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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盾牌形成一道盾墙,试图阻挡这可怕的箭雨。但弩箭不断飞来,钉在盾牌上,透入数寸,不断有人的手臂被穿透盾牌的弩箭给硬生生钉在盾牌上,而透过盾墙间隙射入的弩箭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将人撂倒。从城墙上可以看到,盾墙不断出现一个个缺口,不断有人惨叫着栽进战壕里,嚎叫声撕心裂肺。
轰轰轰轰!
试图破坏铁丝网前进的叛军的运气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纷纷踏响了地雷,脚下腾起大团火光,踩中地雷的倒霉蛋在火光一闪间倒地哀号。他们踏中的地雷都是减少了装药型号的,踩上去不会炸死人,只会炸掉一条腿,这不,踩中地雷的叛军那条腿脚掌没了踪影,腿骨劈裂,胫部肌肉在爆炸冲击波肆虐之下变成了烂西瓜馕,令人作呕!叛军阵脚大乱,所有人都在惊呼,在尖叫,在嘶喊,或者看着那些被炸断了腿倒在地上嘶声惨叫声不似人的倒霉蛋发呆。这种地雷的最终目的并不是炸死多少人,而是批量制造出大批伤员,用血淋淋的伤口和痛苦的嚎叫削弱敌军的士气,并且消耗他们的人力和药品,很显然,试验成功了,只是第一批伤员就让叛军脑海一片空白,乱作一团了。守卫这个方向的守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万箭齐发,弩箭呼啸间叛军割麦子似的一丛丛倒下,阵脚大乱!很多富有逃跑经验的家伙扔下武器脱离军阵往两边跑,他们很清楚,前面还有很多这种活见鬼的地雷正在等着他们,继续往前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后退?开玩笑,几千人挤成一团,是说退就能退的吗?还是脱离军阵往两边跑的好,被督战队逮住了自己认命,没被逮住就捡回一条小命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无情地粉碎了这些逃跑健将的幻想,铁丝网这边的雷场是呈u形布置的,一旦陷入雷区,往两边跑只会死得更快!
前面和两边都是地雷,弩箭刮风般射来,炮弹更是一发接一发的往中间砸,这支叛军沦为被屠杀的对象,不是被炮弹地雷炸死炸伤,就是被弩箭一丛丛的射倒!当大型燃烧地雷被引爆的时候,那近乎液态、天女散花似的四处飞溅,制造出一条条长达一百多米的火龙的恐怖火焰更是将叛军的士气打到了谷底。每一枚燃烧型地雷被引爆,都有数以百计的叛军士兵变成火人,在火海中扑腾哀号,好不容易造成的云梯和楯车在火海中熊熊燃烧,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让在后面观战的蒙古军和清军都悚然动容!
都说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死亡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就这样被成百成百地烧死,却边城墙的边都没挨着,也太窝囊太憋屈了一点!
鳌拜的目光越过那浑身是火满地乱跑乱滚的可怜虫,落在城门上。这道城门跟叛军之间的距离,只有区区六十步,然而这区区六十步,却没有人过得去,一个都过不去!
头一次,他心里泛起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三十二 阳泉攻防2()
第一波进攻毫无悬念地演变成了一场可怕的灾难,被炸得断手断脚或者身中数箭的伤兵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数百具尸体横卧一地,从创口喷涌出来的鲜血很快就和冰雪凝成一块,变成大块大块酱紫色的褐斑,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那些不顾廉耻地投降异族,把屠刀对准自己的同胞,想用同胞的血来换取荣华富贵的叛军完全没有了刚开战时的猖狂,他们失魂落魄地退了下去,一个个面色发白,望着阳泉城墙浑身发抖。这一路杀过来他们也不是没有遭遇过抵抗,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即将进入中原之际,在阳泉遭到如此顽强的抵抗不,应该说是屠杀才对!想到那刮风般射来的弩箭,冰雹般砸下来的炮弹,他们便汗毛倒竖,而想到那无处不在的地雷,他们更是两股战战,就差没有尿出来了!
