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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庆元叩拜道:“谢主隆恩,奴婢一定竭尽心力,把尿桶刷的干干净净。”
安抚了郭槐,随大军向南走出三百里,方与李默大队会合。
李默接驾,拜道:“朝中出了奸臣,设毒计谋害陛下,我遣使去行辕,得知陛下已经南下,又不知所走哪条路。后见有人假冒突厥人也在寻找陛下,遂派人跟踪,可惜地方太大,竟然跟丢了。万不得已,只得化整为零,四处迎请陛下。”
宁是敬痛心疾首道:“什么人要害朕,朕心里有本账,可恨朕顾虑太多,更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的丧心病狂,他们不仅要谋害朕,还要离间你我,真是其心可诛。”
李默道:“请陛下早日京城,龙归大海,则万般幻象尽破。”
宁是敬握住李默的手,说道:“好,这次朕不再退让了,绝不。”
……
长安城中,连续几场秋雨下过,空气中就多了一丝寒意。
兴仁坊里有一处被银杏树笼罩的深宅,被称之为秦王斋,乃是秦王宁杨的别院,前段时间一向安宁的秦王斋里突然热闹了起来,许多陌生人进进出出,个个面色严峻,行色匆匆,但时过境迁,现在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宁杨骨子里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自被贬黜以后,他已经安安静静地在这所宅子里生活了六年。
六年了,大夏的江山仍未一统,皇帝却已经是第三个了,对王朝的这三位皇帝,宁杨没有特别的爱恨,就说眼下的这位皇帝,虽然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做的不错,敲打江南,恢复河北,平息内乱,又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击破了草原。
突厥就像压在宁氏头上的一座山,压迫着宁氏几十年、几代人喘不过气来,现在这座山被宁是敬亲手推倒在地,土崩瓦解,碎成瓦砾。他宁是敬即便是回不了长安,那也是一代雄主,他的丰功伟绩必彪炳史册,流芳千古。
可这样一位雄主为什么非要跟他过不去呢?
宁杨觉得十分委屈。
宁是勤是个突厥种,杀他是为宁家夺回家业,他老大不死你老二哪来的机会?杀一个突厥种夺回宁家产业,又何错之有?你为什么要不依不饶苦苦相逼?
(本章完)
第453章 谋逆()
你口口声声说不算旧账,却又在暗中调查宁是勤的死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为了将来跟自己算总账么?
过去你的江山不稳,尚且还缩手缩脚,现在你已经羽翼丰满,收复河北,击破草原,你的威望如日中天,等你从遥远的北方回来,我还有活路吗?
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宁杨的情绪因此而变得有些亢奋,脑袋充血,眼前发晕。
等他渐渐冷静下来,他不得不思索一些更深的东西。
从突厥种手里夺回宁家产业,这一点他没有做错,纵然背负着弑君杀亲的罪恶,他也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宁家先祖。但谋杀当朝天子,毕竟不是小事。
这样会不会危害大夏的江山呢?这是宁杨最担心的问题,宁是勤可以死,他该死,宁是敬也可以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得选择。
但若因此毁了大夏的江山,那他宁杨可就成了宁家的罪人了。
不,死一个宁是敬不会崩坏大局的,大夏已经基本统一了北方,群雄之中只有一个胡化的萧健尚在苟延残喘,自他放弃华夏衣冠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他的灭亡。
突厥已经崩塌,草原完全纳入大夏版图。
万里河山大夏已经统一了一半。
扫平南方三萧不过是指日可待,现在换谁做皇帝都不会误了大夏,都不会损害宁氏的江山。
所以宁是敬可以去死了。
弄死一个皇帝很容易吗,当然不容易。
宁是勤还活着的时候就对他处处提防了,先剥夺了他左寺坊总管的职务,又把他打入冷宫,最后让他顶着亲王的名号去打理家族庶务,名为起用,实际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
宗正寺可不是什么清水衙门,里面黑着呢。
宁是勤处处限制他,处处提防他,可惜他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更小觑了他真正的实力。
他执掌左寺坊二十多年,左寺坊院子里的每棵草他都清楚,左寺坊的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心腹,任你怎么折腾,左寺坊都会铁了心的跟着他走。
这种实力是浸透到骨子里的,做不做总管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愿意,左寺坊随时会跟他走。
一计不成,宁是勤转而又去扶植陈家来分他的权,但陈家又不傻,他们渴望权力但不会真的跟他作对。
陈家的加入反而更让他长袖善舞,他略施小计就把宁世书排挤出局了。
在左寺坊受挫之后,宁是勤转过头又去扶植卫府,希望借助外力与左寺坊抗衡。
