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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虽然一个是巡抚,一个是礼部侍郎,内外有别,却都是二大员。
而且还因为一个是瑚南人,一个是瑚北人,同属两瑚。有带一diǎn拐弯的同乡关系,所以二人是经常往来的朋友。
国藩一听玉琛提到麦轲这样一位奇人。就兴起见识一番的念头,所以问清楚麦轲的住处以后,就到客栈里等待。
这位也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硬是等了一个多时辰。
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只是花了一些时间,实际上却可能会丢脑袋。
他的脑袋去留。全在麦轲一念之间。
这时曾国藩也结束了他对麦轲的相面。
以前他察人,看不多几眼,结论就出来了。
这次就怪了,看完以后,却更糊涂了。
看麦轲头部。面阔额圆,口正鼻悬,是一幅正气凛然,杀伐果敢的雄霸气概。
可是,看他眼神,虽然目朗睛明,符合面部结论;却从中透露出了一幅和平安详,慈悲为怀的模样。
一将功成万古枯,心慈手软焉能成事?
眼是心灵之窗,麦轲作为基督徒当然是神给他预备了宁肯舍己,也要多救几人的心,所以这种心态自然从他眼睛流露。
可惜的是老曾不懂这个层面的东西,所以他就迷惑了。
直到麦轲问他要谈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还没有绕出来。
二人都知道今天的时间和情绪不太对,所以商定明天下午还到这里再见。
老曾要去想清楚他的相术难题;麦轲则要决定是否现在就彻底解决掉曾国藩这个麻烦。
第二天上午在约定的时间和地diǎn,麦轲拜访了叶名琛。后者也没有摆巡抚的架子和排场。叶名琛开了侧门,亲自出来把麦轲应接了进去,然后进入他的房,分宾主坐下。
历史上的叶巡抚,后来的两光总督,至死坚持一条,就不是不准洋人进入光州城。
结果却被洋人打入城里,活捉了去。
他实际是在为背后羸弱的满清dǐng缸。
最后自己不但兵败被擒,还承担了所有的骂名。
他被擒以后,宁死不屈,竟然被侵略者挟持到国外,承受了对一个高级官员最大的羞辱。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他依然坚持自己的知识分子气节,最后不屈绝食而死。
麦轲每逢看到这些,都不禁悲愤莫名,也不禁感叹中国人的气节。
就这样被人骂了几百年的失败者,尚且有如此的节气,更别说那些被老百姓世代传颂的民族英雄了。
这事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就尽力让悲剧避免发生吧。
从昨天他能出席彼得的婚礼来看,也许事情大有转机。
于是,麦轲就向他提出要求。
具体的内容,就是需要彼得派遣一条军舰送他回去,直到光西的桂港。
他保证这条军舰和舰上的所有人员都遵守中国的法律,希望巡抚能够允准。
叶巡抚一听就大摇其头,连说,行不通行不通
接着向麦轲倒了一大桶苦水。
原来他上头还有一个耆英,虽然是满清宗室成员,却是一位反复无常,权大无能的人。
一会硬起来蛮不讲理;一会软起来又丧尽廉耻。
他在他手下,有功全是他耆英的,有错都是他老叶dǐng缸。
这还不说,关键是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事情只要他插手,肯定坏菜。
看来这位湖北大知识分子也从那些满清人那里学会了东北俚语,用的还挺地道。
见叶名琛向他诉苦,麦轲也深表同情,这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的滋味确实难受异常。
又和他商讨了许久,才弄出来一个变通的方法。
这就是那个军舰不挂美国旗帜,不说自己是美国的船只,船员和士兵都穿便装,军舰本身也要伪装起来,出发和航行的时候要日宿夜行,而且要夹在船帮的船只中间。
即使这样,麦轲知道,这位巡抚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不过,有这样的风险,才能显露当事人的担当和心意。
最后老叶对麦轲说,“老弟,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些了倘若曝露了真相,你别说是我允许的啊我还想这颗脑袋在肩膀上多呆几年呢。”
麦轲则再一次给他吃定心丸,让他安心。
心里却说,我是有意挽救你,否则你的脑袋还真保不了几年了。
有你这次通融,够朋友,我一定保你摆脱原来的卑屈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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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正统对撞正统(改)()
确定了彼得和他一同回去,用军舰护航,麦轲回去的路上心情释然放松。
再一次思考杀与不杀曾国藩的时候,忽然就有了答案。
昨天睡觉之前,他花了一刻钟祷告,一直到刚才都没有得到圣灵明确的指引,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神让他穿越来这里,决不是轻而易举就改变历史,那不是神的旨意。
如果简单地改变历史结局,就不用我们兴师动众了。
我们来,主要是改变人。
既然叶名琛开始改,曾国藩也能改。
所有的人都能改变,只要神愿意。
不但被改变的人能改,改变人的人也能改。
我们这些人中也有一半需要有生命的改变。
已经改变生命的,也需要在这个环境中成长。
