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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依旧梦依然-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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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吴子娇再也坐不住了,她蹭的站起来,声线颤抖,“宋泽说的没错,俊宇不是这样的,也许是我错怪他了,是我太任性太固执,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我要去找原因,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心中冒起一股难言的酸楚,吴子娇说完转了身,往门外走去。

    “等等,子娇……”雨瑄叫住了她,“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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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痛彻心扉(4)() 
典雅古朴的北大校园,散发着浓郁的文化气息,一幢幢近百年历史的老房子在梧桐树影的掩映下倍显幽静。

    这里是北大的教师宿舍楼区,林俊宇硕士毕业后留校从事考古教学及考古工作,一直住在这里。

    吴子娇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熟悉的景象让她百感交集。

    穿过这片熟悉的梧桐树,沿着老旧楼道上到三楼,吴子娇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右手边的房门。

    一进门,一股呛人的霉气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吴子娇和雨瑄连连咳嗽,宋泽和文轩捂鼻闯了进去,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很快,新鲜的空气灌入,味道好了许多。

    许久都没有人居住的关系,虽然不脏,但到处都是灰尘。

    房子里的东西照旧摆在原位,一切如旧,只是再也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吴子娇木了一下,带着满眼的落寞和悲伤,掀开铺在家具上的白布,示意他们坐,而她则转身进了书房,雨瑄随即跟了进去。

    宋泽走到书房门口,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来电显示是美绘,他接起电话,踱步走向阳台。

    一个人坐着无聊,文轩打量了一下房子,不大的两室一厅,装饰得很别致,绿色的碎花墙纸,淡米色的家具,很清新,很浪漫,也很温馨。

    电视柜显眼的位置放了一张两人的合影,照片里面的她靠在他的肩头,快活地笑着,他也笑得很温暖,有些像冬天的太阳,虽然不耀眼,可是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拿起相框,静静地看着里面幸福的两个人,深邃的眼眸里划过止不住的哀伤,苦涩的疼痛从心底最深处淌了出来,渐渐泛滥成灾,最终把他淹没。

    看着那张幸福的笑脸,那个他深深喜欢着的女孩,一抹哀伤而绝美的笑开在他的嘴角……

    他们曾经那么幸福过,而这幸福,只要有记忆,就不会走远。

    狭小的书房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杂志,显得既凌乱又整齐,吴子娇坐在书桌前,拉开第一格抽屉,发现原本放在这里的日记本不见了。

    那本日记本写满了他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开心的,不开心的,有平日里因为不善于言辞没有表达出来想说给她听的悄悄话,也有他不在她身边时写下的她对他的思念……

    里面有他们彼此的留言,两人每天乐不思蜀地记录着,除了在日记本里记录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们还会在里面画些插画,为的只是想让这本日记本变得更有意义。

    他曾说:“这是‘爱的留言簿’,里面有我们之间的记忆,就算以后患了老人痴呆症,忘记了一切,我们也不会忘记彼此。”

    可是,这本留言簿不见了,吴子娇拉开一格格的抽屉,急切地翻找着……

    雨瑄不知道吴子娇要找什么,看着她急切又慌乱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于是轻问:“子娇,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是一本日记本,a4纸大小,米色,封面上贴着梧桐叶标本。”抽屉里找不着,吴子娇开始翻找书柜。

    雨瑄梭巡了书房一眼,心里暗叹,要想在这么多书籍中找一本日记本,谈何容易?!可是转念一想,俊宇哥哥不是那种丢三落四、喜欢把东西随手乱放的人,看子娇的紧张程度,说明这本日记本一定具有特殊的纪念意义。

    于是,雨瑄重新梭巡书房一圈后,最后把眼睛定在书桌底部的保险箱上。

    “子娇,你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在保险箱里?!”

    “保险箱?!”吴子娇闻言,狐疑地顺着雨瑄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会有保险箱?!她记得以前是没有的。

    吴子娇愣了愣,才伸出手,颤抖着手指,轻轻按下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六个数字,紧接着“咔嗒”一声,保险箱应声而开。

    强抑住心中涌出的酸楚,吴子娇打开了保险箱的门,而当她一眼触到那正安静躺在柜中央的物品时,顿时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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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痛彻心扉(5)() 
看见吴子娇瞬间呆滞的表情,雨瑄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有吗?!”

