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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去办吧!”
“是。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第十三章 大闹牢城营()
自从这天拒绝了施恩的招揽,李瑾就感到牢城营中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往日里一个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军汉见了李瑾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更有心性凉薄的见了李瑾就恶语相向。自己住的单人牢房也被人借口牢城营中牢房不够用,挤进了五六个脸上刺着金印的汉子,一个个眼中凶光毕露,显然就是积年的惯犯,做的还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些汉子时常找借口找李瑾的麻烦,李瑾也不客气,将他们好好教训了一顿。过了几日,牢房里的人又换了,依旧重蹈了上一批人的覆辙,如是二三次,终于没囚犯敢来找李瑾的麻烦了。
这自然是施恩打了招呼了,虽说从李瑾这得到了好处,但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好处,得罪了小管营不是,不然就要丢掉自己的饭碗了,到时候又到哪里去找这样油水丰厚的差事去。
李瑾也不在意,只是找了个机会在集市上买了一把解首刀,也就是一把一尺长的短刀,又将自己的钱财和衣物在快活林一个偏僻地方埋了,免得被人拿了去。然后依就是原来的样子过着自己的生活,只不过随时都将刀带在身上。每天也不再随便去逛,每天白天都待在工地上,直到工地完工的那一天。
头一天施恩的酒楼就已经完工了,差拨还没有给李瑾安排新的差使,所以今日李瑾起得比往日迟一些。刚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有一个军汉来找李瑾,说是管营相公正在点视厅等着他。李瑾知道肉戏来了,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着那军汉往点视厅行来。
到了点视厅,情形与李瑾初来那天管营点视的情形如出一辙。厅上两边各有八九个军汉站立,管营坐在大堂之上。不同的是,今日差拨不在场,管营身边站立的不是施恩又是谁。
李瑾进点视厅的时候,施恩和管营父子俩正小声地说着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施恩不时眼露凶光地朝着门口看来。等李瑾进了点视厅,两人才停止说话,施恩也收敛起自己的目光。
将李瑾带来的军汉抱拳说道:“管营大人,人犯李瑾带到。”说完,退到一边。
“犯人李瑾,你初来牢城营时,我念在你身患疾病,暂免你一百杀威棒。但法不可废,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想来你应该已经病愈了,现将一百杀威棒补上。再有,听说这一个月你时常起伏同监的其他犯人,加大五十棒。左右,行刑!”管营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只是这一百五十棒打下来,李瑾只怕不死也只剩一口气在了。
“哈哈哈!”
“你笑什么?”
“笑你这条无耻的老狗!笑你这对无耻的狗父子!”说罢,李瑾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飞身而上,两步抢到施恩身前,从怀中抽出解首刀,一刀刺进施恩的胸口,随即拔出,转身就走。这一番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到暗红色鲜血从施恩胸口喷涌而出,一众人等才反应过来。等众人反应过来,李瑾已经跑到了点视厅门口。
李瑾一出点视厅,正好遇上了从门口路过的差拨,他被李瑾手上染血的尖刀吓坏了,呆立当场。他发呆,李瑾可不会发呆,一把将他抓住,随即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这时,点视厅里的一众人等才反应过来,赶紧抢出来,想抓住李瑾,此时李瑾已经将差拨劫持住了,众人一时之间首鼠两端,踌躇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附近的人听到动静,都赶到点视厅前,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将李瑾团团围住了,却没人敢上前。再看李瑾,虽然处于重重包围之中,面上却毫无惧色。“李瑾,你逃不掉的,快将差拨大人放下。”有人色厉内荏的呵斥道。
“既然逃不掉,那某就再多杀两个人为我陪葬。”说是这么说,李瑾却没有丝毫要对差拨动手的意思,而是接着道,“快给某家让一条路出来,不然,某家不介意刀下再添一条狗命。”
这时差拨也反应过来了,一听李瑾的话,亡魂大冒,赶紧说道:“快让开,快让开。”
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众军汉哪敢不听,赶紧让了一条路出来。李瑾挟持着差拨,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边走边看,一看到有人有动手的意思,手上的刀就用力一分,差拨疼得叫出声来,众人又不敢再打主意。
走出牢城营,李瑾退到牌额下,对差拨狠声说道:“让你的人退到营里去。”差拨已经被吓得快要尿裤子了,那敢不听,赶紧照办。跟出来的军汉们只好一步一步退进了牢城营的大门。李瑾又拉着差拨走了五六十步,差拨以为自己安全了,说道:“李瑾,我与你无冤无仇,都是管营父子要害你,与我无关啊!如今你已经出了牢城营,就把我放了吧。”
李瑾一声冷笑,说道:“放了?你想得倒好!”说罢,手中解首刀一用力,割断了差拨的咽喉,随即夺路狂奔。
牢城营中一众人等眼看着差拨捂着自己的咽喉倒下,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又惊又怒,当即有人朝着李瑾狂奔的背影射箭,其余人冲出牢城营追赶。
