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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江天险因为缺失至关重要的一角,根本就不具备任何防御意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等着被捶吧!可即便如此,南京仍然是江南最坚固的城市,或者说它是江南唯一一座被当成军事要塞经营过的城市,其余的像杭州、苏州、嘉兴、常州、扬州等等这些城市都跟琉璃差不多,看上去美仑美奂,可脆弱到极点,只要轻轻一击就能叫它们粉碎!如果南京守不住,那其他城市就更守不住了,他们就算想迁都也没地方歼!
迁都的主意行不通,阮大铖打算打退堂鼓了,可偏偏吕维祺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松的脱身,这位兵部尚书面带杀气,向朱以海一拱手,说:“皇上,阮大铖贪生怕死,尚未看到敌军的影子便先打了退堂鼓,迁都之言大伤民心士气!臣请乞斩此獠,以震慑那些贪生怕死的宵小,振奋军心!”
阮大铖心里骂翻,老子不过是想保住小命而已,没必要下死手吧?他慌忙替自己辩护,而吕维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心想扳倒他,语出如刀,双方唇枪舌剑展开激烈的交锋,越来越多的人被卷了进来,大家就当着皇帝和首辅的面,吵了个不可开交当然,他们争吵的内容跟当前的形势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也就别指望他们能吵出什么可以化解当前危局的主意来了。
————即便到了随时可能身死国灭、悬首京师的境地,东林党那疯狂作死、内斗无下限的本性仍然是改不掉,只要一有机会必想尽办法扳倒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比如说吕维祺就看阮大铖不顺眼,说什么也要扳倒他!
朱以海冷眼看着这帮所谓的臣子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自己面前吵得面红耳赤,发自内心的想哭。被人家硬逼着当这个皇帝本来就够悲催了,还摊上了这么一帮热爱作死的手下,我的老天爷,你还能更狠一点吗?他望向周延儒,这位好歹也是南京小朝廷的首辅呢,好歹出来管管吧?
然而周延儒却一脸恳求的看着他,似有让他开口制止争吵之意尽管他是东林复社领袖张溥的老师,可是东林党似乎并不买他的账,他根本就管不住这帮节操掉尽、御敌无方内斗有术的家伙,只能寄望于皇帝能发挥点作用了。好歹你老人家也是天子,说话总该比我管用的,你就开一次金口阻止他们吧!
四目相视,有那么一瞬间,君臣之间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了
在这帮作死无下限的家伙争吵不休的时候,八艘战舰缓缓从武汉造船厂中开出来,一起开出的还有数十艘运兵船,这支舰队顺着滚滚江流迅速南下,箭头直指南京!
留给那帮喜欢作死的家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二十 辽东日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问题,这两千多年来,但凡是在南京定都的政权都大多热爱作死:东晋是第一个在南京建立都城的政权,而这个政权简直就是作死界的祖师爷,作死到所有有能力的大臣都恨不得亲自带兵打进南京————当时叫建康来着————去灭了司马家祖宗十八代!篡晋自立的刘宋同样是作死无下限,开国君主刘裕还算英明之君,儿子刘义隆就差了一大截,再往后就不能看了。接着是南梁,为了一个萧渊明生生整出了侯景之乱,把一个人烟稠密经济发达的江南给整得田园荒芜,千里无人烟;随后是后陈,“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的就是这个政权了。然后一直到南明小朝廷,终于达到了作死的最高境界:长江对岸就是清军的几十万虎狼之师,随时可能打过来,这边还在内斗不断,大肆排斥异己,甚至为了一己之私能整出十几万大军夷平自家军事重镇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着实让清军看得目瞪口呆!翻翻历史不难看出,南京这座城市真的不适合充当都城,在这里建都,肯定要出大问题。
