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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混蛋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一古脑的往舞阳跑,舞阳又没有什么金山银山,你丫来个几百人就够意思了,一下子来了好几千算什么?他在一个时辰前还遇到了一伙从泌阳那边逃过来的老百姓,他们说泌阳、桐柏二县都没有安然无恙,土匪们直到接近舞阳地界了才突然发难,这让许弓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名斥侯小队长低声说:“大人,现在这帮杂种还在乱糟糟的渡河,我们要不要冲下去给他们一下子?多了不敢说,十几颗首级肯定拿得到的!”
许弓说:“斥侯是什么?斥侯是大军的眼睛和耳朵!我们盯住敌人就行了,消灭他们的活有主力干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拿眼睛和耳朵打人的?”
小队长讨了个没趣,不敢再多说了。
说起来也泄气,许弓将他们分成六小队,十人一队,四出查探敌踪,土匪刚抵达沙河南岸就让他们给发现了,许弓马上派人悄悄的回去向杨梦龙报告,接下来接下来大家躲在山坡上喂蚊子,什么都不干了!斥侯的待遇这么丰厚,装备又如此精良,这样出工不出力,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但许弓认为自己并没有错,按照杨梦龙的说法,斥侯最大的作用就是找到敌人,盯住敌人,及时将情报传递到将领手里,这才是斥侯的主要工作,至于摸掉敌军斥侯,抓俘虏套口供,那是副业,趁敌军立足未稳冲上去割几颗首级那叫不务正业,是拿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斥侯当炮灰。
所以大家还得老老实实的趴在这里喂蚊子
这帮土匪还真够嚣张的,过了河之后也不停留,连侦察地形都免了,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往数十里外的舞阳县城杀去!许弓看着他们那副嚣张的模样暗暗咬牙,你们就得意吧,看你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土匪主力才完全渡过沙河,后面还有三五十人一股的小部队陆续过河,看样子是想过来捡点便宜的。小队长把目光投向许弓,许弓只当没看见,像块石头那样趴在那里,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动一下了。小队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啊,这些零星的土匪我们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杀光的,你干嘛不动啊?唉,碰上这么一个窝囊的上司,他们这些斥侯算是要倒大霉了,这辈子都别想有出息啦!
土匪们丝毫没有察觉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有很多双眼睛在暗处冷冷的盯着他们,他们浑身湿淋淋的,兴高采烈的往着舞阳县城方向开进,士气高昂,几乎可以说是争先恐后的了。过山梁看着庞大的队伍,得意的说:“现在我们的人马少说也有个三四千人了吧?别说区区一个舞阳千户所了,就算姓刘的将南阳卫所有人马集中过来,我们也不怕!”
紫金星说:“那些卫所官兵,就跟叫花子似的,我们桐柏山的好汉们绑着一只手也能以一敌三,打得他们连滚带爬!”
过山梁说:“话说回来,舞阳千户所那个新来的千户倒是一号人物,连建奴都吃过他的苦头,被他宰了不少!咱们得想个办法把他拉上山,这对于我们的发展壮大很有好处。”
白额虎问:“要是他不愿意落草呢?”
过山梁说:“那只好杀了他了!”
正说着,前方突然亮起一排整整齐齐的火把,接着又一排,再一排!每一排火把都是整整齐齐的,过山梁等人心没来由的突突一跳!前面的土匪出现了混乱,有人往后退,有人则大喊:“官兵!有官兵!”这变了调的喊声让队伍更加的混乱了。过山梁心知有变,策马向前,正好撞上一小队土匪在一个劲的后退,他厉喝:“怎么回事!?”
那一小队土匪神色惊慌,叫:“官兵!官兵在前面等着我们!”
