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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成。”李当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次有家师在场指导，平安无事，第二次是我出师后单独诊治的……”
他话没说完，不过看样子第二例病人的预后不会很好。
这下连姜叙和杨阜都不好意思强求刘备了，杨阜只能仰天长叹：“只有两成的机会，失败就要断送一员地级斗将，这确实太冒险……皇叔，就当我们没提过这事吧。”
“等一下，”李当之却不满地接口了，“谁说失败了赵将军就要死？”
“你刚才不是……”刘备说到这里顿住，仔细想了想，好像别人确实没这么说过……
杨阜瞪着李当之：“那你说只有两成把握？”
“是啊，有八成可能失败……但我说的失败是指没有找到克制的办法，不是要赵将军的命！”李当之理直气壮地道，“失败的话，赵将军最多延迟到后天早上醒过来罢了！”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微妙的尴尬平静气氛，最后还是刘备咳了一声：“既是如此……那我就替子龙做主了，李先生，请吧。”
子龙你是条义薄云天好汉，这次是为了凉州千万人的性命，定然不会怪罪我的对不对？
“多谢皇叔！”李当之大喜，“我这就去做准备！”
说着他打开一直背着的药箱，拿出四把小刀，三把钳子，一个小锤，一张锯子，十七八根针，五个小瓶，刘备看得胆战心惊，以为这是打算给赵云做开颅手术，不料李当之又取出一张画着繁复秘法咒文的白布，把这些东西往布上一放，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轻轻往白布上滴了一滴漆黑的药水，顿时整张白布都发出了隐隐的绿光。
“家师专门制作的秘法药布，”李当之解释，“能给器械消毒，减少治疗过程中的风险。”
“长见识了。”刘备真心实意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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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承认主角总是很废，其实我也想找个机会让他强起来的，真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得好冤（）
这时候房门又被人推开了，只见庞青站在门口，眉毛一挑：“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位李医师打算在子龙身上……”刘备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庞青走到赵云身边看了看，转身问李当之：“没有你老师华佗在场，你只有两成把握？”
“我所学甚浅，不能和家师相比。”李当之诚实地答道。
“如果给你华佗曾治疗过类似情况的药，你能有几成把握？”
李当之呆了一呆：“如果有这种东西，至少能提高到五成！……姑娘，你有这种药？”
“三年前，家兄在虎牢关被毒箭所伤，其症状与此人有相似之处。”庞青指指赵云，“当时华佗正好路过，救了家兄一命……可惜当晚吕布袭营，诸侯大败，我们也和华佗失散，手头只有初期治疗的药方，家兄就靠这药方撑了三年，最后因为要帮某人成就大事，伤了自身元气，终于过世……”
被不指名批评的“某人”只能尴尬地望向一边。
“即使只有初期药方，也是好的！”李当之激动地道，“请姑娘赐药方一阅！”
庞青掏出一张帛布：“这是我听华佗吩咐去取首日药材时记录的。”
“哦哦，真是好物！”李当之一边看一边点头，“原来是用这些药物中和毒性……”
刘备也好奇地伸头去看，庞青的字体娟秀端正，写的居然还是楷体，只是纸上写的东西虽然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没有一种药的名字是他听过的。
“这里，还有一份。”庞青又掏出一张帛布，“这是你老师自己写的，你看看还有什么用得上的。”
李当之接过来看了看，却是皱起了眉头，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心悸，好在没过多久，李当之自己抬起头，满怀疑惑地看向庞青：“姑娘，这个是家师的笔迹没错……”
庞青眉毛一扬：“有什么问题？”
“你适才说，只有初期治疗的方子……”李当之指着这张布，“但是家师在这上面已经把所有的药材、用量、疗法都写出来了啊？”
“什么！”这是刘备第一次看到庞青失态成这个样子，她一把抓住李当之，尖声喊道：“你说什么？”
“针对你兄长的毒，家师已经列出了全套治疗方案。”李当之再次确定地答道。
“是吗……”庞青失神地松开手，失魂落魄地坐到一张凳子上，“哈，哈哈……居然是这样……兄长，你还是不够聪明啊……死得太冤啦……”
刘备和其他人都好奇地看向那张帛布，一看之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东西果然“一看就是医生开的药方”。上面用粗豪潦草的笔迹画着无数莫名其妙但好像又有细微区别的圆圈，圆圈中则是夹杂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同样也是让人眼花缭乱。
而这堆好像涂鸦的奇怪字符组合在一起的效果就是，一个字都看不懂，一个字都分不出。就连绝顶聪明天赋奇才的庞统，也休想从中获取一丝有效的信息。
“医生的处方难以辨认果然是有历史传统的吗……”刘备为冤死的凤雏默哀了几秒，又转而问李当之：“你都能看得懂吧？”