这么做本身没有问题,但他不该让宁是敬去执掌卫府,正是这一次失误,最终断送了他的性命。
宁是敬这个人大奸若忠,又岂是跟你一条心的。
芮氏是不敢染指左寺坊的,她转而扶植访查司,她试图另起炉灶来分左寺坊的势,但那只是痴心妄想,她的阴谋很快就随着她的垮台而彻底垮塌。
宁是敬当政后,从未公开打过左寺坊的主意,他对陈家又打又拉,分而治之,一方面大力扶植陈应人,一面却又打压陈希霸,另一方面,他故意冷落陈人豪,却重用陈英贵,他这样又打又拉看似高明,实际愚蠢之极,有道是疏不间亲,陈希霸、陈应人是父子俩,陈英贵和陈人豪也是父子俩,你这种玩法只会让人彻底地看透你的伎俩。
果然,陈家祖孙三代从此离心离德,直接把宁是敬的软肋给暴露了出来。
当初为了拉拢李默,宁是敬被迫撤出卫府,转而一门心思的扶植访查司。他的手段显然比芮氏高明的多,他在扶植访查司的同时,却把李默抬了出来,用卫府来充当挡箭牌,他自己则隐身其后。
不得不说这是一步妙棋,卫府和左寺坊的恩怨那可就远了,而且卫府也是地地道道的宁家势力,它跟左寺坊斗的争斗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得益的却是宁是敬的心肝宝贝访查司。
李默肯定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别无选择,他要想彻底拥有卫府就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所以他明知宁是敬在利用他,却也只能鞍前马后,竭尽心力。
李默执掌下的卫府给了左寺坊以前所未有的冲击。
为了摆脱李默的纠缠,他不得不下狠手杀了宁世书。
宁世书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偏你要说出来。
杀宁世书无疑是一次大冒险,他忽然陷入了被动。
他破坏了宁家人内讧不见血的规矩。
李默借机废掉了宁瀍,扶宁是敬上位,宁家人竟无人反对。
自那时起,宁杨就知道他的大限到了。
反对他的力量已经集合了起来。
而他却成了孤家寡人。
这逼着他不得不运作他们去打河北,借此拖延一下时间。
王寅为什么敢挑衅大夏,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是他把大夏的虚实告诉了王寅,王寅有恃无恐。他这么做当然不是吃里扒外,他真正的目的只是让王寅出来折腾一下,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好让他有所布置,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寅这个蠢货居然把事情办砸了。
河北的崩塌实在是个意外,估计宁是敬和李默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拿下河北。
河北的意外让他陷入了更大的被动,他不得不竭尽全力促成南方三萧的联合,制造一个更大的漩涡,把反对他的人都陷进去!他不再从容,失去了耐性,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没有去认真考虑后面的结果,只是一味的蛮干。
又是李默,关键时刻坏了他的好事。
李默主动退避宁州,悬在三萧头上的剑一朝消失,三人立即迫不及待地撕扯起来!
萧家三皇帝真是扶不起的烂泥,但幸运的是北方的局势忽然又变得风云莫测起来。
草原吸引了李默的目光,而没有李默的撑腰,宁是敬是没有胆量向他开刀的。这就给了他相当的时间,他精心谋划,先阴李默,再离间他们,终于使得君臣之间有了嫌隙。
然后他的机会就来了,碧蓝的北海上,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那是一次策划的极其精密的行动,失败是劫数,是天意,非战之罪。
但他毕竟是失手了,宁是敬恼羞成怒,一门心思的要来找他决战。
皇帝的戒心很重,不再信任任何人,孤身一人南下。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当然不愿坐以待毙,他只得撕破脸皮,公开伏杀大夏的皇帝。
可惜功败垂成。
(本章完)
第454章 处决()
“石佛”梅川。
他只知道梅川是宁瞻基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却没想到他还有天下司的背景。一直到昨天宁杨才真正弄明白这个人的底细,梅川不姓梅,他的真名叫赵美川,是天下司苦心栽培起来派到宁州监视宁瞻基的,他很快取得了宁瞻基的绝对信任,然后就被宁瞻基安插到了左寺坊。
宁杨当然知道梅川是宁瞻基的眼线,他小心翼翼地处理与梅川的关系,既不能被宁瞻基发觉,又不能被梅川探到实底,这种日子很煎熬。
但自宁瞻基死后,他的好日子便来了。
梅川是个聪明人,宁瞻基一死他就自曝身份改换门庭。
他对这个人还是欣赏的,栽培他,重用他,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倒戈一击要了他的命。
不,倒戈一击这个词用的不准确。
因为他根本就未曾效忠过他,梅川背叛了宁瞻基,石佛却没有背叛天下司。
萧梁败亡,天下司首领邹正德选择归顺宁氏,邹正德能平安活到现在,难道不是因为他的手里有“石佛”这个筹码?
这个筹码太重要了,乃至宁是敬拼了命的也要保住他。
这些年他错杀了几十个疑似“石佛”的人,但真正的“石佛”却安睡在他的卧榻旁。
是他大意了,还是这根本就是天意?
