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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要打点马虎眼吧?这样的挡箭牌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凭什么你南京有,我扬州就不能有?
扬州这么一动,绍兴立马就不干了,二话不说召集一大批人马把藩王府里那个穷得要饭的疏藩给拉出来三拜九叩,拥立为帝!
好吧,这一下子就有六个皇帝了
别急,后面还有!
太湖之中一直有一股水匪,足有数千之众,在太湖水道上神出鬼没,明军多次围剿都没能伤到他们一根汗毛。得知那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居然一口气拥立了两位皇帝之后,这帮水匪当场就火了:他妈的,放着我们老大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不拥立,拥立那帮除了吃饭干女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藩王?你们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这帮水匪一不做二不休,就在这千里湖光之中拥立他们老大登基称帝,国号国号还没想好,反正很吊就是了!
南京小朝廷没想到大家这么不给面子,当真是火冒三丈,厉兵秣马要讨伐这帮乱臣贼子。但是不等他们派出军队,又有坏消息传来:天目山一股绿林草寇也拥立他们的头头称帝了!
这下好了,水上陆上,城里乡下的品种都他妈齐了。
南京小朝廷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小的江南冒出越来越多的皇帝,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都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现在南京这一片冒出来的皇帝都够组织两支足球队,顺便再配上几个啦啦队了!更加要命的是,皇帝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就连他们好不容易拉起的那二十多万大军也不大稳了,那些军头不怀好意的瞅着朱以海,这皇帝看样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为什么你朱家当得,我们赵家李家,杨家齐家就当不得?没这道理嘛!更加要命的是,在这要命的关头,南京小朝廷的文臣依然不改对武将的轻蔑傲慢,把几个能打的武将都给得罪清光了,这些武将火冒三丈,又看到不断有人称帝,索性就不干了,你们能当皇帝,我也能当!
东林党继续着他们那干什么什么不成,捞什么什么不剩的传统作风,以惊人的效率将江南地区的局势弄到糜烂得无以复加的程度。有识之士看着这如同末日狂欢一般的场面,都是一阵阵胆寒,这样搞法,别说明军,就算是清军获胜了,江南也逃不过一场血江之灾啊,江南缙绅集团的桀骜不驯已经超出了任何一方可以一统天下的势力容忍的极限了!
除非江南缙绅集团能自己统一天下!不过看他们这尿性,让他们统一天下,那难度真的跟让吉娃娃去强奸一头猛玛象差不多
皇帝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彼此之间相互攻伐,江南火乱,戚虎也是心中惊骇。此时他已经指挥大军抵达海州,与阿巴泰展开激烈交锋,大有将清军撵下大海喂鱼之势,现在江南大乱,他不免有些踌躇:到底是先消灭阿巴泰再回头收拾江南那些不干人事的家伙,还是先稳住江南的局势,再寻找战机?虽说江南是一定要收拾的,必须将东林党连根拔起,但是现在江南是他的战区,乱成这个样子,不好交差啊
正迟疑着,朱聿键的命令到了:不必理会江南的乱局,集中全力解决阿巴泰所部再挥师北上,协助吴胜攻下济南,然后推进至沧州,参与对清军的最终决战!
也就是说,隆武帝是发了狠要血洗江南缙绅集团了。他不是崇祯,久居深宫不谙世事,这些年他一直在走南闯北,江南缙绅集团是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了,江南缙绅集团和藩王集团的危害性他也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透彻,他想要留给子孙后代的是一个太平盛世,而不是一艘四处漏水的船,所以缙绅集团和藩王集团必须铲除,而江南缙绅集团的作死无疑给了他最好的借口。你们就闹吧,使劲闹腾,等老子腾出手了再来收拾你们!就不信没了清军,你们这帮废物还能翻了天!
有了隆武帝的命令,戚虎安下心来,一心一意去啃海州这块硬骨头。事实证明朱聿键的决断是对的,阿巴泰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占领海州夺取大批粮秣物资之后他迅速稳住了脚跟,在海州城外建立牢固的防线,依托山势建立炮兵阵地,清军骑兵纵横四出,不断向明军发动逆袭。戚虎所部以郑氏集团的金门军和鹰厦军为主力,再加上一万多浙军,两万淮地义军,兵力众多,但是战斗力并不是很强,屡屡被清军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大败亏输。戚虎对此也很无奈,怎么说呢?战斗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他的优势实在太大了,清军一次次反击,都只能让他小挫,没有办法将他击溃,所以每次失败之后他马上就整顿军队,整顿军队的具体方法就是从溃逃的军队中间挑选出十五名率先逃跑的军官和五十名逃兵砍掉脑袋,下次再逃,被斩首者翻倍!如此严酷的命令让明军生畏,再加上现在明军节节胜利,也确实有一股心气在,所以大家还是乐于服从戚虎的命令,阿巴泰绝望地发现,明军虽然一次次的被他轻易击退,但是始终不乱,而且毫不气馁,越战越强!更加可怕的是淮地义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开过来,这也意味着明军越打越多,他的部队则越打越少!戚虎可以输十次,二十次,他有这样的本钱,而清军只要输上一次就彻底完蛋了!
