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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他也能把后金给生生堆死!
洛阳卫仍处于起步阶段,最迟要明年才能收回成本。没办法,农业就是这样,高投入,慢回报,急不来的。不过洛阳卫今年的土豆也获得了丰收,亩产近二十石,土豆淀粉加工厂在那边遍地开花,让粮商赚得眉开眼笑。
让杨梦龙稍稍不满的是,舞阳盐田至今都没有什么收获。他已经往那里砸进去了六七万两银子,收获的却是堆积如山的泥土和石头。按照进度,现在最深的盐井都打到八百多米深了吧,还是没有打出卤水,这盐矿可真不好采!
硝酸工厂也投产了,不过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每个月只能生产不到一千斤硝酸!杨梦龙彻底傻眼了,要知道他可是往硝酸厂砸了三万多两银子,回报他的就是这么一丁点硝酸?说得夸张一点,别说做炸药了,都还不够他解渴呢!
唉,硝酸
杨梦龙头疼的捂着脑袋,不知道该拿那些可恶的硝酸怎么办了。想要搞出黄色炸药,肯定离不开硝酸的,可是这么点产量,拿来大量制备炸药,哪里够嘛,投入和产出根本就不成比例!
程琪伸手指住硝酸那一栏,问:“你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多钱去搞这个劳什子硝酸?那玩意又不能卖钱,而且还能销金毁石,太危险了,你弄这么危险的东西干嘛?”
杨梦龙嘿嘿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程琪摇着头说:“你这是瞎胡闹,没有你这样花钱的!你看看,你放着现成的火铳火炮不用,非要标新立异,去搞什么后装火枪后装火炮,结果折腾了一年,搭进去了七八万两银子,连个泡都没有弄出来!你这不是嫌自己的钱太多了吗!?”
杨梦龙看着科研费用支出那一栏,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正如程琪所说,那些科研小组折腾了整整一年,花掉了七八万两银子,连个泡都没有给他弄出来。搞科研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点点的进步都是拿真金白银堆出来的,而且往往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物力,最终却一无所得,这就是现代中国企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怎么乐意去搞科研创新的原因,投入实在太大了,花了数亿才研发出新技术,结果竞争对手只花几百万将几个核心工程师挖走,不费吹灰之力便弄出了一模一样的产品,让他们欲哭无泪,谁还乐意搞科研啊?都睁大眼睛盯着看谁弄出了新技术,然后过去挖人呢。现在他要一步到位从前装滑膛枪滑膛炮过渡到后装线膛枪、线膛炮,材料、技术、设计理念通通都要推倒重来,别说一年了,再过几年都不见得能看到成果。
筱雨芳翻阅着乐府诗集,说:“程琪,你就别一个劲的抱怨了,他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程琪气咻咻的说:“他能有什么用意?我看他就是嫌自己的钱太多了,在瞎折腾!”
杨梦龙翻了个白眼:“不懂就别瞎说,我愿意花这么多钱去研发新型武器,自然有我的用意!”用手比划着,说:“后装步枪和后装火炮比起前装火枪火炮来,一大优势就是装填迅速,前装枪炮发射一次的时间足够后装枪炮发射三四次了,火力凭空提高了好几倍,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去搞,用那些老掉牙的前装枪炮,我脑子有毛病啊?”
程琪直撇嘴:“你那些后装枪炮到底有没有这么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负责研究后装线膛枪和后装线膛炮的技师快跳楼了!”
杨梦龙吃了一惊:“快跳楼了?怎么回事?”
筱雨芳又好气又好笑的说:“还不是让你害的?你让他们弄出可以从后面装弹的枪炮,他们参照佛郎机,倒也勉强弄得出来,但是你要他们在枪膛和炮膛内刻什么膛线,谁做得到啊?”
柳紫嫣从书本里抬起头来,说:“就是!先不说没有这么锋利的刀具,就算有,也没有办法将它塞进枪管和炮管里,刻出你想要的膛线啊!”