牢城营中的军汉都疏于训练,只知敲诈勒索,哪里射得中李瑾,追赶就更追不上了。眼看着李瑾跑得没影了,没奈何只好转身收敛了差拨死不瞑目的尸身,回了牢城营禀报老管营。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管营哪里顾得上他,还是有人提醒,管营才想起派人到州衙报告这一系列事情。
孟州知州正在开堂坐衙,听了此事,大惊失色。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牢城营中连杀两人,然后从容离去。杀的还不是罪犯或是普通军汉,一个是管营之子,另一个则是差拨。赶紧让当值押司发下海捕文书,通缉李瑾。
却说李瑾,杀了差拨之后全身而退,躲过一群军汉的追捕,进了一片林子里。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开,又赶到快活林,将自己埋下的银两,衣服都找出来,又找了一条小溪,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换上衣服。好在此时已是五月,天气暖和,溪水也不算冷。换好了衣服,李瑾再次施施然进了快活林。
此时消息还没有传到快活林,李瑾换上了衣服,又有谁知道他是杀人越狱的悍匪。找一家酒店买了一些吃食,又买了火镰、火石等杂物,李瑾走到丁字路口施恩的那个酒店。施恩的酒店昨日才完工,本来决定今日开业的。如今嘛,自然是等施恩到地府再去开了。
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李瑾翻身进入。此时店中就只有一个伙家在看着,其他的什么人也没有。李瑾也不伤害那伙家的性命,只是将他打晕了,找来绳索捆好,又用一块手巾将他的嘴堵住,自己上二楼找了个地方休息。
这就是灯下黑了,谁能想到李瑾杀人越狱之后不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而就在“受害人”的酒楼藏了起来。
李瑾之所以还不走,一来是现在官府肯定追捕的急,只怕不好离开,二来是还想将那管营收拾了。那管营不是什么好人,李瑾又杀了他的儿子,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给李瑾带来什么麻烦,自然要将后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第十四章 大火,再入牢城营()
李瑾一直等到了晚上,天色完全黑了才再次翻窗从酒楼里出来。这一整天,李瑾一直待在酒楼里养精蓄锐,饿了就吃一点买的吃食,渴了就喝一点酒水。此时的酒还是酿造酒,度数低得很,李瑾一直是拿来当啤酒喝的,也不虞会喝醉。
今夜的月色都被乌云遮住了,只有点点星光,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李瑾将自己的囚服引燃,随即扔进了酒楼内,酒楼都是木质的,很快就燃烧起来了,为了不连累周边的商户,等火燃起来了,李瑾大呼两声:“走水了!走水了!”随即带着自己的东西遁走了。周边的人听到了,赶紧出来看,随即开始救火,可是哪里来得及,不一会儿,酒楼就被全部点燃了。好在众人发现及时,今夜又无风,周边的建筑都没有被波及到。
李瑾遁走之后,往西而行,正是朝着牢城营的方向赶去。花了小半个时辰,赶到了牢城营。为了防止囚犯逃跑,牢城营的大门紧闭着,还有军汉在巡逻。但是又哪里拦得住李瑾,找了个偏僻地方,助跑两步,再一伸手,李瑾轻松翻进了这个看似防守严密的监狱。
一路专拣偏僻无人的黑暗地方行走,李瑾没有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有的夜盲症,借着熹微的星光,也没有弄出声响来。摸到了管营居住的地方,此时管营的房中灯火通明,想来是还没有睡。也是,自己唯一的亲儿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血还喷溅到了自己身上,那还有心情睡觉。
李瑾进了房里,大厅里有一口棺材,盛敛着施恩的尸身,管营正坐在旁边抹泪,边上只有一个人伺候着,正是之前监管李瑾等人的那个老管事。李瑾进了厅里,先将那管事打晕了,轻轻放下,没引起管营的注意。管营正在对着施恩的尸首说话,或者说是自言自语:“儿啊,你放心去吧,为父一定抓住那狗贼,剥心挖腑祭奠你。”
“老狗,你说的是我吗?”李瑾转到他身前,随即捂住了他的嘴,避免他叫出声,引来其他人。“既然你那么思念你儿子,那就去黄泉路上陪他吧。你父子二人指不定还能在同一个地狱里受刑呢。”说罢,李瑾将手中短刀攮进了管营的胸口。看着他断了气,这才走出房间,沿着来时的路翻出牢城营。
第二天,那老管事醒来,看见的就是自己的管营相公扑倒在棺材上,身下的地上是已经凝结的血液。“来人,快来人啊!”他大叫着跑了出去。
李瑾离开牢城营,随即连夜离开孟州。李瑾心中挂念着林冲等人,自然是要回东京去的,只是李瑾担心孟州府衙猜到他要去的方向,在去东京的必经之路上大肆搜捕,所以李瑾先不着急朝东京去,而是先往东北方向走,准备兜个圈子再回东京。
李瑾借着星光连夜赶路,埋头往东北疾行。赶了三四个时辰的路,眼看着到了三更时分,此时乌云更浓,将那点滴星光都遮住了,说话间只怕就有倾盆大雨要下来了。
李瑾脚程快,虽然夜间光线不明,但还是走了五六十里路。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虽说自己身体强健,不怕遭了风寒,但李瑾可不想被雨淋得一身湿透,那感觉可着实不太爽利。眼看着眼前有一座高岭,李瑾一步步往岭上走来,希望能找个山洞或是猎户进山打猎歇脚用的草棚。
上得岭来,转过一片林子,眼前竟出现了一座坟庵,约有十数间草房,只是看上去有些破败,庵外已是杂草丛生。
所谓坟庵就是设于墓地的庙庵,李瑾走到近前,再往庵后一看,果然见到了一片坟地,零零总总有六七十座土坟。虽然是深更半夜,但是李瑾也不害怕,双手合十对着那一片坟地拜了一拜,随即推开腐朽的柴门,进了庵内。找了一间相对完好些的草房,李瑾就走了进去。
在庵外拔了些干草,又从草房里找了几条桌椅板凳,用随身带着的火石,火镰点了一个火堆。也不在意地上的灰尘,随便找了些干草垫上,就席地坐下。
先是潜入牢城营,杀老管营,又赶了半夜的路,李瑾的肚子早就有些饿了,随即将包裹中的吃食拿出来,在火上热了热,就着半壶残酒吃了起来。
正吃着呢,忽然间大雨就下了下来。黄豆大小的雨滴落下来,打在草房顶上。好在这间草房相对完好,也没有出现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情况。
“童儿,这里既有草庵,咱们就在这里避一避这大雨吧!”
