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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喊号子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拖拽什么重物向前移动。我连忙放下望远镜回头望去,一大群战士正拖拽着几门大口径的火炮,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我看到这么一大堆人,便知道来的是炮兵第178团的炮兵连,因为里面除了有炮兵,还有谢杰里科夫派出帮他们牵引火炮的步兵,于是便吩咐尤先科:“上尉同志,去把炮兵连的连长叫过来。”
尤先科答应一声。领命后转身快步跑开。
没过多久,尤先科就带着那么炮兵上尉回答了我的面前。我因为忘记了这名连长叫什么名字,所以只能含糊地问道:“上尉同志,你打算把你的炮兵连摆在什么地方啊?”
炮兵上尉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回答我说:“报告将军同志。这里离正在进行战斗的几个车间,分别有一到三公里的距离,所以我打算把炮兵阵地部署在这里,为进攻的友军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不行,上尉同志。”炮兵上尉的话刚说完,我便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太远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凭你仅有的这几门炮,根本压制不了敌人的火力点。”
“将军同志,那我该怎么办?”炮兵上尉听我这么说。顿时有点慌乱起来,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向我请示:“那我的炮兵连该摆在什么地方?”
我把手向前猛地一挥,不由分说地说道:“上尉同志,让你的炮兵们继续把大炮往前推。推到离敌人的工事只有两三百米的地方,再建立炮兵阵地,为我们的进攻部队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什么,把火炮推到离敌人阵地只有两三百米的地方。抵近射击。”既然对方是来配合我师作战的部队,我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所掌握的战术传授给他。“以你们火炮的口径,敌人再坚固的工事。也挡不住大炮的轰击。”
“可是,将军同志。”虽然听到我说出的这种新颖的打法,炮兵上尉还是迟疑不决地说道:“太近了,炮弹会打到自己人的。”
“上尉同志,您也许还不知道吧。”对于炮兵上尉的担忧,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前几天。第64集团军在夺取伏罗希洛夫区的街道时,为步兵提供炮火支援的炮兵。就一直没停止过射击,压制得敌人无法还击。我们的部队才得以顺利地突破了敌人的防线。虽然有可能出现误伤,但为了取得最后的胜利,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炮兵上尉听我这么说,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一声。接着他转身快步地跑回了那些拖拽大炮的人群中,我远远地听到他在高声地喊道:“继续前进!”
等炮兵经过地沟,渐渐走远的时候,尤先科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让炮兵将阵地设在离敌人工事那么近的地方,合适吗?要知道就算敌人没有大炮,但他们的机枪也可以直接对我们的炮兵阵地造成威胁啊。”
“尤先科上尉,”对于一直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尤先科,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工事前面还有不少我们的部队,他们看到敌人的机枪火力点威胁到后方的炮兵阵地事,他们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点这些麻烦的。”说完这些,我又吩咐他:“上尉,为了及时地了解战斗的进展情况,你派几个人去通知指挥作战的指挥员,让他们将战报都送到我这里来。”
得到尤先科的通知后,不管是一团还是第45师的战报,便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我这里。从战报上,我了解到虽然我军占领了几个车间的大部分厂房,但在巷战中吃过我们大亏的德军官兵,学会了利用最坚固的楼房和地下室作为他们顽抗的支撑点。我们的部队在夺取德军的这些火力支撑点的时候,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进展迟缓。
战斗持续到天明,战斗了十几个小时的我军,才陆续肃清了模型车间、分类车间和机工车间的全部敌人,实现了和近卫第39师的会师,完成了对厂区内德军官兵的合围。敌人的剩下官兵且战且退,都逃入了被他们改建成强大防御枢纽部的办公大楼。
我在听说索科洛夫和谢杰里科夫两人组织的几次进攻,都被楼内的德军打退后,便不顾尤先科的反对,坚持来到了第45师指挥部所在的机工车间。在这里,我除了见到索科洛夫外,还见到近卫第39师的师长古里耶夫将军和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
看到我的到来,古里耶夫将军笑着迎了过来,同时还主动伸出手,热情地招呼着我:“您好,副司令员同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我和古里耶夫握手的时候,关切地说道:“将军同志,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先带着您的部队到后面去休整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解决。”
面带笑容的古里耶夫听我这么说,连忙松开了我的手,同时把脸一板,严肃地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都可以到最危险的地方来,为什么我就不能留在这里呢?”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脸颊发热。他也许看到我难堪的表情,连忙放缓语气说道:“我们近卫师的战士在这里战斗了两个月,对厂区的环境非常熟悉,所以我认为应该把主动大楼的任务交给我们师来完成。”
“上校同志,古里耶夫将军说他们对厂区很熟悉,想包揽夺取办公大楼的任务。”我没有马上回答古里耶夫的话,而是扭头对索科洛夫问道:“您同意他的意见吗?”
