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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工此时胆气也已勃发,他已经将大蛇装进一个大麻袋。而狗獾们依然躲在黑暗的麻袋里,安静地呆着。虞松远抓紧时间,将獾洞的洞口,都用土埋上。
他不敢肯定这个洞里只有一条蟒蛇,如果再有一条这样的大蛇,大将已经昏迷,只凭他和刘工,还要保护弱不禁风的张老师,根本不是蟒蛇的对手。
张老师这时尖声惊叫:“快来看,大将醒了。”
虞松远与刘工跑过去一看,果然,大将已经睁开眼睛,虽然一动不动,却正用眼睛欣喜、调皮地看着他们。
张老师立即高兴得跳了起来,虞松远摸着大将的脑袋说:“大将厉害,真是好样的。你今天救了我们三人的命,小爷我要好好犒劳你。”大将受到表扬,兴奋得直眨眼。
“它怎么还不动?”张老师有点着急,显然情况有异常。
刘工毕竟是学理工的,他解释说:“刚才被蟒蛇紧缚,大将的骨胳和内脏肯定都受伤不轻。现在,还不能动。但肯定不会有大事,狗的骨头本来就比较软,同时,正是它太聪明救了它的命。如果不是它先死死咬住巨蟒的头,结局就很难预料了。”
张老师听罢虽然不再着急,但还是心疼得要掉泪。
“都八十年代了,竟然还有獾,甚至还有蟒,真是难以置信。再说,獾洞里怎么会有巨蟒呢?”刘工心有余悸地问虞松远。
“人迹一至,这些东西很快就灭绝了。可这片河滩,除了当刑场,没派上别的用途。再加上大河两岸,大片大片的原生态芦苇荡,才会存活下这些动物。人越来越多,要不了几年,这些动物就没有了。”虞松远说。
他将洞口彻底填死,又解释道,“至于这个洞,我估计可能这原来就是个蟒洞,大蟒在冬眠。而獾们外出觅食,发现这么个地方比原来的洞穴还要好,于是就选择了这里,并重新挖掘形成了目前的规模。其实,我早晨看着这一大堆新土,也想不明白。现在出现大蟒,反而好解释了。”
大将又将头抬了抬,没成功。虞松远抚摸着它的头,对它说:“不急,继续躺着再缓缓,一会我抱你走。”
张老师关切地问:“它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们要不要把它送医院?”
“你吓傻了吧,人都看不过来,你以为校医或县医院,有给它看病的医生么?”刘工戏谑道。
虞松远说:“不用送医院,我有数。最迟明天,它肯定就没事了。”
下面就该研究怎么搬回战利品的问题了,八只獾,一条巨蟒,加起来足有二百**十斤,还有一条负伤的六七十斤重的大狗,刘工有点犯难。虞松远将装活狗獾的两只麻袋口扎起来,然后背在身上,又抱起大将。
刘工一看就明白了,也将四只死狗獾装进麻袋扎好,然后用铁锹挑起装大蛇和装死獾的麻袋。张老师则将带来的工具全部收拾起来提着,大家一起往回走,回到虞松远的宿舍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虞松远将大将小心地放进窝内,然后对刘工说:“快洗洗手,先吃点东西,然后就处理,最好不要过夜。”
张老师说:“我回去做饭,一会拿过来吃,你们剩早处理。这里动物多,到天黑麻烦会很多。”
“你一个人敢走?要不送你一下?”刘工和虞松远都不放心。
“经过刚才这一仗,我胆子大多了。再说现在是白天,我快点走没事,有事我就高声喊你们。你们赶紧的,这一大堆呢,怪愁人的,尽快清理!”说着,就急匆匆走进林内,回去做饭了。
