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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让人迷失,我原以为入主洛阳以后,你会盘算着怎么称帝,但现在看来,我真是太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谢道韫比赵川稍微矮一点,她把头靠在赵川的肩膀上,双手一直轻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昨天很抱歉,我真的不是好色如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赵川一脸歉意的说道,他总算理解以前大学的室友,异地恋的女友来了,两人硬是在宾馆住了三天没出门是什么感觉了。
“我若是不乐意,你觉得你能摸到我吗?”谢道韫噗嗤一声笑出来,纤纤玉指轻轻触碰着赵川的嘴唇,媚眼如丝的看着他,郎情妾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昨天赵川是很冲动,对自己各种侵犯,但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会心甘情愿的配合吗?
谢道韫也很想自己的男人啊,为什么叔父要那么不解风情的出现呢?
“去那边坐一下吧。”两人穿过东宫,前面就是一处无人管理的池塘,这里的景色更荒凉,也更有自然气息,流萤飞舞,月色如水。
月光下的池塘波纹粼粼,风一吹,像是少女的脸上皱起眉头,俏皮可爱。赵川脱下披风,垫在一块干燥的石板上,和谢道韫两人并排而坐。
“萤火与皓月,这里都有了。听说车胤少年时勤奋攻读,博览群书,孜孜不倦。他苦于家贫缺灯油,夏天捕几十只萤火虫,放进手绢里,用萤光照明,夜以继日苦读,这是真的吗?”
车胤当初可是跟谢安,谢石兄弟一起学习过的,几人私交相当好,谢道韫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位长辈。
“你啊,又在想歪心思了,是不是想说夜晚看书把眼睛看瞎了?车胤叔叔为人正直,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人,你不要拿他打趣。”
谢道韫揪着赵川手背上的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听我说听我说。”
“车胤是世家出身,虽然家道中落,但是跟普通寒门不能比的,这点你不可否认吧?”
停止说笑,赵川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洛阳城东门那里贴题目选拔以太馆的成员吗?”
“因为……千金买骨?”谢道韫疑惑的问道。
“是,也不全是。寒门啊,根本没有上升的通道,整个社会如同一潭死水,信不信,建康城的许多佃户,说不定还盼着胡人打来呢?如果胡人能改变手腕,不要动不动就屠城的话。”
赵川说的是趋势,像是历史上的苻坚,拓跋宏,宇文泰什么的,都是很受汉人寒门支持的胡人君主,北方的东魏西魏时期,西魏鲜卑血统的宇文泰甚至比东魏汉人血统的高欢,更支持汉化。
这尼玛不是个日月颠倒似的笑话么?
对于赵川的问题,谢道韫只有沉默,建康当初的变乱已经表明,世家的统治很不稳固,天师道随便振臂一呼,就能千军万马围台城。
很明显,世家高高在上,但很多寒门的人希望改变这种状态。
“以后在洛阳,像是车胤这样的人,我会让他能够读书,甚至以后所有儿童,无论男女,都要强制性学习一年到两年。”
谢道韫很想说“你凭什么做得到”,但这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以后,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有那份心,已经很好,就算是皇帝,也未必能做到的吧,他能想着去做这些事,已经让自己一生无悔的嫁给他了。
胸怀天下,悲天悯人,乃是强者的情怀!能不能做强者,是能力问题,有没有这份心,是态度问题。
“洛阳宫啊,不能空着。
桓温走了以后,我打算在这里开一所综合性大学,集讲学,教育,研究,印刷,出版,实验,小批量生产为一体的机构,让天下学问皆出洛阳宫,还要颁布专利法案……”
赵川得意忘形的在那里喋喋不休,全然不顾谢道韫听得懂听不懂的说了一大通。
“呆子,我想坐你腿上。”
谢道韫娇嗔了一句。
哈?不是在听我说未来的规划吗?你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赵川正在愣神之间,建康明珠就已经跨坐在他腿上,两人虽然没做什么,但这个姿势很是暧昧。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太明白,不过,你这里是红的还是黑的,我还是能看得清的。”
谢道韫指着赵川的心说道:“我想帮你。今天那个何承天,我见过。他舅舅徐广投靠了谢家,我打算明天去一趟荥阳找谢玄,帮你把这个人争取过来,他是我父亲这边的人,只当是嫁妆了。”
谢家人脉各有不同,并非是铁板一块。徐广是谢奕这边的亲信,谢道韫还是有资格说得上话的。若是徐广投靠的是谢安,那就没谢道韫什么事了。
赵川看到谢道韫眼神坚定,似乎是在说“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好点点头。
这样也好,将来迟早会翻脸,何承天在自己这边,他舅舅在谢家那边,也是个隐患。谢道韫天资聪慧,心思玲珑,很容易就考虑到了自己的顾忌。
“我们一起去捉萤火虫吧?”谢道韫轻轻在赵川唇上一吻,微笑着说道。
你把我撩拨得快烧起来了,却是要捉萤火虫?你今天该不会就是为了捉萤火虫而来的吧?