我的老天爷,在军队里混了一辈子,仗也打了不少,何曾见过如此诡秘而凶狠的打法了?这种只能被人屠杀,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感觉,真的能让人发疯!
海都暴怒,挥舞马刀用刀背砍着那些屁滚尿流的退下来的叛军官兵,咆哮着让他们停下来,再组织攻势,务必尽快拿下阳泉。一向脾气暴躁的鳌拜却出奇的冷静,拦住海都,对指挥叛军的明军参将杨冬说:“北大门打不下来不要紧,马上调整方向,向西大门发动试探性攻击记住,是试探性!”
杨冬暗暗松了一口大气,马上指挥部队调转攻击方向,向西大门发动进攻。听说还要进攻,叛军叫苦不迭,大声抱怨,刚才那一轮进攻已经打得他们胆寒了,死了那么多人还要继续攻,鞑子真不拿他们当人!
————他们猜对了,鳌拜真没拿他们当人。自古以来,皇协军在皇军眼里都只能算是消耗性物资,将他们算入伤亡数字里完全是浪费表情。
西大门的护城门早已结冰,从河面一直冻到河底去了,这是个超级利好消息,意味着他们可以省去填平护城河的工夫,直接进攻了。这倒是让叛军振奋了一下,在军官的怒喝之下举着大盾,抬着云梯,向西门发动进攻。结果他们很快又踩上了地雷,被炸得血肉横飞,接着弩箭密如疾雨,瓢泼而来,转眼之间便在冰面上植出大片大片光秃秃的芦苇,冲在前面的叛军士兵纷纷被钉在冰面上,惨叫之声不绝。这同样是一块死地,光秃秃的冰面毫无遮掩,而且非常滑,站都很难站得稳,在冰面上他们同样也是被当成靶子的份。
鳌拜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一点了,看到叛军攻势受阻,立即下令撤退,然后换一个方向继续发动攻击。面对杨梦龙这个堪称是八旗劲旅的噩梦的可怕对手,原本性格暴躁的鳌拜显得很有耐心,一次次发动试探性攻击,寻找猎物的破绽,而他麾下的精锐始终冷眼旁观,说不动就是不动!
三番几次下来,何燧都觉得纳闷了:“鞑子这是在干什么?婆婆妈妈的,根本就不像他们以前的风格!”
杨梦龙神情严峻:“在寻找我们的破绽呢。从现在开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了,这个对手很狡猾!”
何燧拱手说:“明白!”心里却有几分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敌军分明就是胆怯了,打得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完全失去了往日那种一以贯之的锐气,这样的攻击,他就算是闭着眼睛都应付得来!
然而,很快何燧就发现自己错了,错惨了!
试探了几次,扔下了两千余条人命之后,鳌拜对阳泉城的防御体系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杨梦龙很清楚自己手里那支由溃兵组成的部队有多大的能耐,所以从一开始就打着非接触作战的主意,大量布设地雷、铁丝网,在一些比较容易突破的地方还挖掘堑壕,设置鹿砦,想方设法阻止他们前进,好让自己的强弩火枪发挥威力。明军的火枪和弓弩之强劲是举世闻名的,一旦敌军被铁丝网、雷场和战壕阻隔,哪怕是一群农夫,也能用这些弓弩和火枪肆无忌惮地屠戳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这种非接触作战既能大量杀伤敌军,又能有聊的减少己方的伤亡,来来回回的磨上几个回合,看到看似可怕的敌军在自己的攻击之下尸横遍地,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即便是一群绵羊,很快也会变成渴望鲜血和杀戮的恶狼!
不得不说,杨梦龙确实很了解明军的特点,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所在,一系列的安排都算是对症下药了。这不,以非常轻微的伤亡代价击退了敌军几次进攻之后,明军畏敌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士气大振,已经有人跃跃欲试,要出城砍杀敌军了。
杨梦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对手,不仅能攻,更善守,靠着一把烂牌也能顶得清军寸步难行。
杨冬苦着脸对鳌拜说:“大人,不能再进攻了!这鬼地方邪门得很,到处都是地雷,到处都是堑壕,根本就过不去!”