由于杨梦龙这个混球横插一杠子,几十万清军气势汹汹从北方席卷而来的恐怖场面没有机会上演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南明小朝廷在天下人面前秀自己的逗逼和无下限,而且秀得比历史上还要厉害得多!历史上他们虽然也很逗逼和毫无节操,但好歹还知道要团结一下抗清力量,现在还团结个屁,纯粹就是为内斗而内斗了。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他们把自己所能做的蠢事全都做了一遍:
由于河洛集团、山东集团对江南实施严格的粮食封锁,整个江南都陷入了粮荒,别说穷人,就连小吏都快吃不上饭了。如果是杨梦龙面对这种局面,肯定会下令将所有粮食收缴入官仓然后统一分配,并且铲掉所有棉田改种白菜、大豆、萝卜之类生长迅速产量又高的东东,顺便组织人手努力捞捕水产,先把肚子塞饱再说,但是很遗憾,东林党那帮作死无下限的家伙看到的并不是危机,而是大好机遇!在这种要命的关头有粮食的人拼命捂紧仓库哄抬粮价,把粮价炒上天去了。为了筹集军粮,南京小朝廷只好拿那些还有点粮食的富农开刀,强行收缴他们手中的粮食,至于普通老百姓就更别提了,你们也配吃粮?这种做法直接把占绝大多数的富农和贫民给得罪清光了;
扶立新君的功劳始终被少数人占着,他们利用这份功劳平步青云,对政见不同者大肆打压,而被打压者心中不忿,一怒之下也在自己的地盘扶立新君————你们不带我玩,我就关起门来自己玩!这种做法的直接后果就是江南皇帝多如狗,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皇帝与皇帝之间冲突不断,时有摩擦,整个江南一盘散沙,哪里还提得起半点同仇敌忾的凝聚力来?
虽说在军事、经济、政治等各个层面的交锋中都已经一败涂地,但是江南缙绅集团依然自我感觉良好————被打击得溃不成军了不要紧,只要口头上能占便宜,占住道义上的优势就万事大吉了!形势越是恶劣他们越是疯狂的评击新政,攻击隆武朝廷,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指着杨梦龙、朱聿键的鼻子滔滔不绝地喷个不停,那股子优越感,把农民、工人、商人、军人等阶层都恶心得够呛!这帮货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你们这帮操持贱业的家伙哪里懂得治理国家?别开玩笑了,还是乖乖滚蛋让我们来吧,我们生来就该掌握这个国家的权柄,我们生来就该高高在上!这种态度本身就很成问题,以至于看得懂他们的文章的人都破口大骂:“什么玩意,也不看看他们把江南祸害成什么鬼样了!”朝中那些原本有点东林党背景,很想帮他们求求情的大臣也只能苦笑摇头了,这帮家伙可真够厉害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敢指着全天下人的鼻子狂喷,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
河洛新军一日攻陷山海关的消息传来,那帮已经彻底疯狂的家伙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棒子,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点。朝廷大军能在一天之内攻下山海关,要打下南京还不跟玩似的!他们总算是团结了一把,达成了共识:加固防线,必须加固防线!
但是,该如何加固防线?
不懂,完全不懂,因为南京小朝廷啥都有,唯独就没有懂得打仗、有实战经验的将领!
无奈之下,内阁只好下令贴出皇榜招揽贤才,许以高官厚禄,希望那些文武双全的人才过来投奔。这一消息传到江北,戚虎差点没笑掉大牙。在一千年前这招很管用,每逢危难之际,朝廷贴出皇榜招贤,总会有能人挺身而出,揭下皇榜,挑起重担,拯救天下苍生,这些人很多都是布衣之身,默默无闻,但是却有着惊天纬地之才,天塌下来也能撑住,比如说南北朝时的谢艾,原本只是个小小的通判,被上司推荐上去之后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指挥数万大军纵横沙场无敌手的儒将。可是,这是因为当时有大量世家门阀,世家子弟从小就接受非常严格的教育,武艺、兵法、文学、天文、地理什么都要学,而很多人学有所成之后没能得到重用,在这种背景下有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创造奇迹,没什么好出奇的。问题是现在世家门阀早就不存在了,几百年重文轻武下来,愿意习武的人少之又少,愿意学兵法的人更是少得可怜,现在靠贴皇榜想得到军事人才?可别像北宋那样招到一个像郭京这样的坑爹货哟!
