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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王,就说你们二当家的被我打死了。我叫任来风,是东北抗日游击队的!你们一说,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另外,你们几个小子回去报告完了之后,立刻下山,到青冈县外头东南方向的军营里去找那里的副总指挥,就说改邪归正来参军的!抱我的名字,副总指挥就会收留你们。去不去随便你们。不过,将来一旦让我发现你们几个小子还当胡子,我把你们全都给活埋了!”
训了一通,见这几个小子让吓得都抖作一团了,任来风这才率领队伍离开。当然,胡子的马和武器他是要全部带走的。反正这儿离他们山寨也不远,他们完全可以走着回去的。多出的这几匹马当成备用的也好呀。
就这样,沿着中东铁路线一路往南,沿途遇到城镇一律绕城而走。就为了少生事端早日到重庆,任来风带着战士们是晓行夜宿,马不停蹄的往南赶路。
这一天,赶到了新京特别市以西的长岭县辖区。任来风带着队伍进了一个村子。和前面走过的路一样,他找到村子里最大的一家大户,打算在此借宿。
所谓的大户人家一般都是地主、族长之类的人物,家里有钱,房子多、粮食多、人口多。凡是这种人,是最怕死的。任来风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他们骑的有战马,身上带的有枪!怎么看怎么像胡子!
地主一般还不敢追问胡子的来历。他敢问你们是哪个山头的嘛?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好吃好喝好招待,临走了还送一笔钱,把这些大爷送走,地主才能松口气。至于说人走了之后他会不会去县里面报案,却是没人会关心的。
任来风早掌握了这些大地主的心态,所以,向村民问明了本村大户的位置后,直接就闯进了这家。地主家的人一看,好嘛,现在的胡子大白天就进家了?
第三十一章 借宿者的纪律()
任来风大摇大摆走进了地主家的堂屋,大马金刀的往正当中一坐,将领们自动分列两边。本宅的主人站到中间就像个受审的犯人一样左右看看,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这位,这位好汉请了。不知道好汉光临鄙宅有何贵干?”本宅的主人对着任来风作了个揖。话说得虽然客气,但语气中的不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啊,今天我们来的冒昧,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兄弟是赶路的,因为错过了旅店,天黑之前到不了下一家镇子,所以才来你们家想要借宿一宿,明天就走。你有意见没有?”
有意见也不敢说呀!本宅主人抖抖索索的对着任来风拱了拱手,“欢迎,欢迎。好汉能来我家住宿,我们全家都不胜荣幸。需要我做什么好汉只管说话,只要是能办到的,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这倒是地主的真心话,能把这些位伺候高兴了,人家明天一早不就能走了嘛。人家要是不高兴,在他家住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不是就倒霉了嘛!
“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办。你知道你们家总共有多少人不知道?不光是你的爹娘老婆孩子,包括你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下人,长工、短工,一共有多少人?”
“这我还真不知道。”地主咧了嘴了。具体数字他真不知道。还不敢乱说,万一人家把人集合起来一查数和他说的不一样,那不是惨了吗?
事实证明,地主的猜测很有前瞻性。任来风下一句话就是地主心里想的,也是他最怕的,“把你们家里人,就是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全叫过来,我要训话!”
地主答应着跑出去宣布通知了。有侦察员在远远的监视着他,防止这家伙借着传命令的借口跑出这个院子!
还好,本宅主人毕竟舍不得这座宅子,也舍不得他的老婆孩子。老头老老实实通知了院子里的所有家人集合。等到人集合齐了任来风一看,好家伙,这货家里的人足有六七十口!院子里黑压压站满了人!
任来风往人群前头一站,仰着头把人群从左至右的扫视了一遍,然后开口训话,
“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今天率领弟兄们从这儿路过,来你们家借宿一晚上,明天就走。在借宿期间,我宣布几条纪律:第一,所有人未经允许一律不许外出;第二,外出人员严禁泄露院子里的任何消息。第三,一经发现就地处决!”
好嘛,他这哪是借宿?分明是鸠占鹊巢来当家做主的嘛。有借宿的客人给主人家指定规矩的吗?还一经发现就地处决?地主家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连个咳嗽、打嗝、放屁都没有。生怕热闹了这位,给他们来个就地处决!处决呀,那就是杀头,谁不害怕?
“现在我宣布:本院实行军事管制,正式开始,关大门!”
地主家的院门关上了,把门的家丁换成了持枪战士。除了那些需要伺候的,其他人全在自己屋里呆着。本宅的主人下了严令,今天晚上不得到允许,谁都不许出屋!
