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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晚逃脱了白天的喧嚣,忙碌的脚步停下来的时候,人的思想更清晰,那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便会肆无忌惮地汹涌而出。
第三十章 放过自己(1)()
已经深夜了,天空突然降下大雨,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地拍打在落地窗上,一道道水痕自玻璃帷幕下来,留下透明的水痕,模糊的窗外,一切都是泛白不断往下掉的雨线。
静寂的夜色下空气格外清新,雨中潮湿的气味四处弥漫,气温又降低了几度,“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水滴,声声寂寞。
屋外的雨依然连绵在下,屋内两个对峙的男人,穿着黑色功夫服的男人正在攻击穿着白色功夫服的男人,拳法之猛,力道之大,虎虎生风的硬拳法逼得白色功夫服的男人节节后退。
“泽少,你今天吃炸药了还是谁惹你了?你别冲我发火呀,你要练拳可以找藤原嘛,我才刚下飞机,你又何必来找我出气呢?”
“少废话,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
文轩被宋泽逼急了,使出擒拿手想抓住他,不料宋泽反手拉住他的手,借力使力的将他过肩摔倒在地上,还好文轩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半空中未落地时已稳住自己,落地后只有一点踉跄。
“好,再来!”
话未说完,宋泽又向他冲了过去,文轩再也不敢分心,只能专心应战,见招拆招。
面对宋泽凌厉的进攻,文轩给了他一记快拳,可惜被宋泽一个侧身闪了过去,他抓住文轩的手和胸前的衣服,一扭又是一记过肩摔,这次文轩被甩了出去,体力不支倒下,仰躺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宋泽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去递到他面前,文轩看他一眼,然后坐起来接过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等稍稍缓过气来,文轩才问出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惑。
宋泽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水,枕着双臂仰躺在地板上,低沉的声音带着苦涩,“她结婚了。”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文轩却丝毫不觉诧异,也只有那个女孩,才能使他如此失控,在日本的那些年,她是他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和信念,文轩暗暗叹了口气,“你们见面了?”
“相见不如不见,她已经忘了我,把我当做陌生人了。”心里泛起一抹苍凉的痛,他强行吞咽下那抹苦涩,“我没想过她会当空姐,她那么纤细羸弱,怎么能受得了那种苦?我今晚看到那个男人了,应该是个专业的精英人士吧,为什么还会让她去做那份工作呢?”
眼前浮现那个男人对她的呵护姿态,他应该很爱她吧?可是为什么还要她像个空中飞人似的奔波于各地呢?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文轩不否认有时候天意会弄人,但是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太残忍了,他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她,换来的却是失去,这何其残忍。
“不,不要去打扰她,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他自嘲地笑了笑,能让回忆留在最美好的状态,已经很满足了吧。
怪她吗?
不,他不会怪她,更舍不得怪她,无论如何,是他负了她,是他没有守诺,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让她站在原地等他,错过就是错过了,他对她的亏欠,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强行压下心中的苦涩,宋泽翻身坐起来,直视那名身形与他同样高大,气势同样危险慑人的男子,“顾长亭那老狐狸开始正视雨泽地产了吗?”
“当然,现在能与他抗衡的只有雨泽地产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前两天的新闻发布会上,还对其他行家叫嚣,对于上海北郊的那块地,他们财富地产势在必得。”文轩唇角微勾,想起那个不成器的二世祖,就觉得好笑。
“潘叔抛出的这个饵,足以让财富地产发生海啸了,到时候就看他如何挪用公款来填这个洞,也该到我们收网的时候了。”宋泽锐眸微眯,周身散发出冻彻心扉的残冷之气,“文轩,你回去转告潘叔,对于这个老狐狸不得不防,别忘了他是混黑道出身的。”
“放心吧,有宋叔的前车之鉴,不会让他有第二次机会的。”提起宋子仁,文轩双眼一眯,眸底一道凌厉的精光转眼即逝,“泽少,你什么时候会以雨泽公司总栽宋泽的身份现身?”
“不急,先吊吊他们的胃口,越是神秘,才越有吸引力。”宋泽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雨,还是一直在下。
沉默了半晌,宋泽才再次开口,落寞的眼里某种情绪一闪而过,“文轩,我拜托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文轩望着那抹修长的背影,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只是这么做,值得吗?“她已经结婚了,你确定还要这么做吗?”
