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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个在机缘巧合之下回到那烽火连天的战争时代的新时代的军人,他竭尽全力的想要避免卷入这场结局早已注定的战争,他竭力的想要去改变那些屈辱的历史,但最终他发现,原来历史,真的很难为个人而改变。那么,就拿起枪,去战斗吧!拿起大刀,向着鬼子的脑袋上砍过去吧!用敌人的血来向这个时代证明,他真的存在过,真的回来过……以此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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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疲惫之师()
男儿立志出夔关,不灭倭奴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
…………
一九三七年,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卢沟桥事变爆发。
同年八月,中日双方双方调集百万大军汇聚华东战场,战争的烽火,在华夏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渐渐弥漫了开来。
同年九月初,川军四十三军二十六师,在师长刘雨卿的带领下离开贵州驻地,离开贵州驻地后,一路晓行夜宿,沿着湘黔公路徒步急行军一个半月,硬生生用双腿走完了两千多里,一头扎进了硝烟弥漫的上海。
……
十月的上海,空气已经微寒,一群身着单衣,脚穿草鞋的军人,浑身疲惫的走过这注定将在战火中燃烧的城市。
“立定,稍息!”
随着一声嘶哑的口号声,疲惫的军人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一个个干瘦的像是连风都能吹走的身躯上流淌出深深的疲倦和解脱的味道,像是被淋湿了的泥胚,只要有一丁点的外力,就可能崩溃掉。
“原地休息,记住保持纪录,不可扰民,否则军法从事!”
司号员骑着瘦马慢腾腾的驰过长街,重申着军令,他和他身下的马一样的干瘦,能透过那薄薄的军衣和粗糙的皮毛看到其下高高隆起的肋巴骨。
喝……
在这不知道是回复命令或者是对长途行军的倦怠之声中,长长的军队顿时崩溃了,东倒西歪的靠在了街边的墙角之下,像是一堆堆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
隐隐有炮声传来,那是兄弟部队在和日军激战的枪炮声,但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丝毫不会妨碍他们在这湿冷的空气里倒向街边,让又累又饿几近于崩溃的身体得到休息,并且再也不想起来。
“跟你说,那个女人的胸脯有这么大,就像包子一样!”
老兵杨宗满咧着一口黄牙,架着旱烟枪噗嗤噗嗤的猛撮几口,冲着身边围拢过来的三连的四五十口子渣子一般的兵们比划出了一个夸张的大包子造型,然后猥琐的笑着欲言又止。
“然后呢然后呢?”
渣子们两眼放光口水流的老长,其中以满脸痘痘长的跟癞蛤蟆一般的猴精最为起劲,这家伙,纵使在大家已经喝了两天凉水,没一点粮食垫肚子的情况下,一说到女人这个话题,依旧显得无比生猛。
包子……
只有十六岁的牛疙瘩流的口水和别人不一样,他似乎有种特别的技能,能忽略每个人所有话题中的任何部分,然后只留下关于任何可以咬进嘴里,吞下肚子的东西,他痴呆呆的看着杨宗满比划的那包子造型一个劲的想,那么大的包子,天哪……
看着身边这群称呼他们为渣子都有些抬举的兵们,路远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老杨,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成天女人女人,有意思吗?你们就不能想想,在战后做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那目光绝不是被人醍醐灌顶然后幡然悔悟,而是一种看着白痴一样的表情,下一秒就变成了谩骂:“龟儿子,你懂个球!”
“姓路的,少在装洋蒜,认得几个字了不起?你他妈是个逃兵!”
“就是,没卵蛋的东西!”
“满叔,不管那龟儿,接着说接着说……”
然后所有人便拥簇着杨宗满,口水滴滴的等着下文,他们就像是一群只剩下了最原始渴求的动物,在这湿冷的天气里等着被腐烂,又或者等着被即将来临的炮火,被炸的粉碎,然后什么都不剩下。
路远连苦笑都没了,也没有那个力气,逃兵二字,对他来说像是揭开了某处难看的疮疤,倍感耻辱。
即便是身边的这群渣子,都对逃兵报以极大的仇视,对他们来说,这是丢了堂堂川军的人,丢了四十三军的人,往小了说,是丢了他们每个人的人——因为这个逃兵没有被枪决,而是被连长胡理军当宝贝一样的拉进了自己的队伍,成了渣子们的一员。
渣子们讨厌路远,他们是渣子,但他们觉得路远连渣子都不如,所以不配跟他们在一起,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失了身份!
路远叹气,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当逃兵,因为他知道,这场战争,胜利的绝对是中国,有没有他都一样,他更是坚决以及肯定的确认,自己来这里,绝对不是在这绞肉机一般的淞沪战场上当一个炮灰!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就是一个炮灰,并且无路可去。
“小路,你是文化人,别跟这帮土包子一般见识!”