厨房一通忙乎,在堂屋里摆开了宴席。炖鸡烧鸭粉蒸肉,好吃的摆了满满两桌,可就是没酒。不是地主家没有藏酒,而是任来风不允许喝酒。这次南下所担风险甚大,任来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饮酒误事。好喝两口的,这一路酒把酒戒了吧。
本宅的主人也被任来风邀请到饭桌上一起吃饭,但他那儿吃得下呀?随便吃了几口菜喝了两口汤就说吃饱了要告辞,任来风也不挽留。你走?走了正好,你走了我们自己吃得还自在呢。
吃罢饭说了会儿闲话,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任来风脱了衣服刚刚搂着冯文英钻进被窝,外面就响起了叫门声:“总指挥,总指挥。”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来是黄天的声音。
“什么事?”要换个别人任来风早恼了,这也就是黄天,跟着他时间最长。任来风和黄天之间说是上下级,其实更像是亲兄弟。别人打扰了他休息不可原谅,黄天却是没什么关系。
“愣怔让我来告诉你,村口来了一伙儿人,像是日伪军!”
日伪军?来村口了?这下任来风可不敢睡了。就算怀里搂的是才貌双绝的冯文英,任来风也得立马爬起来。愣怔让黄天来叫他,那是愣怔自己不好意思来。换成黄天任来风就不会发火,他从来也没对黄天发过火。
两个人穿衣起床,收拾停当了走出房门,黄天已经满身戎装的在门口站着了。任来风心里不痛快,岂不知冯文英的火气更大!被打扰了好事的女人一旦发起飙来,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看见黄天一脸正气的站在旁边,冯文英就算有火气也发不出来。不说任来风对黄天的信任程度,就直说武艺,冯文英都得承认黄天是个顶尖高手。他们俩要是斗起来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愣怔在哪里?”既然满肚子火气不能冲着黄天发,冯文英自然就想到了这件事的另一位主角,愣怔,这小子哪儿去了?
愣怔呢?愣怔带着侦查员在村口监视敌人呢。听说村口来了日伪军,任来风命令战士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尽量少发出声音。今天晚上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等明天一大早他带人一走,管他鬼子伪军想干什么呢。任来风是存了息事宁人的心思。
时间不长,愣怔小跑着过来了。敬了个礼,愣怔汇报最新情况:鬼子已经过去了,估计和咱们一样,都是过路的。过路的?鬼子有半夜赶路的习惯吗?任来风当然信任愣怔的忠诚度,但对鬼子赶夜路,他却持谨慎乐观的态度。
回房里继续休息,这次任来风搂着冯文英却是和衣而眠,万一有个紧急情况,俩人也能尽快跳起来,不管是逃命还是战斗都比脱光了躺被窝里要快得多。
任来风果然有先见之明,他躺下连半个小时都不到,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第三十二章 有人告密()
“总指挥,快起来,敌人把院子包围了!”外面是黄天焦急的喊声。
任来风翻身下床,冯文英也同时下了地。两个人穿好了鞋打开门,就见黄天提着枪满脸的凝重。院子里,战士们已经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了。
“怎么回事?”任来风觉得挺奇怪的,半个小时之前愣怔还说鬼子已经过去了,怎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就把院子给包围了?
“刚才愣怔来告诉我,说是敌人把这里包围了。他没详细说,不过我从墙上往外看,墙外确实有人。”黄天也说不清出了什么事,但敌人来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
冯文英两次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尤其还是和任来风一起的时候,心里的火气早就大了,到了这会儿她可再也忍不住了,“风哥,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话落人动,任来风一把没拉住,人已经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小心点儿!”任来风只来得及交代这么一句就已经看不见冯文英的影子了。风中传来一声略带沙哑的回音:“我知道,你放心!”我能放心才怪呢!任来风恨恨的一跺脚,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与其费力气把冯文英叫回来,还不如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干点儿实在事儿呢。
也就两三分钟,院墙外面就响起了喧哗声和枪声。任来风知道,这肯定是冯文英已经开始动手了!
怒冲冲来到堂屋门口,姚文龙、拉克申、黄国金、肖快手等人都在院子里站着呢。就是不见愣怔的影子,也不知道他这个侦查大队长对今天夜里的事情该给个什么解释。
“这家的主人呢?”任来风看看周围,全是自己的战士,地主家的人一个也没有。他就想把老地主揪过来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去找他!”黄国金主动请缨,带了几个战士就要去抓人。
“人在这里!”随着一声清亮的声音,愣怔在前,几名侦察兵在后,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把人往地下一放,愣怔给任来风敬了个礼,“总指挥,张老财在这儿呢!”
大家伙儿一看,地下坐的那个胖子正式本宅的主人张老财。张老财让吓得浑身都是哆嗦的,胖脸蛋上的肉都突突的乱颤,秃脑门上全是汗了。
“张老财,这是怎么回事?”任来风用手往外一指,“为什么鬼子伪军大半夜的会把你家的院子给包围了?说,到底怎么回事?”
“长官饶命呀!”张老财吃的太胖,蹲蹲不下、跪跪不下,瞅他那个难受样任来风心里都别扭,“这真不是我指示的,是张三自己干的!他半夜翻墙头,跑到城里头告密,他没告诉我呀!”
好嘛,原来是这家的人去告密了!难怪鬼子会大半夜的把院子给包围了!任来风看看张老财脸上的肥肉,再看看四周,冯文英还没回来,心里就是一阵烦躁,“张老财,张三是你什么人?你家的长工?他一个长工怎么会知道去哪里告密?鬼子为什么会相信他?说!”
