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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你拐走，就是死了。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们犯冲呐？”
眼见柳小小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战慕擎果断的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开玩笑，比起玩笑当然是命更重要！
妖月和清寒则是各自笑着，看着他们打闹，眸光偶尔不经意的碰撞一下，却是一闪而过，就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柳小小不清楚妖月和清寒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们以前的故事，她也没兴趣知道。只不过，作为一个局外人她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若说妖月这些年来是为了清寒留在清风阁的话。那清寒对妖月，未必没有情。
而今天，是离新帝登基的最后一天了！
柳小小昨夜便听说，风蝶回皇宫后，便召集朝中二十多位有决定性的重臣去了清和殿。在水慕枫的调理下，西凉皇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真的有了退位的心思。
但是，他作为皇帝，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他做出的决定，有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女帝，是整个五国从未出现过的先例！
在他们的眼里，女子就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恪守本分。纵然西凉民风开阔，可在各种各样的因素下，风蝶要走的这条路，难！
只不过，就算是再难，西凉皇都决定力排众议，将风蝶送上那个位置。
白瑾墨和柳小小要做的，是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推上一把！
而现在，所要做的，是等时机成熟。
还未等到他们有动作，殷歌笑便做出了一个迟迟不敢下定决心的决定！
他要去朝岳，找回寂语！
看着坐在眼前，眉目冷峻，面若冰霜的黑衣男子，柳小小没有挽留，只是认真的问“大师兄，这一次，你是真的决定了吗？”
“是！”殷歌笑也不多话，只道了一个字。
柳小小点点头“好！那你到朝岳之后，记得给我回封信。若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寂语，就去品茗居找人帮忙。还有，大师兄，我等着你，把寂语找回来。那个时候，我希望她是以我师嫂的身份，站在我的面前！”
殷歌笑一向平静的眼底泛起了涟漪，伸出手抱了一下她，冷清的嗓音带着几分认真“一定！”
殷歌笑的性子，从来就不适合于等待。
就像他决定之后，便启程了。走的悄无声息，也没用任何人去送。柳小小和水慕枫自然明白他内心的想法，也不强求。只决定等他回来而已。
言澈一开始听说他是要去接未来嫂子的时候，本来也打算去的。后来不知道殷歌笑说了什么，便也留了下来。
他离开时，言澈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坐在房顶上遥望着远方。
不知道是不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柳小小觉得身边的人似乎越来越少了。
该走的不该走的，好像一下子都清了空。
就算是都在一起又怎样？发生过的那么多事情，早就已经物是人非。所承受的，未必能接受。
就在柳小小惆怅的时候，言澈，却带回了一个算不得太好的消息。
当信件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所有人的气息都凝重了几分。
天山的回信上说，楚缘，早在她失踪的那一日，属于她的命牌就碎了！而命牌破碎，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楚缘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水慕枫等人还震惊了一下，有些怀疑的问道“这命牌一说，是真的准确吗？”
言澈则郑重的点头“自然。”
柳小小垂了垂眼帘，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水慕枫有些怒意的道“这算什么？楚缘既然死了，还要我们去仓溯做什么？难不成，这是那人的陷阱？连死人都利用，就不怕遭天谴吗？哼！”
“这样一来，楚公子和青竹他们岂不是有危险？”战慕擎皱着眉说道。
指尖微动，白瑾墨眼眸闪了闪，不知想到些什么，眼底的深邃幽暗了几分。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说？”柳小小突然抬起眼，看着言澈道。从一进门，言澈的表情就很不对劲，若单单是楚缘死了的话，他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的问话后，言澈深深吐出一口气，眉眼凝重的道“接下来的话，我劝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或许会极难接受。”
闻言，众人的神色又凝重了三分。
从衣袖中缓缓掏出另一封信件，放到桌子上，言澈开口道“据天山传回的消息，就在前天夜里，楚家少主的命牌……碎了。”
“你说什么？”水慕枫豁然起身。
楚家少主，不就是他的二师兄楚容柯吗？前天夜里？楚容柯明明是昨天才离开西凉的。怎么可能前天夜里就死了？等等……一个大胆的猜测跃上脑海，水慕枫迟缓的转头看向言澈。
而言澈自然知晓他的意思，无声的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楚容柯，他不是楚家少主。而据时间推断的话，前天夜里命牌碎裂，那个人就应该是，是怜楚！”