    吴子娇不吭声,愣了半天,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红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形状特殊的金属物。

    “这是什么东西?!”雨瑄没见过,纳闷地问道。

    这个金属物非铜非铁非金非银,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制的,不过却制作的十分精密,里面那一排排的齿轮非常漂亮。

    吴子娇拿起那个只有手指大小的金属物,反复打量了一番,脸上微微有些震惊的神色,雨瑄没见过这东西,她却认得。

    “这是中央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他怎么会有这东西?!”她心里轻微颤抖了一下,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这些预感让她的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般。

    正在这时,吴子娇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不过她又觉得这号码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在按下接通键的同时,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吴子娇,请问哪位找?!”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传来一句,“是我。”

    就两个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就辨认出是谁的声音了,“范思成,你回来了?!”

    范思成“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我在办公室,你过来一下。”

    吴子娇皱眉,心中那份不好的预感,这会儿竟是愈发强烈起来,对着电话那头,她没有犹豫地应道:“好。”然后挂掉电话。

    雨瑄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她不安地看向吴子娇,“范思成?!什么事?!”

    吴子娇站起身来,顺手拉雨瑄起来,“走,我们去找他。”

    ◎◎◎

    当吴子娇一行四人风驰电掣地出现在范思成的办公室,范思成一愣,显然没想到吴子娇会这么快,更未曾想到会见到十年未见的宋泽和雨瑄。

    “老同学,好久不见。”范思成伸出拳头,与宋泽上、下、正各击一次拳,然后看向雨瑄,微微一笑,伸出手,与她的手掌互击了一下,“女神,越来越漂亮了。”

    “班长大人越来越会说话了,你也越来越帅咯!”雨瑄抿唇轻笑。

    范思成一副玩味的笑意看着宋泽和雨瑄,今天这个惊喜,还真是史无前例的大,“没想到,你们俩……还在一起。当年你们一前一后退了学,知不知道我们为此难过了许久啊。我得告诉萧潇,怎么说也得好好补偿我们曾经破碎的玻璃心。”

    “这是秋后算帐吗?!”宋泽耸耸肩,恢复以往酷酷的眼神和拽拽的模样,“没问题,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范思成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捶了一下宋泽的肩膀,“你呀,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宋泽勾唇微笑,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哪像你,这白大褂一穿,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宋泽的话似乎提醒了范思成什么,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吴子娇,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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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痛彻心扉(6)() 
范思成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在办公桌前坐下。

    “我昨晚回到北京,看到失联航班的消息,才知道林俊宇出了意外,吴子娇,你还好吗?!”范思成神色凝重地看向吴子娇,眉宇间隐藏着担忧。

    吴子娇没有回答范思成的问话,而是睁着一双慧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我想,作为北大医院肿瘤科的主任,刚刚从美国开完学术会议回来,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你百忙之中要见我,恐怕不只是为了简单的一声问候一句关心吧。”

    对于吴子娇的说话方式,范思成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听她这话,好像知道了什么。

    范思成避开吴子娇灼灼的目光,低头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伤感和无奈。

    善于观察别人的情绪变化,具有一定的敏感性是成为优秀律师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范思成虽然转移了视线,但吴子娇还是捕捉到了他的细微情绪。

    她心里微微一凛,“范思成,你有话就直接说吧,别藏着掖着,怪难受的。”

    范思成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病历推到她面前,神情变得严肃,“五年前,也就是你父亲出事的那天,林俊宇回到北京机场等待转机去海岛时晕倒,被机场工作人员送往医院急救,发现他的脑动脉里长了个瘤,医学上称为‘颅内动脉瘤’。这种病的病程隐匿,起病突然,一旦发病,死、残率极高,因而又被称为颅内的‘不定时炸弹’,是最危险的脑血管病之一。”

    吴子娇在来的途中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寒气一股股从心底腾起,身体抖得摇摇欲坠。

    “子娇,你还好吧?!”雨瑄伸手环抱住吴子娇,忧心地问道,她实在很担心她,她的脸色很难看,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再坚强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她为她心疼。

    吴子娇拳头紧握,心痛得像有把火在焚烧一样,以至于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后也没有察觉到。

    “我没事。”她睁大眼睛瞪着范思成,咬牙道:“继续。”

    作为一名医生,范思成对于病人家属的各种情绪早已司空见惯,但作为同学和好友,看着脸色惨白的吴子娇,心里却充满了不忍,沉默了一会,他继续道:“肿瘤不算大,但已经侵犯了动脉血管壁,一旦侵犯,根本没有办法把肿瘤除干净,而且容易损伤动脉,容易引发动脉破裂大出血,在手术过程中有可能就抢救不过来了。做这个手术的风险很大,成功的机率几乎是零,要么是植物人,要么是……死亡。”