海都也看得眼皮直跳,暗暗庆幸:“幸好不是我的人马在攻城,不然的话,这几个回合下来怕是要把老本给折进去了!”虽说死的都是明军降兵,但死得多了他也有点儿心疼,这些降兵再廉价也不能这样消耗法啊,都死光了谁给他们当奴隶,谁帮他们割草放羊?他上前一步,对鳌拜说:“这阳泉实在太难打了,整个防线铜墙铁壁似的,一点破绽都没有要不我们先调整方向,先拿下长治,杀入邯郸?”
鳌拜狞笑:“不,本来我对阳泉兴趣还不是很大的,但是现在,我还非打下它不可了!”用马鞭一指城墙上高高飘扬的那面黑色猛虎旗,咆哮:“那面战旗,比十座阳泉都要重要!卢象升被困在辽东,注定是回不来了,只要再砍倒那面战旗,整个大明,再也没有人能挡住大清的滚滚铁骑!”
海都急了:“但是阳泉城太过坚固了,我们这点人根本就啃不动它!而且镇守它的还是大明头号战将,就算我们全部撞死在这里也”
鳌拜咆哮如雷:“也怎么样?也怎么样?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身边只有区区几千溃兵!卢象升带的几十万大军都被我们消灭了,我们还奈何他区区几千乌合之众?”他死死的瞪着阳泉城,神情阴冷,狞笑:“杨梦龙,你以为你摆个乌龟阵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你确实是个防御高手,整个防线如同汤池铁堡,如果战场摆在辽东,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可是千不该万不该,那些书呆子不该把我们放进来!在山西,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用力一挥马鞭,大吼:“派人过去把周边地区的明人抓起来,让他们代替我们去攻城!”
海都一头雾水:“抓老百姓?连我们的精锐部队都攻不动的防线,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有什么用?”
鳌拜神情狰狞:“谁说他们没用的?至少他们能帮我们踩爆那些该死的地雷,至少他们能帮我们填平战壕,至少他们能帮我们消耗明狗几支弩箭,几发枪弹!”说到这里,他眼里都带上了几根血丝,死死瞪着阳泉城,那嗜血、疯狂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我倒要看看,面对成千上万自己的老百姓,那些明狗能不能狠得下心来放箭开炮!我更要看看到底要屠杀多少老百姓,那位素有爱民如子的美誉的冠军侯才舍得从那个乌龟壳里走出来,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敌军就这样退了下去,没再发动进攻。明军松了一口大气,抓紧时间修复被炮弹击毁的城堞,伤兵被抬了下去全力救治,所出现的空缺由那些自愿从军的青壮填上。明军伤亡很小,对于以如此轻微的伤亡代价杀伤两千余敌军,明军倍感自豪,纷纷说:“别看鞑子凶得很,其实并不经打,我们还没使出多大的劲呢,他们就崩了!”
“射来的箭也是软绵绵的,跟三天没吃饭似的,老子中了两箭,屁事都没有,倒是我们射下去的弩箭将他们割草似的一丛丛的割倒!”
“鞑子也就这点本事了,要不是张凤翼那个狗贼丧心病狂,把鞑子放进来,他们哪里到得了太原?只怕连九边防线都过不了!”