再一次击退了明军,阿巴泰找来溥洛,对他说:“你马上组织一批亲信尽量搜罗海船,尽可能多找一些,快!”
溥洛杀得浑身是血,正在兴头上,闻言一愣,问:“阿玛,为什么啊?我们不是连战连胜么,找海船干嘛?”
阿巴泰苦笑着说:“连战连胜?你看看部队现在的士气!”
溥洛扭头四处一看,这才发现尽管他们又一次取胜了,但是绝大多数的将士都是默然无语,没有半点取胜的喜悦,相反,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迷茫。他心里一窒,满洲勇士不应该是这样的!满洲勇士应该永远充满斗志,士气如虹,从来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哪怕只有二三十人也敢向几千明军发动攻击,将他们吓跑!可是现在,他分明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沮丧!这位年轻的将军愕然,叫:“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们一直在赢,我们一直在赢啊!为什么部队的士气反而越来越低落了?”
阿巴泰叹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明军兵力比我们多出十倍,物资比我们多出十倍,更有着必胜的信念,我们赢不了!现在我们的对手是杨梦龙,不是袁崇焕,更不是杨镐,我们赢不了!听我的,孩子,赶紧去搜集海船,我拼了命的往海州打,图的就是海州可以出海!只要能找到足够的海船并且避过大明的水师,我们就有希望回到辽东!快去!”
溥洛几乎咬碎了牙齿:“阿玛,你这是要带领我们当着敌人的面逃跑是么!不应该是这样的!满洲勇士从来不会当着敌人的面逃跑的!”
阿巴泰说:“面对一个自己根本就无法战胜的敌人,逃跑并不丢脸。溥洛,我们没有能力击败戚虎,更没有能力冲破戚虎的包围之后再击破登莱新军,杀回北京,从来就没有!海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快去准备!”
溥洛愣了良久,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拔刀朝一块大石猛劈过去,嘴里发出一声低吼:“杨梦龙!!!”
当的一声,石屑火星四溅,这把精钢铸成的刀生生断成了两截。
九十七 危如叠卵()
“阿巴泰要逃!”
海州前线指挥部里,昏暗的灯光下,由于连日操劳,越发的消瘦,但目光却越发锐利的戚虎环视众将,声音低沉,一字字的说。
众将领都是一怔,黎旭有点不大相信:“不可能吧?那鞑子现在把海州经营得跟个蜂窝似的,摆明了就是要固守待援,哪里有半点要逃的样子?”
黎树老将军却很赞同戚虎的判断:“我倒认为这完全有可能!现在我军势如破竹,拿下济南只是时间问题,德州、沧州更是早早落入我军之手,阿巴泰不是蠢货,不会不知道继续北上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他突然放弃北上,固守海州,极有可能就是想在这里搜集海船然后从海上逃跑!”
郑芝豹兴奋地说:“从海上逃跑?老子求之不得!这样的话,我们的水师就能大开杀戒了!”
黎旭咕哝:“正因为我们的水师占有巨大的优势,我才不相信他们会从海上逃跑,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戚虎说:“战场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越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往正好是敌人要做的事情。伏波将军,让水师提高警戒,千万别让建奴跑了!”
郑芝豹咧嘴笑着说:“老爷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等下我就回船上,睡觉都睁着眼睛盯着海面,就不信那孙子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脱!”
戚虎说:“那就好!”沉吟片刻,望定众将领,缓缓说:“我想与阿巴泰决战!”
众将领都大吃一惊:“决战?为什么?”郑芝豹更是跳了起来,叫:“老爷子,万万不可!我们应该围三缺一,让阿巴泰带领他的部队上船!在陆上想消灭他们这一万多人很难,但是到了海上,要捏死他们跟捏碎块豆腐一样容易,我们犯不着跟他死拼,平白牺牲那么多将士!”
戚虎扬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沉声说:“我知道建奴不好对付,我更知道建奴到了海上遇到我们的水师就成了一群插标待斩的囚徒,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迷茫,神情痛苦,说:“但是,我真的很想正面歼灭这支清军,报浑河之仇!浑河之战,我戚家军几千将士几乎全军覆没,我的儿子,我的侄子,都在这一战中以身殉国了,只剩下我一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带着个小小的孙子四处流浪!我忘不了浑河边那轮血红的落日,忘不了在浑河边横七竖八倒卧一地的戚家军子弟啊!这个仇若不能亲手报,我就算是死了,也无法瞑目!”
众人无不动容,然后沉默。半晌,浙军将领含着泪花叫了起来:“老将军,就依你的,我们跟建奴决战吧!那么多浙江子弟都死在了辽东,这个仇我们得亲手报!”
黎树摇头:“这种打法,很蠢啊不过也很高明,我赞成!”