过山梁怒骂:“不就是官兵吗?一群一击即溃的乌合之众,怕什么!不许再叫,再叫老子就宰了你们!”可是等到他骑马来到最前面,终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支胆边生毛,深更半夜的也敢跑到野外来与他们对峙的官兵之后,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约一千多名官兵,在这片已经收割完毕的麦田里整整齐齐的排成四列,数百杆长达丈二的长枪矗立如林,火光映着枪尖,寒光闪闪,长枪兵后面是数百名没有盾牌横刀手,左胯下悬着一把直而长的长刀,右腿外侧别着一把不足尺半的短刀,身着皮甲,腰杆挺直如标枪!这支官兵从上到下,披甲率低得可怜,棉甲铁甲通通都没有,皮甲就算是最好的防具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敢于跑到野外来跟他们这群亡命之徒夜战的官兵,真的是太少了,而很不幸,他们就撞上了其中一支!
土匪们都发现情况不对了,纷纷停下了脚步,望着官兵那豆腐块般整齐的方阵,露出一丝畏惧。这时,官兵的方阵中驰出一骑,一匹枣红战马,一杆丈二长枪遍布碎金,在火光之下金光闪闪,正是杨梦龙。他策马来到两军中间,厉声喝:“谁是你们的头头?给我滚出来!”
土匪们面面相觑,都十分惊讶。一般的官兵见了他们早就吓得尿裤子了,这小子居然还敢主动前来挑衅,让他们的头头滚出去?够嚣张的!过山梁策马上前,沉声说:“梁某便是!”
杨梦龙斜眼打量着过山梁,问:“你是谁?”
过山梁说:“无名小辈,不敢说出名字辱将军之耳,将军只需要知道我乃剑鱼岭黄蜂寨寨主过山梁就行了。”
“过山梁?”杨梦龙重复着这个名字,“原来你就是桐柏县头号悍匪过山梁?失敬了!”没多少敬意的冲对方拱了拱手,又说:“还有哪位好汉来了的?都出来打个招呼吧,省得等一下老子要到尸体堆里找你们,麻烦!”
几位寨主觉得自己被严重的鄙视了,勃然大怒,纷纷策马而出:
“我乃桐柏山太白洞洞主白额虎!”
“我乃桐柏山骑田岭岭主紫金星!”
“我乃桐柏山白雾峰鹰潭寨寨主黑旋风!”
杨梦龙一一打量着这帮跺跺脚都要在南阳引起一场地震的悍匪,挨个数着人头,结果令他很满意:“不赖嘛,叫得出名字的全来了,这回省事了,老子不用钻进山林里挨个将你们挖出来了!”
过山梁按捺着怒火,问:“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杨梦龙说:“老子杨梦龙,舞阳卫指挥使,专门管舞阳、泌阳、桐柏三县的!你们这帮王八蛋,居然敢跑到老子的地盘闹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说吧,你们想怎么个死法?”
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三四千土匪放在眼里,过山梁等人给气得头顶冒烟,白额虎狞声说:“杨大人,你好大的威风啊!不过你似乎搞错了对象!我们的兵力比你多出好几倍,后面还有更多人正在源源不断的赶过来,我们一人给你一拳也能将你打成肉饼,哪里还有你嚣张的余地!”
杨梦龙扫了一眼那些正在乱糟糟的列阵的土匪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冲白额虎竖起一根中指:“人多就了不起了?像你们这种烂货,老子一个能打你们十个!废话少说,老子带兵紧赶慢赶赶到这里就是为了灭你们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划下个道道来,单挑群殴随你们选,但不许逃跑,再说就算想逃你们也逃不掉!是单挑还是群殴?大家都是男人,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早打完早收工!”
敢情他把消灭这几千土匪当成加班了,还是没有加班费的那种,一百二十个不耐烦
五十九 吊打(二)()
在这里的这帮寨主洞主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这种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骄横,官兵的软弱无能已经把他们给宠得不可一世了。被杨梦龙这样挑衅、鄙视,他们哪里还忍得住,纷纷破口大骂,群情汹涌。骂声阵阵中,一名黑铁塔似的的汉子策马驰出,怒吼:“狗官休要嚣张,吃我一锤!”举起两个南瓜大小的铜锤交互一击,“咣!”一声巨响惊雷似的迸出,震得人耳膜作痛,真够吓人的。
杨梦龙斜着眼睛问:“你是哪个庙的葱啊?”
