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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川对着孟昶挥挥手,这黑熊感觉手里原本轻飘飘的滑轮弓有千斤重。
深吸一口气,孟昶瞄准赵川头顶上的帽子,闭上一只眼,利箭射出!
跟刚才的一样好,甚至还更稳,帽子被钉在树干上,离刚才的箭只有一寸的距离!
还好没出事。孟昶感觉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他可做不到赵川那样的风轻云淡。
赵川走过来拿走滑轮弓,来到骑着马的王珣身边,将弓递到对方跟前,笑眯眯的问道:“我已经玩过了,那么,你们敢玩么?”
王珣不作声,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
玩吧,无论他把副将射死,还是副将把他射死,都是个极坏的后果。
不玩吧,气势弱的一比,别说使唤别人了,估计麾下士卒都会瞧不起自己。
王珣在心里把赵川骂个半死,不过却也承认,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确实是号人物,难怪桓温对他青睐有加。
和手下人互为靶子,一人射了一箭,这里面除了箭术以外,能看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自己跟旁边这位副将,就远远没有这种程度的默契和信赖。
“唉,算了,你们这些人,没到淮北去过,没和胡人打过交道,没有见过那些腥风血雨,让你们玩命也是为难了。这样吧,玩樗蒲,别说你们没有,那个军队里不赌的?”
赵川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逛遍天下窑子的风月老手在教训一个连陌生女人手都没摸过的小处*男一样。
王珣已经要把肺气炸了,却也自知理亏,今天简直是被对方压得头都抬不起来了,若是连樗蒲都不敢赌,只怕回去之后就会成为北伐军当中的笑话。
当然,今天的事情,也许已经是一个大笑话了。
“把你们的樗蒲都拿出来,凑一盒!”
王珣的话语冰冷,由不得副将拒绝。
赵川派人从城里搬出来一张桌案,还有一个大木盒子,嗯,那本来就是他们日常小赌怡情用的。
“老规矩,抽五枚,全黑三分,四黑两分,其他一分,十局为一轮,一轮定输赢。全黑能再抽一局。”
南乡的时候赵川用这个帮苻融解过套,当然,他是出老千,对方也是出老千,完全是比谁本事大。
赵川说的显然是常规玩法,王珣精于此道,其实世家子弟,多半会这些,连王孟姜都玩得很溜呢!
一连九局,赵川都是“花”,每局一分,而王珣已经十局,分数显然比赵川高。
投掷这个,也是有技巧的,虽然不能保证每轮都是全黑或者四黑。
王珣脸色终于出现了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川说道:“你是打算连抛多少次全黑呢?到现在还不想认输吗?”
骚年,你太天真了,你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啊。
赵川不想打击王珣的心情,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唉,谁知道呢,说不定能连续抛出10把全黑呢?有一年,我看见自家躺在桌案上的咸鱼都翻身了,这谁说得准?”
赵川身后的孟昶等人面面相觑,有时候眼前这位俊朗的男人做事说话很不着调,但他平时说话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今天这是玩的哪一出,怎么画风有些不对啊。
听到赵川说着不着边的话,王珣心里也有点紧张。
没有哪个站在悬崖边上还能保持淡定的,如果他真的无动于衷,要么是死了,要么留有后手。以之前对方“赌命”都谈笑风生的做派看,有后手的可能性很大。
“哎呀,不好意思,居然是全黑呢,之前一直是花,也得来一次全黑不是?”
赵川露出夸张的表情,他身后的诸将都是想笑不敢笑。
王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点都不傻,对方要开始反击了,之前全是在调戏他,没错,就是调戏他,先让他以为自己会赢,最后从无限接近胜利,到跌入深渊。
这个男人很有心机!
“好了,今天是你赢了,不过记住,战场上不是靠你射箭射得好,或者会玩这点小聪明,就能一直赢的,我们走!”
王珣大手一挥,转身就走,他那矮小的个子,看起来有些孤独。
这可能就是琅琊王氏的尴尬吧!赵川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走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王珣的及时认输,避免了被进一步打脸,今天在许昌城外的斗法,不仅赵川赢了,而且,琅琊王家的王劭一脉,也赢了。
至少他们看人的眼光,和下注的方式都没问题,至于成败,完全取决于赵川能达到的高度,以及王谧在其中参与的程度。
王珣这一脉,则是彻底与赵川无缘,只能投效桓温帐下。
琅琊王氏,始终是缺了一位能领军的核心人物,就像是郗超,王坦之那样能扛鼎的柱石。至于郗恢,王谧乃至王恭这样的,成长起来还需要时日。
一场闹剧结束,赵川也无意在内部隐瞒自己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
比如说窦韬,当没人的时候,就把赵川拉到一边,满脸苦笑。
“我们跟老苏也是老相识,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何可以一飞冲天,这些天我已经看出端倪,没想到,你真是骗的我好苦啊。”
没了地位,苏道质在窦韬眼中瞬间变成了“老苏”,赵川觉得后世有个叫王朔的家伙说得好,人啊,混得好的时候叫王老,混得不好叫老王。
苏道质已经由苏先生变成老苏了!