别说是水慕枫了，就连战慕擎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楚容柯那个人，她曾经接触过，从未觉得他有什么不对之处。
将信上的内容一目十行看过之后，白瑾墨缓缓放下手中的信件，轻叹一口气。
对上他们的目光，言澈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楚缘一定跟你们说过，楚家少主自幼身患天疾，很小的时候便送到了外面。而出生之时，有人说他取个女子的名字，或许能保命。而在楚家少主离开天山后，再也无人提起他原本的姓名。而据楚家几位长老传递回的消息……”
死死咬住下唇，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带来缕缕疼痛之感。柳小小扬了扬下巴，唇瓣艰难的溢出三个字“继续说！”
“楚家少主……名叫楚怜！”
将最后八个大字吐出，换来一阵抽气声。
楚怜，怜楚，就算是傻子都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柳小小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纵然千万般怀疑，可她却宁可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那个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师兄啊！
“那，那二师兄他……”他既然不是楚家少主，为什么要骗他们？
水慕枫未说完的后半段话，他们自然明了。
是啊！楚容柯，为什么要骗他们？
这个问题，也是柳小小想问的。只不过，突然想起昨日自己和花非影的谈话，心下不由得凉了半截。
一见他的表情，白瑾墨也明白她在担忧什么。皱了皱眉，极为认真的问道“言澈，天山楚家，可有一门能令人容貌长久变换的秘术。”
微微思索了一下，言澈很快给出了答案“有！只不过，这项秘术极耗心神，甚至还会折损人的寿命。所以，它也被楚家列为禁术！”
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便可以解释，为什么怜楚可以做莫影灏的替身那么久，这项秘术，怕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根本了。”
只不过，他不是很明白，堂堂天山楚家少主，他只要回到楚家，身份自是尊贵无比。为了莫影灏屡次动用禁术，折损寿命不说，这样真的值得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臣等，无异议！（）
水慕枫豁然站起身，眼底冷意不断蔓延着。转身就想朝外面走去，缩在衣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
“你去哪里？”战慕擎急忙叫住他。
“仓溯！”压抑着吐出两个字，水慕枫有些不甘的道“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十数年的师兄弟之情，他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我们就一定都不值得他信任吗？还是说，这十数年从小到大的师兄弟情谊，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声音越来越高，语调也越来越尖锐。水慕枫此时眼眶泛红，以往的嬉皮笑脸统统都不见了。
他现在只想站到那个人面前问一句，为什么？
外人根本就无法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昔年在无忧谷之时，因为他们是师尊的弟子，所以谷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对他们极好，好之外，还带着几分暗藏的恭敬。而他们师兄妹四人虽然偶尔有些小摩擦，有时候还互相开开玩笑，可感情却好得让人嫉妒。
现如今，他只觉的整个人都发蒙。
“三师兄……”身后传来柳小小轻缓疲惫的嗓音“且不说二师……楚容柯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就这么去问，你觉得，他会告诉你吗？”
连师尊都被他瞒了这么多年，楚容柯的身份，不已经昭然若揭了吗？
水慕枫紧握的拳头一下子再也没了力气，泄了气般的回头看向她“那怎么办？连要个答案都不可以吗？”
“先别想的那么糟，把西凉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去一趟仓溯！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当面问清楚。”白瑾墨沉着嗓音，沉稳的开口。
“还有一件事，跟你们倒是没有太大关系，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有权利知道。”见他心情平复下来，言澈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楚家连续两名重要弟子丧命，四位长老已经坐不住了。现下，他们已经联合了楚家现任家主，和其余五大家族商议出世之时。”
“天山家族要出世？”战慕擎惊了一下。
“照这么看来的话，天山早该坐不住了。”白瑾墨淡淡的分析道“一代又一代的隐世，想必天山家族的人早就怨声载道。长时间的和外界失去一切联系，这样的生活没几个人受得了。不管是老一辈的，还是新一代的，恐怕对于出世这个想法，早就蠢蠢欲动了。这件事，也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罢了！”
“不错！除此之外，楚家也是有私心的。楚缘是楚家四长老一手带大的，楚家四位长老将她当成亲孙女一样疼爱。而楚怜……是楚家家主最疼爱的儿子，更是楚家这么多年不变的少主。为他们两个出头，也无可厚非。”言澈接过他的话道。
深深吐出一口气，柳小小沉声道“天山家族要出世的话，第一个联系的，必然是无忧谷！”指尖拂过杯沿，嗓音冷冽了几分“踏雪，大师兄离开的时候，曾叫小黑留下来，以便传递消息。你去叫小黑传信，问一问师尊天山可曾找过他，下一步他又打算做什么。”
“是！”踏雪领命走了出去。
