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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锐、秦迈等人正围坐在火炉旁,喝着小酒,讨论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秦迈哈出一口白气,说:“现在我们山寨已经有四千多人了,其中青壮不下一千五百人。”
王锐惊讶的问:“青壮怎么会占这么高的比例?”
秦迈叹息:“这世道,老弱病残哪里活得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灌了一口烈酒,把酒壶抛给王锐,说:“我认为一千五百人完全够用了,我们应该马上动手妈的,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越看越憋气!”
王锐冷静的说:“我也憋气!看到那些狗日的手里拎着平民的头颅有说有笑的往山下走,仿佛立了多大功劳似的,我都快气炸了!但是,我们必须先对他们进行训练,让他们吃几顿好的,他们太虚弱了,带着他们去找仗,等于逼他们去送死!”
那些矿工倒不见得虚弱,相反,还很强壮,一个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关节粗大,看上去孔武有力。只是,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肌肤呈现不健康的青灰色,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形。这种强壮是用透支身体作为代价换来的,他们的营养根本就跟不上,还要从事繁重的劳动,这会让他们折很多年的寿。年轻的时候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是等过了三十五岁,他们的身体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关节疼痛、风湿、胃病、贫血等一系列疾病会不约而同的过来折磨他们,他们很少有能活过四十岁的。
秦迈不再说话了。
王锐问:“下一支补给船队什么时候到?”
秦迈说:“三天之后。他们不仅会给我们送来足够的御寒衣物、被褥、粮食,还会送来大批铁料供我们打造武器。”
王锐说:“那就好。我看人手也差不多了,等铁料一送到,马上集中人手制造武器,并且对青壮进行训练那帮狗官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了!”
秦迈狠狠的说:“对,他们的好日子快过到头了!妈的,这些天真的把老子憋炸了!”
王锐说:“我何尝不是”
百总郁阳闷声说:“如果让小杨将军和方大人来治理夷陵,或者把整个湖广都交给他们治理,老百姓肯定能过得很好的!我都看到了,湖广这一带的物产非常丰饶,可那帮王八蛋就是有办法弄得民不聊生!”
秦迈说:“朝廷不会答应的”他嘿嘿一笑,“不过,我们也用不着他们答应!他们不肯将湖广交给小杨将军和方大人,就让我们来替小杨将军将这片沃土拿下!
年轻的军官们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他们离开河洛新军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所见所闻已经足以彻底毁灭他们对这个朝廷最后一丝好感了,这个朝廷,不配再统治这个国家!他们没有能力去推翻整个明朝的统治,但是推翻明朝在江汉平原的统治,然后将这片肥沃的大平原献予小杨将军,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你们已经烂透顶了,对内不能治理好国家让百姓丰衣足食,对外不能抵御外敌开疆拓土,就请你们让开,让有这个能力的人来!
一零零 热闹的新年 上()
一场大雪下来,田野、山川、房子通通都披上了一身银妆,份外妖娆。雪片不断从天上落下,然后被密集的鞭炮声炸成粉末,小孩子在街头拿着雪团嘻嘻哈哈的看到小伙伴就赏一团,大人笑眯眯的忙着贴对联,顺便叮嘱一句别去玩鞭炮。那些小家伙根本就没拿大人的话当一回事,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卢象升站在庭院中,看着从翩跹落下的雪,白净的脸露出舒心的笑容。这雪下得好,瑞雪兆丰年啊,来年肯定能获得丰收。
他成为大名道兵备已经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他把下辈子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一刻都不敢放松。在他,还有一批志同道合的官员的努力下,大名三府蒸蒸日上,发展迅速,纵横交错的水渠,无数口灌井,一台台巨大的水车,仿佛魔法般不断在这片土地出现。大量流民涌入为大名三府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大量原本荒废了的土地被开垦出来,变成了良田,好几个颇具规模的工业园拔地而已,为大名三府生产各种工业产品。小到牙粉牙刷钉子钢珠,大到四轮马车、水车,这里都能生产。迄今为止,大名道已经具备了每个月生产八百吨优质钢铁、两百吨磷肥、四百吨硫酸的生能,像那种在南阳非常有名的一百二十厘米高四十厘米宽的透明玻璃,他们一个月也能生产三千块,并且具备了每个月生产两百辆四轮马车的能力。像玻璃、四轮马车这类奢侈品当然是销往京城等极为繁华的地方,为大名道换回大笔白花花的银子,更有不少缺德的商人带着大量精莹剔透的玻璃珠跑到蒙古大草原去,一通忽悠用这些一文不值的玻璃珠换回了大群奶牛、骆驼、骏马,然后将这些大型牲畜卖给天雄军,赚到了丰厚的报酬。现在大名三府的总人口已经逼近一百五十万,越来越繁华了,像南阳那样的学堂也开始遍地开花简单的说,南阳有的东西,大名道很快就会有,谁叫他们大人跟杨梦龙是好朋友呢?
