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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君已入瓮，当烈火烹制。
身处张阳身边的方悦身体如腊月寒天那种冷直接刺进了骨子里面。
“下令三军，全部隐蔽，等大队人马过时，绊马绳拉紧！”
“诺！”
深夜中，星夜兼程，牛辅就是为以防万一不敢多有等待，更何况，一路上小雨连绵不断，一旦驻扎下来，被后面的追兵追击上来，就是反击也没有这等时间。
前方的斥候，已经探明没有危险，前方的大军已经一队接着一队走了过去，证明这条山路的安全性。
一路上，牛辅倒是颇有兴致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树叶上挂着小露珠，随之叶子承受不了露珠的重量，紧接着就啪的一下，滴落在地，与路上的一道道小坑积累成的小水坑汇聚在一起。
“倒是没有段忠明这厮在此，本帅心中甚至愉悦。”
段忠明死了！
牛辅心中掀不起半点的波澜。
唯一担忧的，就怕光溜溜的回去后，会被董卓给严厉的责罚。
段忠明只会想着和自己如何争权夺利，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处，早一点死了，也好了自己的心事。
如鲠在喉，着实难受啊！
现在这根刺拔出了，灰溜溜的跑回洛阳城中也不得半丝的忧愁。
一起都与他无关，乃是段忠明之失，失了东恒，让他不得不从阳阿撤退回来。
借口！
他早已经准备好。
只是跟随在他身边的郭汜警惕心不曾降下，反而前所未有的提高。
“将军，未免。。。”
“未免什么。”
好心情被人打破，牛辅不爽利的瞪了一眼郭汜。
“将军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到末将心中发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贼出身的郭汜对于山最熟悉不过，这是他吃饭的碗，在山林中他可是纵横睥睨的山大王，山里面的大小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哼！本帅手中掌握着万余名的军士，这里就算有什么山贼盗匪岂是本帅的对手！”
一般的山贼盗匪根本就入不了牛辅的法眼，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郭汜这只山猴子自己吓自己。
斥候已经探明，前往更有大军安然无恙的通过！
种种迹象说明，这里没有危险！
安静！
安静有什么不对的，下着小雨，难不成还有走兽飞禽出来瞎晃悠？
真当他牛辅是个蠢货？
眼眸中一抹不屑直接从郭汜身上撇开。
侮辱！
轻蔑！
郭汜咬着牙，十指紧紧扣在一起，低着的头倒是没有看牛辅看的清楚，不然说不得牛辅就是一刀挥下，直接让郭汜人头落地！
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当年他能从一名受人欺负的小喽啰坐上山大王的位置，靠的不就是一个忍字！
忍一时风平浪静
郭汜内心深处不断的告诫着自己，告诉自己千万要忍下去。
他今后的前途还要落在牛辅的身上。
“将军说的没错，倒是郭汜胆小了。”
几个呼吸的时间，郭汜立即调整过来，抬起头陪着笑容，似乎对牛辅刚才的话，全盘接受。
“好！”
牛辅拍着手大笑着。
权利的美妙再一次让牛辅沉醉。
一旁的郭汜只能陪着笑容，负在背后的右手紧紧的握紧，他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拳直接打在牛辅得意洋洋的脸上。
“看好他。”
郭汜在心里暗暗的告诉着自己。
今后是吃肉还是喝汤，郭汜有一种预感，转折点就在今日了。
汤！
他已经喝腻了，现在他要换一种口味，他要尝一尝肉的味道。
美味的肉！
才是他毕生以来所追求的，为此，他可以卑躬屈膝，强颜欢笑的站在别人面前，忍受着那人给予子自己身上的侮辱。
感觉不会欺骗自己。
当山贼的这些年，郭汜也并非是只懂得烧杀劫掠的，到也自己养成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练兵方式，不然当年征讨贼匪的时候，董卓直接把他给逮住了就已经把他给宰了，而不是放他一马。
山贼这个职业可不是什么好的职业，当山贼的这些，郭汜还养的一个好本事，就是对于危机，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活到现在。
不然在某种山里中的坟冢就他的份。
二人的谈话，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躲在草丛中，淋着小雨的张阳等人听的清楚。
郭汜？
张阳心中倒是一惊。
果然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光说郭汜，能从一个山贼到史册上所记载的地步，就已经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光是这份警惕，就足以让人惊叹