黑铁塔越发的愤怒:“我乃白当下麾下头号勇将,姓徐名猛,道上的兄弟们送我一个外号,叫撼山锤,意思是我一锤能把山都给砸塌一角!狗官,可敢与我一战?”
杨梦龙撇了撇嘴:“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将领单挑!不过都半年多没有活动过筋骨了,就陪你玩玩吧。”
王铁锤和薛思明对视一眼,双双策马前出,他们可不敢让杨梦龙跟这头蛮牛对阵,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薛思明说:“将军,把他交给我!”
杨梦龙摇头:“你的兵器不行,用横刀跟他打太吃亏了。”
王铁锤说:“我来!”缓缓拔出陌刀,一道寒光脱匣而出,在火光的辉映下格外的耀眼,令所有土匪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杨梦龙说:“好,你上!能活抓的尽量活抓,这黑大个力气不小,用来挖矿一个顶十个”
王铁锤哭笑不得,也不多说,策马冲向徐猛,一刀扬起,幻出一幢黯淡的光幕,朝着徐猛的脑袋直劈下去!徐猛怒骂:“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便动手了?懂不懂规矩啊?”双锤一抡硬挡。两个用的都是几十斤重的家伙,这一记硬撼可谓惊天动地,只听刀锤相撞,迸出一大团青白的火花,“当”一声大响焦雷似的炸开,离得近一点的人都被震得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好不难受!徐猛更不好受,像遭到雷击一样连人带马退出好几步,虎口迸出血丝来,王铁锤却浑若无事,策马冲过,驰出二三十步后又勒住马头,扬声大喝:“不错,能接住我一刀,有点能耐!小心了!”一踢马腹,战马疾如惊风电掣而来,全凭双腿控马,双手持刀,刀势甫起,风声大作;陌刀劈落,声如雷震!徐猛心中惊骇之极,再次扬锤硬挡!
“当!!!”
这次闹出了更大的动静,兵器交击之声如同霹雳一般,震耳欲聋,好些人鼻子甚至冒出了血丝,徐猛两个大锤脱手飞了出去,战马悲嘶一声,七窍流血,轰然倒下————这一击没有干掉徐猛,倒把他的马给震死了!徐猛被掀了一个筋斗,喷出一口血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没等他分清楚东西南北,身体一轻,被王铁锤给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奔向舞阳卫的军阵。土匪们为之哗然,发出惊愕甚至惊恐的叫声,要知道徐猛在他们中间可是数一数二的猛人,居然一个照面就让人家给活抓了?我的天,官兵是不是打了鸡血啊,要不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神勇?舞阳卫的将士们却放声欢呼,完全忘记了强行军数十里带来的疲惫,士气如虹!
王铁锤手一抡,将徐猛扔到杨梦龙马前,微微喘息着说:“大人,幸不辱命,将这厮生擒过来了!”
杨梦龙摆摆手,几名士兵过来用绳子把徐猛捆成了个大粽子,这位老兄幸运的成为舞阳卫开卫以来的第一名俘虏。他冲王铁锤竖起一根大拇指:“干得不错!”
王铁锤憨厚的笑了笑。
薛思明看得眼热,策马而出,指着土匪们放声大喝:“哪个出来陪你薛爷爷玩玩?”
土匪们被王铁锤的神勇吓得不轻,不过看到他并没有再出来叫阵,稍稍放心了一点薛思明看上去是那种偏瘦的人,那身肌肉没有王铁锤的看起来那么野兽,应该会比较好对付!有三位素以勇武闻名的寨主同时越众而出,想要迎战。他们显然没有三殴一的打算,看到另外两位跟自己一起出阵,都微微一怔。没等他们商量一下谁先上,薛思明便大笑一声:“三个一起上是吗?好极了!”彤弓抄在手里,右手往箭袋一抹,取出了两支三尺长的利箭,一支咬在嘴里,一支搭在弦上,策马疾冲过去,全凭双腿控马,双手一叫劲,那张三石强弓便被他拉得跟满月似的,嗖的一声,银蛇乱舞,利箭挟着刺耳之极的破空之声怒射而出!