“再给我几年时间,再给我几年时间我就能将大名三府变成北方的江南和抵抗建奴的坚固堡垒了!”卢象升心里默念着,充满了自信。
然而,老天会给他时间吗?
登莱那边,无数民夫正忍受着寒风的吹袭,挥动锄头铁锹,不知疲倦的工作着。工厂的地基要趁早挖好,水渠要疏通,废墟里的瓦砾要清理掉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休息。在海边,用畜力作动力的搅绊机正在快速转动,一桶桶水泥浆从里面倒出来,然后被小车推到工地去。他们要建起一座大型的海边盐田。以前的盐田没这么讲究,都是泥沙打底的,所以晒出来的盐又粗又黑,很多沙子,很难吃,有钱人是绝对不吃这种盐的,现在杨梦龙要建一座效率更高、更干脆的盐田,出产最优质的盐。按照他的规划,不光要建盐田,还要建海鱼加工厂,总之什么赚钱他们就搞什么。有这么多项目,工钱也相当高,那些工人自然没有休息的时间了,要不是吃的大饼里多了一块肉,而且领完大饼工头还每人发了几块糖,他们还真记不起今天过年了。
在远离工地的地方,几千名士兵正在紧张的训练着。山东确实不缺优质兵员,登莱镇七千兵额,短短两个月就招满了,被招进来的士兵里,除了两千浙军外,剩下的就是从东江军里筛选出来的青壮和从运河那边招过来的漕工,一个个不仅身体健壮,而且很有组织纪律,训练起来倒省了不少事。但即便如此优秀的兵员,在训练中也免不了要被收拾,因为他们有一个最最公正,也最最苛刻的总教官!这个总教官有一双比老鹰还要锐利得多的眼睛,只要他们稍稍出了一点错,棍子马上就会狠狠的抽到他们的身上!一个月不到,整个登莱镇七千精兵,不怕吴胜这个参将的大有人在,但不怕戚虎的,恐怕一个都找不着了。那些士兵不管在入伍前有什么样的毛病,只要一看到他的影子,这些毛病立即不翼而飞,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现在一支在大比武中输了的把总队正在倒霉的把总的带领下沿着海边飞跑,跑多少圈不知道,跑多久不知道,总之一直跑就对了,戚虎就站在岩礁上看着他们,一直跑到他叫停,他们才能停。那些士兵叫苦不迭,在他们看来,他们之所以会被整得这么惨,跟他们的把总大人有莫大的关系————
他们把总就是戚破虏。
那个小屁孩现在已经成了带领几百名士兵的把总了。戚虎对孙子这种冲劲表示老怀弥慰(恼羞成怒),特别关照这个把总队,这个把总队不管是犯了错还是在比武中输了,所接受的惩罚都要比别的把总队重得多。
吴胜见戚破虏累得脸都青了,不免有些担心,小心的对戚虎说:“戚老,差不多了吧?破虏还在长身体,万一累出个好歹来”
戚虎面无表情:“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做好吃这份苦的准备,戚家没有当软蛋的子孙!”顿了顿,又说:“如果连这点苦他都吃不了,还奢谈什么带领一支精兵打到辽西,报浑河之仇呢?”
