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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不全是这个意思，是要你注意，与警察有关联的人。”
“这样太笼统了，与警察有关联的人多了，每个警察都有亲朋好友。”
“我们再把范围缩小一些，不仅与警察有关联，还要与死者有关联。”
的确，这样的范围就小了许多，上官吟在脑里快速翻转着，很快一个人物在他脑里定格住了。随后，他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呼吸有点困难，整个世界在瞬间变得晕眩。不，不，他在心里狂叫，这不是真的。可是，就算他的心在滴血，事实却越来越明显，有许多疑惑点在这个人身上一一对应上了。
不会是他，上官吟使劲摆脱大脑给予的答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这个答案。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个答案是正确的，所以，他安慰自己，这个人只是凑巧有点疑问，凶手另有其人。但是，在看到许导指出的证据，他安慰不了自己了。
247。第三十三章：凶 手2（）
陈枫华之所以有自信提供这样的意见，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凭着多年的特工经验，他指出上官吟的手机里有窃听器。 这种窃听器非常薄，插在卡片上一点儿都不影响手机使用，其功能是跟随手机产生的，只要关了手机窃听器就会停止。像上官吟这样机智的警察，能够在他手机上安装这种窃听器，当然只有他相当熟悉，并且关系很好的人身上。
看着从手机内部找到的窃听器，上官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再也安慰不了自己，这个手机是莫畅送给他的。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办案如此不顺利，因为凶手一直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其实，疑点很早以前就存在，只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身边的朋友会是凶手。
一直以来，莫畅在他心里是正直的形象，如果不是被人指明出来，他是怎么样也不会联想到莫畅身上，这也是他办案中最大的误区。莫畅是凶手，这个事实简直就像一声雷鸣响在头顶，但上官吟还是不死心，在没有亲眼看到犯罪者的真实面目前，他还是不肯承认。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凶手是谁了。”陈枫华从上官吟的表情里猜到结果了。
上官吟麻木地看着窃听器，他现在的心情坏到极点，根本没有回答问题的念头。他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要他亲手捉拿自己的好朋友，这是一件多么残酷无情的事情。最令他痛苦的是，莫畅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死了这么多人，判决只能是死刑。
二十几年的友情，对他来说莫畅不单单是朋友，还是亲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比做死党。现在，他们是警察与罪犯的关系，是死对头的关系。拿起桌上的窃听器，上官吟想一下子摔烂它，手却被许导拦住了。
“你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这个窃听器还不能销毁。”
他说得没错，如果窃听器销毁了，莫畅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在情急之下难保他会销毁了图符，并消除犯罪证据。以莫畅的智商，完全可以明哲保身，这样对于破案就会加大难度，甚至会给抓捕带来麻烦。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手机上有窃听器。”
上官吟的思绪重新回转，他对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没有回答声，许导在沉默，上官吟观察着对方的表情，那是在做艰难决定的表情。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真的是非常感兴趣，是敌是友总要让他明白才行。
五分钟后，陈枫华在纸上写下“我是卧底警察，真名叫陈枫华”。之所以对上官吟揭露自己的身份，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被上官吟误会，这样对彼此都不利。他觉得和上官吟合作会是很好的决定。而且他想和上官吟演一出戏，这样不仅能帮他捉到凶手，还能帮自己完成任务，因为图符与幽灵组织是有关联的，凶手肯定是幽灵组织的人。
知道许导的真实身份，让上官吟受惊不小，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对方竟然是警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得自己人了。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才理解为什么对方如此不同非凡，原来是比他还要精练的卧底警察。
248。第三十三章：凶 手3（）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上官吟向陈枫华请教。
“告诉我，你怀疑的凶手是谁？”陈枫华显示出警察的语气。
“是我的好朋友莫畅，没有充足的证据捉不了他。”
“这个人可能就是幽灵组织的人，所以，我们应该演一出戏，让他自投罗网。”
“怎么演戏，他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不会轻易上当的。”上官吟的心情很复杂，设计让好朋友上当，令他感到万分的羞愧，可是，一想到那些死去的人，他的羞愧瞬间变成愤怒。做为警察，只有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他的目的。
