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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眼看到公子狠辣无情地杀了楼玉笙之后,他也只是觉得楚宣太心狠,从未怀疑其他,但直到回来后,楚宣开始过问霍安君的病情,到为了有人照顾霍安君而放出秋萍时,文德才嗅到了那么一丝丝怪异,因为楚宣对霍安君的担心虽不如以往对楼玉笙那般操碎了心,可也并不是作假,至少这份担忧和以往对柳小姐几乎是一样的。
这几日他暗中观察,发觉楚宣除了楼玉笙的事上和以往大有不同之外,其他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文德又觉得自己是否因为楼玉笙之事而受了刺激才疑神疑鬼,可这般放下心来也不过一两天的功夫,方才得知秋萍竟然知道公子派人救阿缘的事,他心头又是一阵惊涛骇浪,要知道,知道这事的除了在西北救了阿缘的人,就只有公子和自己了,而书房重地一向看守甚严,那秋萍究竟从何处得知?况且,这等机密之事竟让一个小小奴仆知道了,公子除了发怒竟然没有一丝怀疑,这,这让他怎么安心?
文德又想起那日见过秋萍之后自己的怪异之处,心里更是如被浇了一盆冰,冷的透心凉。
他偷偷拿眼看了看面对一脸病容的霍安君而有些心疼的楚宣,心里一咯噔,公子若不是真的忽然喜欢上霍安君?可这个念头文德自己想着都觉得可笑,武帝之所以送霍安君过来,除了因为她身份特殊以外,还不是觉着霍安君性情活泼又傲气倔强,和楼姑娘的性情十分地相似,才觉得公子能将对楼姑娘的情意转嫁到性情模样皆相似的霍安君身上,可霍安君终究不是楼玉笙,哪怕装的再像,她骨子里对公子的轻谩也瞒不过任何人,公子除非中了邪才会喜欢个傲慢又看不起自己的千金大小姐。
文德心头忽然一凛,除非公子中了邪……
除非公子中了邪,才会眨眼间转性,对霍安君关怀贴切!
如果公子真的中邪了,那,那……
文德忽然想,如果公子真的中邪了,那他突然转性杀了楼玉笙,似乎,似乎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可这个念头,这个可能性十分渺茫的念头才刚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让文德入坠冰窖,通体冰寒。
好端端的,公子如何会中邪?只能是和那秋萍有关!
可,若秋萍真有邪术,便是连自己都指使不了,公子又如何会被控制?何况那日之后,公子并未见过秋萍,又如何会被她控制?又如何会在被她控制之后还要将她责打二十大板?这可是会要人命的惩罚啊!
文德揣着一颗狂跳的冰冷的心,又悄悄看了眼似乎贪恋眷恋霍安君容颜的公子,心脏几乎跳了出来,他忍着一身的冰冷,悄悄从屋里退了出来,一个人静悄悄地来到之前关押秋萍的密室。
……
离开楚宣的宅院,吕意悲伤难抑,忽然而至的凛冽寒风里,若非珠兰搀扶着她,几乎站立不稳。
可她站在那一片雪白之中,通红的眼中只有茫然呆滞,竟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珠兰握着她冰冷的手,看她悲伤地茫然四顾,哭道,“小姐,您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别憋着啊。”
吕意双眼茫然,可人却不似无知无觉,闻言也只是反握着珠兰的手,安抚似的轻轻拍着,仿佛在说,我没事。
而另一边,阿缘问了那领头将领楼玉笙的灵堂所在后又看向珠兰,道,“吕姑娘此时情况,怕是骑不了马,我且带她一程,姑娘稍后来便是。”
珠兰又看一眼茫然无知的吕意,含泪点头,“劳烦阿缘姑娘了。”
阿缘颔首,扶住吕意,眼前不过一道白光闪过,那两位白衣鸿影的女子,刹那没了踪影,珠兰抹了抹泪,这才骑上马追逐而去。
阿缘到了地方,落下地,因担心着吕意站不住,仍扶着她,而入眼,仍是一片雪白,以往习惯了的白色,此时才觉竟如此悲凉,还有那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响在耳畔,那丝丝悲伤,让她这颗寂冷冰凉的心除了一开始知道楼玉笙的死讯后的一时冲动之外,竟也隐约,有些疼痛,这种疼,和练功受伤的疼不同,仿佛一点点地蔓延进骨血,微微的钝痛散至浑身各处,不会疼的让人喘气皱眉,却叫人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只想哭泣一场,仿佛这样才会舒服一些。