“不行,坚决不行。”索科洛夫听我这么说,也急了,连忙冲着古里耶夫说道:“将军同志,我的师经过了一夜的战斗,指战员们虽然很疲劳了,但是要夺取这个被德军占据的办公大楼,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说到这里,他扭头向我请示说:“副司令同志,我请求您将夺取大楼的任务,交给我们师来完成。我代表步兵第45师向您表态,我们有信心完成您交给我们的一切战斗任务。”
我冲站在几人后面的谢杰里科夫招招手,把他叫到了我的面前,问道:“中校同志,听说你们几次所组织的几次进攻,都被坚守在楼里的敌人打退了,是真的吗?”
谢杰里科夫使劲地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是的,师长同志。由于敌人的工事坚固,火力凶猛,所以我们前后组织的三次冲锋,都被敌人打退了。”
“炮兵呢,炮兵去哪里了?”听到说对方工事坚固,我便左右张望着找那名来自炮兵第178团的上尉,同时奇怪地问道:“不是有一个榴弹炮连配合你们吗,为什么不用榴弹炮轰击德军的工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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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九章 工厂区的战斗(下)()
对于我的疑问,索科洛夫连忙回答说:“副司令员同志,是这样的。由于办公大楼里的德军有大炮,而机工车间厂房的四周都是开阔地,全部在德军炮火射程之类,所以我们暂时还无法建立合适的炮兵阵地。”
“真是笑话,既然厂房外面没法建立炮兵阵地,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在厂房内建立阵地?”我用手指向面朝办公大楼的厂房一侧,说道:“你们在厂房的窗口上把火炮架起来,只要朝敌人占据的大楼轰上几炮,他们所谓的坚固防御立刻便会土崩瓦解。”
听到我这么说,古里耶夫耸了耸肩膀,向四周指了指,一脸无奈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您看看这个车间厂房里的情况吧,到处是砖石瓦砾,炮兵连的榴弹炮根本都无法拖进来,还怎么建立炮兵阵地啊。”
我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偌大的厂房早已没有房顶,周围的墙壁也被炮弹或者炸弹摧残得千疮百孔,很多地方的墙面已全部坍塌,只剩下孤零零的钢筋混凝土柱子还立在那里,手指粗细的钢筋七拱八翘地裸露在外面。厂房内摆放的诸多加工机械,也被坍塌下来的砖石或钢梁盖得严严实实。整个车间里都是半人多高砖石瓦砾中,空手行走都有一定的困难,更别说把那么重的榴弹炮拉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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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盯着地上的砖石瓦砾发呆,熟悉我性格的谢杰里科夫悄悄走进我的身边,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从这里到对面的办公大楼有差不多两百米。如果没有炮火支援的话。我们冲锋的指战员会在无遮无拦的开阔地上,成为德军射击的靶子。”
“必须想办法要为我们的战士提供炮火支援,”听完谢杰里科夫的话以后,我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然我们就是投入再多的人,也只能成为德军枪口下的牺牲品。”但怎么才能为步兵提供炮火掩护,却让我犯起难来。让东岸的炮兵轰击对面的楼房?不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开玩笑。我们这里离德军所在的大楼只有两百米,没准东岸飞过来的炮弹没打中敌人,却全落在了我们的头上,那可就闹笑话了。
我背着手在这个瓦砾堆中间的临时指挥所里来回地走动着,脑子里思考该如何改变现在的不利局面。正当我绞尽脑汁在努力想办法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古里耶夫在和尤先科说悄悄话:“喂,我说上尉同志,您身上这是啥玩意儿,是铁板做的吧?”接着我听到了手指口径金属板的声音,应该是古里耶夫在检查尤先科身上穿的避弹衣。
“将军同志。这是上级给我们配发的避弹衣。”尤先科低声地回答说:“这种衣服在百米外能挡住敌人的子弹。本来是装备突击工兵用,因为临时抽调我们连到斯大林格勒来。所以先给我们装备上了。”
“这种什么避弹衣,是一个整体的还是组装的?”古里耶夫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
“将军同志,瞧您说的。”尤先科笑着回答说:“要是这衣服是一个整体,存放就是一个大问题,是几块拼凑起来的。平时拆开后,几件避弹衣可以放在一个箱子里,等到打仗时再取出来穿上……”
尤先科是言者无心,而我是听者有意,他本来是在和古里耶夫闲聊,但我却从他说的话里找到了灵感,既然我们身上的避弹衣可以拆开,那么火炮同样也可以拆开啊。既然完整的大炮拉不进车间厂房,那就把火炮拆散,让炮兵背着零部件进厂房来组装。想到这里,我停住了脚步,对在旁边焦急等待的诸人说道:“我想到办法了,可以在车房里建立炮兵阵地。”
“什么办法?”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吩咐索科洛夫:“上校同志,请您先把第178团的炮兵上尉叫过来,我要亲自向他交代任务。”
索科洛夫答应一声,接着转身冲身后的一名指挥员吩咐了两句。那名指挥员领命离开后不久,我就听到车间里响起了喊声:“别利费尔上尉,别利费尔上尉,你在什么地方?”