“当时在淮北,需要苏先生的号召力,现在已经到了晋国以外的地界,万一有人来暗杀苏先生怎么办,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站出来了。”
窦韬对睁眼说瞎话的赵川已经无语了,不过却没怀疑对方才是“真主公”的事实。城门口那一幕已经很明显了,桓温不派人来找苏道质,直接找赵川,因为这里他说了算。
“大军要整编,要在许都修养,至少要等秋收,我们才能走,事情还很多,有劳窦将军操心了。”
赵川收起笑容,紧紧握住窦韬的手。
窦韬乃是贵族落魄后重新崛起的,不仅有内涵,而且去除了类似于王国宝这样纨绔身上的浮躁,若不是窦家没有完全投靠过来,这位是能够担当大任的人物。
送走了疑虑尽去的窦韬,果不其然,一副悻悻模样的王谧,悄悄推开赵川的房门,走进来两人相视无言,长时间尴尬的沉默。
“王珣是我堂兄,但这次好像是他自作主张了。”王谧叹了口气,毕竟是一个家族的,这件事他无法置身事外,该解释的,还是要跟赵川解释。
“我不是担心这个,桓温并不放心我们,让你堂兄来,就是为了掣肘的,不然他其实可以让郗超过来打头阵。”
盛德绝伦郗嘉宾!郗超绝对是桓温手下第一谋士,无人能出其右,桓温现在就是不想让赵川发展得太舒服了。
“王珣,在王家不是纨绔,恰恰相反,他是为数不多能带兵的人,书法也很有名。”王谧沉声说道。
这个是自然,酒囊饭袋岂能入赵大官人的法眼,桓温是相当看得起他的。今天王珣及时认输,让赵川高看了他许多。
此人居心妥测,却绝不是没脑子的人!
“前方的情报已经出来了,我的人已经离开许都,前往洛阳一代和关中,这是第一份情报。”
王谧递给赵川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
“有朱序在,洛阳暂时是无忧的,只是不知道桓温究竟有什么打算,毕竟我们……是对方养的一条猎犬啊。”
这话有些悲哀,不过说的是事实。
桓温面临的军事压力很大,事实上,如果不是赵川打了慕容家一闷棍,慕容俊不会像现在这么老实的。
桓温一方面要追击姚襄,一方面还要防备慕容俊打出“左勾拳攻势”,断自己后路。因此,赵川这样有实力,又听调不听宣的势力,才能存活下来。
“对了有一则消息很有意思,估计对你应该有些启发。长安的苻菁,好像在密谋兵变!”
兵变?
苻菁?
赵川从坐垫上站起来,来回踱步,终究还是颓丧的坐下,鞭长莫及啊。
关中,还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染指的。他会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但要跟苻坚翻脸,还不太现实,事实上,他还打算帮苻坚夺位,做一个藩镇,坐镇洛阳!
“这件事你关注一下,解决了姚襄,也许我们会让天下人都刮目相看。”赵川的心已经飞到了洛阳以西的地方,那里有等着他的女人!
修养生息啊,秋收就要到了,许昌周边的农民辛苦了一年,人却被姚襄掳走,地里的东西全部便宜了赵川。
秋收之后,就会枯水,桓温不会等到那个时候,他也要动手了!
(本章完)
第313章 父亲的信()
“阿乞,你觉得我姐夫这个人怎么样?”
回涡阳的马车上,谢道粲靠在丈夫郗恢肩膀了,两人十指紧扣,感情十分要好亲密。
“是不是真金,还需要火炼。我与堂兄郗超都在桓温帐下,目前也要滞留淮北,但我跟赵川的处境不同,我上面有桓温大都督,自然无需面对姚襄的压力,他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败给姚襄,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包括你大姐。如果我是他,恐怕晚上都睡不好觉啊。”
赵川表面的风光背后,是极大的凶险,就如同是走钢丝一样,一步错了,就会万劫不复。
而且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他现在还能回去跟谢安说一声“我不干了”吗?谢安能点头?
跟谢道韫说就当我们不认识,之前把你抱在怀里的是一条狗?
恐怕是个男人,此刻都不会退缩。郗恢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赵川,就算前面是悬崖峭壁,那也得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下去。
更何况那家伙女人还这样多!