赵川一脸古怪,他之前还以为会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呢。
不过他还是站起身,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又解开头上的幞头,绑成一根兜子。
“这就差不多啦,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要,你去捉,我在这里看着你。”
喂喂,你不要太过分啊,说好的一起去的呢。
没有专业工具,萤火虫也不是那么好捉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赵川也只捉到两只,幞头里只看得到一点点荧光。
“没办法了,只抓到两只,还真是有点佩服车胤大人呢,他居然能捉到一堆萤火虫当油灯用。”赵川感慨的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气喘吁吁。
“小时后,就特别想捉一堆萤火虫,在荧光下读书,不过,总是不能实现。”
谢道韫神采奕奕的看着赵川手里的两个发光虫子,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那是童年的小小梦想。
赵川很能理解这种想法,谢道韫小时后不能实现,长大了,这种愿望应该很容易的吧?
其实谢道韫只是想有个人能纵容自己任性的想法,捉几只萤火虫送给她而已。
这东西可以是萤火虫,也可以是蝴蝶或者花儿什么。
“川,谢谢你。”谢道韫把头靠过来,然后轻轻松开手,萤火虫脱离掌控,飘忽的消散在黑暗之中。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真小气,说声谢谢不就好了么?快背我回去吧,孟姜肯定在背后编排我呢。”
月光之下,赵川背着谢道韫走在乱石丛生的路上。
“无论将来如何,你都不要太拼了,如果天下人都容不下你,我们就一起出海,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吧。”
(本章完)
第437章 不出所料()
如同做贼一样推开院门,谢道韫发现叔父谢安不在,而自己的房间里,王孟姜坐在书案前,顶着油灯,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那书的封面上好像写了写了几个字,叫什么“平面几何”。
“哟,道韫姐,你约会回来了,你现在脸上就写着春意盎然四个字,应该玩得挺开心的吧?”
王家小妹似笑非笑的看着谢道韫,后者做贼心虚的拉高了衣服的衣领,将脖子完全遮住。
“刚刚去洛阳宫里捉萤火虫去了。顺便体验了一下当年变乱的气氛,真是够悲凉的。”
谢道韫一屁股坐到床上,白天的时候明明是对自己说今夜不要做过分的事情,结果跟赵川两人快走出洛阳宫的时候,情感爆发,又变成和昨天一样,身体要燃烧起来,又让他为所欲为了,不然刚才怎么会在王孟姜面前出丑呢…
“川哥哥想印书的事情,他跟你说了吗?”王孟姜似乎把手里的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合上书放在一边,伸了伸懒腰问道。
这件事说大不大,意义却很深远,别看王孟姜平时嘻嘻哈哈,谁都能说几句,口风却是很严的。
印书?印什么书?谢道韫有点懵,她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跟赵川缠绵热吻的场景,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川哥哥想让更多人能读书啊,书又太贵了,只能印啊,至于细节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件事关系重大,肯定有人能明白过来,道韫姐你可别跟你叔父说,你爹也不行。”
谢道韫点点头,慢慢品味王孟姜的话,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文人世家,就是靠着诗书,文化来传承的,读书有多么重要,毋庸置疑。
或者这么说吧,文化是掌握在世家手里的“核武器”,也是他们用来控制寒门的最便利工具。
现在有人说,来啊,核武器到处都是,比满街的大白菜还便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那些原本有核武器的人会怎么想?
考虑到这个层次,谢道韫脑子突然蹦出赵川经常说的一句话,“闷声作大死”!
“我想明天去一趟荥阳,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我要把何承天的舅舅徐广争取过来。”
“何承天的舅舅么……那也好吧,反正都是我这里的人。”王孟姜想了想,点头同意。
以太馆是做什么的,赵川跟王孟姜说过,将来那里是一个不得了的地方,人才越多越好吧。
赵川很忙,有时候晚上都会花时间“写教材”,如果身边多一些能用的人,彼此之间就能互相讨论借鉴,效率比一个人单枪匹马要高许多。
“孟姜,你说,他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呢。”谢道韫感觉得出来,赵川独立自主的心思很重,但做皇帝的野心却近乎于没有。说他现在累死累活是为了千秋万世,那真是误会他了。
“大概是不甘心吧。没有力量的弱小,造成心中的无力感,还有那些身居高位蠢人明明差自己差得远,却能作威作福的胡来,受不了那种憋屈吧。”
谢道韫觉得这话很耳熟,怀疑王孟姜是不是被赵川洗脑了,嗯,这也是他常说的词。
“孟姜,你觉得我是个下贱的女人吗?”