所有这一切改变,曾国藩其人,不管是他自己改变,还是使别人改变,都有重大的作用。
所以,我决不能硬性割断历史,让历史向不符合神旨意的方向嬗变。
因此,我不但不能杀他,而且要从现在开始,就努力用基督教思想影响他。
他的人最终是否得救,我不知道,也无法改变他的结局,我的责任是让他知道我该告诉他的。
他一边思考一边留意街道两旁的情景,发现这里的商业相当发达。
有很多前店后居的临街建筑,挤满了街道两旁。
许多货物站点,各种服务设施,夹杂在一起。
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他也走到了离他住宿的客栈不远的地方,就信步走进了一家经营饮食的小店。
进去一看,咳,还真是巧了,曾国藩也正好在这里。大概二人的心思都差不多,一边吃个便饭,一边休息,然后就去参加下午的会谈。
既然碰到一块,就一起吃好了。
二人也不客气,就各自点了两个菜,开吃起来。
酒也不喝。二人对下午的会谈都很重视,唯恐喝酒误事。
这个小店烹调的显然是当地的菜系。虽然国藩事前要求多放辣椒,还是觉得偏于清淡。
麦轲虽然各种菜系都能适应,口味上也是喜欢辣的。
这时只见老曾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二寸多高,拔开顶头处的塞子,就向自己那边的菜上撒去。
看那红红的细粉撒在菜上,麦轲才看清楚这是辣椒粉。
开始还以为是鼻烟壶呢,甚至恶意地想到,这家伙不会是吸食福寿膏上瘾吧?
老曾没意识到对方的恶意猜测。友好地请麦轲尝尝他的珍藏。
麦轲试了一下,果然辣度大增,起码是原来的三倍
经老曾介绍,麦轲才知道,他这种辣椒粉是用一种叫朝天椒的种制成。
他是无论在家还是出门都三餐不离的。
麦轲也是吃的非常过瘾,普通的小吃顿时变成了美味。
麦轲见老曾这么嗜辣,忽然想起自己带的调味中也有辣这一味。其辣无比,即使比刚才吃的朝天椒粉,也要辣十倍不止,是名副其实的“辣精”。
于是,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型腰包中掏出一小瓶,也就是刚才老曾的那个十分之一。递给了对方。
“涤生。你试试我这个,不要多放。”原来二人一番交往,颇觉有点对脾气,就开始熟悉地以号相称了。
当然麦轲的号和名一样。
一看这么个小不点,老曾没有太看上的眼,还不够我一口呢。
出于礼貌,他也真没有多倒。也就一半吧,总得给朋友留一些才对。
麦轲则心中暗笑,这下有笑话了,虽然不能把他就地解决,除掉后患,给你点苦头吃总可以吧。
结果老曾果然吃了个大苦头。
那半瓶辣精被这个嗜辣如命的家伙一口吞下。开始他还没当回事,咽到一半的时候,一团烈火“砰然”一声在他喉咙那里炸裂开来。
霎时间,老曾的喉咙,舌头,口腔,嘴唇,肠胃都统统燃起大火。
把个沉稳异常,遇事不慌的二大员烧的一下子从坐位上跳了起来。
只见老曾一边双脚跺地,一边用左手抓住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可以灭火一样。
另一只手抄起自己碗边的凉水,一口就闷了下去。
接着又把给麦轲准备的哪碗也照样干了。
觉得连尽两大腕凉水还是没有解决问题,又急吼吼地要店家快送凉水过来。
麦轲见他实在着急,又怕他把嗓子急坏,影响了后面的会谈,就从腰包里有掏出一个小瓶,递给老曾,说道:“把这个喝了吧。”
老曾是病急乱投医,顾不得多想,也忘记了刚才的教训,接过来就倒在嘴里,麦轲已经把塞子事先打开了。
顿时,老曾就觉得一股清泉入口,顺着口腔,越过舌头,淌过喉咙,倾泻在肠胃里,霎时浑身上下,百孔千窍,一片畅快。
刚才烈火一样的巨辣眨眼之间烟消云散。
老曾浑身大汗,轻松下来,瘫在坐凳上。
麦轲给老曾喝的药液和上次救宁佐用的药丸一样,别说是辣,就是剧毒都能解。
不过剧毒不解会死人,这个巨辣却不会死人,时间长了,却可以让人失声。
因此,麦轲还是给他用了药。
这一下老曾再也不觉得辣劲不足了,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对桌上的饭菜扫荡起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冰火两重天以后,他觉得胃口特别好。
一会功夫,桌上的饭菜一干二净。
剩下的半瓶辣精也不见了。
麦轲亲眼见到对面的老曾鲸吞饭菜的时候,顺手把它揣进了怀里。
真是嗜辣如命。
麦轲忽然想起,这位老兄一生癣疥缠身,倍受煎熬,是不是跟他的这个饮食习惯有关。
如果他一直呆在瑚南或许没事,问题是北经本来就干燥,他还继续吃辣椒,来个内外齐干,加倍刺激,起码是可以加重病情的。
有机会要提醒他一下。
饭后。二人同回客栈,一路走来,有如多年的朋友。
麦轲对老曾说,这种辣精你如果喜欢的话,需要多少都可以向我要。
不过,你如果还在北经居住的话,就应该少吃点。因为那里的气候不适合这种燥热之物。
你不是说做什么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这也是其中之一。
二人的会谈虽然因为吃饭的插曲而使气氛大有缓和,但是在谈到实质问题时的对撞强度却没有丝毫减弱。
麦轲也从以前的研究和今天的接触看出。眼前这位虽然比上午的广东巡抚更开放,他的开放只不过是在应用层面,而不是在根本的信念上。
而对所谓“体”这一层面眼前这位可是坚定不移得很。
对话是从光州的基督教信仰开始。
老曾坦率地说,这些信仰对无知愚民来说也许有些作用,但是在孔孟之道宏大深远的传统面前,依然只不过是歪门邪道。
好像一上来就针锋相对,直接碰撞难以避免。
麦轲也只能暗中苦笑。
看来什么时代都是这样,往往在没有被了解之前,基督教信仰就被拒绝了。
“那么。涤生,你认为基督教和孔孟之道各自坚持的根本是什么?二者的根本差别在哪里吗?”