“假装我也是收购图符的人，联系到颜雪，她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窃听器也会把这一信息传给莫畅，他会根据警方的安排进行行动，而警方的安排就是一个圈套。”
“这个办法跟我们上次的差不多，他不会再上当。”上官吟不抱乐观。
“上次你们是在山上交易吧，这次改成在我家，先将警察安排在我家，然后再联系颜雪，当她给你打电话时，莫畅知道后一定会监视我，他并不知道警察已经在我家，所以，只要知道我手上有图符，他一定会找机会接近我。”陈枫华自信地做出分析，“之前我们不知道莫畅是凶手，现在知道了，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他会上当的。”
“这样很危险，你有可能会被他杀死。”上官吟有点忧虑。
“只要他杀我，你们就可以当场捉住他，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请你帮我恢复警察的身份。”陈枫华随即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被他杀死的。”
“如果莫畅也是幽灵组织的人，你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卧底任务。”上官吟担心了，他很清楚卧底任务的艰难性和危险性。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我会化解，我会说莫畅的幽灵身份已经被警察识破，所以，只能牺牲他。而一旦莫畅被抓，他的幽灵组织任务会交给我，我就会更加潜入组织了。”陈枫华胸有成竹，他相信自己的办法是个好办法。
“颜雪知道你的警察身份吗？”上官吟忽然想到，忍不住问了。
“她不知道，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导演。”陈枫华微微一笑，“说真的，这样欺骗她我挺过意不去的，但是，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
“图符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莫畅想要得到它呢？”这是上官吟不能理解的。
“这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了，因为不是我负责的任务，只有莫畅失败了，任务转移给我后，我才能了解图符的用处，目前我也是一无所知。”
“那么我们就按照现在的方法冒险一下吧。”
虽然方法有点冒险，但这个冒险的方法不愧是个好办法，只有当场捉住莫畅，才能让他心服口服的认输。上官吟将窃听器重新装进手机，现在他每说一句话都要慎重考虑，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都要仔细在脑里过滤一下。
249。第三十四章：试 探1（）
夜色浓浓，月光明艳，知道凶手是谁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上官吟的脸上除了愁闷再也找不到其他表情，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陈枫华走了后，他一直傻坐着，整个人有一种被巨石压迫着的痛苦，无法挣扎，无法呼吸。
就这样死去好了，他就不用如此纠结沉重，可是，另一种声音从远处飘过来，身为警察不能感情用事，再怎么痛苦也不能丢了警察的宗旨，想想那些死者吧，他们的灵魂一直等待着凶手服法，没有什么比亡灵无法安息更令警察羞愧了。
窃听器的事让上官吟毛骨耸然，他不知道自己泄露了多少机密，不说别的，就说眼前的图符案。从一开始，莫畅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而且一开始莫畅就想把凶手的名字戴到颜雪头上。因为第一个死者被抛尸海里，所以，莫畅约颜雪到海边。知道颜雪要在急诊室过夜，颜家没有人，所以，就将第二个死者杀死在颜家。
在图书馆碰遇到颜雪，莫畅又将第三个死者杀死在图书馆。接着，在孤狼山碰遇颜雪，他又将死者杀死在孤狼山，但是不走运的是，谢鸣山知道了凶手的身份，于是，莫畅铤而走险将谢鸣山杀死，制造了自杀的假相，并把凶手的罪名戴到谢鸣山头上。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绕乱警方的视线。口鸟先生的注册身份是谢鸣山的，能够得到谢鸣山身份证的人除了莫畅还能有谁呢。这是很明显的漏洞，上官吟真想打自己一个巴掌，他怎么会没意识到这点呢，完全被感情左右了。
之后的杀人变得疯狂了，已经杀红眼的莫畅不在乎多杀一个，当他知道颜雪手里握有图符，他动了杀意，然而他当时不知道她们是孪生，知道自己弄错了令他很懊恼，但他还是杀了邢伊娜，因为她已经看到他的脸。
再接下去的杀人不仅仅只是为了图符，而是只要看过他的真面目莫畅都杀了。上官吟打了个冷颤，案子走到这里自己已经被朋友的疯狂惊吓到了。那么正直的脸孔瞬间变成可怕的魔鬼，他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思绪走到这里上官吟累了，但他还是不能停止大脑的活跃度，离开警局他前往莫畅的设计室，他要去看看，看看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现在无比陌生的好友。在此时，他逃避的心态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已经可以正视这样的局面。
他要亲自将手铐铐在莫畅的手上，他们两个人的友谊也将因此冻结，警察和罪犯是不共戴天的，感情调解不了。在警察的字典里没有感情，只有法律，不管是谁，触碰到法律的界线，就会遭受惩罚，谁也超越不了这种规则。
终于，漫漫长路有了终点站，凶手已经走到尽头，再也不能作恶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凶手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一直看不到，上官吟感到一阵羞愧，说真的，这要感谢陈枫华，没有他的指点自己还在迷宫里打转。
