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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说完,转身看向典韦道:“典兄,我觉得,我和你的理想,其实是一样的。”
这一刻,典韦很明显地从对面这个少年的眼里感受到了真诚和坦然。他作为一个军队的将领,在普通百姓眼里也算是个大人物了。但他和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狗官、那些大人物完全不一样。他不否定自己的私欲,也坦然承认自己的虚伪,但他除了这些私欲和虚伪之外,还有着自己真诚的执着的追求。而这种追求,正如他所说,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典韦忽然向前一步,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仪表,拱手说道:“将军高义,典韦佩服,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官儿。”
第11章 归途遇袭()
马超看着拜在自己身前的典韦,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微笑。
在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跟典韦这种大老粗谈理想。原本在他看来,这样的场景应该如同曹操和荀彧那般,如同刘备和诸葛亮那般,彻夜促膝长谈,共抒雄图壮志,激荡热血情怀,评点天下大势。
不,我错了。不是这样的。马超静静地想道。
我毕竟是一个平凡人,哪怕我此刻的身份并不平凡,但我也拥有着一颗平凡人的心。如果我和那些智谋超绝之辈谈理想抱负,或许他们会给我很多很好的建议,他们的才能会令我惊艳,他们的风采会让我折服,他们的算无遗策会让我有着强烈的想要把他们纳入麾下的愿望。
但是,他们不能和我产生共鸣。
而典韦,一个底层出身的大老粗,他能。别人可以成为肱骨,而这样的人能成为腹心。
马超伸手扶起典韦,对着他说道:“典兄莫要多礼,你我以后,就是袍泽了。”
典韦抬头,看着马超沉声道;“尊卑之礼不可废,将军以后称为典韦便好。我现在回家一趟,少则三五日,多则十日,便来将军处报道。”
“好吧。待会儿一起走吧,我派一名士卒随你同去,到时候带你来找我。”马超拍了拍典韦的肩膀,也没有再去计较称呼的问题,这个时候的人们的思想就是这样,与其强行扭转,不如顺其自然。
反正,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林中的场地上,人群分成了数量不等的两拨。众人早已进食完毕,没有吃完的猎物被众士卒绑在了战马身上准备带回去。典韦和一名士卒站在一边,对着马超拱手道:“将军,你我就此别过。典韦处理完家中俗务后,便立刻前来找您。”
“好的。我在军营中期待典壮士的到来。”马超微微一笑,颔首示意道。
典韦闻言,也不再磨叽,转身大步离去。
“时辰不早了,全体加速,原路回营吧。”盯着典韦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等到其逐渐走出了视线之后,马超回头来对着霍霄等人说道。
“喏!”
由于猛虎的出现、和典韦的对峙以及最后在林间的用食,等到马超等人起身时,天色已经微黑。一路上,马超只是令众士卒加速回营,对于别的事情倒也没有在意。
此次出来时间虽然有些长,但自己的骑射之术迅速得到熟练,而且通过猎虎炼心,作为一名武将最重要的胆魄他也已经初步具备了。
除了自己的能力得到恢复和巩固之外,典韦的加入也是大好事一件,有这么一个强力的战将在侧,他们马家军的实力无疑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俗话说,将为兵之胆,有典韦这样的猛士带头冲锋,战场之上己方部队的士气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经历了一天的奔波劳累,马超的体力和精力都受到了很大的消耗。尤其是精力,他毕竟是个新人,一天之内承受了这么多的锻炼和折磨,正在经历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刺激。此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下来,反而是有些索然了。返程的路上想了一会儿别的事之后,大脑就有些昏沉了起来。
终于到了山林的出口,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天色似乎也变得亮了一些。马超见状,松了口气,埋头正继续赶路时,忽听得耳畔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支利箭正朝着自己飞速射来,距离自己已经只有数丈之遥,马超顿时大惊,如此近的距离,难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保护少将军!”危急时刻,一旁的亲兵卫长却是反应迅速,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向前冲出数步,挡在马超身前。
只是他的反应快则快矣,但也只是勉强在箭簇之前到了而已。还没有准备举起武器格挡,马超就已经看到那箭簇洞胸出背,贯穿了亲兵卫长的身体。
他当即挥枪大吼道:“全军列阵!防御敌袭!”
