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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耶夫将军。我现在通知你,经集团军司令部研究,决定派奥夏宁娜少校到你那里去担任营长。什么?你不要女的指挥员?”将军啪地一拍桌子,提高了嗓门,“不行,这是上级的命令,不允许讨论。我马上就派人和她一起到你师里报道。”
阿发纳西耶夫将军搁下电话后,苦笑着对弗拉索夫说:“司令员同志,上校不太愿意让奥夏宁娜少校到他那里去,看来还真有不识货的人。”
弗拉索夫摆摆手,说:“别管他,只要让丽达到他那里去待两个月,到时我们再想把她调回来,估计上校还会舍不得放人呢。”然后冲着外面喊:“来人!”
随着他的喊声,刚才陪我过来的那名少尉走了进来,向他立正敬礼,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去把戴奥米上尉叫过来。”
“是!”少尉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功夫不大,戴奥米上尉跟在少尉的后面进了指挥部。向弗拉索夫敬礼,报告说:“司令员同志,上尉戴奥米奉命来到,听候您的命令。”
弗拉索夫向我一指,说:“我决定派奥夏宁娜少校到第327师,你陪她一起去。她是营长,你就在她手下当个连长吧。”
“是!”戴奥米挺直身体答应道,随即又转身对我说:“少校同志,我们出发吧。”
我冲他点点头,再次向弗拉索夫敬礼后,才转身离开。
从指挥部出来,戴奥米突然问我:“少校同志,您会骑马吗?这里离第327师的师部比较远,走路要走一两个小时,骑马能快些。”
一听他这话,我顿时满头黑线,我长这么大,就在公园里骑过一次马,而且当时还是马的主人亲自牵着马,我才大着胆子围着公园绕了一圈。我喃喃地说:“我们能坐车去吗?”
“您不会骑马?”戴奥米有些为难地说:“可现在不好找车啊。”
我正打算说实在不行,我们就走路去吧。有辆带篷的卡车从我们附近经过,戴奥米冲过去拍着车身大声地喊道:“司机同志,司机同志,停一下。”
车又开出几米后停了下来。司机从车窗探出头,好奇地问:“指挥员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戴奥米走到他旁边,仰头问道:“知道怎么去第327师的师部吗?”
司机刚回答:“知道。”戴奥米就回头对我说:“少校,上车吧,我们就坐这辆车过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从车头绕了过去,他拉开车门请我先上,等我坐好后,他才上车并关上车门,然后对司机说:“走吧,司机同志。去第327师的师部。”
司机有些为难地说:“对不起,两位指挥员同志,我才跑了一趟运输回来,该去休息了。你们能不能去找别的车?”
“不行!”我正感得尴尬,不知怎么回复司机的时候,戴奥米语气严厉地对司机说:“我和少校有紧急公务要去第327师,仓促之间找不到车,才临时征用你的车。你敢不去,耽误正事,小心送你上军事法庭。”
司机被戴奥米一吓唬,马上就老实了,乖乖地一踩油门,车又往前开动了。
开了十来分钟,司机把车停在森林边,指着一个露在地面,顶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的掩蔽部,说:“两位指挥员同志,你们到了。第327师的师部就在那里。”
向司机道谢后,我和戴奥米一起进入了掩蔽部。
掩蔽部很大,除了中间的木桌周围站着不少的指挥员,角落里还有几个人在打电话,看起来像是通信兵。
戴奥米上尉一进门,就大声地问:“请问,师长同志在哪?”
“我就是师长,嚷什么?”一个站在桌边的人不满意地回答,对我们瞥了一眼。
我连忙上去一步,向他敬礼,说:“报告师长同志,少校奥夏宁娜奉命前来报道,听候您的指示。”接着戴奥米也同样报告了一遍。
“你就是司令员说的那位女指挥员啊。”师长的话里带着不友好的语气。接着转身对周围的人说:“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司令员给我们师派了一位女指挥员来,指明要让她担任不低于营长的职务。你们哪个团愿意接收她啊?”
师长的话一出口,屋里顿时一片沉默,看来我们的到来打扰了他召开的军事会议,而来开会的应该都是各团的团长或者政委。
“师长同志,就让奥夏宁娜少校到我们团来吧,我那里正好缺一位像她这样优秀的指挥员。”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走进两名指挥员,来到师长的面前,大声地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第1127团团长哈比中校、政委普契科奉命前来指挥部报道,听候您的指示!”
“中校同志,”师长瞥了我一眼,向两人回礼时,问:“你认识这位少校?”