她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感受时,吕意已经挣脱了她,一步一步,仿佛走在刀尖上,缓慢地朝那灵堂走去。
灵堂里,除了锦绣阁众人以外,便是公子贺和太妃派来帮忙主持送灵的大丫鬟青雪。
他们这些人,大都认识吕意,没想到她会突然而来,惊讶之下,竟都不自觉地让开了路。
吕意直到站在楼玉笙的灵柩前,雪白的脸上仍是有些茫然的,仿佛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况,仿佛仍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没去看灵柩中的女子,下意识地,竟然是去看公子贺,仿佛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丝端倪,可公子贺悲哀难抑,愤怒难挡,这灵堂中的众人,每一个人都那么难过伤心,还有楚宣的绝情狠心,她怎么还会天真地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呢?
——
上一章还没写完就不小心点了发表汗。。
另,本文大概还有15~30万字才结局啦。
第311章 我们说好的()
吕意自嘲地笑笑,白如雪的指尖扶上灵柩,一点一点,顺着灵柩往前走,终于看到安然躺在灵柩中的绝世女子,她的双手,还放在高高隆起的肚皮上,而她的双眼,却紧紧闭着,永远地合上了眼。
“阿笙……”
吕意轻轻唤她,仿佛想要唤醒沉睡的楼玉笙一般。
却忽然,积压许久的悲痛在顷刻间骤然爆发,像是雪崩了,悲伤铺天盖地而来。
“阿笙!!!……”
珠兰刚进了院子,就听到吕意那一声长啸,撕心裂肺,悲怆几乎淹没天地,她才刚止住的眼泪,汹涌落下,为楼姑娘,也为小姐。
她跟了吕意几乎十多年了,她看着小姐和楼姑娘相识相亲,看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她们亲如姐妹,看着她们在彼此危难,亲人离世的时候相互扶持。
这么多年了,即使当初老爷夫人相继离世,小姐被吕家人为难差点被抢夺家产,被未婚夫婿退婚时小姐也不曾这般悲痛过,只因为那时候,还有楼姑娘陪着她,可如今,连楼姑娘都走了……
这世上,还会有谁会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立马冲出来护在小姐前面……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看似柔和实则冷情的小姐有一丝动容了。
珠兰深深吸着气,很快抹掉了眼泪跑进去,扶住几乎要软倒在地的吕意,“小姐,您节哀啊……”
吕意虽然没有哭出声,可眼泪滚滚而流,那努力憋着却不停抽泣的伤痛模样让任何看到的人都觉得心酸难过。
本想劝她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莫太悲痛”的阿缘张了张嘴,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也只是轻声一叹,人生无常。
吕意撑着那把剑堪堪站稳,不顾自己泪流满面,忽然转身,那眼中的冷光让公子贺也为之心惊胆寒,几乎立刻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上前一步拦住她,“吕姑娘,小玉不会愿意让你为她做傻事!”
吕意不说话,像是看不到他一样固执地往前,公子贺厉喝一声,“吕意!你就是不顾小玉,不顾自己,你还能不顾吕家,还能不顾苏家!”
“大周律例,杀太子,夷三族,杀皇孙,诛父、母,兄弟姐妹,楚宣不过皇曾孙,我父母皆亡,无兄弟姊妹,吕家只我一人,我杀了他,我死!”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料不到她们感情竟如此之深,而珠兰几乎是被吓傻了,呆愣一瞬后立刻过去也拦着吕意,“小姐,您别做傻事啊!楼姑娘泉下有知,怎能瞑目啊!”