站在他们身后的无痕却无声的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脸上有几分松动，眼底溢出几分担忧。如果楚容柯真的有危险的话，那么跟在他身边，一定会有危险，那么……
青竹……
西凉，皇宫。
清和殿里，比起数月的沉寂，此时吵闹的像是一锅沸腾的水。
整个清和殿里跪了一排又一排的人，当然，也有那么几个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的。除了手握兵权的宋易之外，所有的大臣几乎都在这里。
“皇上，自古以来，西凉就没有女子为帝一说。更何况，恕臣多言，公主她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怎担得起这整个西凉的担子？”
“启禀皇上，臣等知道您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而感到心痛，可您却不能拿整个西凉开玩笑啊！太子殿下优秀，无人能及。可西凉并不是没有其他的皇子了！现如今皇城内就有几位年长的皇子，就算他们不行，皇上也可以从封地里召回一位德才兼备之人继承大统啊！”
“皇上，且不说这女子如何主持西凉大局，就算公主真的继位，这西凉的百姓之中难免不起议论。说皇上因为私心疼爱公主，所以不顾整个西凉的安危啊皇上！”
“……”
一个接一个的发表言论，所说的内容无非于六个大字：女子，如何当政？
而由始至终，西凉皇只是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听着他们说话，未说只言片语。站在他身侧的风蝶一身宫装，俏脸不带丝毫表情，安静的有些叫人心惊。
范良更是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还有四五位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也不说话。
直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反对之言渐渐平息下来，西凉皇才将手放到手边轻咳两声，接着缓慢的道“范丞相，不知，爱卿你有何高见？”
而刚才发表言论的大臣纷纷将视线投向那边站着的人身上，各自在心里想着。丞相大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想必是一直在想这事情的弊端吧！虽然他们在这里这般反对，可范良才是百官之首。他说话，皇上应该会听进去。
谁料，在听到皇上问话后，范良不急不缓的走到最前面跪下，磕了一个头之后才缓慢的道“臣，支持菁华公主为帝！”
九个大字，整个清和殿再次炸开了花。
“丞相大人，你说什么？”
“范丞相，你没有开玩笑吧？这……”
而在这噪杂声中，范良抬起眼，声音盖过了方才，再次重复了一遍“臣，支持菁华公主为帝！”
若说先前还可以说范丞相是一时脑抽，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彻底惊呆了。就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范良一字一句的陈述着他的理由。
“皇上，若是在几天之前，或许臣和其余大臣的观点一样，坚决反对女子为帝！但是如今……前日宫宴之上，若不是公主及时用兵符调动兵马搬来救兵，诸位大臣可想过，会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惨剧？”
大臣们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
范良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继续道“若没有公主调动兵马，那么现如今的西凉，已不是西凉。各位大臣，怕也没精力站在这里反对皇上的旨意了。”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那八皇子可是宋易将军亲手杀了的。这么说来，宋易将军，并没有叛变，也就不存在什么不可逆转的惨剧。”一位大臣立刻出言反对道。
范良却是冷笑一声“那李大人可曾想过，若是当时太子殿下不出现，宋易可会临时倒戈？不瞒各位大人，那宋易，同八皇子早就有了勾结，若不是在此之前墨王妃给宋行之下了毒，威胁他宋家最后一根独苗，那宋易，决计不可能退兵，临时反水！”
四下哗然，这句话，的的确确带给不少人震撼。
那一日，宋易竟然是真的想要造反吗？看了一眼上首帝王的神情，众人突然意到，原来这事是真的。
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道“那，为何墨王妃会给宋行之下毒？”话一出口，自己先蒙了一下。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公主！”范良回道“若不是有公主这层关系在，寻天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怎么还会出手相助，甚至将妙手公子带来为皇上治病？”
“寻天的墨王爷与墨王妃，和我西凉太子殿下以及长公主乃是挚友！凭这一条，他们才会出手相助！”
话音落地，不少人心里已经有了思虑。
看着他们的表情，西凉皇眸光闪了闪“姜尚书、孙大人……不知几位爱卿，是何意见？”
站在角落里的几位大臣对视一眼，纷纷跪地道“回皇上，臣等，和丞相大人的观点一样，支持公主为帝！”
“且不说公主为西凉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公主，乃是太子殿下的胞妹，皇上的嫡生女。刨去男女身份的观点，单是身份，整个西凉再也无人比公主更有资格继承大统！”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抽气声，他们打死也没想到，这朝中的几位重臣对于女子为帝，竟然一点排斥的心理也没有。
西凉皇点点头，转头看向一旁“风蝶，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一双同风玄衣三分相似的狭长凤眸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