餐之后,他们的脸上可是已经没有了笑容,每每环顾四侧,满宠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触。
在他们饥渴的双目间,满宠见到了为此可以不择手段亦要果腹的冲动!
邺城已经不能待了,邺城已经不能守了。
这是于禁、李典、满宠等将的共识,也因此在曹洪揽下弃城之罪的时候,他们同时保持了缄默,不敢有任何不同意见。
匆匆准备了一下,该带走的都携带上了,该留下的都留下了,曹洪令于禁、李典为前军,自己与乐进、满宠为中军,郭淮协助郭援、赵睿两人将城中权贵携裹在后军中,跟随着离城。
满目的不甘,在陈翎至邺城城外,统领攻城事宜的第四日拂晓时分,曹洪哀叹着帅数万曹军从邺城撤出了。
由邺城撤回兖州,必经的三处要道,首先就是安阳这一县城。
原本安阳此处,沮授曾经令田豫与鲜于辅、鲜于银父子把守此处,以断绝邺城曹军退往兖州的后路,不过在濮阳攻防战中,田豫、鲜于辅、鲜于银父子都又为沮授所遣,调往濮阳参战去了。
是故,在提心吊胆、草木皆兵的疑惑中,曹洪所帅的一军有惊无险的进入此一县城之后,曹洪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毕竟自己所帅的兵马虽然不能击败陈翎一军,但用之于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曹洪却不知,自己撤出邺城一事,早为陈翎所见,在是否就此于后攻击的考量中,陈翎放弃在安阳此地与曹洪大战的布置,而是选择了
心切急欲退往黄河之南去,曹洪见过前军将校于禁、李典两人之后,火速令两将即可继续前行,为大军扫平道路,若是能平安通过荡阴,直抵黎阳之后,就地驻守以待己帅大军到达。
为后军拖家携口的城中权贵所累,至荡阴之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曹洪欣喜的发觉,此地亦无敌军踪迹,在于禁、李典两将留下来的灶台上烧炊了一顿米饭,饱食一番之后,曹洪为是否连夜赶路与乐进、满宠两人计议起来。
一日间,没有见过半个敌军将卒,此事在满宠心间盘旋了好久,思己若是设身处地换而设计,必定会在己方下一个必经之点设下埋伏。
此一处就是黎阳,黎阳黄河对面就是白马。
白马一直控在主公手中,而黄河对岸的黎阳,缘由邺城有己方军势,故而主公亦驻军于此。
时至如今,满宠已经不敢确信,黎阳到底分属哪一方,是自家主公曹操,还是温侯吕布?
若是还属自家所有,那么一切无忧,就算陈翎兵势再浩大,有兵接应与遇敌接战的士气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的勇气,满宠自认现在的这支曹军还是有的。
可若是黎阳已经为陈翎攻占,那么接水而战的己方,将会面临倾覆被歼灭的危机!
过黄河需战船,就算没有战船,也必须要有小舟啊。
现在虽然天气炎热,但若是让不识水性的兵卒,游过黄河去,那与送死有何异?
念及此,满宠喏喏不敢言,只听得曹洪振奋军心言道:“事不宜迟,一日不见敌军踪迹,我料陈翎必在黎阳以待我军。”
“我军先行,敌军于后迂回追击,时间上总有前后,我意欲不作休息,在陈翎大军抵达之前,抢先渡过黄河,回至兖州境内去!”曹洪如此说道着。
满宠自思如今夜行虽然比较为难,但比之留在此地,为陈翎大军包抄围歼,诚为上策,故而不加阻拦。
遂在后军还未曾跟上之际,曹洪帅中军继续前行。
此次行军不同前二处,必须保持前后中三军有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距离。此次行军,眼见只要抵达黎阳,抢在陈翎帅军到来之前回至兖州境内,陈翎就只能望河兴叹,曹洪脸色潮红,精神焕发,已然是顾及不上此刻还在姗姗而来的郭淮、郭援、赵睿三人了。
抛弃了所有重负,只携带了够一日吃食的粮草,曹洪不顾夜色深重,投黎阳而来。
相比在靠近邺城的安阳、荡阴两处设下埋伏,与曹洪大战,选择白马对岸的黎阳是为最佳决战地带。
此处既能给予曹军希望,又能在此覆灭曹军所有的期待。
安阳、荡阴两地开战,曹军兵势毕竟不再少数,若是战事不利,就有可能退回邺城中去,与陈翎所预想的不一致,惟有在黎阳此处,靠近兖州,就隔了一条黄河,曹军战事不利,也只会投河游回兖州去。
若是真到了那般地步,陈翎自承不能在黄河中追击曹军,只能望河兴叹,拂袖而去。
不过在此之前,陈翎见邺城中的动静,料定曹洪不是想出城一战,必定就是想撤军。
若想出城一战,张扬在时,为何畏战不出?
