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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赵清儿本来哭得伤心,又被他这一逗,登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气不过,竟朝王贤捶了两拳。
王贤装作受伤的样子,退了两步,朝赵清儿笑道:“我要回去练字了,赵姑娘也早点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娘吧。”
望着兄妹俩离去的身影,赵清儿的一双眸子晦明晦暗,最后闪过一丝坚定,快步追上去道:“王二弟,我有话要对你说。”
王贤回过头来,笑道:“什么事,林姐姐?”
“我”赵清儿却又面红耳赤,羞赧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五章 老王回来了()
(还有一更,!!)
“林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银铃凑过来,好奇的问道。レ。。♠レ
“”林清儿的脸涨得更红了,低头一下下揪着罗帕。等抬起头来,肚里的话却变成了:“你可以不用握鸡蛋了”
“那太好了,”王贤大喜道:“省得老娘整天怀疑我偷吃!”
“呵呵”林清儿撩下额发,轻咬着嘴唇道:“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王贤摇摇头。
“是么?”林清儿眯起了眼睛,声如蚊鸣道:“再好好想想”
其实从三山镇回来,她便有一种作茧自缚的困扰八个月前,王贤向她求婚时,她为了免受sao扰,说自己曾发誓,谁能为她家的冤案平反,自己就嫁给谁,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否则终生不嫁。
在当时看来,这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谁也不能相信,王二这样的废物点心,有本事将这桩铁铸的冤案翻过来。
然而世事之难料莫过于此,虽然方才张贴的公告上,只字未提王贤的名字,但全程参与的林清儿,却知道他才是扭转乾坤的那个人!
到底要不要把当时的托词当真?近i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林清儿。当真吧,这只是托词,哪里是什么誓言?不当真吧,可在王贤听来,却是言之凿凿的。他要是开口,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回应。
所以起初,林清儿一直躲在家里,唯恐被王贤用话拿住。但过一段时间,他却一直没上门,只是让妹妹来借了本论语回去看。
林清儿心思细密,琢磨来琢磨去,竟认为他是用论语来提醒自己,为人要讲信用。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儿,林清儿觉着脸上挂不住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xing去挨这伸头一刀
谁知道到了才发现,王贤借论语的目地,竟然真是为了阅读林清儿当时是大松了口气,却也有小小的遗憾。毕竟女孩子都有虚荣心,王贤放弃到手的权利,就是对她最大的蔑视。
后面的i子,林清儿教王贤写字,一颗芳心却片刻无法宁静,她怕他随时会提出要求,又气他一直物我两忘,书呆子一样只知道用功写字,甚至连两人肌肤相处都毫无反应。难道本姑娘真的毫无魅力?
就在这样的芳心撩乱中,林清儿心里的天平,竟渐渐起了变化。越是接触她就越是觉着,王贤真得变了,变得深沉多智、稳重可靠。和这样一个上劲的、沉静的男子厮守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渐渐的,她忘了他原先的样子,眼里只有现在的王贤
今i心情激荡之下,林清儿竟要主动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谁知话到嘴边口难开,何况还有银铃在边上。于是她决定,提示一下王贤。
谁知王贤竟想不起有什么事,恨得林姑娘想一把掐死他!想到这,她再顾不得淑女的矜持,“本姑娘信守承诺,可不代表我会一直等下去!”
顿一下,她气冲冲道:“过了这一村,我原先说过的话,统统作废!”惹得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让她这一吼,王贤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说着激动的指着林清儿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糊涂虫”林姑娘像一朵雏菊花,在金风中不胜娇羞的垂首道:“小声点,这么多人呢。”
“嗯。”王贤点点头,凑近了压低声道:“你答应的那三十贯汤药费,该兑现了吧?”
“”林清儿呆滞了半晌,方恨恨的闷声道:“放心,我这人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说着冷笑连连道:“不像某些人,惯会食言而肥”她恨恨的盯着王贤,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王贤已经死了一百回了。
“你是说我么?”王贤一脸无辜道:“我原先不懂事,喜欢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当真。”
林清儿冰雪聪明,怎会听不出他这弦外之音,原来他没忘记,只是存心不想再认账了。
“对了,可不要拿宝钞糊弄人,我要铜钱,当然银子就更好了”王贤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却见林清儿已经抄起道边摊子上的鸡毛掸子,赶忙拉起妹子,落荒而逃。
“哼哼也好,能跟你个无赖泼皮钱货两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望着王贤逃跑的背影,林清儿心里大声让自己不要丢脸,高高扬起头来,可泪水,却已从眸子里滚滚而下,摔落在石砖铺就的街道上,纷纷破碎
回家的路上,银铃奇怪问道:“哥,你是故意气林姐姐的吧?”
“小丫头,不要太早熟。”王贤瞪她一眼,呵斥道:“你才十一岁,说话行事要像个萝莉的样子!”
“萝莉是什么?”
“就是你这样的。”
“书上说的?”银铃知道哥哥最近一直在用功,学问突飞猛进。
“嗯。”
“怎么说的”
“萝莉有三好,咳咳”王贤又瞪她一眼,骂道:“哪来那么多问题?”