“是我欠她的,就当做是我送给她的结婚大礼吧。”他再次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眉梢浮现一层惆怅的释然。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会怎么样?”文轩起身,走到宋泽身边,轻声问道。
“没关系了,她身边有爱她的人,时间会磨平一切的。”心底泛起一抹苦涩,就这样吧,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只能往前看。
有时候,执着是一种负担,放弃是一种解脱,不要拿过去的记忆,来折磨现在的自己。
但凡错过或失去的,永远也补不回来了,倒不如接受现实,放过自己,把那段美好的过往藏于心底,变成回忆,不再过问。
窗外,稍稍雨歇,乌云慢慢散去,星星点点亮起,夜色中,云开月明。
雨后的整座城市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朦胧唯美,流光异彩。
漆黑的深夜,夜色如墨,一颗一颗晶莹而又璀璨的星子挂在黑沉沉的苍穹上,无比清晰,浩瀚广袤的银河系,就这样洋洋洒洒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黑夜说思念让人孤单,星星说月亮最寂寞。
宋泽睁着比夜空还要深邃的黑眸,眼前晃过一双清亮透彻的盈盈水眸,她的眼睛,比那些星星还要美丽。
很自然地,他想起了今晚的相遇,以及那个把她搂入怀中的男人,心思沉浮。
黑色隐隐地散去,光芒一点点到来,天明后,又将是新的一天。
第三十章 放过自己(2)()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帷的缝隙,射进一道灿烂的光束,空气中悬浮着微尘粒子。
静谧的房间里,雨瑄微微蜷起身子,静静地睡着。
一阵阵悠美的钢琴声从楼下传了上来,耳边萦绕着从黑白琴键里跳跃出来的声音,这首再熟悉不过的《卡农》,将沉睡中的她唤醒。
雨瑄慵懒地翻了个身,慢慢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她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怔忡了一会儿,眼前又浮现出昨晚的那一幕,心中一阵悲伤。
幽幽的叹了口气,她爬起chuang,整理好chuang铺,然后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
下了整晚的雨终于停了,天气有些冷,透着寒凉,远处的海滩依然有身穿泳衣的男女在赶潮。
她推开玻璃窗,一阵寒凉的风猛然灌进温暖的房内,扑面而来的冷风顿时让她清醒了很多。
一切都已经过去,用伤痛换来的成长,她一定会坚强下去。
她把脸迎向阳光,眯着眼睛,给自己一个微笑,种下一整天的阳光。
敛起心绪,她进入与卧室相连的浴室,冲了个澡,换上外出服,然后缓缓下楼。
楼下客厅里,林涛正在看早报,夏汐在弹钢琴,暖暖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幸福味道。
“爹哋,妈咪,早晨!”她站在楼梯口,看着夏汐弹奏完那首曲子,才向爸爸妈妈问好。
“早晨!”这两个字从林涛的口中逸出,但他的头却依然埋在报纸里。
“宝贝儿,吵醒你啦?”夏汐轻轻的合上钢琴,起身走向沙发,看见女儿穿戴整齐的样子,不禁问道:“你要出去吗?”
“方阿姨让我今天回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呀。”雨瑄嘴角弯弯,微微地笑着。
“太好了,终于不用再飞了。”夏汐松了口气,伸手拍拍胸口,多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宝贝儿,过来。”林涛终于抬起头来,轻轻拍了一下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坐下,然后顺手拉着夏汐坐在他的另一边。
雨瑄抿唇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爸爸身边,靠在他的肩上。
“瑄瑄,五年前,你说你想要自由的飞,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和你妈咪知道你有你的梦想和追求,所以尊重你的选择。”林涛chong溺的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伸手抱紧了倚在他肩膀上的女儿,“航空公司圆了你环游世界的梦想,圆了你的作家梦,你现在选择离开,是不是又要开启另一个梦想了?接下来的梦想是什么?”
爸爸妈妈永远都是最懂她的,她的喉头一阵紧缩,眼里不争气的浮上一层水气,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眨去眼角的泪水,故意调侃道:“是不是我所有的梦想,爹哋妈咪都会让我去实现啊?”
“当然啦,只要是我宝贝儿想要的,爹哋妈咪一定支持,不过说好了,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知道吗?”只要能看到女儿脸上暖暖的笑容,他们什么都可以放弃。
“唔……我想天天在家做蛀米大虫。”雨瑄心头一热,爸爸的话让她动容,忍不住窝在爸爸怀里撒娇。
“哈哈……”林涛爽朗地大笑起来,饶有趣味的看了夏汐一眼,“你妈咪还巴不得你做蛀米大虫呢,是不是呀,老婆?”
“行了,你少拿我开涮,难道你不想?”夏汐没好气地睨了丈夫一眼,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那乖巧的宝贝女儿,“瑄瑄,接下来,你是不是想去帮婆婆的忙啊?”