因此,陈翎料定曹洪必然是想退兵。
于此,陈翎立即令颜良、文丑两将各帅本部人马前往黎阳,阻截曹洪退军。
又命张郃、高览两将急攻邺城,务必早日攻克,由于不知曹洪留在邺城的驻防兵卒有几何,这个命令有些含糊。
同时借张郃、高览两将帅军攻城,自己亦可通过此举一窥其中底细,再做另外安排。
下了这两个命令之后,陈翎整个人轻松下来了。
随即向陈震以及自己的部将曹性、文稷、夏侯恩笑言道:“曹洪此一战后,定为我擒。”
陈震还在思虑其中是否还有遗漏,无所事事的夏侯恩开口言道:“子仪,如此大战,为何不遣我等前往?”
曹性在旁哂笑不已,言道:“凭你八百铁骑?”
“凭着这八百铁骑我就能击溃曹洪!”听得曹性奚落之言,夏侯恩不甘示弱着回道。
见曹性又欲开口言说,陈翎罢手说道:“追击曹洪有何功名?”
指指帐外的邺城,陈翎含笑接着说道:“攻下此城才是大功,你等可明白否?”
文稷听得陈翎之言,始悟陈翎为何如此部属,乃拜服开口言道:“君侯真乃非常人也,”
文稷正待继续捧上几句,便见曹性、夏侯恩两人脸上都是一阵抖动,莫名其妙中,文稷问道:“性公,恩公”
文稷话未及说完,就为曹性一个巴掌怕打在肩膀上,听得他笑骂着道:“性公是子仪促狭之语,你跟着学他,不怕我跟你切磋比试一场?”
文稷乃悟为何陈翎常唤曹性“性公”之时,曹性只是静听,却是不答。
合着这是调笑之言,陈翎身为上位者,无伤大雅,而自己初来乍到的,这么说话,纯属无礼之举。
第三百四十三回谁人无死()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本来就以逸待劳的颜良、文丑两将知晓曹洪帅军逃窜,遂兵分两路急速进军,一路尾随于后,一路自靠近魏县的长乐、内黄迂回包抄过去,直抵黎阳城下。
迂回包抄者是颜良,随后进击者则是文丑。
颜良自为陈翎蔑视之后,曾自诩为河北名将的自己,急欲证明自己的威名并非浪得虚名,故一路急行,完全不顾其中有些较为老弱的兵卒根本就跟不上军伍而掉队了。
兵马雄健,颜良至黎阳之时,恰遇曹洪前军于禁、李典两将亦帅军抵达,颜良在暮色余晖中,觑得曹军同样饱受奔波之苦,各个气喘吁吁,不堪为战,乃向后大喝一声道:“曹军就在眼前,建功立业当在此时,汝等跟随于后奔袭百里所为何?!”
军卒早知晓此战在将帅的掌控中,又见曹军果然与将军所言一般无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遂各个奋勇大声应和喝道:“杀敌立功!杀敌立功!杀敌!”
敌方无数军卒齐齐呐喊,声威浩大,令于禁、李典两人闻之骇然,相顾而言道:“此战若不拼死一战,定然不能脱身。”两将乃驱军大进,各个挺枪持刀来与颜良交战。
于禁、李典两人是曹操帐下大将,身旁各有数十部将,得两位主将之令后,便于于禁、李典之前,率先攻袭向颜良。
颜良拍马来战之时,觑得此数十校尉、骁将纵马拦阻在前,心中冷哼不已,暗忖着就算是于禁、李典两将联手双战自己,都不得胜,何况你等?!
颜良不搭话,只把大刀舞得水泼不进,偶尔稍有出击,便有一将坠落下马来。
怒声喝斥中,颜良已然杀败此数十人,冲至于禁、李典两将面前。
于禁、李典两人眼见自己的部将,瞬息间就为颜良所斩,心中骇然的同时亦感震怒,各个大声喝着道:“颜良,休得猖狂,看吾来战你!”
说话的同时,于禁、李典两将一枪、一刀攻向颜良。
此刻的颜良刚斩杀数员骁将,出入如无人之境,仗着这般夺人之势,大喝一声,一刀怒斩于禁!
怒斩之下,于禁手中的大刀如同枯草、朽木一样,被颜良一击而断!
