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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当间谍很厉害,战略战术却是抓瞎。
赵川到彭城里面转了一圈,就彻底放弃了攻城的计划。
城不是不能攻,不过有个前提,那便是在野地里消灭这支鲜卑大军。
“计策无论好坏,复杂与简单,都是为了目的来服务。你按我说的做便是。”
赵川一脸坏笑,黑暗中看上去似乎有些阴森恐怖,高玉没由来的一颤,对方果然是被死去师父看中的人,千万不能被他的年龄疑惑了。
“是,少主,属下绝对是按规矩办事,不含糊不二话。”
高玉在赵川面前的姿态很低。
“不必紧张,你夫人和女儿,现在都好好的呢,换句话说,你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打拼,不光是为了我自己。”
赵川说得诚恳,高玉却从中听出来两层意思。
如果你听话,你夫人和女儿自然会被照顾得好好的,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你不听话,那就很难说她们会有什么遭遇了。
把柄是双向的,有这个把柄,赵川自然对自己放心,同样的,这世间没有不在乎私利的人,有人质在对方手上,自己也很难生出别的什么心思来。
这真是……一言难尽。
高玉心中五味杂陈,果然是选择了成家立业,就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御下之道有时候并不让人那么舒服,却是必须要走的一环。
赵川的女人梁影,隐形岳父梁安,还不是在苻坚的监控之下,他和高玉在某种程度上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来的时候用了道具,回去的时候,赵川被高玉亲自走彭城不知名的密道送出城。
斟酌再三,赵川还是否决了高玉那个用密道攻城的诱人建议。
如果卢偃不是傻缺,就一定明白不是谁都能知道密道的存在,那么假如彭城被自己攻占,高玉就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这个采花贼已经打入到燕国内部,逐渐向着核心靠拢,这颗好棋,还远没有到需要暴露的时候。
两天后赵川回到苏家堡,写下了半阙五言:
“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苏蕙问他究竟为何写下这首,他始终都不肯讲明,只是敷衍说是托物言志,气得小萝莉牙痒痒的想咬人!
把视线转到黄河以北,苻菁得到苻健的命令,带着黑甲军精锐,以及苻眉手下的本部人马约两万人,已经打到了汾水边上。
这一天清晨,旭日东升,照得河面上红彤彤的。
汾水岸边,黑色和红色的旌旗招展,数万人的军队隔着河对垒,看上去蔚为壮观。
汾水在山西省中部,为黄河第二大支流,孕育了三晋文化,可以说是山西的母亲河。
苻菁带着手下精锐,攻打并州张平,起初非常顺利,一路势如破竹,不少县城都是望风而降。
一直打到汾水岸边才碰到张平的主力,张平派出自己的养子张蚝率军抵御苻菁的大军,双方有过一次小规模的遭遇战,彼此间都没有占到便宜,于是暂时在汾水对峙,等待着局势的变化。
这个张蚝,之前一直在长安郊外的张家堡刺探秦国军情,跟赵川颇有一番渊源,他一直都通过赵川掌握长安城的一些内幕消息。
更离奇的是,此人居然是一个自宫了的阉人!
一般被阉掉的人,力气都偏小,说话声音很细,因为激素的关系,整个人变得阴柔。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张蚝天赋异禀,他居然力能举鼎,说话声如洪钟,只能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太监也能出猛男,让某些人三观尽碎。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苻菁亲自带队,秦军从汾水弯弯的拐角处开始强渡,这里河面宽度一里都不到,河水又很浅,最深的地方仅仅没过马头。
这一招风险极大,若是张蚝趁机扑上来,苻菁必死无疑!
然而张蚝那边并没有玩什么半渡而击的把戏,原因很简单,汾水太长,你怎么知道苻菁的人马,就只有眼前这一支呢!
说不定人家在几里外的渡口,已经渡河完毕,从背后包抄过来了。从以往的战例看,迂回夹击只能算是常规战法,再正常不过。
到时候很可能猎人变猎物,你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
情况不明之前,大军要保持好阵势,不能随意押上,这和足球里后卫的防守是一样的。
铲断是防守的利器,然而一旦失败,就已经造成失位,被对方前锋长驱直入,还不如一直保持阵线来得靠谱一些,张蚝是打老了仗的人,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果然不出张蚝的意料,秦军从西边方向绕过来一支偏师,领头的人,正是苻菁的堂兄弟,苻家又一位能打仗的悍将,苻眉!
由于张蚝没有带人扑上去猎杀渡河的秦军士兵,因此对方的包围圈并没有形成,跟苻菁的队伍汇合以后,只是勉强成为一个新月的阵型,隔着几箭射程的距离跟张蚝继续对峙着。
苻菁心说张蚝这厮真是个将才,自己苦想一夜,准备了几天的计谋就这么被破解了。
张蚝心说苻菁这家伙诡计多端,自己刚才差点就着了道,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这么近的距离,短兵相接,弓箭已经毫无用处,射一轮对面就会上来骑脸,无论是张蚝也好,苻菁也好,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直接上前刚正面,打了再说!