什么?这个思路我还真没有涉及过
我知道孔孟所坚持的不少,可以基督教呢?
在北经时我只是极其偶然地听说,到了光州才听名琛大略说说,一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民间信仰,也不值得我太花精力去弄清楚吧。
我可是中枢机构二大员。
他也只好照实说出:“我知道孔孟之道最核心的内容是“仁者爱人”;基督教我也不是太清楚,应该是“人人爱神”吧?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怎么去爱。爱神又有什么意义?”
这家伙还是不太离谱。
不过如果就是这个水平,肯定最多得个中等评价。
不但对基督教信仰不了解,对孔孟之道的理解也只是停留在人云亦云的程度上。
我要给他加把火才行。
“涤生啊,你说的也没有大错误。更确切地说,不论是基督教,还是孔孟之道。你都只答对了一部分内容。。
见到老曾露出不服气的神情,直起腰来要反驳他,麦轲轻轻摆手说,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解释,我说你片面的原因;不对的话,你再纠正我。
“首先。我说说你的孔孟之道坚持的核心是爱民,这个和整个孔孟之道的体系不符,和孔孟之道的遵行现状更不符就说三纲五常吧,什么最大,其他的都要为其让路?”
“当然是君为臣纲”曾侍郎脱口而出。
麦轲笑着望向他:“这你也知道吧,如果臣不对君仁、义、礼、智、信,绝对会被君杀的杀,罚的罚,甚至诛灭九族这些人都是人吧,都是仁者爱人的对象吧?可是他们又都是‘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王臣’,必须遵守君为臣纲的根本原则,这个对不对,涤生?”
“当然不错,最大的臣子也是拌君如拌虎呀。”老曾老实回答。
“而对仁者爱人来说,这个顶多是对君的一条良好愿望,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不但不是唯一能作到这点的君王的最根本的原则,而且一般的都不是。你还能说这个是孔孟之道的根本吗?”
老曾不吭声了,不但不肯定,连反对都不肯了,别管是作为曾涤生,还是作为曾侍郎。
这个可是议论君王,掉脑袋的大罪。
麦轲可以,他可不敢。
“算了,换个话题,说说你的基督教信仰,什么是全面的根本主张?”闷了好大一阵,老曾主动转移了话题。
“可以不过我们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孔孟之道是服务君王的,这个已经很清楚;我们就拿这个主张来对比基督教信仰的主张,可以吗?”
“先这样吧。”老曾无奈的回答。官场上的人,所有的知识分子,谁不知道这点?
不知道的也有过,吃饭的家什早搬家了。
“基督教有两大根本诫命:一条是爱神,一条是爱人;所以你所说的爱神,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是和日常生活缺乏联系的一面,知道你对基督教了解的太少了吧?”麦轲把个满清教授级的大知识分子,而且是专家级的高官说得脸色一阵阵发红。
不过他也真是有求知之心,抓住关键问题问:“爱神是缺少生活联系,这是怎么回事?”
麦轲给他详细解释了基督教信仰中关于爱神和爱人的关系。
圣经明确教导和要求,神是看不见的,爱神就是要爱看的见的人,在教会里爱弟兄姊妹,像耶稣那样爱世人,甚至舍去生命。
同时这个爱,就是和耶稣示范的爱一样,在罪人不值得爱的时候去爱,爱到极致,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浅尝辄止。
麦轲最后强调,这样爱的原则,爱的对象,爱的程度,爱的标准,都不是停留在想一想就得,而是充满每天的生活,作为生命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