    说到这里,范思成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陈芷教授是我的老师,也是这方面的权威,他采取了保守的中医治疗方式,即使不能根除,却能有效抑制肿瘤的生长。前几年一直都控制得很好,最近这段日子却发现有恶化的迹象,肿瘤长大了一公分,已经压迫到他的视觉神经系统,再继续恶化下去的话,他会先失明,然后陷入昏迷,也许……永远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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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痛彻心扉(7)() 
狂跳的心脏,颤抖的呼吸,灭顶的绝望,心被割成一片一片,鲜血淋漓,一时间竟疼得难以呼吸。

    吴子娇麻木地看着范思成,只觉得身体一时热,一时冷。

    林俊宇是多精神的人呀!他可以从北京骑车到敦煌,徒步穿越死亡之海罗布泊,在千里黄沙中探索楼兰古国神秘消失的真正秘密……

    为了使自己的免疫力增强而拥有强健的体魄,他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他曾经说过,拥有健康的身体,是对自己负责,更是为她负责,他怎么可能会有肿瘤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吴子娇拿开雨瑄环抱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范思成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好似绷紧的琴弦,尖锐得刺耳,“闭嘴,你瞎扯什么啊?!俊宇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肿瘤?!范思成,你听着,你最好给我收回刚才的话,否则我会告你……”

    话未说完,吴子娇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全身的气力都仿佛已经消失掉,直直地向前倒去,两日没有好好休息,又悲痛攻心,她终于再撑不住,昏死过去。

    “子娇!”

    离她最近的文轩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抱住吴子娇的腰,然后朝后用力一带,避免了她的头和桌面撞在一起的可能。

    他把她抱起来,略微眯眸,瞧见她苍白的小脸上血色尽失,心脏因为心疼而轻微痉-挛着。

    “子娇……子娇……”雨瑄上前握住吴子娇冰冷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范思成过来拿起吴子娇的手,把了一下脉,轻道:“别担心,她没事,急火攻心了,休息一会就会醒的。”说完,示意文轩把吴子娇放到里间的治疗*上。

    即使在昏迷中,她都会痛苦地颤抖着,不禁让人感慨,那到底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

    三个小时后。

    吴子娇猛地睁开眼睛,“俊宇!”

    “可算是醒了。”在场的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吴子娇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时之间不能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凝神沉默了少许,才记起这是范思成的办公室。

    意识清醒过来,她记起了之前的情形,倏地坐起,“范思成呢?!”

    “我在这,你怎么样,还难受吗?!”范思成站在*侧,有些心疼地问道。

    “我没事。”吴子娇闭目静坐了一瞬,神情显得很疲惫,“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范思成淡笑着摇摇头,素来温柔的眼眸里盛满了怜惜与哀伤,他的表情依然平静,望着吴子娇,“你应该怪我的,毕竟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出去谈吧。”吴子娇低声道。

    在这狭小的里间,治疗*几乎占去了所有的空间,雨瑄和范思成站在*侧不足一面桌子大小的地方,宋泽和文轩则站在屏风的位置,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雨瑄搀扶着吴子娇下*,向屋外走去,重坐回沙发,“我不怪你,这应该是俊宇的意思吧?!”

    范思成点了点头,“你刚刚经历丧父之痛,又要面临毕业论文和考研的压力,俊宇不忍心让你再承受一次……死亡之痛。或许你会觉得不公平,毕竟你有知情权,但俊宇错过了告诉你的最佳时机,你们的感情也因此起了变化。我曾经问他为什么不解释,不告诉你,他说这样就挺好,让你怨他恨他,这样你就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太伤心。他还说,不出现,不打扰,是他最后爱你的方式。”

    吴子娇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不出现,不打扰,林俊宇,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不公平,太不公平!

    死者可以无声无息地睡去,生者却要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子娇……子娇……”雨瑄一手紧抱着吴子娇,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却无法减轻她的痛苦,她的痛苦是因心而生。

    之后范思成还说了些什么,吴子娇已经置若罔闻,她只是依稀记得,他说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想与她好好分手,没想到却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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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痛彻心扉(8)() 
吴子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回到老宅的,此时她靠在*塌上,明媚的午后阳光从窗口透进来,照在身上却不觉得暖。

    她默不作声地捂住了脸,眼泪顺着手指缝,不停地往下流,悔恨与自责一点一滴地侵蚀着她的心,脑袋里混乱地想着,俊宇,对不起!为什不告诉我?!为什么?!

    他离开了她,永永远远的离开了她,她再也不能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使小性子,他永远的离开她了。

    是她的错,千错万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他还是那个*她、爱她、处处护她的林俊宇,没变过,一直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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