总之,他没有再翻盘的机会了。
一阵秋风吹过,银杏树的叶子纷纷飘散,有一片恰恰落在了他的头顶。
宁杨紧了紧披风,带着那片叶子回到厅堂。
前院的骚乱越来越近。
他们来的好快。
“义父,我回来了。”
一名雄赳赳的武士跪在廊下,打开包袱,摆出一颗苍白的人头。
“石佛”赵美川,昨晚让他跑了,但他还是没活过今天。
只是这颗人头现在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宁杨甚至有些后悔杀了他。他是个聪明能干的人,有着美好的未来。
“义父,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还有机会。”
“有吗?我怎么觉得穷途末路了呢。”
这位忠心耿耿、追随他多年的属下忽然变得脸色苍白,他解散腰带,袒露胸膛,冲着宁杨磕了几个头,然后说道:“属下就此拜别,先走一步了。”
他掣出匕首,毫不犹豫地送进了自己的心窝,但他的力道并不够。
他瞪着双眼在地上抽搐,满脸的痛苦。
宁杨微微叹息了一声:
“你是我部最有名的杀手,杀自己应该跟杀别人一样的干净利索。既然决意要死,为何要迟疑手软呢。”
他抓住匕首的手柄,用力地转动了一下。
那武士呼出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宁杨拔出匕首。
血溅了他一脸。
院子的门被撞开了,访查司的大头领苏晋率部抢了进来。
一名身手矫健的番子扑倒宁杨,夺下他的匕首。
嘎吧一声,宁杨的一条手臂脱臼了,那番子倒剪他的另一条手臂,用脚踩着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地按在地板上。
苏晋拉了把椅子坐下,皮靴距离宁杨的脸不足三寸。
“主上口谕,宁杨弑君,罪当诛,为保宁家之体面,赏他个体面。秦王,你是亲王,苏某念在咱们多年老对手的份上,赏你个全尸吧。”
一个番子走过来,手里挽着一条弓弦。
苏晋瞪了他一眼。
健卒退下。
苏晋示意将宁杨松开。
宁杨挣扎着站起身,笑着对苏晋说:“你这把椅子坐着不舒服,我有一把更好的交椅我送给你,希望你能坐得稳当。”
苏晋道:“那咱家就谢谢秦王殿下啦,请吧。”
宁杨微微一笑,抬眼望向蓝天,深吸了一口气,从容掸去衣袍上的尘土,跟着访查司的番子走了。
苏晋闭上眼睛,享受着深秋午后熏暖的阳光。
喝了一盏香茶,他掼掉精美的茶碗,起身去了宁杨的书房。
宁杨躺在靠窗的一张床上,那是他日常休息的地方,平日用一副屏风挡着。
他已经咽了气。
脸色很难看。
一名番子正用干布小心擦干他的脸。
苏晋看了看宁杨的手。
一个番子柔声细气地答道:“起先是一动不动,后来也挣扎,被我们死死按住,然后就断气啦。”
苏晋道:“把这收拾妥当,叫府里的人去宫里报丧。另外,把那张椅子给我带回去。”
走出阴暗压抑的书房,苏晋抬头看了看天。
秋天的长安,天高云淡,美的很。
在苏晋奉命处决秦王宁杨的同时,李默也走进了大长公主府。
谋害宁是勤的主凶是宁杨,同谋者中有宁崇玉的名字。
她是宁氏纯正血统的终极维护者,她参与谋害了宁是勤,但从未参与刺杀宁是敬。
“秦王已经走了?”
李默点点头,苏晋做事麻溜,这个时辰宁杨不可能还活着。
“我大他四岁,应该是我先死的。默之,你办事太拖沓了。”
“谋害大夏太宗皇帝的人中有公主吗?”
“有。”
“谋害当今圣上的人中有公主吗?”
“没有。”
李默道:“您是当今皇帝的姑姑,太宗皇帝是当今皇帝的兄长,都是血脉至亲,皇帝闻公主谋杀先帝痛心疾首,却不忍再杀至亲骨肉。公主自今日起应出家避世,常伴青灯古佛,赎去前半生的罪孽。”
宁崇玉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夺眶而出。
李默拜退。
在如何处置宁崇玉的问题上,宁是敬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李默决定放宁崇玉一马。
只是元首可恕,底下的人难免要揪出几个来交差。
李默选中了孟建山,不是出于仇恨,而是因为他够这个分量。
小七却忘不掉孟建山当年谋害之仇,不肯原谅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孟建山被带回卫府后小七亲自主持刑讯,一连给他上了十几道酷刑,眼见这个老人仍有力气骂人,就用杠子压断了他的脊梁。
老人无法入眠,彻夜嚎哭。
穆坤于心不忍,就把情况报告了李默,李默吧小七叫来,问道:“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你这样折磨他有意思吗?”
小七道:“我觉得有意思的很,你现在怜悯他,谁来怜悯奎四?谁来怜悯二胖?当年他俩差点被活活打死!我特么的居然被吓的拉裤子,我特么的又招谁惹谁了……”
李默道:“冤有头债有主,他对不起你的,你一刀杀了他便是了,你这样用酷刑折磨他,让生者作何感想?”
小七道:“是了,他主子怎么说,皇帝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