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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毫无察觉的王然，霍九剑开口道：“王兄弟，不知身后有人？”
“什么？”王然这才回头，同一时间，眼角有寒光闪过。光影交错，一声脆响，燕军手中的环刀，只剩下了刀柄。王然这才发现，原来霍九剑捧着的木匣，实际是个剑匣，刚才那夺目寒光，就是剑光。鲁九三也趁机和燕军扭打到了一起，斗不数合，燕军便难以招架，再次被打倒在地。
“霍大哥好剑法。”
“岂敢、岂敢，让王兄弟见笑了。”
“怎么会？”
“为何不会，刚刚霍某还在试探王兄弟，险些害了你的性命。”霍九剑不好意思地，将木匣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霍大哥以为我是高手啊？哈哈”
“兄弟的眼神不一般，相视一下，让人胆寒。”
王然指着自己的白眼继续大笑：“你是不是在说我这只眼睛了？”
“恩。”
“这是眼睛坏掉了，有的时候睡觉都合不上。”
“哦，是这样。”霍九剑如梦初醒，起身恭敬施礼表示了歉意。
“唉，霍大哥也不用介怀，遇事三思后行也不是坏事。到时大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风，让王某好生仰慕。不如你我楼上一叙，把酒言欢如何？”
“霍某不会喝酒。”
我去，电视剧里的剧情不是这样的。王然有些挠头，但他也不愿意错过结交对方的机会。好在霍九剑对鲁九三的功夫比较感兴趣，这才让话题得以延续。
一来二去，王然终于问了个明白。原来这青州八柱，只是坊间的戏言，是在嘲笑他们志向虽大，但却没有擎天之力。现如今这八个人，分散在南燕的不同地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像外界猜测的那么好。也许这就是大道不同，毕竟心中的理想抱负不一样，那人生的奋斗目标也就不同了。
好比眼前这个霍九剑，他现在正跟着段宏混饭吃，而且还没什么正经职务，只能算是一个普通食客。平日里干的最多的，无非是跑腿送信的活，但基本还是吃白食的日子多。虽然霍九剑武功了得，但没有施展的舞台，也只有空悲切了。
第273章 欲擒故纵（）
人生的幸福，有时候就像是面对着一碗热汤面，在这反常的春日里，能把它连汤带水的吃进肚子里，那暖暖的感觉便是幸福。可反之，饥肠辘辘加上瑟瑟发抖，再眼睁睁地看着面汤里的热气消失，最后凝固成了一坨，那感觉实在是太悲凉了。
霍九剑就是那个眼睁睁地看着，幸福从指间溜走的人。他不时地按着自己肚子，听着封瀛一遍又一遍地唠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可惜面前这个吃醉了酒的官员，自从下楼以后，便没完没了地拉着他说话。
“霍兄，我与仲广之可是生死之交”无语的霍九剑还以为，封瀛又要把刚才的故事再讲一遍呢，可是他却睡着了。得以喘息的霍九剑，终于将那碗凉面端到了眼前。
“霍大哥，容小弟再介绍一下自己。”王然很严肃的说道。
“”
“霍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霍某尚有要事去办，咱们改日再叙。”霍九剑终于放弃，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被活活饿死在酒楼里。
“霍大哥别急啊。”王然一把将木匣抱到了怀里。
“你”
“霍大哥别急，先吃点东西再走吗。”王然笑得很真诚，此时鲁九三也将一大盆，热乎乎地羊肉端了上来。
“霍大哥你慢慢吃，我们边吃边谈。”
“好，好。”
羊肉煮得很烂，汤汁也很浓郁，远远闻到，便能让人口舌生津。霍九剑埋头大吃特吃，可他也没有忘记把那坨凉面，顺带消灭掉。等到盆里的羊肉快要见底了，霍九剑才发现，在他吃东西的时候，王然并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微笑着注视他。
“王兄弟，我这我”在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窘态，让霍九剑很尴尬。
“霍大哥你又客气了，谁还没有过饿肚子的时候。想当年我追随陛下到了平阳，后被魏军围在了翼城。没有粮食水也不够喝，当时我们连树皮都吃了。如果那时候谁能给我一碗羊肉的话，我敢保证，一口气杀死五个魏军，绝对不是问题。”
王然的语气很平静，好像说的不是他记忆中，那一场把人逼成恶鬼的围城战。但他的眼角却扬了起来，隐隐还有泪光在不停翻涌。这样的表情让霍九剑很动容，好像连羊肉都没了滋味，只有一张张血腥的画面在眼帘前晃动。
“大丈夫不吃饱了，怎能有力气杀敌，哈哈。霍大哥，不如再来一盆？”
“够了，够了，王兄弟客气了。”霍九剑将最后的一点汤水也倒进了肚子里，这才问道：“敢问王兄弟如今在哪里高就啊？”
“王某不才，现任凌江将军。”
“你是梁山那个王然？”霍九剑突然站了起来。
“正是。”王然神态自若，继续保持着微笑：“霍大哥如此这般，该不会是因为王某杀了公孙珏吧？”
望着有些迟钝的霍九剑，王然继续道：“王某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公孙珏是我杀的。这件事连太子问我，我都没有承认。不过我对霍大哥却不想有什么隐瞒，即使今日死在你的剑下，王某也不会后悔。”