郗恢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赵川此人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就像是一只懒猫混在整天为一根骨头争抢得头破血流的野狗群里一样。
那种另类和别扭,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阿乞,你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事情了么?”谢道粲对赵川第一印象很不错,她知道丈夫似乎心里有一些想法,只是不方便说出来。
“罢了,只是有些不明白家姐的事情,她既然喜欢,那就随她去吧。”
郗恢叹息了一声,妙龄少女突然变成又老又丑的老太婆,愣谁也很难接受的,自己的姐姐郗道茂还坚强的活着,已经是万幸,无法苛求更多了。
除了家事,最近郗恢更是看到了天下大势,随着桓温北伐的开始,世家的洗牌,也同样如火如荼。
谁会脱颖而出,谁会成为卢瑟,一切尚未见分晓。他是世家子弟,不是桓温那种胸中热血澎湃,渴望做出一番大事乃至成就霸业的人。
他背后有郗家,郗家虽然不比王谢,亦是高门大户。
郗恢并不需要像赵川一样,不努力向上就会彻底失去一切。这种感觉就像是同样在后世的首都飘着。
赵川就好比无根无萍的白领精英,一个月能搞了三四万,一年几十万,吃得饱也混得开,然而没有一刻能停下来。
而郗恢呢,就像是现在的拆二代,手中几十套不能卖的还建房,一个月也能收三四万的房租,他没事还能静下心来思考下未来。
或者当个驴友,走遍名山大川,玩遍全球各地。
或者做点模型,看点动漫,打个“王者农药”什么的。
当然,混夜店当凯子的人也有,嗑药最后把自己毁了的也有。
正如世家嫡系出身的人,命运和选择也会各不相同一样。
他是郗家的明日之星,自然体会不到赵川身上那种不争就死的处境,也不可能明白,苦战称王者,定是远远胜过生而为王之辈。
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郗恢已经基本掌握现在赵川的境遇,可以回去跟父亲郗昙复命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郗道茂变成人人嫌弃的样子,郗昙自然不好拉下脸到这里来,而且他还有军务在身,派出得力的儿子,护送女儿到许都,就算完成作为人父的责任了。
以后郗道茂过得是好是坏,从礼法上说,都不是他这个当父亲可以轻易干涉的。
许昌城内一处雅致的别院内,赵川正在给郗道茂梳头,很明显,她的境遇,要比郗昙和郗恢所想象的好多了。
“你啊,有孕在身也不吭声,给你的药也不吃,这是要玩哪一出?”
赵川梳头梳理得很仔细,郗道茂虽然还是老太婆的样子,但头发打理得好,银色的白发看上去也是别有韵味。
“以前,我有一个将来注定是夫君的表弟,还有疼我的父亲,尊敬我的弟弟,看上去似乎我什么都不缺,然而一场变故下来,我就只剩下你了。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赵川无法理解这种思维,只好安慰她说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不必担心那些东西,快把药吃了,变回你花容月貌的样子吧。”
“不要,等生了孩子再说,我要看你是不是会嫌弃我。我听说女人生完孩子以后会变丑。”郗道茂回头对着赵川嫣然一笑,那苍老的面容居然带着一丝妩媚,气质让人动容。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但是我不敢照镜子啊。现在变老了,就像一面镜子,谁对我好,对我不好,都能显出原形来。”
这算是一句实话,人们常说苦难会让一个幼稚的人快速的成熟起来。
“对了,你母亲好像很喜欢孟姜,而且话说你明明是陆家的庶子,主母已经亡故,你大哥陆长生也不像是个与人争斗的人,看样子你娘亲被扶正的可能性很大,到时候家里不分嫡出庶出,皆一视同仁,也不是件坏事。
你却为何要用一个毫无关联的姓氏?”
赵川诧异的看了郗道茂一眼,他心中很惊讶为何她表妹王孟姜没有把那件事告诉她。
迄今为止,这个名字的来历,他也只是跟王孟姜说过一次而已,没想到王家小妹的口风紧成这个样子。
“每个人都逃不过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赵川这个名字就是我的一个记号而已,让我铭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我不想失去它。”
“我明白了。”郗道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没有说自己明白了什么,赵川也没有问,这个话题一开始,只怕自己来自后世的秘密就藏不住,他并不想再开一个口子,只能就此打住。
“你身上的秘密很多,不然我早就死了。总之,当时没有你相救,我现在能在这里都是奢望。对了,你父亲有封信让我交给你。”
郗道茂一直在享受跟赵川之间的温馨气氛,还有内心的安全感。这才反应过来,她能到这里,有个重要原因就是陆纳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她交给赵川。
“大当家,大当家?”
院落别致,却不是太大,外面传来孟昶敲门的声音,赵川手里捏着信,还来不及拆开。
“怎么了,这样大呼小叫的?”赵川打开门,发现孟昶,石越等人都在,看来不是小事。
“周边的许多灾民,听说我们来了这里,都想跟着我们混,马上要秋收了,我们需要劳力,这些流民恐怕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石越这话说得条条在理,孟昶射箭还行,思考问题么,他可没这种本事。
石越有些好奇的多看了院落里那老态的郗道茂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赵川居然会对这么老的女人感兴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