“是的,”哈比中校脸上带着微笑回答说:“我曾经和奥夏宁娜少校并肩战斗过,她是一个勇敢而又有战斗精神的优秀指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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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四节 女卫生员们()
就这样我被分配到了第1127团,担任了三营长的职务。虽然有哈比中校和普契科政委的力挺,但师长阿丘费耶夫对我的能力还是半信半疑。
三营部署在团部的西面,驻扎在一个村庄里。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原来的居民几乎都疏散了,如今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从其它地方逃难过来的难民。
全营共有260人,下辖七连、八连、卫生队、通讯班、炊事班、警卫班等。
随我从集团军司令部一起过来的戴奥米上尉,担任七连连长,他的部队驻扎在村子里。
八连的连长乌嘎德中尉,是老熟人,他曾在冰上运输线上的女子高炮连担任过副连长的职务,如今又重新成为了我的部下。在村子西面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山丘,我军在上面修筑有防御工事,八连就驻扎在那里。
接任职务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前去八连阵地去视察。
由于哈比中校的关照,我配备有一个警卫班,班长是一位个头不高、长得胖乎乎的老战士,他叫叶梅尔扬诺夫,是大士军衔,如果在战斗部队里的话,至少可以当个排长,而如今却只能委屈他给我当警卫班长。
从村口就能清楚地看到八连的阵地,看着挺近,但真要走过去,还是足足化了我们一刻钟的时间。
刚到山丘下,就见着乌嘎德中尉带着几名战士从山丘上迎了过来。他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向我立正敬礼,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喜悦,大声地报告说:“少校同志,第八连连长中尉乌嘎德向您报告,听候您的命令。”
我还礼后向他伸出了手,说:“中尉同志,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乌嘎德使劲地握住我的手,说:“是啊,离开冰上运输线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松开我的手后,身体往旁边一侧,手向山丘上一指,说:“少校同志,请上我们的阵地去看看吧。”
我跟在他的后面,沿着交通壕进入了阵地。
一路上乌嘎德都在向我介绍,他指着正西面的一片森林,对我说:“少校同志,那边就是德军的前沿阵地,离我们有八百米。”他的手沿逆时针方向移动,又指着西南方向的一个巨大的湖泊,说:“湖离我们的阵地有两百米,在湖的西南面,是步兵第12师131团的防线。”
我站在战壕里,举起望远镜向敌人的前沿阵地望去,可惜他们的阵地设在森林里,只能看清他们战线的轮廓和森林外焦黑的土地。
我军还是依照条例,在阵地前中规中矩地拉着铁丝网,挖有反坦克壕,布设有雷区。此刻战士们正在抢修被炮火打坏的工事,战壕里发出一片铁锹铁镐挖土的响声。我一边沿着战壕向前走,一边同遇到的战士握手,对他们进行慰问。
一名少尉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礼,有些激动地报告说:“少校同志,排长米杜奇少尉向您报告,听候您的命令。”
“噢,原来是你啊!少尉同志。”米杜奇少尉,就是我刚到冰上运输线那天,遇到的那个参与抢险的护路队的少尉,可惜他不久就调走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他。我上去握住他的手,说,“少尉同志,我们以前见过面,可惜没过多久你就调走了,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
少尉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笑着说:“少校同志,我记得您。那次遇到空袭后,是您指挥护路队的战士们,把车上宝贵的粮食卸了下来。”
我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阵地上好像没有多少战士,便好奇地问米杜奇:“怎么阵地上就这点人,其余的人啊?”
听到我这样问,乌嘎德赶紧上前一步,向我解释说:“少校同志,您有所不知,每次德军进攻前,都会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猛烈的炮击。如果把所有的部队都摆在战壕里,就会让战士们白白地牺牲在炮火之下。等到德军步兵进攻时,阵地上都剩不下什么活人了。”
“那你是怎样摆放兵力的呢?”
乌嘎德向山坡下一指,说:“我们在山坡的背面,挖了两个土洞,每个洞里可以容纳一个排。平时除了摆一个排在阵地上,其余的两个排就在洞里休息。”
“这样的兵力部署不错。”我对乌嘎德这样的布置很满意,又接着问:“那阵地上这一个排呢,在敌人炮击的时候,有什么防范措施吗?”
我这一问,居然就把乌嘎德问住了。过了片刻,他才吞吞吐吐地说:“在炮击的时候,战士们可以躲在战壕里躲避炮击。因为土洞里的两个排随时能通过交通壕进入阵地,所以即使前沿的这个排伤亡惨重,也不影响后面的战斗。”
“中尉同志,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听到他这么说,我马上板着脸语气严肃地教训他说:“我不否认,我们的战士所具有的勇敢和顽强,为了夺取胜利,不惜献出自己生命的牺牲精神。但同时我提请你们注意,每个红军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作为指挥员,我们要爱惜他们,我绝不允许在我的部队里出现无谓的牺牲。”
乌嘎德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米杜奇接话说:“少校同志,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您看,”他指着战壕里每隔七八十米就有一个的掩蔽部,辩解说:“我们用圆木架在战壕上,搭成这样简易的掩蔽部,不光想让战士们遮风挡雨外,还想让他们在炮击时可以躲避敌人的炮火。可敌人的炮火猛烈,这些掩蔽部往往挨上一发炮弹就被彻底摧毁了。”
“掩蔽部不起作用,你可以考虑挖防空洞啊!”见到一帮榆木疙瘩脑袋,我气得牙痒痒。
旁边的乌嘎德察言观色,看我神情严肃,知道我对面前的工事不满意,马上开口请示:“少校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指着战壕的一侧,对他们说:“你们可以从这里向下斜着挖洞,掘进五六米后转弯向反方向挖,形成一个有两个出口的‘u’……,不,‘c’型的防炮洞。”本来我想说挖个“u”字型,刚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俄语字母里没有“u”,才紧急改口说“c”。
听到我这么说,乌嘎德和米杜奇少尉都蹲了下来,看着壕壁研究起来。过了一会儿乌嘎德开口问:“少校同志,您觉得这个洞里,一次能藏多少兵才合适?”