连长胡理军凑了上来,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倒像是个老头,脸上带着亲昵和讨好道:“再帮我写封信吧?让家里头的姑娘小子知道我还活着,有个念想!”
“连长……”
路远长长的叹气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敢去想未来怎样,宋希廉的88师那可是老蒋的中央军,嫡系部队,全德式装备,他们都守不住,我们能守住?在这战场上我们就是炮灰,是准备拿命填坑的啊……大家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念想?进被你拉进来到三排到现在三天,足足帮你写了八封家信,可这兵荒马乱的,你有那封寄出去了?”
“填坑咋啦,我们是打鬼子呀!”
胡理军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第一次显得如此愤怒,完全没听到路远的苦口婆心:“我们是当兵的,保家卫国打鬼子,天经地义的,就算是炮灰,那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啊!”
“是的撒,老子们千里迢迢过来的,来打鬼子的!”
“老子不想看到这龟儿,烦的很……”
渣子们跟他们的连长一样恼怒了起来,喝骂着像是恨不得冲上来揍路远一顿,不过在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和两天多没吃饭的肚子,加上路远那一米七八的身高还有充满了豹子一般爆发力的身躯,于是他们选择了省点体力,对他报以狠狠的白眼加以鄙视之。
他们说的是如此理直气壮正气凛然,让一向都伶牙俐齿的路远都觉得无法反驳,于是路阳便看向了整个连所配备的武器,十几支老毛瑟,从满清开始就一直在用,这是标配,四五支土造的单打一七九步枪算是好枪,都在精英的老兵手里,汉阳造可不得了,正儿八经的好枪中的好枪,在连长胡理军肩头上扛着,谁摸一下都不让,宝贝的紧。
整个连四十多号渣子,编制堪堪一个排却对外宣称一个连,排长都由胡理军兼任,所有火力就是这么多了,两个人分一支枪,子弹每枪二十发,剩余的人都是大刀片,甚至大刀片都不能保证没人一把!
以这样的火力兵力,路远根本无法想象进了阵地遭遇了训练有素的日军,该怎么抵挡,他知道,那会是一场屠杀!
于是他说:“排长,我们这是去送死啊……”
义正词严的近乎训斥的胡理军脸上露出了羞赫的表情,干咳道:“等进阵地的时候,武器弹药都会补充下来的,你啊,啥都好,就是想太多……”
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他舍不得训斥路远,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一个野兽,他亲眼看到,这家伙面对两名日军的夹击,徒手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逃兵,如果是,那么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所以,他在这家伙即将被军法处执行枪决的时候连央求带贿赂的救了下来,为的就是留点希望,希望这家伙或许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够让手下的这群渣子们多几分活命的希望。
路远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不是想太多,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这场淞沪会战的最终结局有多惨,他不想就这样跟这群渣子们一起变成尸体腐烂在这里,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一个特种军人,来到这几十年前的战场上,究竟该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
杨宗满又开始说他那些没完没了了的荤段子,渣子们气氛热烈的拥簇着他,他们用这些色情的幻想短暂的抵挡饥饿,寒冷,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打倒日本鬼子啊……”
“中国不会亡,支持抗战!”
激昂的游行队伍举着横幅从街头走过,有学生,老人,孩子,更多的却是在这一片残破凋敝的街道上显得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明艳的旗袍,却无法遮挡衣裳下那些瘦骨嶙峋的身体。
路远知道这个时代有娼妓都上街头游行,宣传抗日救亡的事迹,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亲眼目睹,但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却没有了曾经有过的那种热泪盈眶的感动,只剩下了心痛,因为这场战争的结局已经注定,他根本无力改变十几万人将在战火中死去的命运。
“看啊,女人女人!”
“乖啊,要是能亲上几口,死了都值得了……”
渣子们看着游行队伍中的女人,口水流了一地,眼珠子像是都要瞪出眼眶来;只是游行队伍只是从他们身边走过,甚至不屑于留下他们的目光,或许在他们想来,将抗日救亡的任务寄托在这群烂泥一般的军人们身上,也是奢望吧。
只有牛疙瘩死死的盯着那些女人的胸口,却绝无半点色情的念头,他收回目光看向同样眼睛发直,点燃的烟枪都忘记抽的杨宗满报以哀怨的眼神——他感觉自己上当了,哪里会有包子那么大?
第二章 包子和女人()
“你们一天到晚将女人挂在嘴边,现在女人出来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路远道。
然后所有人再次对他报以羞恼的目光,他们也能看出那些穿旗袍的女人是干什么营生的,可实在是囊中羞涩,出发时师长就说过,咱们川军是去抗日救国,别提军饷的事,所以现在他们的口袋里,比他们的脸要干净多了。
猴精骂道:“路远你个死逃兵,不说话会死?”