吕意悲痛地一闭眼,泪水滚滚而落,声音几乎断了气,“若非我当初相信楚宣,放任阿笙离开云州随他而去,又怎会是今日结果!”
“小姐,这怎么能怪你呢?楼姑娘也不会怪你的……谁会知道楚宣会是这样的人……”
“无关她怪不怪我!无关我心不心安!”吕意憋回了眼泪,眼神冷如玄冰,恨意汹涌,“他杀她!杀她腹中子!他该死!”
话音落,她长剑一出,哪怕自己武功不及公子贺,可那传世名剑之下,公子贺也下意识地让开一步,这一让,却让吕意得了机会飞身而出。
然而她才刚跃起,阿缘手中白绫一出缚住她的腰,将她从空中带回来,阿缘站在她面前,冷冷道,“吕姑娘,楚公子有众多高手保护,你非他对手,不但杀不了他,反累了自己性命,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她回转眸,淡淡扫过那冰冷的灵柩,声音清和了几分,“杀人偿命!总是要给小玉一个交代的!”
听了阿缘的话,哪怕明知这话有问题,珠兰也忙不迭地附和,“是啊小姐,总不能还没杀了他替楼姑娘报仇就自己白白牺牲了,就听姑娘的话,我们从长计议,我们想个好法子,既能杀了他,又能让自己安然无事啊。”
吕意像是被说动了,手中长剑无力垂下,她看着众人殷切的目光,看着这满目皆白的灵堂,那一刹,仿佛回到多年前,父母的灵堂之上,一样的浑身冰冷,满腔悲伤无处宣泄,可那个时候,还有阿笙陪着她,那时还有阿笙,而如今,阿笙去了,这么孤零零地去了,没有人再陪着她!
手中才长剑忽然脱落,清脆之鸣仿佛也染了悲凉的气息,吕意哀伤地朝灵柩走去,双手扶着灵柩,万分悲痛之下,她竟是笑了出来,“阿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孤单的,我会陪着你,像你曾经那样陪着我一样陪着你,我们说好的,一辈子,相亲相爱,不离不弃……一辈子,不离不弃……”
是,她想明白了,楚宣那样的人,别说她杀不了他,就算是杀了又如何,不过是刹那的痛苦,死的痛痛快快简简单单,哪里能觉得痛苦难捱了?又何况她若杀了他,九泉之下,他定然还会纠缠阿笙,让阿笙不得安宁!
是,她想明白了,她该从长计议的,楚宣那样的人,她要让他生不如死才对!
“阿笙,你放心,你生前他对你纠缠不休,狠心绝情,你在九泉之下,我绝不会让他再纠缠于你!”
这话在不知她内心所想的人听来却是一惊,怎样杀了一个人后还不让他去纠缠别人?那只有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旁人听来只是震惊于她对楼玉笙的在意,对楚宣的刻骨恨意,可丁乙呢?几乎快吓呆了,没想到除了公子贺以外还会有人要找公子报仇,且这人比公子贺还无所顾忌!此时哪怕明知楚宣不会有什么危险,丁乙第一反应也是要立即找个机会跟楚宣通风报信!
“小姐,您别这样……”珠兰难过地扶着她,“奴婢求您了……您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吕意神情悲凉地望着楼玉笙安睡的容颜,只觉哀,莫大于心死,便是哭泣,都仿佛成了一种奢侈的宣泄。
她也不愿忍着悲伤,可却无力。
“诸位,我想和阿笙单独待一会儿。”良久,灵堂里响起她清凉如水的嗓音,悲到极致,仿佛也只剩淡漠。
第312章 忽然笑了()
旁人体谅吕意和楼玉笙情深,都理解她此时的悲痛,很有默契地纷纷出去,把这空间留给她们二人,就是珠兰,总不放心,哪怕吕意说了那样的话,至少在楚宣死之前,她不会寻死,珠兰也仍然害怕,因为吕意说的那句“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会陪着你,一辈子”,她真的怕,怕没有旁人劝解的时候,吕意会一时想不开做傻事,最后是阿缘安慰她,她会一直注意着才让珠兰敢离开。
灵堂里安静了下来,没有扰人的哭声,没有呼呼的风声,安安静静的,只剩她们两个。
吕意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一样,想说些什么,张不了口,最后也不过一场叹息。
只是可怜这玲珑剔透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便香消玉殒;
只是可怜那无辜稚子,竟丧生于生父之手。
阿笙,你可曾后悔?