“那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见二哥似乎心绪不佳,银铃只好先把‘萝莉’的问题搁一边,执着问道:“林姐姐到底要说什么?我总觉着,不大可能是鸡蛋”
“”王贤看道边有卖麦芽糖的,从袜子里摸出一文钱道:“你要是闭上嘴,就给你买糖吃。”
银铃登时化作小猫状,可怜巴巴望着着二哥道:“闭着嘴咋吃糖?”
“吃东西不算。”王贤无奈的把钱丢给妹妹,看着她蹦蹦跳跳去买糖,深深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却已没了伊人的芳踪。
他岂是不通风情的鲁男子?自然知道只要当时开口,林清儿就是自己的了。可是他相信,这只是因为这个年代的人重信守诺,林清儿作茧自缚罢了,并非真的看上自己因为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一只癞蛤蟆。他本来以为自己二世为人,应当相当淡定才是。可当i在码头上,那刁小姐的冷嘲热讽,还有街坊邻居那些‘癞蛤蟆竟然吃上天鹅肉’的议论,都深深刺痛了他!让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不拔不吐,便难以安宁!
他不愿意被人看做癞蛤蟆,就算要吃天鹅肉,他也要先让自己变成雄鹰才行!
他要让富阳县的人们重新认知自己,他要让那些鄙夷的目光去见鬼,他要成为那只翱翔在富江上的鹰!
只是心底里,难免有挥不去的惆怅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清儿果然没再出现,王贤每i里所临的字帖,也再没换过样子,仍是林姑娘当时为他写的那几张。看着那隽永的字体,他眼前时常浮现出那个人淡如菊的瘦弱女孩,可惜,就这样错过了
每当夜深人静睡不着,他也会狠狠骂自己几句,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自我安慰一辈子
第二天洗完裤衩后,他都会加倍用功的练字。老娘看他身体已经好了,本打算撵他出去找份工,别老在家里吃闲饭,还这么废纸。但见儿子这股劲头,也就忍着不说了。
到了九月末的一天,王贤正在屋里写字,突然听银铃一声尖叫,吓得他赶紧跑出去一看,便见老爹戴一顶破毡帽,背着个包袱,笑眯眯的出现了
“爹啊爹,呜呜呜呜”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银铃便扑到老爹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道:“爹啊爹,是你么,是你么”
老爹最疼这个女儿,摸摸她的脑袋,眼圈发红道:“闺女,是爹啊,是爹啊”目光却望向正屋门口。
只见老娘肩倚在门框上,眼眶通通红红,她不想在子女面前哭出来,最后还是忍不住抽泣道:“死鬼,你终于回来了”
“孩他娘,我回来了。”老爹点点头,沉声道:“再也不走了”
一家人还没说几句话,街坊邻居便络绎不绝过来看望。当天下午,街坊们才凑钱,从饭馆里叫了三桌席面,给老爹接风洗尘。街坊们轮流敬酒,老爹也是来者不拒,他们高谈阔论,笑语不断。久违的热闹声,重新出现在这小小天井里
夜幕快降临的时候,田七背着个沉重的包袱,扶着个瘦弱的书生,出现在王家门口。
那书生自然是林荣兴,一进门,他便噗通给王老爹跪下,重重磕头道:“卑鄙人林荣兴,来给恩公请罪了!”
王老爹赶紧上前,爽朗大笑道:“林相公哪里话。都是血肉之躯,衙门里的刑具,谁能扛得住?我可从没怪过你”说着扶起他来,硬拉他入席道:“来来,难友一场,一起喝一杯!”
他这话说得极漂亮,不仅街坊们喝彩连连,林秀才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恩公宽宏大量,学生惭愧”
“不说那些了。”王老爹给他盛一碗黄酒道:“喝了这碗酒,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吧!”
“嗯!”林秀才虽然不胜酒力,还是端起酒碗,咕嘟嘟一饮而尽。
第二十六章 父母心()
(三更,累挺了,回血!!!!!)
酒席一直到半夜才散。レ。。♠レ
第二天老爹从宿醉醒来,才看到那个大包袱。问坐在床尾纳鞋底的老娘道:“里头是啥?”
“自己瞅瞅呗。”
“以我的经验看,应该是钱串子,差不多三十贯。”老爹说着打开一看,竟分毫不差,便得意道:“看,我功力不减当年吧?”
“别得意了。”老娘白他一眼道:“这钱不能要。”
“为啥不能要?”老爹不同意道:“林荣兴害得我这么惨,出点血也是应该的。”显然,光看表面是无法明白腹黑老爹的内心的。
“林家现在也不宽裕了。”老娘叹口气道:“这二年又是打官司,又是让内贼顺,花钱跟淌水似的,凑这些钱出来,估计得崽卖爷田了。”她还真说对了,要是没有林家花出去的钱,这个案子重审的效率,不可能这么高,至少王兴业现在,肯定还在盐场晒盐呢。
在这个铜贵钱贱的时候,三十贯铜钱,实在是个大数目。老爹奇怪道:“孩他妈,你这是咋了,不属貔貅了么?”