虞松远要先处理大蟒,刘工说:“这麻袋里还有这么多活的,我不敢弄,还是你来吧。”于是,虞松远让刘工到水池边剥蛇皮,自己将装活狗獾的麻袋扛到屋后。再扛回屋前时,獾已经都不动了。
只有一把刀,于是刘工停下,虞松远持刀在手,在水池边的水泥平台上一磨,然后,飞快地将一只獾剖开、剥皮、处理内脏。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四只刚才还活着的獾处理完毕。这时,张老师才拎着篮子过来。
饭是下的面条,做了一个白菜心炒鸡蛋、一盘咸肉炒罗卜丝。虞松远先将大将吃饭的盆拿来,倒上面条,然后拨上菜一搅,稍凉后放到大将窝内,然后扶大将慢慢坐起来,大将艰难地一口一口吃起来,越吃越香。
张老师看得是心花怒放,笑得花枝乱颤。
然后三人才开始吃饭,张老师还带来一酒瓶,两个酒杯。瓶里有二分之一的地瓜烧,三人一边喝着小酒,吃着面条,一边兴奋地讨论战利品怎么处理。
张老师说:“这么多,留下一两只过年吃,其余都卖了吧,松远你家里又刚遭过难,又正在高考,到处用钱的。”
刘工说:“小虞,这才几天,你让我刮相目看。考大学就考军校,直接当军官,一样天高地阔。你真是天生的军人苗子,太适合当兵了。”
虞松远说:“没有你们我也进不了补习班,我嘴拙,感谢的话也说不出。马上就过年了,狗獾我拿回去两只,其余的你们都拿回去冻着吃,或者送人处理关系。蟒肉更是大补,我们分了回去过年冻着吃,让老人们都过一个肥年。獾皮和蟒皮刘工您认识人多,找地方卖了吧。”
张老师不干了,她说:“你疯了吧,都给我们吃到夏天也吃不完的。都听我的,今年就过个肥年吧,獾我们一家一只,蟒肉分了吃,让家里的老人们也开开荤。其余六只獾和獾皮、蟒皮都卖了,给你考大学用。就这样,不要再争了。”
“姐。”虞松远已经改口了,他说:“真用不了这么多钱,我有数的,多了也没用。您是我姐的姐妹,也是我的亲人,我在这里其他不认识一个人,以后肯定还有好些事要麻烦你们。您千万听我的,吃不了可以送人处理一下关系。”
“再说,我拿多了也没有,现在农村包产到户,肚子已经能吃饱,鱼啊肉的,真的比城里要来得容易。您要不信,我已经看好一地方,等chun节后用一个星期天,我和刘哥两人保证给您戽几百斤大刀鱼、大红鱼和大鲈鱼。”。
张老师见他言辞诚恳,只好默认。刘工却震惊道:“几百斤鱼?还鲈鱼?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发现?”
虞松远笑着说道:“就在一会您回去时走过的河沟里,求您千万要保密,否则一暴露,就让人偷着、抢着戽了。就是不戽,用旋网也能把它干掉大半。”
经过捉獾这件事后,张老师对这个毛头小子,已经深信不疑,于是也就不争了。饭吃完,就开始紧急收拾战利品。很快就全部剥完并处理完毕,但内脏怎么处理是个难题。困难年代,人们连鱼肠子都要淘干净煮着吃掉,不要说这么大的獾的内脏了。
最后,还是张老师的意见占上风,蟒的内脏除胆外,全扔掉。獾的内脏,除心肺和肝外,其余也都扔掉。
于是,虞松远将蟒胆单独取下,放到一个碗里,其余处理好的全部挂在门前的铁丝上。零下六七度的温度,不一会就全冻好了。其余的下水,虞松远全部用盆端到远远的河边扔掉,让这里的其余动物们处理。水池上的血渍已经结成冰,只好等明天阳光下化冻后再清理干净。
天黑前,一切处理完毕,虞松远将两只獾和一半蟒肉留下,并锁进屋内,让大将安心养病。大将已经能抬起头来,高兴地哼哼两声。其余的装进麻袋,帮刘工送到教工家属宿舍。