“浑河”
听到这两个字,吴胜的腮帮微微抽搐了一下。浙军在浑河畔全军覆没,在阵亡的浙军将士中,就有他的父亲,那场战役让他变成了孤儿,要不是还有个叔叔罩着,只怕这份家业早就让人给夺走了。他望向北方,眸中迸出一道刀锋般锐利的精芒:“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戚虎说:“一定要报,否则就算死了,我也闭不上眼睛。”
海风将老人的头发吹得散乱开来,苍老的脸上皱纹纵横。他不再年轻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跟登莱那边那些大过年的还在累死累活的干活的可怜虫相比,南阳老百姓就过得太幸福了。今年对他们来说是个丰收年,大量工厂开工为他们提供了很多就业机会,灌溉条件的改善和大量磷肥的应用让庄稼获得了丰收,当然,最妙的是方大人整顿了吏治,税吏不敢再借收税之名横征暴敛,他们轻松多了,一个五口之家,如果两个大人在种田之余再打些零工,一年下来有四五两银子的纯收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军户们更幸福,他们的工钱加上分红,纯收入逼近十两银子,就南阳此时的物价而言,已经可以过得相当宽裕了。较高的收入让南阳人可以愉快的享受一个美妙的长假,所有工厂、农场在二十五日全部放假了,要到年初十才重新开工,也就是说,他们至少可以享受半个月的长假呢,玩吧,尽情的玩吧。
第一届运动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运动场上那一个个矫健的身影,还有现场那狂热的气氛成了所有人最美好的回忆,那一块块金灿灿的金牌,精美的银牌和铜牌更是让人眼馋。不过,眼下这次运动会还没有结束,有两场赛事的还没有决出冠军,一场是足球比赛,另一场是搏击比赛。足球比赛在短短几天的较量中为医院输送了不少于二十名伤员,赛事日趋白热化,每一个回合的较量都有人头破血流,断根骨头那是小意思,那激烈的赛事让所有人肾上腺激素疯狂飙升,尖叫声和呐喊声终日不绝。而搏击比赛同样为医院输送了不少伤员,但还没打完,因为有不少外地的拳师闻风而来要参加比赛,拒绝他们吧,他们马上叫:“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比赛?你们不是主张‘公平、团结、拼搏’精神吗?就因为我们是外地人所以剥夺我们参赛的权力,有违公平吧?”而赛前制订的规则也没规定不让人临时报名,没办法,只好让他们上了。
于是,这两场比赛直到过年都没有结束。所以在今天,大家都懒得在家里吃饭了,一窝蜂的跑到运动场,要看这两项比赛的决赛。而运动场上的健儿也很希望能拿到一块金牌作为新年礼物,当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使得赛事越发的激烈了。
杨梦龙陪筱雨芳看搏击比赛,足球场实在太吵了,筱雨芳呆不下去。当然,拳馆里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只能容纳一千人的一下子挤进了四千人,连柱子上都坐满了人,一竹竿捅上去能捅下一串。擂台上,两个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的拳手拳头和手臂上缠着麻绳,向对方发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一拳击出就是一大片拳影,一脚扫出去带起一阵旋风,打得异常激烈。这两位一个是从广西过来一个从长沙过来,都是运毒鱼藤到南阳来卖的,正准备回去,结果遇上了这场盛事,自然要参加了。他们都身手不凡,经过一番苦战将包括河洛新军的选手在内的所有对手全部淘汰,现在他们正在争夺冠亚军。那凶狠的招式看得筱雨芳有点心惊肉跳,杨梦龙则看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眉飞色舞的向筱雨芳解释:“看到那个猴子了没有?那个猴子用的是广西著名的昂拳,出手非常凶狠、凌厉,瞧那一膝,如果击中了,哪怕是一头公牛也要被他打昏了。那个长沙来的用的是苗族代代相朝的苗拳,苗拳讲究的就是短小凶悍,每一击都气贯全身瞧这一抓,别看他没使多大的劲,真让他抓到手臂,那只广西猴子那条手臂少说也得肿上一个多月了。”
筱雨芳有点吃惊的问:“这一抓这么厉害?”