可后悔又有何用?从一开始的遇上,从来也没能逃脱他的掌控,或许连死,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阿笙……
吕意漂移不定的目光陡然僵住,紧紧盯着她耳廓上一颗小小的黑痣,悲伤的仿佛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忽然在那一刹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明明记得,阿笙肌肤如瓷光洁无瑕,身上没有任何痣,怎么会突然多了一颗痣呢?
莫非,莫非……
她目光惊疑不已,伸出颤抖的指尖,缓缓摸向楼玉笙那白皙无暇的颈,可半晌,没有任何异样表示这只是人=pi面具。
但即使如此,因为心里存了疑,吕意也不会轻易放弃。
她和阿笙认识十多年,彼此十分熟悉,一颗小小的痣都能泄露,如果这具尸体果真不是阿笙,破绽一定很多,而最大的破绽应当就是……
吕意惊疑的目光落在那隆起的肚皮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就能找到跟阿笙身形相似怀胎八月的孕妇呢?也许那肚子……
她伸出手,掌心一直在颤抖,甚至浸出细微的汗意,期待又害怕地缓缓落下,落在那隆起的肚皮上,软软绵绵的,并不是她以为的垫了软垫枕头,但也确实不是怀孕的触感,倒像是,像是胀气。
对,是腹胀,一定是服了什么药而在短时间里胀起了肚皮,让这人看起来像是孕妇!
她不是阿笙……
阿笙没有死!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吕意喜极而泣,那悲伤的落不下来的泪忽然又绵绵不绝地落下,一时间竟哭得肝肠寸断。
太好了,阿笙没死!
她没死!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可是,既然阿笙没死,既然她只是假死,她为何要假死?为何要瞒过所有人假死?她一个人,又如何能瞒过所有人而让自己假死?何况楚宣是真真切切杀了她,难道她是提起知道楚宣要杀她而先算计好自己的死?可这世上除了公子贺,还能有谁让她如此信任,把自己的生死交予那人?
无数个疑问窜至脑海,将她才确定的阿笙假死的消息又推翻了。
吕意绝望又悲哀,不甘心地在死者身上不停地找出那不是阿笙的证据。
她抓着死者的手,肌肤柔嫩,却远不如阿笙那般滑如凝脂,且死者手指上还有浅浅的薄茧,那是常年刺绣造成的,而阿笙,从来不愿做女工,手指才嫩如初生;
她又看,死者虽然身量苗条,却始终不如阿笙纤细,或许是因为阿笙在孕中,有些丰腴,可那一双脚呢?不但比阿笙的双足宽厚,还长了少许。
她已经能断定,这不是阿笙!
哪怕无数人告诉她,的的确确是楚宣亲手杀死了阿笙,被许多人亲眼所见,她也不会再相信。
阿笙没死,她只相信阿笙没死!
可是阿笙啊,究竟是谁逼得你要假死来逃脱一切?
是楚宣?还是天子?
不,至少不是天子!
哪怕天子怨她移情别恋和吴王在一起了,看在她腹中骨肉的份上,至少也要等她生产之后才会要她的命。
那是楚宣吗?
想起方才见他时他满眼的冰冷和讥嘲,哪怕吕意不愿信,也不得不信,他杀了“阿笙”,逼得阿笙要假死来逃过此劫。
可她怎么也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转眼转性,前一刻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