当晚,张老师用新鲜的蟒肉、白菜包了饺子,真是香飘万里。整个老师家属区都弥漫着蟒肉的鲜香味,鲜得老师们流涎,鲜得家属们心醉。
第三十三章 落难的小女孩()
晚饭后归来,给大将带了点饭,让大将吃掉睡下。便骑上自行车,将两只獾和足有几十斤的蟒肉送回家。十几公里的路,顺着308公路,很快就到了。母亲和众婶娘见虞松远竟然送回两只这么肥的獾和这么多的蟒肉,惊喜得合不拢嘴。
虞松远便将捉獾和大蟒的过程,给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后都觉得奇异。特别是当听说大将舍命斗蟒蛇时,大家都紧张得不行,啧啧称叹。
佘文芳便拿出刀将动物肉分成四分,一家一份。各家也不矫情推托,皆大欢喜。虞松远又将蟒胆恭恭敬敬地送给陈老师,让他泡酒喝。
陈老师看着拇指大、碧绿的蟒蛇胆,叹道:“这是极品那,这东西现在这年代可谓是万金难求。”又对虞松远父亲虞新河说:“虞大哥,这东西能得来可是天意,只有教授和你有资格留着啊。”
虞新河笑道:“你教他们十年,你们的师徒情义何止一枚蛇胆,你不收才有违天意。这不是蛇胆,这是他们兄弟们的孝心,不要推托了。”
“我是老寒腿,捂捂就没事了,陈老师不要推,你更需要哩!”
王凤与于月月则轮流地抱着虞松远的脑袋,狠狠地亲热了一顿。他却在心里感叹,于月月婶子和王凤婶子的体香,又让他醉了。
听说他还要连夜赶回去,母亲急着给他装粮食和炒黄豆。于月月说豆子不要炒了,我刚炒的,这小子最喜欢吃我炒的豆了。小婶佘文秀和王凤说饼子她们也剩一点,三人赶紧回去拿去了,顺便把肉都送回去。
虞新民说:“老三,过年后等天稍微热一点,赶你星期天有空时我去一趟。你说的这块风水宝地,可能还有宝贝。獾和蟒绝不会就仅一窝,还有可能有其它的好东西。天热了以后,你要小心,不要独自在河滩上,你功夫再深,没有准备的话,一旦让大蟒缠上,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他。”
虞新河说:“你小爷说得对。尤其要注意防蛇,四月份后天一开始热,这东西就不再冬眠了,厉害得很。这次既是大将拚死护主有功,还有一个原因是蟒在冬眠被烟熏起的。如果是夏天,这么大的蟒蛇,你们啊,可能要出大事。”
临行前,大家凑几十块钱让他带上,虞松远坚决不要。母亲说:“在家千样好,出门事事难,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这钱是大家伙凑的,你不拿着会伤了婶子们的心。”
虞松远动容,“我住着宝地,都快能自食其力了,你们看这车就是我用钓鱼卖的钱买的。婶子们放心,我身上不缺零钱,再说,过几天蛇皮和獾皮一卖,少说也有一二百元,高考用不了这么多。我拿这钱没一点意义。”
大家这才放他离去。
回到宿舍,大将已经能站起来了。见他开门拉亮灯,便想跳起来迎接他,可跳了几下愣没跳起,腿还不听使唤,气得它直撞木板。
虞松远走过去摸摸他的头,他正得意着呢,亲人们的夸奖与激励尤在耳边,于是便豪情万丈地对大将道:“大将,别急,明天你就能重新奔跑了,相信你小爷。你小爷我就是一只拍不死的臭虫,打不死的蟑螂。再他妈倒霉的日子,你小爷我也能给你过得风生水起。”
大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起来还很坚定。意思仿佛是,那当然,苦算什么,再加上我,天下无敌!