功夫不大,别利费尔上尉便在索科洛夫师的那名指挥员的带领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抬手向我敬礼后,礼貌地问道:“将军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上尉同志,我现在命令你,立即将你连的榴弹炮分解开来,然后一件件地搬进车间厂房,”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朝面向办公大楼的那侧墙边一指,继续说道:“并在墙边再组装起来,这样就可以直接瞄准敌人的工事开炮了。”
“将军同志,我服从您的命令。”别利费尔上尉不假思索地接受了我的命令,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为难地对我说:“可我的部下人数有限,要将分解后的火炮零部件搬进来,会花费不少的时间。”
听到别利费尔抱怨人手不够,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问道:“谢杰里科夫中校配属给你的那个步兵连呢?”
别利费尔瞥了谢杰里科夫一眼后,喃喃地说道:“在我们夺取了机工车间后,这个步兵连便归建了。”
我的目光刚转向谢杰里科夫,他便忙不迭地说:“师长同志,您不用说了,我马上再把那个步兵连派去协助炮兵连。”
“一个连不够,”我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再多派一个连。”
“是,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毫不含糊地重复着我的命令:“一个连不够,再加一个连。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副司令员同志,人多力量大,”古里耶夫听到我的命令后。也主动表态。“我们师也可以抽调一个连。去协助炮兵弟兄搬运大炮。”见古里耶夫表态,索科洛夫也不甘落后,立即吩咐他的政委,立即去抽调一个连去配合炮兵搬运大炮。
人多好办事,仅仅过了几分钟,我就看到炮兵和派去协助他们的步兵,抬着炮管、护盾、轮胎等部件,喊着整齐的号子。一点点挪进了车间厂房。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喊:“副司令员同志,您在这里吗?副司令员同志,副司令员同志,您在这里吗?……”
不光我听到了喊声,周围的几名指挥员都听到了喊声,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在问这个时候是谁会来找您呢?我冲尤先科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便快步跑上一个半人多高的瓦砾堆。张望片刻后,他冲远处挥起手来。同时大声地喊道:“喂,少校同志,副司令员同志在这里。”
看到几名指挥员簇拥着一名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呢子长大衣的中年男子,从瓦砾堆的后面走过来时,我连忙迎了上去。走了几步,我便看清其中的一名指挥员是集团军司令部的警卫营长格拉德舍夫少校,连忙笑着和他打招呼:“您好啊,格拉德舍夫少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听到我的声音,格拉德舍夫连忙停止脚步,抬手向我敬礼,同时礼貌地说道:“您好,副司令同志。”随后他把身子一侧,向我介绍他身边那名穿便装的中年人,“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从莫斯科来的瓦尔特。乌布利希同志。……”
“少校,还是让我自己来说吧。”乌布利希没等格拉德舍夫说完,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朝我走了两步后,主动向我伸出手来,友好地说道:“您好,奥夏宁娜将军,我是乌布利希,是崔可夫将军派我来协助你们的。”
“您好,乌布利希同志。”我和对方打招呼,心里在暗自猜想,他说的是什么地方的口音,而且他的姓也有点古怪,和那个保卫萨拉热窝的游击队长不会是老乡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乌布利希已向我做起了自我介绍:“将军同志,我是德国反法西斯同盟和‘自由德国’全国阵线的领导人,刚和一批德共的干部从莫斯科赶到这里。我们的任务是在战场上,对那些受到蒙蔽的德军官兵进行反对法西斯侵略战争的宣传工作,号召他们调转枪口,对准反人民的希特勒。”
听到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德国人,怪不得口音这么奇怪。不过既然他来的使命是为了对德军展开政治攻势,与我最初的安排不谋而合,所以我派人将在外面喊话的贝克曼上尉叫了进来,并将他介绍给了乌布利希。
两人站在旁边叽里哇啦用德语交流了半天后,便一起走向了厂房墙边,用高音喇叭向对面楼里的德军开始喊话:“……德军官兵们,你们是不是还在等待曼斯坦因元帅前来救援你们啊?!我告诉你们,他不会来了。就在昨天,突入的科捷利尼科沃的一个坦克师和一个步兵师,已在红军的猛烈攻势下,全军覆没了。
你们的上级之所以向你们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