谢道韫害羞的低声问道,她就差没问自己是不是“勾栏里的那种女人”了。
“唉,如果我是你啊,现在川哥哥的孩子都生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没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好的当然要自己去抢啊。”
王孟姜走过来拿着她手里的《平面几何》敲了敲谢道韫的脑袋。
“我知道你看不上那身好看的皮囊,不过你好好看看他写的书,看他值不值得你主动一点。唉,一步晚了,就步步都晚了,我真的很羡慕你呢。
我和他在兰亭相识,从此以后就拔不出那个坑了,结果那时你就已经跟他订婚,我还能怎么办呢。”
很多话在王孟姜心中压抑了很久,她只是慢了一点点,和赵川认识稍微晚了一点点,那也不是她的错啊。
本来有很多机会,但当她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已经迟了。若不是因为那时候得了天花要死了,王孟姜估计会继续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
甚至嫁给不喜欢的人以后,也不会说出来。
“道韫姐,我好恨啊。”王孟姜再也忍不住,趴在谢道韫怀里哭泣。
很久之后,王家小妹才平复过来,心里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从来没有人逼迫过她,和谢道韫被家族束缚不同,一切选择的权利都在王孟姜自己手上。
当初的犹豫是她的选择,后来的决绝不顾一切也是她的选择,怨不得他人。
一切都是命而已。
“我不想再等下去,孟姜,我现在就去找他。”
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事情,谢道韫猛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她走了以后,王孟姜走到书案前跪坐下,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偌大的“命”字。
“谢叔父,你让我今天陪道韫姐,其实就是想用二桃杀三士的计策吧,可惜啊,你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川哥哥。
我是个女人会吃醋不假,但我不想川哥哥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心,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你不让他们接触,我偏要成全他们。”
赵川的书房亮着灯,本来只隔着一个院落,谢道韫却觉得这条路格外的漫长。
她在想等会怎么开口,还是一进房间就把灯吹灭,什么都不说直接将对方推倒再说。今夜那萤火飞舞的月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她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需要他的一切,一分钟都等不下去,马上,就现在。
看到赵川的亲兵在门口,谢道韫轻轻摆了摆手,对方心领神会,一言不发的就出了小院。她刚刚深吸一口气,酝酿进门后要说什么,结果却听到书房里有说话的声音。
嗯,松口气,不是女人的声音,只是……说的事情让她有点在意。
谢道韫悄悄戳破门上的窗纸,眼睛贴着门看里面的情景。
康权?今天那位被录用的文士?怎么单独请他一个?
桌案上摆着一个小酒壶,谢道韫看到赵川和康权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很是熟络的样子。
“康权,原秦国太史令,天文数算精通,多有测算天象应验,传说有沟通天地之能。
但因总是报忧不报喜,故不为苻健所喜,后泯然众人矣。康先生,你大概是贵人多忘事,当年苻健单独设宴款待你,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物是人非,当年,赵川作为大厨,曾经将自己的菜送到天王宫里给苻健吃,当时在场的另一人,就是这位太史令康权。
当时对方炽手可热,而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古人诚不我欺。
“当年眼拙,没看出主公枭雄之姿,惭愧惭愧。”
康权嘴上说惭愧,脸上并无愧疚之意。一来他当年并未羞辱赵川,事实上,若不是对方说起,他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情。
二来么,他康权是人不是神,若是能算到当年的大厨,现在已经成了霸占洛阳弘农等地的大佬,他也不会混到这地步了。
“主公深夜召唤,只怕不是来和康某闲聊的吧。”康权笑眯眯的看着赵川说道。
阴阳术数,最讲究直觉。他一路是跟着感觉而来,走一路猜一路算一路,大概,谜底快要看到了吧。
“鄙人听说先生对星象很有研究,不知道对墓葬学说有没有涉猎?”赵川放下酒杯,故意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个,要看情况了。墓分死人墓和衣冠冢,有没有人在里面,区别是很大的。”
康权没有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赵川在试探,他又何尝不是在隐瞒?
门口偷听的谢道韫,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搅着衣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家里为什么会允许她嫁给赵川,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图穷匕首见,该来的终于来了!
“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墓穴,好像就是个地下迷宫,不知道康先生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我的。”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个秦国的太史令,居然到洛阳来跟着自己混,为什么呢?
康权这样的家伙看起来像是蠢人么?
赵川觉得此人很可能是带着目的而来,当然,有目的未必是说有恶意,但弄清楚总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