杨梦龙说:“当然!我师父说他打了一辈子拳,很少遇到对手,但是在有一次跟一位苗拳高手较量的时候却吃了大亏,手臂被对方抓了一爪,微血管破裂,肿得跟小腿似的,整整一个月都没能消肿,这还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结果。”他做了个抓捏的姿势:“就这样,这么一抓,想让对手吃点苦头就轻一点,捏破微血管,想把对手废掉就下手重一点,直接将大动脉捏爆,对苗拳高手来说,都是非常轻松的事情,所以这一招又叫阴阳手,意思是你是死是活全看出招者的心情了。”
程琪撇嘴:“一提到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你就眉飞色舞,怎么不见你看书的时候这么精神?”
杨梦龙说:“看账本的时候我同样很精神啊。”
程琪给呛得直翻白眼。看账本查自己赚了多少钱的时候他当然精神了!
擂台上,两名武艺超群的拳手还在为荣誉而苦战着。其实他们的武艺不相上下,抗打击能力也是一流,想击败对手都是非常困难的,现在都筋疲力尽了,还是分不出胜负。这时,那位苗族拳手突然欺身疾进,避过一拳,一爪扣向广西拳手的颈部软骨,而广西拳手一记横肘照着他的太阳穴砸了过去,两个人都拼尽全力,只攻不守了!
观众失声惊呼,这不是要同归于尽么!
一零一 热闹的新年 下()
杨梦龙一跃而起,厉声喝:“住手!”
话刚脱口,这两名拳手的身影已经定格:苗族拳手那老鹰般有力的爪子沾了一下广西拳手颈部的皮肤便停了下来,而广西拳手那一记横肘触了一下苗族拳手太阳穴的头发,也停了下来,显然,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两位拳手相视一笑,收回拳头后退一步,互相一鞠躬,用这个礼节表达了对对手的尊敬。没必要打下去了,再怎么打也分不出胜负嘛,还打什么?
杨梦龙松了一口气,跳上擂台,说:“吓死我了,好了,别打了,你们平手!”
广西拳手用生硬的汉语问:“那我们谁是第一名?”
苗族拳手说:“对啊,打得这么辛苦如果连个奖牌都拿不到,岂不是很没面子?”
杨梦龙伸手抓住这两位的手,高高举起,叫:“双冠军!”
全场观众沸腾了,挥舞着拳头高叫:“双冠军!双冠军!”他们打心里认同这个判法,这两位武艺超群的拳手为他们奉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以至于他们都舍不得在他们中间分出个高低来了。
两位拳手向着沸腾的观众还有那些曾经败在他们拳下,但同样衷为心他们欢呼鼓掌的拳手连连作揖鞠躬,表示衷心的感谢。他们觉得这座城市实在太美妙了,不管是哪里的人都能在这里得到公平的对待,只要他们有本事,行正道,就不会有人鄙视他们。杨梦龙乐呵呵的说:“你们打得太好了,让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我们民族没落已久的尚武之风,好样的!可惜我事先没有想到这场比武会以平手收场,只准备了一块金牌,看来得找人再铸一块啦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广西拳手说:“我叫扎吉冲翁,是俚人,俚王扎苏和壮王最钟爱的女儿吉娜结合所生的长子。”
俚人就是先秦时期西瓯越人中骆越的后裔,一支非常强悍的民族,秦始皇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