“没有任何问题。”李当之用充满自信的语气回答，“在下随家师学医十八年，早就看熟了家师的药方……时隔五年再见，真是激动不已！”
“那你现在有几成把握了？”姜叙赶紧问。
李当之将这天书反复看了几遍，又走到赵云面前摸了会儿脉搏，看了会儿赵云颈后的纹路，终于抬起头来：“七成。”
“那就有劳了！”杨阜也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当之微微一笑：“你们什么都做不了，不要围在我身边妨碍我就行了……至少需要三个时辰，大家不必全都守在这里，忙自己的去吧。”
杨阜和姜叙齐声道：“我们就守在这里！”
“随你们。”李当之拿起一根金针，“总之，接下来就不要胡乱打扰我了，尤其是你们两位，不要没事就大呼小叫，好歹也看我诊疗了一年吧。”
“听上去常常有这种围观啊……”刘备本想也留下来，视线余光却发现庞青保持失魂落魄的状态走了出去，赶紧把许攸抓过来：“子远，这里就交给你守着。”
“主公放心！”许攸摩拳擦掌，“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们！不让他们搞一点破坏！”
“呃，我觉得不会这么严重……”
跟着赶出房门，刘备发现庞青并没有走远，只是靠着一棵小树坐了下来，正在那里发呆。这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西北特有的大风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将包裹庞青单薄身体的衣衫吹得呼呼作响。
“你还好吧？”刘备咳了一声。
庞青没回头：“还行。”
“这个……士元的事情……谁都不想的……”刘备突然发现自己追出来可能是个错误，因为对方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安慰，更不像是要冲动到去做什么的样子。
“和你没关系，人反正都死了。”庞青回答。
刘备索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士元好歹救了我的命，我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庞青这次没有回答，过了好半天，刘备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留下来的价值时，却听到身边的清瘦女子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你知道么，刘玄德，在这之前，我一直很讨厌你。”庞青开口道。
“……看得出来。”刘备苦笑。
“因为我一直认为，兄长去世是因为你。”庞青声音低低地说，“刚才却有人告诉我，兄长早就可以恢复健康，在见到你之前就可以恢复……结果，只是我们兄妹两个自己太笨，太自以为是的缘故。”
“也不一定啊……那个药方我觉得除非找到华佗和他的弟子，否则根本没人看得懂啊。”
“两回事。”庞青摇摇头，“我们根本没想过让人帮忙，兄长觉得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更没人看得懂，除非是华佗本人……但他又不想去找华佗，因为他怕别人知道自己成了这个样子。”
“士元是那么不谦虚的人吗？”刘备吃惊，“没发现啊。”
庞青终于看了他一眼：“比你想象的要骄傲得多。”
“看来我运气好啊……”
“或许是三年来的病痛，锉削了他的锐气吧……不，大概在发现自己伤势难愈之后不久，兄长的想法就变了……直到见到你，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在活着的时候做一件让所有人都记住他的事情。”
“他做到了。”刘备诚恳地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所做的事，所有参加过赤壁之战的人都不会忘记。”
但是庞统同学你这人未免太走极端了吧……
“那是你们的事情。”庞青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而我们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不，只有我是蠢吧，兄长是被他自己的骄傲束缚住了。”
“呃，我觉得你也不用自责……”
“我没有自责，路是我们自己选的，自责又没有用……我只是在惋惜。”
刘备还想说点什么，就见远处突然有光亮一闪，接着一声巨响从那边传了过来。
“那是……马超又开始进攻了吗！”刘备一怔，“今晚城头上有云长把守，问题应该不大……但我还是得去看看啊！”
“你去就去啊。”庞青不以为然地道，“跟我说什么，担心我会觉得你不重视我？”
“呃，这个……”
“如果你有这种可笑想法的话，我只能说你想多了。”庞青毫不客气地道，“我只在乎我和兄长的事情，你要做什么我才懒得理……更何况现在兄长的去世也赖不到你头上，我还关心那么多作甚？”
“……呃，小青姑娘你其实也可以委婉点的……”
这时候，远处有一队人跑了过来：“主公！”
刘备放眼望去，发现竟是黄忠，身后还跟着几百人的队伍，顿时心头一紧：“我在这里！前面出什么事了？我这就跟你们过去！”
黄忠跑过来，却是一把拽住刘备的手往后方走：“不，老朽只是来保护主公的安全而已……我们所有人一致决定，主公你今晚就好好的呆在城里，城头上的事情我们来解决就好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在拖后腿对吧！”
几百人已经冲过来把刘备拥在中间，熙熙攘攘就往后面走，黄忠则是根本就抓住刘备不松手：“主公，你是一军之首，本来就没有次次战斗都亲涉险境的必要，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尤其这次，那马超看到你之后，连和其他人的战斗都不顾了，只想着取你性命，子龙就是这么受伤的，万一马超再看到你，又搞一次突袭，我们可没有第二个赵子龙，谁敢保证能帮你挡下一枪？”