“还是妈咪最厉害!”雨瑄轻笑出声,“是的,我想去帮婆婆的忙,婆婆年纪大了,一个人支撑音乐学校太辛苦,而且那些孩子,都是一些让人心疼的特殊孩子。我下一部作品,会围绕着这群孩子来写。”
雨瑄的外婆,也就是国内着名的音乐家苏萍,退休后自办了一所特殊的音乐学校,学校里的孩子都是非常有音乐天赋的特殊孩子,或自闭,或聋哑,或贫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正规的学校拒之门外。
“好啊,婆婆一定会很开心的,下个月有一场慈善募捐晚会,我和你爹哋也会出席。”夏汐一听就乐了,微笑着说道:“瑄瑄,如果这边的事情交待完了,你就早些过去吧。”
“宝贝儿,你看你妈咪乐得呀!”林涛打趣地看着妻子,戏谑地说道:“老婆,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岳母大人呀?让她也乐乐。”
“去你的。”夏汐撒娇似的捶了林涛一下,站起身,边走向厨房边说:“快来吃早餐啦,吃完早餐,你顺便送宝贝儿去办离职手续。”
“遵命!”林涛起身,伸手拉女儿起来,一起走向厨房。
林涛现在是新闻台的台长,也是香港新闻集团的股东之一,自从雨瑄和夏汐移居香港后,便减少了外出工作的机会,留在香港陪伴在妻子女儿身边。
夏汐也辞去电视台的工作,留在家里怡花弄草,偶尔在电视台客串一下,写写专栏什么的,过着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夏汐已经把早餐摆在餐桌上,豆浆,油条,鱼片粥,偌大的屋子里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一家三口围着玻璃餐桌坐下,他们都不喜欢喝牛奶,林涛喜欢豆浆配油条,雨瑄随妈妈,喜欢喝粥。
“对了,宝贝儿,过两天我和你妈咪会回一趟北京,准备修缮老宅,你要不要一起回去?”林涛咽下嘴里的食物,问向雨瑄。
这十年来,每次一提到北京,这孩子总是一脸哀伤,他知道那里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只属于她的记忆,有着她不愿与人分享的伤痛,她选择了一个人承受,一个人流泪,一个人悲伤。但是,他希望她能走出来,能勇敢去面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放过自己,真正做到遗忘。
闻言,雨瑄舀粥的手顿了顿,她不着痕迹地抬手将散落在脸侧的头发轻挽于耳后,然后才抬起头来,对上爸爸镜片后温和的眼睛,“爹哋,我最近写的小说与樱花有关,当年去日本游学的时候没有看到樱花,正好这个月底是樱花季,我想去日本看樱花。”
第三十章 放过自己(3)()
“你不是要去帮婆婆的忙吗?”一听说女儿又要飞,夏汐心里不由一怔,抬起头来问向她。
“是啊,我想在这个月处理完所有手头上的工作,从下个月开始,正式向婆婆报到。”雨瑄微仰着小脸,眼神里闪烁着无比的坚定。
“妈咪陪你去日本吧!”夏汐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放心,这些年来,对于女儿独自油走世界各地,她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不知怎么的,今天一早起来,她的心里总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妈咪……您不是又忘了我们的约定吧?”雨瑄眨了眨清澈的水眸,俏皮的看着夏汐。五年前他们就约法三章,父母给她想要的自由,让她独立,做她想做的事情,即使夏汐对她一百个不放心,也只能强忍着不去干预。
“我没有忘,但这次不一样,你是去游玩,又不是去游学,也不是去工作,为什么不能和妈咪一起去?”夏汐耍起了无赖,铁定了心,就是要跟着她,似乎只有跟在她的身边,才能把那份不安消除掉。
“因为您要陪爹哋呀,难道您放心我爹哋一个人回北京呀?”雨瑄歪着脑袋,好心提醒妈妈。
“我当然放心你爹哋啦,我比较不放心的是你。”夏汐不为所动,任由雨瑄怎么说,就是不肯答应。
“爹哋……你老婆我妈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夏汐从未如此固执过,雨瑄忍不住哀嚎,只能向爸爸求救。
“你要去日本几天?”一直任由母女两人喋喋不休的林涛此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一周啦。”雨瑄嘟嘴,柳眉微蹙。
“汐,宝贝儿要赶稿,你跟着她,她怎么能静下心来写东西呢?你不是也希望她能早些去岳母那边的吗?”林涛伸手圈住老婆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语气里透着浓浓的chong溺,“下次吧,下次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旅游,ok?”
夏汐低着头,默不吱声,她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觉得心里不安,所以才要坚持跟着女儿吧,那很荒谬!
林涛向雨瑄使了个眼色,雨瑄起身,走到夏汐身后搂住她,轻轻地说:“妈咪,我答应过您,一定会好好的,我从来都没有食言过,对不对?这次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带着您,好不好?如果骗您的话,林雨瑄就是小老鼠。”
夏汐“扑哧”笑出声来,轻拍了她一下,没好气地嗔道:“说什么呢,那我和你爹哋不就是大老鼠啦?”
林涛和雨瑄也跟着大笑出声,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看着父女两人开心的笑靥,夏汐暗暗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嘲笑自己的多虑。
温暖的笑声在室内蔓延,拂去雨瑄心底的忧伤,爸爸妈妈对她的溺爱,不管多大的伤痛,她都能愈合,不管多痛苦的失去,她都可以变得坚强。
有家人的陪伴,她的日子,不会孤单。
窗外的阳光,有点刺眼,即使没有盛夏那般明媚,但她深信,只要一直坚持自己心中的梦想,就会有属于自己的阳光。
第三十章 放过自己(4)()
和夏汐道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