“最少一个班。”我说,“一旦敌人开始炮火急袭,就让战士们到这里来躲避,外面只留下几个观察哨。”
“炮击结束后,出击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果断地回答说,“给担任观察哨的战士配备哨子,一旦炮火停止,马上就吹哨。躲在洞里的战士一听到哨响,就立刻跑出去,一点都不耽误事。”
乌嘎德和米杜奇对视一眼,然后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样的防炮洞,能抗住敌人的炮击吗?”
“能!”我还是毫不迟疑地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让你们把洞挖深点,最好能深入地下两三米,这样敌人的炮弹就炸不塌。”
“要是洞口被炸塌了呢?”乌嘎德继续问着问题。
“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吗?不然我为什么要让你们把防炮洞挖成‘c’字形,到时从那边出来就可以了。”
听完我的解说,两人顿时高兴起来,乌嘎德马上吩咐米杜奇:“少尉同志,马上让你的部下开始挖防炮洞吧!”
米杜奇听了有点犹豫,说:“可战士们忙了一上午,都很疲劳了,能不能明天再挖?”
“不行!”没等乌嘎德说话,我便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少尉同志,必须马上动手挖。”看到他一脸沮丧的样子,我安慰他说:“早点挖好防炮洞,战士们在炮击时的安全系数就能更高一些。你要告诉战士们,现在多挖一铁锹,打仗时就能少挨一炮弹皮。听明白了吗?少尉同志。”
米杜奇少尉的脸上沮丧神情一扫而光,回答说:“全明白了,少校同志。我马上就去安排人手。”说完,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等少尉离开,我望着乌嘎德中尉,说:“连长同志,带我去参观一下山坡背面的藏兵洞。”
山坡背面的藏兵洞,有一米多高,深二十来米。土壁上凿了几个小平台,上面摆放照明用的蜡烛。接着黯淡的烛光,我看见地上铺着被褥,最里面的角落里,还堆放着不少的武器弹药。
乌嘎德向我解释说:“武器弹药放在这里,可以防止在炮击中,被敌人的炮火击中,引起殉爆,造成我军不必要的伤亡。”
我看到这一切,点点头,称赞说:“中尉同志,干得不错。过几年我让七连的戴奥米上尉也来瞧瞧,让他也把村里的工事加固一下。”
我带着警卫班从八连视察完回来,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村子里。走了没多远,我看见前面有个木板房,一只烟筒正冒着浓烟,另一只烟筒冒着蒸气,虽然还隔着老远,但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传出的男战士们的嬉笑声。
我指着那个木屋,问叶梅尔扬诺夫:“大士同志,那是什么地方?”
“是澡堂,少校同志。是我们营的野战澡堂。”老头笑嘻嘻地回答我。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我看见有七八个穿军装的姑娘坐在路边的木桩上,从她们的穿着看,是卫生队的女卫生员们。不知为什么,几个姑娘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好奇地走过去,大声地问:“姑娘们,怎么了?你们怎么个个都愁眉苦脸的样子?”
看到一个指挥员站在她们的面前,几个姑娘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集体向我敬礼。
我回礼后,又把问题问了一遍。
一个领章有两个三角形军衔标志的黑头发、大眼睛的女兵,向我敬了个军礼,说:“您好!指挥员同志。我们是卫生队。”
“我知道你们是卫生队的,我想知道大家为什么都闷闷不乐地坐在路边?你能告诉我吗?中士同志。”
中士脸红了一下,然后喃喃地说:“是因为洗澡的事,指挥员同志,我们想洗澡。”
“洗澡?!”她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我追问道:“洗什么澡?中士同志,你把我搞糊涂了,能向我说得详细点吗?”
中士犹豫了一下,向几个姑娘看了看,见她们都是点点头示意她说实情,才接着说:“我们很长时间没洗澡了。本来今天想来野战澡堂洗澡的,结果却被执勤的战士拦住了,他说澡堂只接待男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