这次回家,母亲给他带回的粮食除了山芋干、大麦采子、一大包烙饼、一大瓶盐炒黄豆外,还有大约十来斤的大米。于月月还塞给他一罐刚炼出来的香喷喷的熟猪油,足足有两斤,瓶子还是热的呢,说是“拌到饭里吃,顶饿。”
于月月给的这两斤猪油,让虞松远惊喜不已。有了它,今后需要烧烤时,就派上大用场了。
家里人已经不会再饿肚子了,想起刚被抄家时,家里一根针都没剩,锅碗瓢盆全部砸碎,粮食全部被拖走分了,猪被计划生育小分队当晚就杀掉吃了。那些日子,就是靠各家接济,终于熬过来了。小妹夜里经常惊醒,吓得凄厉啼哭,让他撕心裂肺,恨不得去杀人。
这次回去,看到父亲又在原址上起了一座低矮的小草屋,虽然比原来的房子小了若干,但总比草棚强,能遮风挡雨了。生活总算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虽然贫苦、虽然穷困,却其乐融融的日子。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走好自己的路,要用自己的努力,让父亲、让整个家族重新振作起来、骄傲起来。
但是,刚刚振奋起来的虞松远,很快又遇到了新的难题。
那天虞松远中午从食堂找到自己饭盒,捧回宿舍准备吃饭。到门前时,他忽然惊喜地发现,隔壁房间的门窗也都被用报纸仔细糊好了。或许,自己可能已有邻居了。
大将开门迎接他,他问大将:“有客人来了吗?”大将无聊地低声哼了两声,象是受到了冷遇,情绪低落。从大将的反应虞松远已经看出,这个新邻居并未推开他这个邻居并未锁住的房门。甚至,对大将也不是太友好。要不然,大将的情绪不会如此落寞。
晚自习后,虞松远象往常一样,穿过菜地、树林、小河和芦苇荡,往自己的宿舍走。忽然,心里感到一阵发毛,不踏实,后背阵阵凉嗖嗖的。总感觉后面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盯着自己。
练武的人,对身边危险的感觉,是很灵验的。虽然他凭感觉就能觉得,这个跟着自己的人,对自己并无多大危险。但是,被人莫名其妙地跟着、盯着,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虞松远从不信邪,更不怕所谓的鬼魂,便未做理会。
开门进入房间,大将跳起来迎接他。他拿起洗漱用具,带着大将到门前的水池边准备洗漱。他惊奇地发现,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慌慌张张地走到隔壁房门前,掏出钥匙快速开门进去,并迅速关上门,电灯也立即拉亮了。
虽然未及打招呼,但他还是非常兴奋,以为学校又安排了人住进来了,自己终于不孤单了。唯一遗憾的是,从体形看怎么象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呢?
这肯定又是一个与自己一样的可怜虫,虞松远想。其实不用想就能明白,一个小孩,一个这么小的小女孩,不到万不得已了,谁会到这种破地方来住。
洗漱完毕,他带大将到河堤上溜了一圈回来,便准备进门睡觉。兴奋的心情让他几次想敲门与邻居打个招呼,但还是手到门边,又缩了回来。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未成年,深更半夜敲门,总是不太合适。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晚自习后,他返回宿舍走到老师家属宿舍旁边时,那个瘦小的身影总会不知从什么地方悄悄地、或者是很慌张地蹦出来,然后就远远地跟在他后面。等他进门后,旁边的宿舍门会传出急促的开门关门声,然后电灯就会亮了。
天慢慢变得越来越冷了,两人的关系却并未随天气变化而变化。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几乎天天是无声相随。而且,虞松远有时夜里起来上厕所时还发现,临近宿舍的灯总是一直亮着,直到早晨他起来晨练,灯依然在亮着。
虞松远每天的晨练,都起得很早、很准时。
他注意到,自从女孩搬来后,每天早晨,当他拉开门活动着手脚准备上大堤晨练时,女孩也总会在这个时候,快速拉开门,急匆匆地冲进厕所。
当他在河边早读完毕,起身去食堂拿饭盒早餐时,女孩也都是匆匆忙忙地关门,紧跟他的身后一起去找饭盒,生怕跟不上他似的。然后一天都会呆在学校,从不在白天回宿舍。
他不用想也明白了,小女孩其实是害怕,白天不敢一个人呆在这里。晚上肯定是无处可去了,才不得不回宿舍睡觉。夜里不敢一个人上厕所,连睡觉也不敢关灯。
他一点没有怪她胆太小的意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