李瑾正吃着呢,忽然听到庵外有人声传来,心中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样的雨夜,还有什么人回到这等破败的坟庵来。随即将手中的酒肉放下,将解首刀拿在手中,背在身后,暗自戒备。
没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人打着快要熄灭的火把走了进来,年纪大的道人打扮,年约三十,头戴高冠,三缕长髯,身着宽大道袍,身长六尺不到,腰间悬着两口长剑,想来平日里卖相不错,只是现在多少有些狼狈。那年纪小的却是一副俗家打扮,十三四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虽然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贴着面皮,却仍旧不失清秀。
那两人没想到草庵中有人,进了房来,看到李瑾,都是一怔。不过李瑾却从那年纪小的少年眼中看到了一抹喜色。李瑾只以为是他因为有草庵可以避雨,倒是没有太在意。
“行路道人,不知此地有主人,为了避雨一时冒失了,还请勿怪。”那道人反应过来,将手中火把递给少年,稽首说道。
“无碍,我也是过路之人。庵中只此一间草房完好些,两位既要避雨,就请进来吧!”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瑾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那道人的打扮虽然有些蹊跷,但是云游的道人,随身带着兵器防身也还说的过去。
“多谢,多谢。”两人随即进来。
两人的衣物都湿了,自然要生火烤干,只是这房中的桌椅都被李瑾劈开了,放在了自己身边。那道人随即对着李瑾说道:“不知这位官人可否施舍些木柴?”
“原本不是我的,自然人人用得,道长要用,来搬便是。”
“多谢!”说着,那道人对着少年一使眼色,那少年随即慢慢走过来搬柴火,只是李瑾竟从他脸上看到了一抹怨色。此时李瑾觉得这两人越发的怪异了,所以紧紧注视着两人的动作。
那少年到李瑾身边搬柴火,背对着那道人,竟对李瑾使了个眼色,还对着李瑾张嘴说了两个字,只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童儿,还不快些。”或许是觉得少年人的动作拖沓,那道人催促道。听了这话,少年人的身子竟然颤抖了一下,也不只是因为雨水打湿了身体所以觉得冷,还是害怕那道人。
第十五章 蜈蚣岭,王道人()
心中越发疑惑,李瑾再次将手伸到背后,握住了腰间的解首刀。
李瑾故意开口试探道:“李瑾请教道长法号。”
“贫道俗家姓王。”
“王道长何苦在这风雨黑夜赶路?”
“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官人不也是夜行人吗?”
“我?我却是犯了重罪,不得不趁夜逃亡了!”李瑾笑着说道。
“这……官人说笑了。”那道人一怔,不知道李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实话抑或是在试探自己?可哪个人犯了重罪不是三缄其口,生怕别人知道的?哪有像李瑾这般直接对着两个陌生人说出口的。
“道长不会也是因为官府追捕急切,才在这黑夜赶路的吧?”一听这话王道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李瑾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厉声喝道:“这位小兄弟只怕是你掳来的吧!”
那少年人听了李瑾此言,手中的柴火也掉在地上,跪地说道:“求官人救我!”
“妖道,你还有何话说?”
被李瑾识破了勾当,王道人也不再害怕,干脆大方承认了,阴笑着说道:“嘿嘿,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道爷只好成全你了!”说着,拔出腰间双剑,挽了个剑花,就向李瑾冲来。
“来得好!”李瑾大笑道。说话间,动作却不慢,将那少年揽在身后,脚下一踢,火光四溅,燃烧得正旺的篝火朝着王道人的面门直扑而去。王道人赶紧抡起双剑,将柴火拨开。不过还是有细小的枝丫沾到了他的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