杨梦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帮逃命逃惯了的家伙承受不住那可怕的心理压力,不战自溃了,毕竟溃兵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溃散的军心想重新凝聚起来真的很难。不过看到这些溃军在击退敌军的进攻之后居然能看着遍地死尸有说有笑的吃东西,他也就放心了。只要过了心理这一关,接下来的仗就好打了。他站在垛口前望着不远处那横卧一地的尸体,低声说:“鳌拜,还有什么花样只管使出来吧,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ps:电脑故障,把保存的未写完的稿子发出去了,抱歉。
三十三 阳泉攻防3()
打从进了阳泉城之后,杨梦龙似乎就把那帮被他半路逮住的文官武将给抛到脑后了,只是让人找个地方将他们分成几批关押起来了事,一日两餐按时送过去,然后就没怎么理会他们了。
即便是那些溃兵,对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没什么好脸色,送过去的伙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每人一天两块饼干两碗味道跟涮锅水差不多的清汤,饿不死就行了。别人怎么想的不得而知,反正张凤翼对此异常愤怒!他是谁啊?他可是山西巡抚,官居二品,走道哪里不是鸣锣开道,万众瞩目,想吃什么只消吩咐一声,立即有人前前后后的张罗,选最好的食材,用最好的厨子,以最快的速度做好送到他的面前?北宋宰相蔡京想吃个蟹黄包子都有好几十人随时待命,张凤翼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排场也没小到哪里去,何曾受过这样的虐待!在他看来,这东西简直就不是人吃的,就算是他府上的下人,也吃不下这东西!
当送饭的士兵再次将一块饼干和一碗难喝得要死的清汤端进来的时候,这位前山西巡抚彻底爆发了,抓起汤碗奋力朝墙壁掷去,砸了个稀巴烂,怒喝:“你们是在喝猪么?老夫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们就拿这种猪食来招呼老夫?给我拿酒菜来,否则老夫就算饿死也不吃这种猪食!”
那名士兵也是个暴脾气,被溅了几点清汤后火冒三丈,怒骂:“你个狗官,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挑三拣四是吧?信不信老子削你!?”
张凤翼态度强硬,还带着几分不屑:“一介武夫,也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
那名士兵气得不行,扬起拳头要打,杨梦龙的声音传了过来:“住手!”
声落,人到,这个暴脾气的家伙只好悻悻的放下拳头,行礼:“参见侯爷!”
杨梦龙看了一眼溅在墙上的汤汁和散落一地的瓷碗碎片,问:“怎么回事?”
士兵有些委屈的说:“属下像往常那样送饭进来,这狗官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跟属下耍横,不仅不吃,还把汤碗都给砸了!”
张凤翼瞪起眼睛怒吼:“他给本官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东西连猪都不吃!”
士兵吼得更响:“现在大家都靠这东西充饥,有一口吃的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爱吃吃,不吃饿死你拉倒!”
张凤翼脖子一梗:“老夫饿死也不吃这等粗砺之食!士可杀,不可辱!”
杨梦龙嗤地笑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也算士?你配吗?”不等张凤翼说话,对那名士兵说:“我忙了一整天,都还没有吃晚饭呢,麻烦你去帮我弄两份吃的过来好吗?”
侯爷有吩咐,这名士兵倍感荣幸,也顾不上跟张凤翼吵嘴了,马上下去张罗起来。
不多时,两份饭食送到。杨梦龙一直伤病不断,伙头军自然不能让他和大头兵一起啃饼干喝洗锅水,送上来的是松软喷香的米饭、肉汤和咸菜,还有两个鱼肉罐头。杨梦龙让亲兵出去,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将一碗饭推到张凤翼面前,自己端起一碗,说:“今天打了胜仗,特地给你改善一下伙食,吃吧,下次想再吃到这样的热饭,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张凤翼一怔:“打了胜仗?”
杨梦龙不无嘲弄的笑了笑:“很意外吧?我带着一群溃兵居然也能打胜仗!”
张凤翼确实很意外。在他想来,局势糜烂至此,就算杨梦龙有通天本领,也是回天乏术,纵然他能唤醒这些溃兵灵魂深处最后一丝血性,让他们鼓起斗志死守阳泉,面对来势汹汹的塞外铁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最终不是选择逃跑,就是与城同殉,没有第三种选择了。然而,杨梦龙带着这群溃兵居然打了胜仗,真是见了鬼了!
那些溃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