筱雨芳说:“每次他们过来申请经费,都不停的摇头叹气,说难,太难了”
杨梦龙眼珠子一鼓:“不难,不难我”
柳紫嫣截口:“不难,不难我要他们干嘛,对吧?”
那语气,学得跟杨梦龙是一模一样!
杨梦龙理直气壮的点头:“当然!如果一点难度都没有,我会给他们这么多经费,让他们拿去挥霍?”
筱雨芳笑了笑,伸手要过报表来看了一会儿,说:“真是花钱如流水啊研究枪炮的几个小组一年就吃掉了七八万两银子,据他们交上来的预算,明年经费可能还得继续增加。研究火药的小组花钱更厉害,就那么十几个人,一年便挥霍掉了三四万两银子,做出来的成绩仅仅是每个月不到一千斤的硝”
杨梦龙说:“硝酸。”
筱雨芳说:“对,硝酸。他们说如果想增加硝酸的产量,必须再投入更多的资金,改进生产线,简直就是一头吞金巨兽。研究机床的也不甘示弱,什么铣床、磨床,什么龙门刨床,什么大型钻床、螺纹加工机床、还有什么水力煅压机,都在拼命的吞噬着银子呢。”她合上报表,落定杨梦龙,柔声问:“这些对你很重要吗?”
杨梦龙说:“重要啊,非常重要!”
程琪哼了一声:“怎么个重要法?有筱姐姐重要?她可是整整一年都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了!”
杨梦龙吃了一惊:“为什么?”
程琪声音提高了八调:“为什么?还不是你花钱花得太厉害了!又是建工厂又是搞一些莫名其妙的研究又是办学校,多少钱都不够花!我实话告诉你,今年舞阳卫的财政已经入不敷出了,没有一文钱进账不说,还欠了好几千两的债!筱姐姐把买衣服买化妆品的钱都省下来交给那帮疯子拿去挥霍了!”
杨梦龙吃惊更甚:“怎么可能花得了这么多钱!?我们今年明明有几十万两银子进账的!”
程琪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怎么就不可能花得了这么多钱?那帮疯子拿黄金去搞什么硝酸池,拿白银去做各种实试验,上好的铜一次要走几千斤拿去造炮,造了一门又一门,不满意又熔了重做,就算你有一座金山也经不起他们这样挥霍啊!你还要给军户发工钱发福利,还要给军队发军饷发被服,还要拨一大笔钱给学校做经费,还要生产数以万计的刀枪铠甲,数以十万计的弩箭枪弹,更要养着一帮什么都不干,就一天到晚在那里琢磨着该怎么在炮膛内刻膛线的疯子,没破产已经是一大奇迹了!”咬了咬牙,恨恨的说:“还有那两座活见鬼的高炉,没事你炼那么多钢铁干嘛?能当饭吃啊?我都让你给气死了!”
柳紫嫣托着下巴,牙疼似的说:“他还从登莱弄回来了八十多艘战舰呢!明年他的开支里又多了一笔维修战舰的经费,筱姐姐的日子更加难过喽!”
杨梦龙眨巴着眼,不敢再吱声了。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头脑一热,一窝蜂的上马了太多项目,家里都已经开始闹金融危机了
筱雨芳说:“好啦好啦,你们就别说他了,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用手指敲着桌面,沉吟着问杨梦龙:“后装步枪和后装火炮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杨梦龙说:“非常重要!有了它们,我们河洛新军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将立于不败之地不,有了它们,不管多凶悍的敌人,遇到我们河洛新军,战斗都将变成一边倒的大屠杀!”有些苦恼的说:“可是那帮技师也太不争气了,弄了这么久都没有给我弄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八十五 咆哮的铸炮大师()
综合所有数据,舞阳卫今年的生产总值突破了五十万两银子,杨梦龙在各个工厂的分红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有二十万两银子之多,增长势头之强劲,令人咋舌。但是杨梦龙败家的本事也同样令人咋舌,这么多钱居然能花得一分不剩,还倒欠了几千两银子的外债,程琪只能给他写一个大大的“服”字了。
杨梦龙对自己砸下这么多钱搞研究居然看不到成果很是不满,他决定明天到军工厂去看看。虽说从登莱搞回了一百多万两银子,成功的解决了债务危机,但是这种好事也不是天天都有的,再不出点成果,老婆都买不起新衣服啦!