“你才光进不出嘞!”老娘狠狠瞪他一眼道:“老娘做事,自有我的道理。”
“啥道理,说来听听?”老爹爬过去,搂着老娘的腰。
“老实点,大白天的。”却被老娘一巴掌拍开,道:“我看上林家的姑娘了。”
“哦”老爹坐起来道:“你要给小二说媳妇?那这钱确实不能要。”说着又奇怪道:“你说的是林荣兴妹妹?”
“还有两个林姑娘?”
“你开什么玩笑。”老爹失笑道:“人家是书香门第的大家小姐,能看上小二了?”
“别瞧不起你儿子,”老娘白他一眼道:“他别处不随你,勾女娃娃的本事,倒是比你还厉害。”说着将这俩月来观察到的情况,当然也包括脑补部分,讲给老爹听。
“哦?哦?哦!”老爹听完恍然道:“好小子,时机把握的真好啊,此事可成矣!”说着穿鞋下地道:“事不宜迟啊,我得趁着林家那股热乎劲儿还没过去,把生米给做成熟饭。”
“就是这意思。”老娘点头道:“收拾收拾赶紧去吧!”
“好嘞。”老爹胡乱吃几口早饭,便背着包袱出门去了,待到下午时分才打着酒嗝回来,还背着那个包袱。
“怎么,没成?”老娘难得一次见钱不爽的。
“怎么说呢”老爹把包袱丢在床上,道:“先倒碗水喝。”
老娘端了碗水,给老爹灌上道:“快讲,你要憋死我啊!”
“唉,你这个糊涂娘们,害得我丢死人了。”老爹擦擦嘴,瞪老娘一眼道:“林秀才他爹才死了一年,人家正守制呢!好歹我也是干过六房掌案的,这会儿跑去提亲,白让人家笑话”
“守孝怎么了,先占下呗。”老娘却不在乎道:“林家怎么说?”
“林家人倒是没意见,说只要两个孩子愿意,等到除了服,咱们就可以下聘了。”
“就知道没你办不成的事儿!”老娘大喜道。
“别高兴太早,”老爹撇撇嘴道:“后来林秀才留我吃饭,席上对我说,他准备处理一下家业,待恢复学籍后,搬回苏州老家去。”
“去苏州”老娘可以理解,林秀才虽然平反,但他被老婆戴了绿帽子,后来赵氏又成了ji女,这让林荣兴在乡亲面前抬不起头来。到苏州去休养生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可是苏州离着富阳四百里地,虽然说起来不远,但在这年代,不啻于天海永隔。老娘焦躁道:“林家要是搬去苏州,我这个儿媳妇可就没影了!”
“嗯。”老爹点点头,苦笑道:“但我也不能仗着林家有愧于我,就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说着拍拍那袋钱道:“还是这个实在,有这个,还愁儿子娶不上媳妇?”
“那不一样,你就是再有钱,知书达理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老娘却不和他一股劲儿道:“我还盼着孙子能出个秀才呢。这林姑娘,我还非要不行了!”
“有本事你就把她留下。”老爹嘟囔一声道:“反正我是没招了。”说着翻个身,呼呼睡着了。
“我就不信这个鞋了!”老娘说着重重一锥子,捅在鞋帮子上。
接下来几天,老爹衙门里的老同僚,轮流坐庄请他吃饭,像胡捕头、李司吏这样体己的,还来家里送过钱。不是他们突发善心,觉着要接济一下老上司了,而是知道王老头肯定要高升了。而且他本来就是吏头了,往上一步就是官。虽然指定不在富阳当官,但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雪中送个炭,总是有好处的。
这天晚上老爹单独请李司吏来家里吃饭,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长道短,话题自然离不开衙门里的事儿。
“县尊这次是风光了。”李司吏抿一口小酒道:“挟翻盘铁案之威风,在衙门里大刀阔斧,着实做了很多事情。”
“呵呵”老爹自然听出,这话里有等着看笑话的意思,但他关心的不是县尊,而是徐书吏空出来的位子:“有人欢喜有人愁,徐山那小子完蛋了吧。”
“那是自然。”李观点头恨恨道:“这吃里爬外的王八羔子,收了何常的黑钱,竟然敢不吱声,活该这个下场!”
“他空出来的位子”老爹淡淡道:“很多人盯着吧。”
“那是自然。”李观点点头。衙门里正式编制很少,编制内的是所谓的‘经制吏’,只有每房一司吏两典吏共三人,这是洪武爷定下的。但朱元璋显然以为别人,都跟自己一样jing力超人。然而各方繁杂的事务,根本不是两三个书吏能胜任的,衙门为了办事,就雇了若干帮着书写文件的‘书办’、帮着跑腿的‘帮差’,这些不在编的吏员叫做‘非经制吏’,其实就是临时工的意思。
非经制吏的数量远比经制吏多得多,谁不想从临时工转为正式编制?但经制吏的编制是祖制,谁也动不得,只有出缺才能递补,这次一名刑房典吏翻了船,该有多少人觊觎,也就可想而知了。
“定了没?”老爹有些着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