张阳自认为析城山的布置已经做到尽善尽美，固然会存在一点瑕疵，但这一点瑕疵却被老天爷的这场小雨直接给掩埋的一干二净。
天衣无缝！
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这边。
但郭汜还是感觉到不对劲，这一份本领就足以让人啧啧称奇。
至于牛辅。。。
张阳咂了咂嘴巴，还真的是。。。
看着孔武有力，手中拎着的大刀，看样子分量也不清啊。
这典型就是光长肌肉不长脑子。
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也符合西凉军的特点。
武风重！
官职大小基本与武力强弱直接挂钩。
当年的董卓也是一个游侠儿，武力不凡，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其实说白了，与他一身的武力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快了。。。
张阳眼睛紧紧盯着一匹接着一匹从他眼前经过的马儿，眼神越来越冷，人不同于方悦等人越来越激动，他反而是越来越冷静。。。
时机！
他在等待着时机！
等到牛辅面前经过时，张阳心一动，手中的长枪已经紧紧的握在手中，稍微转动了几下，试了一下手感。
等牛辅身后的骑兵到第四个出现在张阳面前时，张阳立即吹响了从高览手中拿来的哨子。
寂静的黑夜中，本只有步伐声。
随着这一声刺耳的哨子声，马儿忽然一惊，快速的跑到起来，埋在地上的绊马绳立即拉起，一绷紧，马儿纷纷的摔倒在地。
“逆贼！牛辅拿命来！”
张阳哈哈大笑，提着长枪，立即追赶上来。
“挡我者死！”
手中的长枪如龙出渊，蜻蜓点水般，刺穿珠帘般的水珠，直接让挡在前面，还来不得防御的骑兵死在枪下！
“牛辅！记得杀你者！”
“并州张阳是也！”
银枪在漆黑的夜空瞬间犹如银龙闪过，一枪向着只有二三十步远，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牛辅。
第二十九章割袍逃命（）
“休伤吾主！”
滚到另外一边的郭汜见状，心智机会来了，提起掉落在地的大刀，双腿一发力，犹如一只兔子，绷的一下，就跳了出去。
刀与枪碰撞在一起！
与雨夜中，激起一朵朵耀眼的火花。
溅起的火花很快就被连绵不绝的小雨给扑灭一干二净。
“众将士随我杀！”
“杀牛辅者本将赏百金！”
一百斤黄金！
瞬间，整个军伍沸腾了，无论是原来河内的王家的精锐还是后来投降的西凉大军，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红着眼嗷嗷的叫着。
“将军走啊！”
郭汜一听，眼睛都特么的红了！
这真的是要他们二人命丧与此！
破绽！
郭汜一分神，张阳却是找到一处破绽，银枪快速的找出漏洞，尖锐的枪头直接挂在郭汜的肩头上，随之刷的一声，枪头离身，带着血与肉而出。
“走开！”
久久未缓过神的牛辅终于回神了，从地面上一个鲤鱼打挺，艳丽的锁子甲以及大红的战袍上沾满了泥土，就连脸上也是一堆堆黄泥巴。
四周举着的火把，隐约中还能见到嘴角处撕裂开来的伤痕。
“将军快走啊！”
郭汜暗自叫苦，牛辅武力虽然不低，但这个时候，明显不是呈个人武力的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上等的选择。
闻言，牛辅微微一愣，就这愣神的一会儿，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的刺痛，慕然一回首，龇牙咧嘴的，牛辅当即毫不犹豫的往身后的军士就是一刀。
“该死！”
牛辅疼的哇哇叫，刚才的一刀差那么一点就深入骨子里面，疼死他了。
“随本帅杀啊！”
一阵吃疼，牛辅当即恢复过来。
四周还有不少的西凉军士孤军奋战着，主心骨没了，越战越是没有底气，一时间都想着要投降。
随着牛辅这一声怒吼，四周的军士慢慢的聚集过来。
郭汜见状，一个驴打滚，从交战圈中脱离开来，直接传入保护圈中。
杀啊！
杀声震天！
张阳手中提着银枪冷眸注视着这一切，身后方悦与高览等人也走了出来。
一条山道并不宽，也并不窄。
能容纳个七八人同时过去，就已经算是不错。
“方将军，你率领三千人阻拦敌卒上来，敬志你率领两千人马断了牛辅的后路！驱逐那些已经在半山腰的敌军。”
山脚有人挡！山腰有人逐！
一前一后，大军就直接被划分开来。
将领基本都在中间！
而且中间的军士则是最少！
剩下的一千人。。。
不！
张阳不需要一千人
五百人即可！
闻言，二人当即得令。
山路交战中就像是巷道战，弓箭并不是适合，一方面不便利，另一方面容易暴露目标。
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生死一刻间，连拉紧弓弦的时间都未必有。
“张将军，我等若是杀了几名大将，又当如何。”
剩下交付给张阳的都是河内的精锐，带头的校尉，胆子倒也大，仗着胆气，来到张阳面前笑眯眯道。
“杀的了，一人十金。杀不了，本将自己取了！”