一直没有作声的郑成功急了:“黎老将军,你————”
黎树说:“公子,别说了,我还没有老糊涂!戚老将军是为你们着想啊!这场国战,各路人马无不拼尽全力,节节胜利,就我们这一路虽然一直在追敌,但却迟迟没有打一个像样的胜仗,等战争结束之后,冠军侯会如何看我们?皇上会怎么看我们?都不想被解散吧?都想成为像河洛新军那样的精锐吧?那就得打胜仗,打大胜仗!最好的胜仗莫过于全歼阿巴泰这一路人马!为将来计,我们不仅要跟建奴决战,还要大获全胜!”
众人恍然大悟,心悦诚服。他们虽然想借重水师歼灭阿巴泰所部,保全自己的实力,但是也很清楚,杨梦龙赏罚分明,从来都是论功行赏的,有功劳跟有苦劳的人待遇差得很远。这个待遇并不是指领到多少赏赐,而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种地位直接决定一支军队的前途命运。薛思明军团能有现在的地位靠的是大凌河之战、旅顺之战那连场厮杀,韩鹏军团从南阳一直打到广西,驱逐几十万叛军立下汗马功劳,所以主力的位置也稳得很。像川军、陕军、登莱新军等各路人马都在杨梦龙的指挥下节节胜利,像压路机一样朝北京辗压过去,战后论功行赏,这些部队肯定是要记大功的,唯独他们近十万人马围攻阿巴泰一支孤军,迟迟拿不下来,这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还要借水师之手解决阿巴泰,战后一份重赏是少不了的,只是前途堪忧,别说杨梦龙,作换位思考,就连他们也会怀疑,像这样的部队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正如黎树所说,为将来计,他们不仅要跟清军决战,还要获胜,大获全胜!除非他们都打算领一笔银元然后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已经拉开了一角序幕,属于军人的大时代即将到来,就这样退场,谁甘心啊!
决战!决战!
于是,在阿巴泰费尽心思搜集海船准备开溜的时候,海州防线外围的明军磨利了手中的横刀,握紧了燧发枪,用血红的目光盯着远处的海州城墙,活像一群饿了一冬,正在打量着一头被包围了的野猪的饿狼!
不过,一场投入数万大军的大决战,要作的准备工作很多,所以阿巴泰至少还有两天时间可以逍遥自在一下。
在北方的清军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明军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定兴、涞水、易县、固安、霸州、涿州一座座城市插上了明军的战旗,一道道防线被明军那铺天盖地的炮火粉碎。没有理由怀疑满洲八旗的战斗力,即便是有河洛新军和天雄军,他们的战斗力也能稳居东亚前三名;同样没有理由怀疑满洲武士的勇敢和顽强,他们真的是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然而,差距实在太大了,面对装备和战术都领先自己整整一代的对手,他们再怎样顽强,也只能是被粉碎而已。清军绝望地发现,平坦辽阔的华北大平原再也不是骑兵的天堂了,面对那密似芦苇的刺刀组成的方阵,所向无敌的满洲铁骑举步维艰,无数个枪口射出的子弹交织成一片炽热的死线,清军骑兵还没有冲到明军面前,就已经被成片割倒。就算冲到明军面前也冲不过去,密密麻麻的刺刀组成一道冰冷的死线,让战马望而生畏,而乌鸦似的成群飞来的手榴弹和火幕一般的弹雨令试图从方阵之间的间隙穿过,寻找破绽的骑兵死伤累累。明军放弃了一切战术,完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对攻,完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拼人命,清军却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一败再败!
清军也不是没有试图打破这个僵局,吴三桂和祖大寿便亲自指挥关宁铁骑,在霸州方向与明军反复拉锯,霸州数次易手,谁也奈何不了谁。利用这一机会,德格类率领五千骑兵飞速南下,绕过沧州,进攻的箭头直指衡水,试图千里奔袭向大名道发动自杀式进攻,拼着全军覆没也要把大名道打烂!战术是完全对路的,也击中了明军的要害:大名道是明军的大后方,如果大名道被打烂了,明军的补给线也就完蛋了,清军不说反败为胜,至少也能赢得喘息之机啊。
可惜,清军始终是缺一点运气。
貌似只要是对上杨梦龙,幸运女神就会离清军而去,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德格类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抵达沧州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川军主力东移增援沧州————沧州这边压力太大了一点,又是一个极理想的攻击出发点,万万不能丢。如果他早来一天,尚未进入沧州,他顶多就是撞上川军的先头部队而已,很轻松就能摆平;如果他晚来一天,川军主力就该进沧州城了,他顶多就是遇上川军的辎重部队,非但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能发一笔横财。可偏偏,他迟不来早不来,在川军低达南皮的时候,他也刚好抵达南皮,跟川军主力撞了个正着!得知这一消息后,德格类也傻了,亲自跑到前线来一看,好家伙,千真万确!兵力至少是他们三倍的川军主力正浩浩荡荡地朝他们这边开过来,旌旗如云,长槊如林,令人生畏!
德格类只能长叹:“天不佑我大清啊!”
叹气也没用,仗还是要打的。经衡水奔袭大名道的企图已经破灭了,德格类果断选择后撤与祖泽润会合,而川军表示来了你还想跑?一万六千步骑军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