身后的五十余名士卒也反应了过来,迅速举起他们的武器,警惕地望着前方。
鲜血顺着箭头汩汩流出,亲兵卫长艰难地转过身,对着马超说道:“少将军,属下要死了,以后不能再保护少将军了。少将军日后,一定要保重自己。”
说罢,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蜡黄,只是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还没有交代完,又用微弱的声音开口道:“另外,属下的老母,还有家中家中妻儿”
马超立马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将要倒下的亲兵卫长。虽说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和眼前这位士卒交往不深,但看到他危急时刻不顾自身安危冲出来挽救自己,心里却是泛起了滔天波澜。
同时,一幕幕的画卷快速地在他脑海中浮起,这亲兵卫长原是他父亲麾下的老兵,在他父亲没有发迹之前,就已经追随他父亲多年,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马超长大的。在他随父亲来虎牢关之后,被指派为他麾下的亲兵卫长,平日里对马超甚为照顾。
在对方期盼的眼神注视之下,马超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撇掉,他抓着对方的手,沉声道:“你放心,我马超可以在此对着天地发誓,只要我不死,你一家妻儿老小我会一直派人给予赡养。”
“你的仇,我也一定会给你报!我西凉健儿,每一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绝不允许你们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暗箭之下!”
那士卒闻言,脸上露出一缕满足的微笑,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已是不能。几个呼吸的功夫后,便两眼一闭,脑袋栽了下去。
马超转过身,看向气氛有些低沉的众士卒道:“大家不要悲伤。我等身为军人,早晚有一天都会战死在沙场之上。平静地接受死亡,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获得的一项本领,否则,我们就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但是!”马超话锋一转,神色冷厉地说道:“我们可以死,但作为一名战士,我等要死得有尊严。我们接受死亡,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会报复,不会杀戮。”
“而现在,我们之中的袍泽,被人偷施冷箭而亡。你们说,我们要怎么办?”
“杀了他们!为我们的袍泽报仇!”霍霄站在队伍前边,大声喊道。
“杀了他们!为我们的袍泽报仇!”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剩下的士卒顿时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整齐嘹亮的号声顿时传遍了整个林地外围。
李蒙带着两百名骑兵堵在外面,原本准备以逸待劳的他,听到这样振奋的号声后,顿时皱了皱眉。
“哼,装模作样!待会儿等本将军摘下了你们这群人的头颅,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叫得出来!”
身为一名武将,谨慎和判断敌情是他的基本素养。不过除了这些之外,李蒙本身就是个眼高手低的人,他可不认为这些人能够给自己带来多大威胁。
“众军听令,随我冲出去!”马超挺枪跃马,第一个窜了出去,身后的士卒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紧随其后。
虽然他们这些人都已经经历了一天的消耗,但只要士气高昂了起来,战斗力至少会提升两三成,况且他们刚才还通过进食补充了体力。
这一刻,马超的大脑格外清醒。他知道,统军作战和单挑独斗完全是两码事。哪怕是再莽撞的武将,都需要一些智商,而不是完全自恃勇力。便往前冲,他的思绪边快速的转动着。
敌人之所以躲在暗处不出来,很可能在实力上无法碾压己方,更何况如果虎牢关方向出动了大部队,那么联军那边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也就是说,这次遭遇的敌人,实力必然不会有多强大。这样的话,自己这一支哀兵之师获胜的可能就会很大。
心中思绪千回百转,身下的战马却是一刻也没有停顿。一箭之地的距离没多久就到了。出了林,只见得外边静静地排列着一队骑兵,各个都手持兵器严正以待,一看就是在这里以逸待劳了许久。
当先一人一身高级将领的打扮,身后背着一张大弓,手里提着一柄大刀,眼含戏虐地盯着马超这批人马。马超看到此人后,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了起来,如果所料不错,刚才发出暗箭之人,当是此人无疑了。
“哟,终于出来了啊。本将军听闻手下斥候汇报,在这我军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发现了大批战马走过的痕迹,我以为是哪路胆大包天的贼首往我虎牢关方向出动呢,害得我等了半天,原来是一个无名小将。”
“呵,无名小将,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你也就只会暗箭伤人了”马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放肆!本将乃董太师麾下大将李蒙是也!岂是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比!”
“李蒙,是吗?你的名字,我没有听说过。不过,你的人头,我要了。”马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的笑意,当即举枪道“杀!”
“杀!”