“为什么？”
“王某只佩服侠义之人。”
“好。”
话音刚落，霍九剑一拍身前宽木匣，那印花的盒盖立即翻开，九支很窄的黑色剑柄露了出来。寒光连闪，剑影翻飞。转瞬间，霍九剑已经连出九剑，斩、刺、挑、削、挥、提、撩、点、抹，当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收势了。随之一缕头发，飘落在饭桌上。王然的粗喘，让头发断落成无数节，碎得好像茬子一样。
“王兄弟，你我后会无期！”
“霍大哥保重！”
望着霍九剑消失的背影，王然没有显得有多失落，反而持续的微笑中，还带着几分阴冷。
“九三。”
“大人有何吩咐。”
“你是如何得知他是霍九剑的？”
“当初他来羊家别院传授过剑法，见过几次，不过他不记得小的了。不然他也不会那般问我功夫的出处。”
“随机应变，反应不错。让他们都起来吧，记得分头回客栈，别让人看出来。”
“诺！”鲁九三笑得挺开心，转头便走，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本来是给皇璆设的局，没想到逮到个霍九剑”
不过下一秒，王然却闪到了他的眼前。只见他微笑着帮鲁九三整理了下衣服，又掸了掸灰尘，才轻轻搭着他的肩膀，道：“九三啊，下回不要擅作主张了，这样很不好，明白吗？”
话音冰冷毫无感情，让人听着直起鸡皮疙瘩。鲁九三嘴角抽动，怔怔地答了“诺”字，可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酒楼中已经没有了王然的身影，只有封瀛还伏在长凳上呼呼大睡，剩下便是那几个装扮燕军的手下了，还倒在地上装死呢。自此以后，鲁九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小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然除了遥控梁山上的运作外，基本就往来于客栈、东宫、慕府之间，搜寻查证慕容达等人的罪证，见面最多的便是封瀛了。他又利用类似酒楼的手段，认识了东莱人太史琮，济南人段续，还通过封瀛结交了仲广之。
三人的职位都不高，太史琮现如今是个六品材官校尉，归北地王、大司徒慕容钟节制。仲广之是个七品的议郎，和不入流的小吏也差不太多。段续更惨，只比霍九剑强一点点，他在高阳公慕容始身边当了个从事，勉强混口饭吃。
这三个人虽然没有霍九剑那么侠义，但也是品德正直的人。尤其是仲广之，是这八个人中口碑最好的一个。此人不光功夫不俗，还通晓医术，经常施医赠药，与人为善，有时自己都吃不上饭了，还要接济别人。不过就是脾气有些火爆，还特别愿意当和事佬，三两句话没劝好别人呢，他自己先爆了。
但自从与段续等人接触，结交之后，王然就更不明白，为何公孙珏会被排进青州八柱里边。直至后来他遇到了田卫子和斛谷提，才将心中的疑惑彻底解开。
第274章 欲擒故纵（）
转眼下山也快一月了，梁山上的各项工作，进展的都很顺利。东平的水寨修建了一半左右，那两千燕军水兵正陆续进驻，也算和梁山军分割开了。赵乾、周雄被慕容超提拔为，名义上的水军校尉、司马，这样便能光明正大地“监视”梁山动向了。
不过王然也有对策，他利用经常往来东宫、贿赂慕辰等关系，帮三巨头和程良讨了牙门将等官衔。这便是他计划着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将水军中原有的将校佐官慢慢架空，再逐一替换。
身处淮南的胡万，陆续又给梁山送回来近千人。可这中间没有几个手艺人，还是以老人孩子居多。王然也知道这年头弄点青壮年回来，要比登天还难，所以也没什么责怪，只是让陈焕再次休书，催促胡万尽早回来主持大局。
时间一点一滴地来到公元403年的四月，这个四月没有奔放的张扬，没有修饰的虚伪，只有对未来的希望。四月的花儿像少女的笑脸，自然温柔中带着舒适的恬静。绵绵多彩的颜色舞动着生机、释放着遐想。四月的风让人体会清新，它吹散了花瓣，吹来了蒙蒙细雨，也在一步步地吹走春天。
与自然相拥是一种寄托，与王然相伴却是一种残忍。段思嘉扶着窗棂，注视着楼下的街道。大街上的商贩不是很多，行人也寥寥无几，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懒散、没有活力。两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市的尽头，那扭动着腰肢，引得左右旁人失神呆望。
“郡主，王大人没回来。”青儿走上前来，帮忙合上了窗户。
“恩。”段思嘉没有任何动作，呆呆地注视着窗棂上的纸。随着一连串轻快的脚步，房门被推开了，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将这短暂的沉静彻底打破。
“郡主大人，你也不管管，那个王家小子太可恶了。”杏花眼用手扇着风，粉白的小脸上还粘着几缕秀发，脏兮兮地衣服下那酥胸一起一伏。
“是啊，一会儿让我等扑蝶，一会儿放风筝。”柳叶眉拧着眉头气呼呼地说道：“前几日假扮被人调戏也就算了，今日这么远的山路，居然让我等走回来，腿都要折了。”
“鞋也破了。”