古代的战争,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比如像现在这样,苻菁迂回包夹被对方破解,出乎预想的情况,谁退后谁先死,兵败如山倒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唯独上前拼搏一把,还有可能会取胜!
猛!
一个照面下来,苻菁的先锋就被击溃了!
张蚝这厮如同虎入羊群,几乎是一刀一个,杀得苻菁这边人仰马翻,亲兵成片成片的死,就连苻菁本人,硬接了张蚝几刀之后,长枪脱手,狼狈的遁入大军之中,秦军士气狂跌,张蚝带着人越战越勇。
尼玛,这厮是不是开挂了?当年吕布也不过如此吧?
一个念头在苻菁脑子里一晃而过,他还在躲避张蚝的连番厮杀,而作为副帅的苻眉,则是鸣金收兵,收拢秦军的溃兵,抵挡住张蚝的攻势。
由这里就能看出来,局部战斗的指挥上说,苻眉的水平完爆苻菁!
张蚝虽然貌似开挂,但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再说他能打,他胯下的马也会体力不支。
很快,秦军渐渐稳住阵脚,这一仗虽然输了,但主力尚存,只是明白了张蚝此人不可正面力敌。
张蚝兵少,不敢追击,只能看着秦军退回汾水另一侧。秦军与军阀张平的第一次正面交锋,靠着张蚝的万夫莫敌,打退了秦军汹涌的攻势,双方的战线,稳定在汾水。
入夜,军中医官给苻菁的手上了药,白天的时候,因为抵挡张蚝那一波连杀,自己手上的虎口都被震裂,到现在都是隐隐作痛。
“堂兄,张蚝这厮,有些不好对付啊!”苻眉在一旁阴测测的说道。
今日若不是张蚝处置得当,只怕苻菁苻眉打出的这一组合拳,早就得手了。
“写信回长安,暂时按兵不动!”苻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的目标,是苻健的王宫,而不是在这里跟张蚝这种打不死的小强墨迹!
(本章完)
第276章 流言新高度()
王石头,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穿着破烂,一看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听名字就能看出家世和出身。
前几日,他来到彭城不远的霍家堡,干着最低级,最辛苦的杂役,得到的仅仅是每日两顿饭。
对于流民来说,失去了家园,无论你从前是龙是虎,到了新地方,都只能从头开始,刚刚来到霍家堡的王石头,似乎并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典型的农民,只会种田。
到了秋天,他会参与庄稼的收割,而明年春天,他就会去田里耕作,现在么,只能干干杂役。
“管事的,管事的,您看这里不对劲啊!!”
王石头语无伦次的在一边大喊大叫,引来众人的不满,虽然离得远,虽然只有你一个人,但是咱们霍家堡就这么大,又不是很富裕,能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大呼小叫的?
一个身形瘦高,目光阴鸷的中年男子,用要吃人的眼神看着王石头,慢慢走过来,语气不善的问道:“有什么事情快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不是啊,霍管家,您看,这么大一块冰啊,这六月天里,哪来的冰块?”
王石头缩在霍管家身后,看着地上一个碗状的冰块!
这有什么稀奇,不就是个……
霍管家本来一点都不在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北方的富贵人家,都喜欢在冬天去河里凿冰,储存在家中的地窖里,等来年天热的时候,一碗冰镇酸梅汤解暑,浑身舒爽得不得了。
可问题是,霍家堡只是一个流民的据点,根本没有那种可以储存冰块的地窖,那么这块冰是从哪里来的?
霍管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那有些耀眼的红日,体验了一下这已经略微有些燥热的天气,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上头!
六月飞雪,必有冤情!
这时候虽然不讲究六月飞雪这种东西,但凡是有怪事出现,往往预示着人世间的重大变化,这也是跟儒家的“天人感应”学说对得上的。
这接近夏天的时节,中原大地,凭空的出现冰块……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啊!
霍管家是霍家堡的主人,霍汤的亲信,也可以说是狗腿子,自然能接触到底层接触不到的信息。
比如淮北出了个苏道质,号称两晋诸葛亮。
比如桓温北伐箭在弦上,随时可能会雷霆万钧一击,横扫中原。
比如鲜卑慕容蠢蠢欲动,意图染指淮南淮北之地。
在此多事之秋,出现这样妖孽的事情,由不得人不多想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捧着冰块,走,去家主的房间,快去!”
连拉带拽,霍管家拉着王石头的衣服,后者捧着冰块,两人来到霍汤的书房里。
“你是说,这块冰,无缘无故就出现在咱们霍家堡内了?就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地上?”