身后的六十名士卒,面对对面的两百骑兵丝毫没有畏惧,举起长枪跟着马超后面,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冲了上去。
第12章 怒斩敌将()
李蒙看着对面那明明比己方少了很多,但却毫不畏惧地冲上前的骑兵们,脸色不由得变得铁青。
“不知死活!今日就让你见见本将军的本事!”说罢,李蒙拍马挥刀,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马超冲杀了过去。
“嗬”马超大吼一声,挺枪直刺李蒙脖颈。这一刺又快又沉,李蒙骤然冲过来,来不及抵挡,只得在马上将身子一俯,躲过马超的攻击,顺势一刀朝着马超腰腹之间砍去。
马超见了,顿时将银枪往下一挥,格挡住了李蒙的大刀,两者的兵器猛力相撞,发出剧烈的响声。李蒙使尽浑身力气向前砍去,只是却被马超的银枪格挡地分毫难进。在两人身后,双方的士卒也都开始了短兵相接,一时之间,整个场地上人喊马嘶。
见到自己在力气上还不如马超这样一个看上去年轻的不像话的少年,李蒙不由地又羞又怒。尤其是这初次碰撞,对方的武艺好像还压制了自己一分,李蒙更是大为光火。
虽然他在董卓麾下诸将中本来就不受重视,但他自己却自视甚高,觉得别人都比不上他。这次斥候来报,功勋不显的他还幻想着能在这里抓住一条大鱼。出来前他的部下劝他多带点人,但他却认为,凭借着自己带的两百士卒,就足以歼灭对方的小股队伍。此刻期望破灭,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我堂堂大将,怎会拿不下你一个无名小辈!”羞怒的李蒙将大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攻势犀利,一心想着要将马超斩落马下。只是,不管他如何发动狂猛的攻击,在他面前的马超却稳如磐石一般,一柄银枪上下挥舞,招式用尽的李蒙始终未曾攻破马超的防御,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热身该结束了!”十余回合后,逐渐熟悉了李蒙招式的马超朗声笑道。刚才他并非不能反击,只是这是自己在战场上遇到的首个敌方将领,这李蒙的实力又不怎么高,那便仍由他发挥最大战力来陪自己练一下手。
言未毕,马超挺枪一招盘蛇出洞,朝着李蒙心窝猛然刺去。李蒙的大刀又重又长,一时之间来不及撤回防御,只能用力向后一仰,整个人躺在了马背上。
马超一枪刺空,也不气馁,双手快速将枪杆往后一撤,斜着向下直刺李蒙战马的颈部。那战马吃痛,顿时嘶吼一声,人立而起,将马背上的李蒙掀了下去。
马超看着滚落在地的李蒙,突然间恶作剧之心大起,他驱马向前,大喊一声道:
“三!”
同时弯腰一枪刺下,正中李蒙大腿。那李蒙受此创伤,顿时惨嚎一声。生死关头,就地一滚,翻身就要往前跑去。
只是,此刻的马超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此刻的他又怎么可能跑得过马超跨下的战马?李蒙还没向前跑多少步,就听到身后催命鬼一样的喊声响起:
“二!”
李蒙亡魂大冒,拼命向前狂奔。然而,一道闪电般的银光亮起,李蒙的胸前已经被穿透,受此重创的他直接倒地不起。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李蒙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不要杀我!我是董太师麾下大将,你若胆敢杀我”
马超神色冷漠,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冷冷地吐了一个字:
“一!”
一枪下去,正好穿过李蒙的脖颈。那李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鲜血如同憋了三天的尿一般疯狂地往外涌出,气绝身亡。
“有什么还没说完的话,下地狱去跟阎王说吧!”
马超抬起头来看向战场,他麾下的士卒虽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个个视死如归,在霍霄的组织下,跟敌军展开了猛烈地对撞。而董卓军虽然人数占优,但在气势上却被己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所震慑住,一个个都有些投鼠忌器,一时之间也没有取得多大优势。
他弯腰割下李蒙的头颅,挑在枪尖上,高高举起,宛如惊雷般的喊声瞬间在战场上响起:
“尔等主将已死!还不下马投降!”
马超麾下的士卒看见自家少将军没费多大力气便斩了对人的将领,顿时齐声吼道:“少将军威武!”,一个个拼死向前,士气大振。
反观董卓军这边,主将身亡,无人指挥,军心动荡,阵形顿时变得有些骚乱了起来。很多士兵在吃惊发愣的瞬间被马超麾下的战士抓住机会,砍杀砍伤,更是加剧了董卓军的颓势。
马超抬头看向敌军,大喊道“降者免死!”,朝着战况最激烈的地方杀了过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敌军望风披靡。
对面的人数虽然是自己的三倍左右,但沙场对决,人数可并非是唯一的决胜因素。一群失去了组织、丧失了胆魄的敌军在马超带兵冲杀下,不出一刻钟就死了三四十人,其余的士气低沉,无心再战,不少人已经掉头奔逃。
霍霄挥矛刺死一名敌军,来到马超身前请示道:“少将军!是否要对敌人展开追击?”
马超下意识地就想说追,只是话到了口头却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下来。己方此次能够战胜,已经是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了。此刻天色已晚,士卒疲惫,贸然追击危险度极高。
电光火石之间,马超已经下了决定,对着霍霄下令道:“命令众士卒汇合,斩杀和驱逐剩余的敌军,驱逐即可,穷寇莫追!”
将不以怒而兴兵。虽然马超不想轻易放掉敌人,不过现在也只能先这样,等以后再慢慢把今天被人偷袭的这一笔找回来。
“喏!”霍霄闻言,马上下去传令。
战场的形势已成定局,马超抬起头看着黑暗的天色,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刚才亲兵卫长为自己挡箭的一幕,心中默默地道:“安息吧,我的袍泽,我已经为你报仇了。如果你在天上能够看到这一幕,大概也能够瞑目了吧。”
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