“那个姓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色眯眯的，和叫春的老猫似的。”柳叶眉的性格一向比较彪，她可没有杏花眼含蓄，尤其是话匣子打开之后，什么都敢说。
“还有还”杏花眼的脸更红了。
“还有什么？”青儿追问着，因为她发现段思嘉已经转过身来，脸色冷的可怕。
“还让我等陪着吃酒。”
“吃酒？”青儿表情怪异，这有什么好说的，面前这两个女子，从前也是指着这个吃饭的，难不成跟了郡主之后心性都变了？
“是用嘴喂的！哼，臭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柳叶眉道。
“啊”青儿的俏脸一红刚要用手掩面，段思嘉却几步走了过来，声音很低地说道：“准备行装，今日便回梁山。”
见惯了火山爆发的性格，却没想到结局会是这般平淡。不能看着王然下跪求饶的可怜样，着实让柳叶眉和杏花眼暗暗叹气。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王然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了，他总有回到梁山的一天的。
“啊啊嚏，啊嚏”
“王大人，是否不适？”
“有人在骂我！”
“大人说笑，你这是受风了。”和王然说话的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汉子，身材不高很健硕，有点像小坦克的感觉。他就是济南郡人田卫子，四门都尉手下的一个屯长。
今日相聚饮酒，本来王然还约请了太史琮和段续，但二人得知有田卫子在，便纷纷推辞不来了。不是二人清高不与田卫子来往了，只是醉酒后的田卫子，要是上来那股儿贪便宜的劲，是会让在场的朋友很下不来台的。所以大家只要是听说与他一起饮酒，那便是找出各种借口，能免则免。
既然段续二人不来，别有用心的王然，便带上了柳叶眉和杏花眼前来助兴。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田卫子对二女上下其手，就差没在野外行那苟且之事了。到不是他临门一脚软了，而是王然给他提了两个条件，让他觉得和最终得到的好处有些差距。
条件一：自此以后追随王然。
条件二：利用皇璆的关系，接近慕容达。
得到结果：王然把柳叶眉和杏花眼嫁给田卫子。
跟随王然效力这没什么，人总是会有追求的，只要王然能给他权利，地位就好。但去巴结皇璆，这让田卫子有些挂不住脸，此人骨子里还是有些自负的，尤其是不服那些比他混的好的人。
再说田卫子也不是杨伟强那种**，他只是想白占便宜，根本不愿意负责。所以他没有马上答应王然，只是说回去再想想。王然也不强求，继续饮酒谈天。
“王大人，这时候也不早了，你我也该回去了。”
“急什么，这还有两坛好酒呢！”王然一挥手，鲁九三又捧着酒坛走上前来。
“妙啊”田卫子刚接过酒坛，人却微微征了一下。察觉到细微变化的王然，同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远处只有一棵孤零零的大树。
“田兄这是有何不妥吗？”
“有人！”田卫子提着酒坛站起身来，豪饮了几口，对着大树喝道：“出来吧，我早看到你了。”
还是没人应，但田卫子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对着空中嗅了嗅，继续道：“九剑兄，你身上的杀气老远便能闻到，那是藏不住的。”
“霍九剑？”王然再次举目碎念。果然片刻后，背着印花宽木匣的霍九剑，从大树后闪了出来。
“九剑兄，你不会是来饮酒的吧？”
“明知故问。”谁都知道霍九剑不会喝酒，所以也没给田卫子什么好脸色。霍九剑走向王然，道：“王兄弟，我劝你收手吧。”
“霍大哥”
“九剑兄，你这是何意？”田卫子挡住了王然身前，一副要帮他抗事的样子。不过下一秒，田卫子突然眉头紧锁，他应该是又察觉到了什么。田卫子刚要开口，却没想到霍九剑已经疾步向二人冲了过来。田卫子暗道不妙，抢先出招，将酒坛推向霍九剑
第275章 欲擒故纵（）
若是心存芥蒂，见面之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也正常。但今天这场架，打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田卫子知道霍九剑为人，从来也不是个急脾气，可他却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真是太可恶了。如果说霍九剑是真的要拼命吧，也没看出来他动了杀心。二人对攻都快一百回合了，霍九剑却连剑匣都未曾打开过。
随着双方的你来我往，拼斗的结果变得重要起来。明眼人也已经看出来了，不会超过下一刻，二人之间的胜负便会分出结果。自负的田卫子很想在王然等人面前，击败霍九剑给自己立威。而对方越是招招留情，田卫子的攻势便越凶狠，别看之前他喝了四坛酒，但身法却一点也不乱，心思更是清明的很。
不出所料，在田卫子戏谑地灌了对方一口酒后，霍九剑终于出剑了。王然也是第一次完整的见到，八柱之中剑法第一的手段。流畅无滞、刚柔蕴藉，乍徐还疾，忽往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