张阳哈哈大笑，随之一手抹掉额头上的雨水，沾染着鲜血的手，弄得额头也是血淋淋的一片。
“儿郎们听到没有！不能让张将军专美！”
“随我杀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帛动人心啊！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从军并没有所谓的粮饷更是一种可悲。。。
他们从军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以及在战场上若是战死了，能奢望的获得一点安家费。
当然了。
私兵却是不同！
这是都是一方诸侯自己掏腰包养着的精锐，那是他们的立足的根本。
疯了！
张阳目睹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士气高涨这才是他所想要的。
况且他们自乱阵脚。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有危险！”
张阳心头的警觉大涨，脚下恰好落着一柄长刀，右腿一用力，踢准刀柄，刀声破空，瞬间落于前方一棵树上，随之只听见噗通的一声，以及树枝被压断的声音。。。
山路上，步战以及奇袭最为适合，至于骑战。。。
只能说是找死。
有时候杀人的并非是敌人，而是自身胯下的战马。
纵观刚才，牛辅到底有多少的人死在受惊的战马踢下。
张阳瞧准一棵大树，纵身一跃，在树上犹如荡秋千一般，来回纵横着，身上带着的长枪丝毫没有阻碍。
前后两方
西凉大军都已经发生混乱。
前面，方悦已经率领大军驻守着，恍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阻挡着后面的军士不得上前。
位于高处，而且风又有大，雨也是下着连绵细雨，弓箭手的优势瞬间就丧失。
冲击上前的西凉士卒都是以长矛伺候，直接被窜成一个糖葫芦。
不到一刻钟，数百悍勇就已经死在这条萌阴的小路上，直接当成了这片山林的肥料。
另外一处，高览则率领着大军一阵追赶。
他们四周一整条道上早已经布置了大量的人马，才能在短时间内，一下子聚集起来。
高览等人这些日子，已经把这条路给摸透了，很快的两千余人如同赶鸡一样，把这些慌不择路的西凉士卒快速的的赶了下去。
场地清理出来！
现在就是杀主帅！
降者不杀！
无论是方悦还是高览都高声一喝！
阵脚自乱，主将生死不知的西凉大军，如同邵亭那边一样，主将身亡大势已去，不少的人直接投降了。。。
当然了，还剩下一小部分还在持续的奋力抵抗着。
这些人都是牛辅的私兵。。。
但是依照目前看来，这些悍勇与他们的主公隔绝。
“牛辅休想逃走！”
“诸将士听命穿红色大袍的就是牛辅！”
站在树上，数百根火把，张阳看的一清二楚。
牛辅一听心中大急。。。
“将军脱吧！”
还未牛辅反应过来，大红袍就被郭汜给拔了个干净。
牛辅心头那个气啊。。
这件战袍，乃是董卓以往的战袍，就等于他的一道护身符。。。
现在。。。
算了！
逃命要紧！
“将军这边！”
郭汜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新大陆，立即带着牛辅往后退。
第三十章 分兵（）
一条小路出现在郭汜的视线中。
四周长满了野草，一条无人的小径。
谁晓得四周到底充斥着什么危险，或许有什么毒蛇暗藏在其中也说不得，不然这里断然不会这般的荒凉。
“将军！”
“走！”
牛辅本来还有点犹豫，被郭汜一声着急的吼声给唤醒后，当即一咬牙同意。
秋收冬藏！
蛇也要冬眠！
黑暗中的小径，随着牛辅等人退路其后，河内精锐一时间犹豫了一下。
“穷寇莫追！”
黑暗中，张阳眼眉一抹笑意闪过。
这条小路他来的时候，就已经见到，只是久久不提，目的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今日放牛辅等人离去。
恍若牛辅死了！
天下人也只会把名声按在河内方悦的身上。
毕竟方悦可是有着河内名将之称，无论你付出多大的努力，只要有这样一个顶着光环的人在，很容易就把自己付出的心血给掠夺的一干二净。
“众将士放箭！”
张阳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小主意，嘿嘿冷笑。
当即犹豫不定的河内精锐眼睛一亮，当即掏出背后的弓箭与箭矢，当即搭设，数百支快速的在黑夜中窜行着。
紧接着，就传出一阵惨叫声，以及哒哒哒的声音。
“张阳！！！”
满怀恨意的声音在黑夜中不断的回荡着。
“射！”
第二轮射击飞快的射出，这一轮的箭矢更多，但没有听到一声声惨叫声，只剩下一阵哒哒哒的。。。
“余下的人助两位将军退敌！”
从高处上借助粗壮的纸条，一跃而上。
随之提着银枪，快速的冲在前头。
“杀！”
精锐并非是在马上的时候才是精锐，步战的时候，战力也依旧惊人。
在张阳的带头下，方悦等人快速让开一条道来。
悍勇！
悍将！
悍卒！
三者合在一起，就等于一把利剑，无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