“至少让我守着把子龙的手术做完……”
“子龙那边你放心好了！现在老朽只负责主公你的安全！现在这样算好的，那法正还建议，干脆把你锁在一个铁柜子里……”
“反了他了！”
刘备就这样被黄忠带着几百人的卫士拖走了。
庞青这时候才回过头来，看着刘备远去的方向，慢慢地摇了摇头：“兄长，你说得对，我没必要怪刘备……怪这种傻瓜真是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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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lk论坛评论说我这个本质是异界争霸文，趴在地上想了想还真有点像……
但是这么废的主角要怎么去争霸啊……
（反复提及主角是个废物不代表我会刻意安排他变强，特此声明）
第一百四十八章 飞龙归来（）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夜刘备在房间里不停的转圈圈，听城墙处不停传来巨响，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过去瞧瞧，都被黄忠扯了回来，刘备看看房间外站得笔直的三百护卫（这时候他才知道从江东募来的三百人居然还一个都没少），最后终于是放弃了亲临一线的计划。
“这就对了，玄德你好歹是几十万军民的最高领袖，不要老是觉得自己在当小兵。”简雍道，“心态要摆正，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在第一线冲杀，而是坐镇后方，成为全军的主心骨……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你这边？只要你这里平安无事，大家都能安心作战。”
“说了半天还是废人啊……”刘备兀自不甘地嘟囔。
“怎么还不明白，你不是斗将，也不是秘术师，不是谋士，不要老是想着去做他们的事情。”简雍很难得地换了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当年高祖同样是放手交给张良、韩信等人，最终取得天下，这就是知人善任的好处，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怎么觉得你在暗指我就只能当个吉祥物……”
“我可没说哦……一个人能做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不是吗！”简雍挽起袖子，从汤锅里捞出一个肉丸，“啊，在凉州围着火炉吃火锅也是别有风味呢……玄德你不来点？”
“不要突然若无其事转换话题！……这是你今天的第六顿对吧？”刘备悻悻然坐到离简雍比较远的地方，扭头看到糜馨在看着自己笑，忍不住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没用？”
糜馨摇头：“怎么会呢，夫君你很厉害呀。”
刘备已经习惯小萝莉称呼自己夫君了，闻言也只是对糜馨的观点感到惊奇：“厉害？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只要坐在这里，就能让几十万人安心，这种事情可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哦……我想关将军这么厉害的人也做不到吧。”糜馨笑意盈盈，“虽然夫君自己没有察觉，但事情就是这样，你比梓潼城内所有人加起来都还要重要，只要夫君你还在，所有人都不会丧失信心呢。”
“听上去还是和吉祥物差不多，但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厉害……”刘备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就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好了。”
话是这么说，黄忠推门进来报告“敌人撤退了”的时候，本已昏昏欲睡的刘备还是马上跳了起来：“战况如何？”
“还在统计。”
没多久，费祎就来报告了：“昨晚马超军再度攻城，突破第一道防御法阵，因为第二道防御法阵在昨日已修复完毕，未让他们继续深入，但也未能对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至天明前敌人退走时，我军在昨晚共阵亡两百零七人，好在其中没有斗将和秘法师。”
“没有伤者？”刘备刚问出口就拍拍自己的头，“也对，不会有伤者。”
“随着战事进行，我们应对敌人的攻击手段会越来越熟练，应该可以减少人员损失，只是这也不能持久。”费祎皱眉道，“城内修复法阵的材料始终有限，像这样的攻击消耗，最多能维持一个半月，再往后可能就要拿人命来填了……关将军他们也一致认为，此战需速战速决。”
“我也想啊。”刘备苦笑一声，“那其他人在做什么？”
“整顿城防，准备迎接今晚的战斗。”
“既是如此……文伟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去看看那位李当之先生有什么成果。”
只是走到赵云的房间里，刘备只一脸黑线地看到两个人事不省的，一个是赵云，一个是许攸。赵云情有可原，而许攸则是靠在一张椅子上呼呼大睡，口水都要滴到衣服上了。
“子远，喂，子远。”刘备无奈地把许攸叫醒，“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