于禁大惊失色之下,正欲躲避颜良的二次斩,便觑得身旁的李典奋勇上前,以长枪架住了颜良的大刀。
此景此情之下,于禁奋不顾身,自己的心思还没有转念过来,便已经合身扑了出去,意欲攀住颜良的双臂,好让李典借此斩杀了颜良。
无奈颜良现在所骑乘的乃是原属曹洪的良驹,白鹤,稍一带过,就躲让了过去。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于禁,颜良大笑声中,一刀横劈,径取李典首级而来。
此时的李典身旁已无其他将校能够援手自己,只得奋起余力长枪横掼,意图以此架拦住颜良的劈斩。
“咔嚓”一声,李典的长枪彷如之前于禁的大刀一般,被颜良劈为两截!
紧接着,李典还在吃惊、迟疑中,颜良得势不饶人,一刀顺势斩下!
此一刀虽为断李典长枪消了一些劲道,但现在李典中门洞开的状态之下,颜良大刀一摆一削,便将李典斩杀在当场!
李典战死了,李典阵亡了!
躺倒在地上的于禁还在震惊中,颜良乜视了死了的李典尸身一眼之后,驱马来逐于禁。
李典字曼成,年少时好学,不爱好征战,于是拜师读春秋左氏传,熟读各种书籍。
李典的伯父李乾,有英雄气概,在乘氏集合了好几千食客。初平年间,带领众人跟随曹操,在寿张打败黄巾军,又跟随曹操攻打袁术,征讨徐州。
李典在跟随伯父作战中,屡立战功,获曹操赏识,因而得其重用,被曹操拜为中郎将。
李典深明大义,不与人争功,崇尚学习与高贵儒雅,尊重博学之士,李典有长者之风,在军中被称为长者。
就是如此一人,如此一将,就这么为河北悍将颜良斩了,这对于于禁的震动可谓非常之大!
在泥泞草地上翻滚着,躲避着,于禁心中大恨,自从吕布窃据青州以来,己方的战事从来就没有顺畅过。
泰山一役是这般,奉高二战更是如此,时至如今,大将都开始凋零起来。
为何如此?
于禁反复自问着,这一切始于何人何事?
在这紧迫的战斗间隙,他于禁为颜良戏谑般的追赶着躲来避去,狼狈不已。
手无寸铁,就算有亦不能退颜良之兵啊!
于禁满头都是汗水,袍甲都已经湿透,在他的耳中山呼海啸一般的战场欢呼声不绝于耳的传来,“曹操大将李典为将军斩杀了!现在只剩下于禁一人”
“曹军败势已定,只需将此地的兵卒杀尽,就胜利了!”
于禁大汗淋漓,双目之中尽是绝望之色,此前的所有种种,一一如同浮光掠影般的闪烁在他眼前,濮阳已经被吕布攻陷,邺城没有援军!
曹洪的中军还在后面,可看觑此地只有颜良一将帅军抵达,那么也就是说,至少还有一支军伍相随于后
无论怎么看,这是败局已定的战事呀!
于禁仰面躺倒在黎阳城池前面的草地上,他不再躲避颜良的追逐,他不再留恋此生,或许像李典那样战死沙场,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又是拂晓时分,曹洪帅着中军抵达了黎阳。
呈现在他面前是一片死寂,无数的己方兵卒尸身陈列在前。
残戈断刃撒落一地,未曾熄灭的战火还在“哔剥”燃烧着,曹洪乘坐在战马之上,借着东方那一丝光亮,眺望那城头,见有一大将的首级被挑在旗杆上。
得前巡的小校所禀,知晓那是李典的头颅之后,曹洪一脸铁青,沉默无语。
身侧的乐进、满宠两将相顾无言,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懈怠,双目不住的搜寻着四下的敌踪。
在“踢踏、踢踏”的战马度步声中,曹洪背后无数兵卒如泣如诉着唱和起来,“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第三百四十四回忧患两忘()
“伯宁,你去搜寻船只,准备强渡过河。”曹洪说着,引乐进于黄河北侧布下阵型,以待陈翎军势冲击。
曹洪不敢靠近黎阳城寨,里面不知埋伏了多少军士就等自己去抢李典的首级。
人死为大,李典他那孤零零的一首级被悬挂在上面,让曹洪看着揪心,不过虑及自己身后的数万兵马,曹洪不敢轻举妄动,一心只想带着他们回到兖州去。
至于李典,只能对不住了。
看曹洪不肯上前,颜良蹙眉有些顾忌,与于禁、李典两将所帅的前军一战,虽然较为快捷的结束了战斗,但杀敌一千自损数百,又止有自己一军,想兼顾曹洪所有兵马一举击溃,在如今的颜良看来,确非易事。
奔袭一昼夜,士卒皆疲,曹洪兵马亦是如此,然刚刚战斗过一场的己方军卒,比之现在的曹洪众甲士,无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都不尽如人意。
哀兵必胜,这个道理颜良或许不太明白,但展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