“呃!”
土龙寨寨主正挥舞双刀策马冲上去,忽然眼前寒光一闪,咽喉刺痛,颈部更传来折断树枝的脆响,那支利箭射穿了他的脖子,撞断了他的颈椎,他的头软绵绵的歪到了一边,栽下马去。青风寨寨主和牛角岭寨主都大吃一惊,急忙左右分开,身体尽量伏下。嗖!第二支箭呼啸而来,青风寨寨主的战马颈部迸出一道血箭,悲嘶一声轰然仆倒,将他给掀了下去,摔了个半死。牛角岭寨主吓得亡魂直冒,连脸都不要了,拨转马头就跑!可惜太晚了,薛思明那匹黑马快如闪电,他才跑出不到十步,薛思明已经像一股黑色旋风一样杀到,横刀出鞘,斜挥,牛角岭寨主反手扫出一斧,结果手腕一凉,握着斧柄的那只手连同钢斧一起飞了出去,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脑袋便从脖子上掉了下去。薛思明毫不耽搁,挟连杀两敌之余威冲向吃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回跑的青风寨寨主。这位摔得鼻青脸肿的老兄本能的回过头来一看,妈呀,这个天煞星已经杀到他的背后了!他嘶声叫:“将军,饶————”
刀光闪过,那颗鼻青脸肿的头颅顺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薛思明身体前倾,手一抄将人头抄在手里,勒转马头高高举着,奔向舞阳卫军阵,放声欢呼。舞阳卫将士们看得血脉贲张,挥舞着兵器放声狂嗥,狂热的呼声几乎令沙河之水倒流!
转眼之间没了四员大将,土匪们看得汗毛倒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见鬼了,这帮官兵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打了!过山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这这些官兵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白额虎也是惊疑不定:“是啊,跟我们以前碰到的官兵完全不一样,太邪门了!”
紫金星眼睛飞快的眨动,说:“可能可能也就是几个将领或者将领的家丁厉害一点吧?咱们别再跟他们斗将了,一古脑的压上去,我们的人是他们的四倍,踩都把他们踩死!”
过山梁、白额虎、小蛟龙他们都觉得有道理,阵斩敌方大将本来是他们最喜欢玩的游戏,按他们的经验,那几个能打的一死,官兵就崩溃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官兵杀得血流成河。可是舞阳卫那几员大将太可怕了,看着就两股战战,尿意盎然啊,继续斗将,他们会死得很难看的!过山梁把目光投向白额虎:“白当家,官兵阵列森严,还得靠你的三百骑兵来将他们冲乱啊,不将他们冲乱,我们断无获胜的希望!”
白额虎再次看了看官兵的军阵,那个军阵也太简单了,两排长枪兵加一排刀盾手,后面还放着一排长枪兵一排刀盾手,看样子是为了防止他们从背后进攻而准备的,当然,如果能正面击溃土匪,这些长枪兵和刀盾手也可以作为一支预备队投入战场,加强正面的冲击力。这么简陋的方阵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他们的正面冲击的,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问题,而且自家的伤亡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因为这是开阔地带,骑兵是步兵的天敌!盘算完毕,他点头同意:“好,我来打头阵!不过官兵的阵列这么严,我肯定会遭到不少损失的,这仗打完之后,战利品得先让我挑!”他觉得这支官兵的装备不错,那些长枪、横刀都是难得的精品,如果能为自己的部下装备一批,肯定是如虎添翼。
过山梁一百二十个不爽,都还没开打呢就要抢战利品了,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盟主放在眼里啊?不过现在又离不开白额虎那三百骑兵,他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当然,这个当然!”
白额虎大喜:“好,我们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