“快说!不说老子现在就剐了你!”黄国金拿着把小刀在张老财的胖脸上蹭了两下,张老财让吓得嗷嗷直学狗叫。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求长官饶命呀!”
原来,张老财有个儿子叫张俊宝,在日本留过学,现在在日本人那里当了个翻译官。听说日本司令对他还挺信任。今天晚上张老财本来没想到要去找他的翻译官儿子告密,但他临睡觉的时候去看了一封儿子写给他的信。
那封信上,翻译官张君宝告诉他爹张老财:如果要是有谁欺负你了就只管报我的名字!要是报名字还不管用,你就派个人来说一声,我立刻报告日本人给你派援兵!
睡之前看了这么一封信,张老财心里要说没点儿想法根本不可能。思来想去他睡不着,上厕所的时候遇见了他们家的长工张三。地主家长工的工资是比较高的,并且张三这小子也是个机灵鬼。张老财一开口他就知道是啥意思了。
于是,张三得了家主的命令,悄悄的半夜趁人熟睡爬墙头出去,搬救兵去了!张老财正喜滋滋的等着呢,没想到任来风直接把他给提过来了!还没开始打呢,张老财就交代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任来风一听,还行!最起码这个张老财并没有告诉鬼子他带了多少人来。鬼子不知道他的虚实,这就有可趁之机!
“张老财,由于你的泄密导致我军今天晚上损失惨重!这么着吧,去把你家的银票给我找几万来,我就饶了你的狗命!快手,你跟他去拿钱!”肖快手拽着张老财走了。
任来风又让战士们带了两个张家的佣人过来。对这两二人实行分开审讯。没费什么劲儿,任来风就问出了他想要的结果。
“拉克申,你带十个人去后门,让枪声打得激烈一点儿,我带人从前门冲出去!你那边要是顶不住了就回到张家大院,也从前门往外冲!”这不是任来风有意把最难的活儿交给拉克申,而是他本身就适应这玩意儿。
拉克申是骑兵大队长,从小他在马背上长大。要说骑马该怎么往外冲,拉克申恐怕比谁都更有经验。所以,看似难度大的活儿,放到拉克申前面却不一定!
张家后院。打开后半的门,果然外面树底下有俩小子正围着树在抽烟呢?拉克申一咬牙,甩手一梭子弹。这下好了,俩汉奸吭都没吭就躺地下死了!
“上马!”拉克申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上马抽出了马刀,一片寒光耀眼。
“手榴弹!给我扔两颗,弟兄们我们一起开枪冲出去!先投手榴弹,开始!”“轰!轰!”两声爆炸一结束,拉克申纵马冲出了大院。守着后门的伪军一看,出来人了!这边刚想喊叫,一顿乱枪打过来两个伪军一死一伤。
拉克申带着十名骑士冲出大院却没走远,他带着人马出城之后顺着院墙慢慢往前摸。
第三十三章 张破财()
张老财带着肖快手往他家的账房走,一边走一边和肖快手套近乎,其用意不外乎是想让这位山大王高抬贵手,给他多少留点儿,别把老张家的流动资金全给拿完了。
肖快手只管随便的敷衍着却并不接张老财的问话,他也没法接。张老财问他是哪个山头的,分管哪一块,手底下有多少喽啰兵?这肖快手怎么说?他总不能就说自己是抗日游击队的一名普通士兵吧?
于是,肖快手的淡然表情落到张老财眼里就变成了高深莫测。这人,肯定是山寨里的大头子,必须得照应好了!等进了财务室,张老财别的不干,先从某个箱子里拿了一张大额银票递给肖快手。这就是贿赂了。
你搜查所得的钱财叫公款,我单独给你的是私钱。公款再多你也得上交、私钱你就可以自己揣腰包。肖快手明白呀。看了眼银票上的数字,嘻嘻一笑揣进了怀里。接下来张老财可变成张破财了!
张老财先是苦着脸拿出几张银票,肖快手接过来挨着看了看,这几张银票全加起来也不到五百块大洋。任来风让他找几万银票,这五百离着几万也差太远了吧?按照惯例,超过三才能算几。最起码你也得凑够三万块吧?
张老财暗示,我给您赛过钱了,你还不得高高手?肖快手嘻嘻一笑不置可否,那双眼睛却在财务室到处看开了。
这儿有个保险箱?打开!没钥匙?那没关系,咱有办法。于是,张老财眼睁睁看着这位蹲到那儿捣鼓几下,往锁眼里塞了根铁丝左边晃晃右边晃晃,又拿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钥匙插进锁孔。一晃再一拧,开了!
这一下,张老财的脸刷就白了。这,这是胡子吗?这家伙怎么看着像个惯偷?不得不说,人民群众的智慧真的是无穷的。张老财仅仅是看肖快手开了一回保险柜,就猜到了其人曾经从事过的职业。可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