“老爷子,我们出兵吧!”黎旭提议,“那帮杂碎根本就不堪一击,除了把事情搞砸之外什么都不会,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跟他们浪费时间,几万大军南下,只要一击就能叫他们高举白旗了!”
戚虎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等等。”
黎旭有点儿不满了:“还等?时机已经成熟了啊!”
戚虎说:“不,时间还不够成熟,他们还没有将自己在百姓中间最后一点声望败清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他们将士大夫阶层在过去上千年时间里积累下来的一点名气、威望全部败光,然后再收拾他们!”
黎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清军入关跟江南缙绅集团有莫大的关系,他的父亲就是死在抵抗清军的战争中,他对江南缙绅集团可谓恨之入骨,迫切希望尽快出兵踏平江南,将那些江南缙绅通通挂到树梢上去!但是戚虎————或者说朝廷显然有着更长远的打算,一直在按兵不动,倒是武汉那边有一支舰队顺流而下,封死向江南走私粮食的航道,几万大军就留在江南看着江南那帮孙子作死,真的是无聊透了!
江南缙绅集团继续作死,而戚虎的部队继续在一边看戏,大家该干嘛干嘛,谁也没碍着谁。而在东北,河洛新军拿下山海关后长歌出关,沿着海岸一路拔点,直逼锦州。他们一日陷山海关的威名已经将关宁军的残余部队给吓破了胆,再加上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清廷已经彻底完蛋了,所以沿途的堡垒要寨基本上是望风即降,不肯投降的也早早逃了,能鼓起勇气来抵抗的少之又少。雷时声和钱瑜这两个军团同样进展顺利,他们从承德出发,穿越草原挺进辽西,沿途不断遭到蒙古人和旗人的抵抗,但是在整整两个军团的全火器化部队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极度的软弱无力,被轻而易举的粉碎。在辽西腹地响起的隆隆炮声也是数万明明拥有山海之险和坚不可摧的堡垒的关宁军一触即溃的原因之一,一来是因为河洛新军实在太恐怖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堡垒能够让他们停下前进的脚步,二来,再不跑后路就要让天雄军给截断了!
用势如破竹来形容辽西战局还算客气,因为他们的对手跟吃了巴豆似的泄得不可遏止,所以战争场面有点儿欠奉,他们不像是在打仗,倒像是在武装游行。
至于在辽东半岛,明军所遭到的抵抗就激烈得多了。辽东半岛的旗人都知道明军在去年冬天都遭遇过什么,让这股明军杀到沈阳,只怕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旗人这支民族了!每一个村庄,每一个寨子都在拼死顽抗,几乎所有拿得动刀的男子都被组织起来与明军死战,旗人的剽悍,旗人的凶悍,在他们的身上得到了最充份的体现。抵抗是异常顽强的,而明军的报复也是异常血腥的,复仇的怒火已经让明军丧失了理智,没有抵抗还好,一旦遭遇抵抗就直接三光!几万大军缓慢而坚决的朝着沈阳方向移动,在他们的身后是无数被吊在树上的尸体,以及浓烟滚滚的村庄,还有妇孺孤儿绝望的嚎哭整个辽东半岛变成了人间地狱!这一幕曾无数次在白山黑水之间上演,但都是旗人在毁灭汉人的村庄城镇,现在,报应来了!
卢象升并没有阻止这种暴行,他同样没有忘记明军在去年冬天遭遇过什么,现在明军只是将清军对他们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罢了。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他下达了死命令:不准奸淫妇女,不准虐杀儿童,违令者,立斩!