发了一通牢骚,夜也深了,大家程琪和柳紫嫣各自回去休息,杨梦龙和筱雨芳也往被窝里一钻,睡大觉。安宁和筱君都跑到南阳去玩了,没有这两个小电灯泡,二人世界别提多温馨啦。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筱雨芳忽然说:“你是不是该给紫嫣妹妹和程琪下聘礼了?”
杨梦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聘礼?下什么聘礼?”
筱雨芳拧了他一下:“装什么糊涂?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让她们在我们家里不尴不尬的过上一辈子啊?”
杨梦龙说:“你不喜欢她们来我们家啊?好办,以后别让她们上门”
筱雨芳叫:“还在装是吧?紫嫣妹妹认识你都三年了,程琪跟你也交往了两年,她们的心思你还不明白?难道你还要继续这样耗下去?她们答应我都不答应!”
杨梦龙有点结巴了:“这你在说什么呢!我跟她们只是普通朋友,真的,我发誓!”
筱雨芳说:“可她们不是这样看的,外人也不是这样看的!在外人看来,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管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总之,尽快把事情给我解决了!”
靠,这是逼着让他找小老婆的节奏啊!
杨梦龙十分郁闷,看来老婆太过开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哟!
方逸之现在也很郁闷。
方大人当然不是因为有老婆逼他找小老婆他才郁闷的,这样的好事,一向风流的方大人还求之不得呢。他郁闷,是因为刚刚收到了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皇上将那几个盛产磷矿的矿山都赐给了襄王?”他面色阴沉的问师爷。
师爷说:“千真万确!襄王已经派人进山驱逐矿工,强抢矿井了!襄王派人来告诉我们,他们要将磷矿石的价格提高三倍!”
方逸之怒骂:“岂有此理!”手一抡,茶杯打着旋飞出去,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也难怪他如此愤怒,磷肥对于南阳已经极为重要,这两年大丰收,有一半磷肥的功劳,如果没有它,南阳老百姓就算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也不会比其他地方的老百姓过得稍稍好上一点。南阳每个月都要出产三百吨磷肥,以满足自身的需要,新兴的磷肥产业自然也带动了磷矿开采业,越来越多的矿工跑到宜昌那一带去,忍受着疟蚊的叮咬,野兽的袭击,用铁锹,用锄头,用藤筐,千辛万苦的将磷矿石开采出来,再用船运到南阳,磷矿石的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这一新兴产业让襄王眼红,二话不说,上书朝廷奏乞宜昌一带的磷矿矿山。他将那几座矿藏丰富的矿山说成贫瘠的荒山,用来打猎消遣用的,朝廷不明就里,自然答应。南阳官方一听就急了,谁不知道襄王有多贪婪啊,要是让他把矿山给弄到手了,矿石的价格还不得翻上好几倍!方逸之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认为襄王的封地已经够大了,朝廷不能再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了。出人意料的是,襄阳的官员居然跳出来支持襄王,并且对方逸之表达了不满————你一个南阳的知府凭什么来管我们襄阳的事情!那些官员也不笨,知道磷矿值钱,他们是没有兴趣像杨梦龙那样砸下巨额资金去制造磷肥,但是对坐地起价将磷矿石价格翻上几番,然后躺在钱堆里数银子却是充满了兴趣,无条件支持襄王!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方逸之败下阵来,毕竟他是河南的官,去管湖广的事情本来就不占理。
现在,在一众大臣的忽悠下,崇祯很大方的将宜昌那一带的荒山赐给了襄王,对南阳至关重要的磷矿石供应就这样被襄王死死掐住了。方逸之对此十分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多次试图入京面圣,向崇祯禀明那几个磷矿的重要性,但都被挡了回来。想跟整个湖广文官集团扳手腕,他还不够格。愤怒的知府说:“圣上糊涂!圣上糊涂!”