霍汤死死的盯着王石头,对方结结巴巴的说出了发现这块冰的经历,跟自己猜测得差不多,这粗鄙汉子,连字都不会认,想来也无法耍什么花招。
这么说来,真是有妖孽了?
霍汤把冰块放在一个陶碗里,隐隐感觉冰里面似乎有东西。
“这东西有些不对劲,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下去吧。”霍汤不耐烦的挥挥手。
“是!”霍管家拉着呆滞的王石头,退出了书房。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明白了吗?”
霍管家本来想“处理”掉王石头,只是今天看到的人实在太多,灭口作用不大,反而显得做贼心虚,还是先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秘密再说。
“草付封关中,玄德取代之,温侯北伐忙,全是嫁衣裳,步摇内乱丧,中原归西羌,若说谁英雄,许昌姚兴旺。”
霍汤是流民帅,见识比霍管家高得不止一筹,当冰块融化,里面露出一块竹简,上面刻着上述八句五言“预言诗”。
这年头像这种民间说法很多的,只是包装没这么高端罢了,很多一听就知道是有心人蛊惑人心用的。
而现在这个,类似于上天示警……到底该不该信呢?
霍汤陷入了沉思。
意思很容易破解,草付乃是苻,说的是关中苻家。
玄德么,结合上下文,自然说的是“羌族刘玄德”姚襄了。
温侯隐喻桓温(当然不可能是吕布),步瑶是鲜卑人,自然说的是慕容家。
西羌就是姚襄的势力,许昌姚兴旺,说的还是姚家。
这篇预言,主角就是姚襄,此人很可能将来会大放异彩!!
那么这就是说,关中和中原,最后都会归姚襄所有,他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大赢家?
霍汤陷入了沉思。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当年刘邦由亭长变成了皇帝,更何况现在姚襄手下还有几万兵马呢,打败桓温和慕容俊,以关中为基础,虎啸中原,是件很难想象的事情么?
当年谁能想到司马家能丢了半壁江山呢?
“姚家,原来,羌人会是最后的赢家啊!”霍汤把竹片放下,用拇指敲打着书案,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说得没有错。
然而可惜的是,人们往往对这些不能解释的事情,极为在意,也极为迷信,生产力低下,既然很多事情无法解释,那只能用脑补来糊圆。
几乎是在同一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彭城周边的流民势力当中。
至于造成的影响么。
心思活络者有之,惊惧恐慌者有之,淡然一笑者亦有之。
然而在有心人的推动和传播下,姚襄会力挫东晋桓温跟鲜卑慕容的传闻,如同龙卷风一样,愈演愈烈,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传播。
很快,几个当事人,也就是姚襄,桓温,还有鲜卑慕容的探子,都得到了消息。
这些就像是顶尖剑客对决里的虚招,看着眼花缭乱,实际上只是为了掩护最后的杀招!
就算这些人都知道姚襄会一飞冲天,也都对他有了极大的预期,那对姚襄本人和西羌势力而言,或许帮助很大,但对该事件的幕后策划者赵川,又有什么帮助呢?
这也是诸多的聪明人,到尘埃落定之后,没有把目光聚集到苏家堡的原因之一。
最大受益者往往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如果不是“上天示警”,那便是姚襄自导自演的曲目。
近期的纷纷扰扰,并没有影响到彭城的可足浑常,因为他是个没文化的鲜卑人,所以对这些根本就不关心。
可足浑常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边境有没有军队调动,斥候侦查到了什么军事行动,除此以外,汉人的那些弯弯绕绕,他一点都不在意,这就是范阳卢氏家主卢偃离开彭城所带来的恶果。
不过当高玉拿着一块冰来到可足浑常面前的时候,他却再也无法淡定了!
“这么说,最近那些传言是真的咯?”
可足浑常看着陶碗里的冰块,满脸疑惑,因为周边凡是大一点的流民队伍,都发现了这种东西,所以才显得相当不同寻常!
“这个,在下乃是卢家家奴,不敢妄言。”高玉谦卑的低下头,并不发表看法。
“诶?没事,有话但说无妨。”身边没有谋士,可足浑常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再说他虽然没读过书,可也不是任人愚弄的傻子啊。
“在下也听彭城内有人谈起过那些神怪之谈,不妨等冰块化了以后,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再做定夺也不迟。”
可足浑常点点头,谜底没有揭开之前,像现在这样瞎猜也没什么意思。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燥热,冰化得很快,不久之后,一片竹简静静的躺在陶碗里。
“我不识字,你帮我看看,这两片是否是一样的?”
彭城周边的流民势力,有些已经投靠了慕容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足浑常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之前完全没当回事罢了。
两片大竹简摆在桌上,其中一片是霍家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