250。第三十四章：试 探2（）
时间还早，从车上下来上官吟看了看手表，现在还只有八点二十分，设计室里灯火通明，莫畅不喜欢黑暗，所以设计室里的灯亮度很高。 以前来设计室，他的心情都是愉悦的，而今晚他的心情非常沉重。不过，他不能把这种沉重浮现在脸上，因为莫畅很敏感，稍微不正常的痕迹都可能惊动这只精明的猎豹。
“忙着破案的人，今天晚上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刚推开门，莫畅就发出讶异的音调。上官吟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掩盖自己复杂的情绪，如果不是警察的身份，他可能不用这样痛苦。普通人不会懂这身制服的力量，穿上这身衣服就表示必须坚守正义与法律。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莫畅敏锐的目光射过来。
“还是没有头绪。”上官吟马上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不能泄露一点蜘丝马迹。
“慢慢来，凶手不会永远好运。”
莫畅平静地劝慰令上官吟更加痛苦，如果对方不是凶手那该多么值得高兴，他会因为好友的劝慰，信心培增，而现在，好心的劝慰听过来却是一把雪亮的匕首，刺在他的心口，无情的血涌了出来，他瞬间看到死神的阴影。
“你说，凶手杀那么多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上官吟看着莫畅痛苦地问，当然这种痛苦他没有显示在脸上，而只是在心里打滚。
“杀第一个人时或许有不安，杀多了就麻木了。”莫畅的表情是淡漠的，这种淡漠正如他的疯狂，简直像冷酷的死神。
上官吟想问如果你是凶手，会麻木吗，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因为莫畅很敏感，他这样问就会打草惊蛇。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好友杀人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会如此麻木地杀人呢，这和莫畅正直的性格相互矛盾啊。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的设计室还要开到什么时候。”上官吟开始绕弯子，只有将话题扯远了莫畅才不会感觉到异样。
“我打算开到农历二十八，早休息也没有意思。”莫畅随意地一笑，然后关切地问，“就算破不了案，你也不能在警局过年，要照顾家人的情绪。”
“破不了案，哪有心情过年。”上官吟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不要这样悲观，或许凶手完成任务后就不杀人了。”莫畅的脸上显出奇怪的表情。
“就算他不杀人了，但我们也是要捉到他，将他绳之以法。”上官吟琢磨着莫畅的表情，那是带着自信的冷傲，好像一点儿也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根据你们的线索，凶手是男是女？不会连这点都确定不了吧。”
莫畅的语气有点嘲笑，这让上官吟非常不舒服。一点点，好友的形象在他眼里慢慢移向凶手，如此看轻警方，也太张狂了。人的感情是奇特的，容易感动也容易变动，当好友变成凶手后，他就不再替对方着想，而是升起另一种情绪，那就是击败凶手。
251。第三十四章：试 探3（）
“应该是男的吧，女人不可能这样容易杀死比她强壮的男人。 ”上官吟注意着莫畅的表情，对方对这句话表示出默认。
“我也觉得应该是男的，而且应该是医生，要不然，怎么会切皮切得那么好。”莫畅轻描淡写地说，表情还挺自负的，好像觉得警察不如他。
上官吟的心口却因为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痛楚，他根本没有跟莫畅提起过死者被切皮，警方没有提供死者的迅息，莫畅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完全是窃听器的功劳，这也证实了莫畅是凶手，故意说是医生，想搅乱警方的视线。
人在得意的时候往往会露出破绽，莫畅的精明此时因为自负而失策，不打自招。要不是已经知道对方是凶手，上官吟也不会如此注意到莫畅的话，可能他还以为好友是在替自己着急，在帮着自己破案呢。
“你送给我的手机出了点故障，有时会自动关机。”上官吟注意着莫畅，他就是要看看好友的真实面目。
“这样啊，那把手机给我吧，我帮你去修，你这么忙，应该是没时间。”莫畅的表情显出一丝焦虑，看样子是紧张了。
“不用了，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换了个电池。”上官吟说完一边喝咖啡一边瞟莫畅。
“没什么异样吧？”莫畅的表情刻意地装扮出轻松。
“没有，换了电池就没事了。”上官吟也装扮出轻松。
手机的话题引起莫畅的紧张，虽然他没有显示出来，但上官吟感觉到了，这个话题像木头撞钟一样，在好友脑顶响起警告声，警告他不要丢以轻心，不要太自负。话题在这里暂停住了，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说话后视线就活动起来，上官吟喝着咖啡左顾右盼，以前他认为正常的物品现在他要重新横量它们，最后放在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是一个电动滑轮，人站在上面就可以自动移动，这是莫畅十分喜欢的一个出行工具。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吟的视线被这个不起眼的物品吸引了。慢慢的，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莫畅站在滑轮上，穿着长袍，戴着面具，在山上自动移动，像鬼一样。没错，这就是颜雪看到的鬼，没有脚的鬼。
“你在看什么？”莫畅注意到异样。
“哦，没什么，你现在有车了，还有用这个滑轮吗？”上官吟将视线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