师爷说:“对了,大人,据学生了解,从襄樊到荆州的水道上又增设了十余处水道上又增设了十几处税卡,专门对我们南阳开出的货船进行抽税”
方逸之越发恼怒:“他们这是想将我们的血吸干啊,真是岂有此理!”
————随着工厂越办越多,南阳出产的货物也越来越多,香皂、水泥、钢筋、饴糖、烈酒、玻璃、钢制农具、纺织机械、马车各种产品的名气都越来越响亮,远销周边数省,而富庶的江南则是主要市场,每天都有大量船只从南阳城关码头启航,顺着汉水而下,进入长江,然后一路顺流而下,将大量抢手的货物运往富甲天下的苏杭,然后运回一箱箱的真金白银,长江航道迅速繁荣起来。航运一旦繁荣,各种税卡便雨后春笋般冒出,对过往的南阳船只进行征税,让南阳商人叫苦不迭。那我不走水路了,走陆路行不行?不行,陆路的税卡也没少到哪里去,而且陆路运输的成本可比水运高得多了!一句话,大家都把南阳当成了一块肥得冒油的大肥肉,争先恐后的扑上来没命的撕咬!
方逸之对此非常恼火,却也无可奈何,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凭什么去管其他州府的事情?这个亏,南阳是吃定了。
让他稍稍高兴一些的是,杨梦龙终于回来了。这个二货简直就是南阳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回来之后,那些贪得无厌的藩王和地方官总该收敛一点了吧?
杨梦龙对这些破事还一无所知,他抱着老婆美美的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早,便拉着她直奔军工厂。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军工厂看过了,实在有点放心不下呢。
军工厂里的技师明显又多了很多,还出现了好些洋鬼子的面孔,都是杨梦龙从登莱那边招揽过来的。军工厂内人声嘈杂,冲压机在水轮的带动下冲压出一个个标准的钢铁模块,钻床的钻头吱吱怪叫着往铁管里钻,钻出大量铁屑,螺纹机床在一根根铜管铁管里进进出出,每一次都挖出大量丝状金属碎屑。比两个人还高的煅压机正在煅压着一块高锰钢,那块高锰钢在巨大的压力下迸出雨点般的火星,真叫人胆战心惊。筱雨芳眉头一直蹙着,她都快让各种机器的轰鸣声给震聋了!杨梦龙却一脸享受,这些吵死人不偿命的噪声在他听来简直比仙乐还要动听不容易啊,砸了这么多钱,终于看到一点工业的影子了!
“蛋蛋阳!”他朝一位正在指挥学徒将一门青铜炮吊起来放到镗床上的中年人挥手致意。
那位中年人头也不回,发出一声堪比排炮轰击的怒吼:“说了多少遍了,老子叫单丹阳,不叫蛋蛋阳!”
筱雨芳吐了吐舌头:“脾气这么大啊!”
杨梦龙说:“他是兵杖局里最好的铸炮大师,铸炮技术无人能及,当然,那火爆的脾气也无人能及。”拉着筱雨芳走到镗床前,想看看他们怎么摆弄这门青铜炮。
很明显,镗床是新的,所有零部件全部用钢铁或者熟铁制造,在它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丁点木屑了。它的结构异常复杂,螺杆、轴承、齿轮、滑轮组拼凑成这台冷冰冰的机械,在水车的带动下,镗刀高速转动,慢慢进入炮镗内部,开始打磨。而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镗床上等待打磨的那门青铜炮口径达到四寸,十六倍径,炮筒呈反喇叭状,前小后大,这种设计无疑是很科学的,可以装下更多的装药,同时承受更高的膛压,打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