妇女和儿童是他的底线,谁敢越过这道底线,就别怪他翻脸!
这路明军很清楚未来的陆军元帅的性格,因此他们在尽情报复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掌握着分寸,生怕撞到了枪口。谁都知道这一仗打完,他们就算苦尽甘来了,攻陷沈平击灭清廷的劳动够他们吃几辈子,这将是何等美妙的前程?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毛了卢象升,不仅无法得到奖赏,还丢掉自己的小命,也太划不来了吧?
在明军的猛烈打击之下,辽东半岛的清军不住的败退,他们已经拼尽了全力,却无法阻止对手前进,哪怕稍稍迟滞一下都做不到,装备、战术、兵力、士气都差得太远了!八旗十几万精英全军覆没的恶果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在失去了超过八成的精兵强将之后,曾经强大得让整个东亚都颤抖的八旗军完全变成了一个脆弱的鸡蛋壳,轻轻一敲就破碎开来。他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更无法作出有力的反击,只能退,一退再退!
但是,二十多天之后,一路溃退的清军停下了脚步。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后面就是沈阳!
各路明军也停下了脚步,此次征伐的终极目标就在眼前,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夺回这座沦陷了几十年的城市了!
二十一 疯了()
本来按照杨梦龙的计划,河洛新军在打下锦州之后就应该停下来,他们在此战中获取的荣誉已经够多了,把收复沈阳的荣誉留给天雄军也无妨。但是河洛新军显然不愿意这样做,攻入一国首都,彻底击灭仇敌是所有军人的梦想,任何一支军队都不会放过。而且天雄军也不乐意,他们认为用不着河洛新军让,他们自然有能力第一个攻进沈阳,所以经过一通乱七八糟的争论之后,河洛新军三个军团在攻下锦州之后留下两个步兵大队守卫这一后方重镇,主力随同天雄军两个军团,直奔盘锦,剑指沈阳。
沿途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卢象升所部比起正牌天雄军和河洛新军来差了一大截清军尚且无力阻击,五个新军军团一起压过来他们就更没法抵抗了,绝大多数人在新军抵达之前就逃了,试图抵抵者一个小时不到就发现自己点开了一个地狱副本遇到抵抗新军甚至连步枪都懒得拿,就懒洋洋的在一边看着,炮兵将大炮推上去对着清军据点一阵猛轰,将整个据点都给轰成火海,然后机智地选择重新倒向大明的关宁军蜂拥而上,一个据点就这样拿下来了,再怎么抵抗也没用!
不得不说,改邪归正之后的关宁军简直跟换了个魂似的,他们的凶悍,他们的好战,他们的士气,让每一位了解关宁军的将领都瞠目结舌,曹文诏不止一次在私底下咕哝:“我看到的肯定是假的关宁军!”
甭管是真是假,一万多关宁军充当开路先锋,着实省了新军不少事,沿途那些清军据点让他们给收拾了,试图袭扰明军后方的零星清军也让他们宰了个一干二净,新军基本上就是在武装游行,轻松得很。不过,在抵达盘锦之后,这种轻松惬意的气氛却被破坏了。
盘锦战场,白骨累累,折断的长矛、破损的马车、破碎的旗帜、插地在上的利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铺满了每一个人的视野,无数尸骨横卧在草丛之间无人收敛,草根已然缠上了白骨。无数尸骸中间,狐狸出没,老鼠乱窜,乌鸦不住盘旋,置身其中,胆子再大的人也会不寒而栗!去年那场大战,三十万名军在这里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除去早就背叛了大明的关宁军,除去追随卢象升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转战千里,最后一路冲到复州的那三万人,二十多万明军有一大半倒在了这个可怕的战场。当战争结束之后,明军无力收敛他们的遗骸,清军没有时间替他们收尸,无数阵亡将士的尸体躺在荒野之中,在日晒雨淋之下变成了无数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