不说话绝对不会死,但路远知道,在这沉默压抑的气氛中,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绝对会疯掉,他焦躁的站起身来冷笑道:“有时候很多事,想做就要去做,光说顶个蛋用——不就是女人吗?你们谁想要,我去帮你们找一个!”
“路远,别扰民,再被抓住,我可救不了你了!”
胡理军急道,他倒是有饷的,不过早在将路远救下的时候就全花光了,甚至没能给家里的老婆孩子留下,至少他是这么对渣子们说的,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他深深的看着路远,意思很明确——你小子的表现,最好能让老子觉得没白花那几块大洋。
“连长,你就别听他吹牛了!”
猴精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口袋里大子儿都没一个,还想找女人,不被人当叫花子一样踢出来才怪……”
“这群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家伙天天想女人想疯了,这场仗也不知道谁能活下来,就当给他们中的谁不白活一回的机会,你说呢?”
路远对胡理军笑笑道:“放心,你救过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胡理军看看他,再看看那群活了十几二十年,生在这内忧外患的年代几乎没有机会享受任何东西的渣子们,然后默默的松开了手。
路远整了整根本不存在的军容,迈步走向了游行队伍中的那些穿着旗袍尽量展示她们并不存在的妖娆妩媚的女人们。
“有好戏看咯!”
一群渣子们没心没肺哄笑着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路远出丑,他们总是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看人笑话的机会,只是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活的那么卑微,简直像是他们的出生就书上天的故意捉弄,目的就是被老看笑话。
有着挺拔的身姿和英武的面容,满身的风尘在路远的身上体现出来的更多的是饱经历练的沧桑,而不是这群烂泥一般的军人身上带着的那种几乎霉烂腐朽的气息,所以他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让人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游行队伍中有女人看着他,眼睛很亮,像是这被硝烟遮蔽的城市上空忽然有了太阳,然后她就被拽住了胳膊,从游行队伍中拖到了路边。
“放开我,你干什么呀!”
女人低低的尖叫,有些愠怒,先前的好感被一扫而空,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娼妓也是有尊严的。
“我们准备去打鬼子,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路远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伤感:“我们中的很多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享福,甚至连几顿饱饭都没吃过,现在,我们就要死了……”
这些话里,有着浓浓的被生活被命运愚弄却无力反抗的悲凉,女人看着他眼里闪动的泪花,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的击中了,眼圈开始泛红,强忍着才没哭出来。
“怎么啦?这臭当兵的欺负你了?”
有女人的同伴过来,不满的等着路远,带着些鄙夷。
“我没事,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
女人将同伴们支开,这才颤声道:“这世道,没有人活的容易,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我知道你们做这行,也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有人喜欢做这个……”
路远哽咽道:“我们只是,只是不想到死了,都不知道女人是个什么样子,可我们没钱,师长说我们当兵打鬼子保家卫国,死是应该的,别提钱的事……能帮帮我吗?”
女人的脸便蹭的红了,本能的想要拒绝却在那双充满哀怜的目光的注视下,在爱国情怀的大义裹挟之下,那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沉默了半晌才指了指一个方向低声道:“我住在那边不远,你跟我来……”
“不,不是我!”
路远拉住了她,指了指那群渣子们道:“是我的袍泽弟兄们,我愿意将这个宝贵的机会让给他们——你看上了哪个,你挑吧!”
女人很失望,不过在一群将死的人面前,她实在不想让他失望,而且还感动于他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的战友,她又哪里狠的下心说不?
就当是为国做贡献了吧,她这么想着来到了三连的渣子们面前。
渣子们呆了,他们没想到路远真能领着一个女人回来。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从地上爬起来,猴精激动的都在浑身发抖,满脸的痘痘红的像是小灯笼,杨宗满竭力的挺直似乎永远都佝偻着的腰,王竹竿试图让自己麻杆一样的身材显得魁梧些,每个人都在尽着自己的最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比较像个人。
只有牛疙瘩还死死的盯着女人的胸脯,双手在偷偷的比划着,也不知道是在比较女人的胸脯和包子究竟谁大谁小,又或者忽然开窍知道那是女人的器官。
女人伸手,然后拉住了牛疙瘩的胳膊就走,道理很好理解——挑萝卜都要挑个新鲜的不是。
“哎,哎……”
牛疙瘩有些惊慌,回头哎哎尖叫,然后发现所有人都艳慕的盯着自己,忽然就忽然闭嘴,乖乖的跟着女人而去,他知道,如果这群老兵油子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某人的时候,往往意味着有便宜可占,但他那茫然的神情又明显说明他似乎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