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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焉连忙点头道:“遵命。”
张梁继续说道:“魄存皮肉,魂归五脏。唯命四柱,唯运五梁……”
陈焉跟着张梁,絮絮叨叨念下来,一直念了数十遍,终于将这个歌诀记下。而张梁则一边传授陈焉歌诀,一边替张绣疗伤,等陈焉记住了歌诀,张绣的脸色竟也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
陈焉不禁心中佩服道:“比起这黄巾教的老前辈,自己的手段简直只是不值一提啊!”
终于在一番辛苦之后,张梁保住了张绣的性命。此时张梁一张苍老面孔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只听他开口说道:“咱们黄巾教本就是以救人为业,最初见礼威望也大多靠救人。你师父曾经七日之内救活了六十七名濒临绝境的临死之人,大贤良师的名声,可不是靠杀人得来的……”
说到此处,陈焉重重点头,他知道,救一个人,可以征服的人数,远远比杀一个人要多的多,黄巾军若不是早年普救天下,也绝不会召集了那么多的门徒。
张梁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之后的黄巾军,似乎丢失了最初的目的,也改变了最初的做法,只见张梁悄悄叹了口气,说道:“君郎,日后你也要学好这救人之术,总归会派上用场的。”
陈焉连忙点头道:“诺。”
张梁又道:“况且以你的能力,此时不能仅仅只救一人,你要救的,乃是这天下的苍生。”
陈焉听罢,额头渗出汗珠,心中忽然觉得此时肩上的重担,已经渐渐要压垮了他自己。
张梁见陈焉重视此事,心中放心,猛地站起身子,说道:“好了,咱们这便去找杨奉吧!”
陈焉点了点头,吩咐手下过来帮他照顾张绣,便和张梁一起,向着杨奉军营那边而去。
两人骑着两匹瘦马,一前一后,沿着野外荒芜的原野,一路向西而去,此时已快破晓,大地上尤为寒冷,陈焉在后面望着张梁的背影,愈发感慨这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宗师的没落。
杨奉的主力部队似乎并未参加刚才的劫营,因此远处看去,杨奉的营地仍是一片宁静。
张梁显然早已摸清楚了杨奉营寨的位置,因此两人一路上并未走冤枉路,几乎是径直便到了杨奉营外。
到了哨兵所在的范围之内,两人便不能再骑马,二人翻身下马,栓好了老伙计,便借着夜色,悄悄向大营潜去。
陈焉跟在张梁后面,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感觉他从未获得过,哪怕是当初跟在吕布身边,也始终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但自从他遇到了张梁,这位前辈对他的关怀和照顾令他心中踏实,哪怕两人此时正在偷偷潜入数十万大军的敌军营寨,陈焉都未曾感觉到害怕或者不安。
终于,两人成功绕过了前哨,到了营寨一旁,张梁指着营寨中心那一座最大的帐篷,说道:“君郎,那便是杨奉的军帐了,他便在其中。”
陈焉点了点头,跟着张梁蹑手蹑脚潜到了附近,张梁袖风甩出,便将军帐门口守卫的两名军士击晕。
军士重重倒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帐中忽然有了动静,之后一个警惕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张梁指了指军帐,对陈焉道:“君郎,进去吧,用你的口才去说服他。”
陈焉闻言一愣,惊道:“怎么,师叔,你不和我进去么?”
张梁摇了摇头,微笑道:“我自然也会进去,但不是现在。毕竟你此时是一军主帅,也最能代表你的势力。若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投降于你,定不会对你信服,日后我若离开,他难免会有造反的可能。此时你正该说之以利害,让他彻底降服于你,明白么?”
陈焉听罢,虽不愿接受,却也不得不承认张梁说的对。
张梁见陈焉面带犹豫,连忙说道:“放心,若是有危险,我自会进去救你,一军之帅便要拿出首领的样子,孩子,快去吧!”
陈焉在张梁的催促下,终于鼓起了勇气,迎着头皮,掀开杨奉军帐的帘子,闪身进去。
张梁望着陈焉背影,长叹一声,低声絮絮道:“兄长,不知道你为何选中了这个孩子……你该是有你自己的考量吧……这是这孩子的面相……为何我始终未能看透啊,孩子啊,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呢……只望你能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吧……”
第111章 余音绕梁()
陈焉听从张梁,掀开门帘走入了军帐,只见军帐床上一名将军正从坐起身子,望着刚刚进来的陈焉,一脸惊讶神色。
这将军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光景,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美貌浓重,鼻子尖挺,一张嘴巴却有些硕大。从他一脸的风尘相貌可以得知,这是一个饱经历练的成熟男人,从他眉宇间淡淡的淡然气概也能推断,此人见惯了红尘中的富贵生死。
这将军肯定便是白波军的最高统领,杨奉了。
而杨奉此时眼中所见,则是另一番光景了:
门帘掀开,走进来一个八尺高的瘦弱青年来,这青年看上去仅仅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剑眉飞舞,眸子明亮,倒有些像筹谋画册的文官,但他却隐隐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息,看得出来他内功修为有些不凡,这人到底是谁呢?
陈焉没等杨奉问出来,便开口说道:“将军定是白波军的统领,杨奉了吧?”
杨奉警惕地身手拿起了床边的佩剑,紧紧盯着陈焉,慢慢问道:“恕在下眼拙,阁下是……?”
陈焉上前两步,微微一笑,说道:“末将越骑校尉陈焉,见过将军。”
杨奉听罢,手上的剑握的更紧,冷笑了两声,说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便是陈焉?”
陈焉连忙点了点头,之后将身上佩剑解下,一把扔在了地上,借此来表明自己毫无恶意,之后说道:“将军莫怪,末将深夜不请自来,实在是情势所逼。还望将军海涵。”
杨奉看见陈焉扔掉了佩剑,稍稍有些放松,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既不是我的下属,我又和你没什么交情,谈不上什么海涵不海涵的……”
陈焉见杨奉态度有所缓和,连忙说道:“听说将军此时已与段煨结盟,要讨伐我了?”
杨奉笑道:“讨伐谈不上,我们的目的也不是对付你罢了,只不过小将军你阻挡了我们进攻长安的去路。”
陈焉眉头一皱,问道:“看来杨奉将军的目的乃是长安城了?”
杨奉仍是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陈焉继续问道:“不知道将军与段煨的缔盟,有没有悔改的余地?”
杨奉眉头也跟着一紧,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焉也不说话,忽然向前一步。
杨奉见状,猛地出手拔剑,这动作快速精准,可见杨奉的身手也不一般。
但陈焉毕竟今非昔比,眼神和动作更是快若闪电,只见他伸出手掌,后发先至,一把便按住了杨奉已经拔出了一半长剑的手。之后陈焉暗暗催动真气,他身上的内力便如长江大河一般向杨奉激射而出。
杨奉只感到陈焉体内真气流转,之后自己五脏六腑沸腾起来,便如烧开了水一般。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张大了口,哆哆嗦嗦说道:“你……你这是……这是黄巾教的正统功夫啊!”
陈焉见杨奉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数,猛地收了真气,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拱手说道:“末将入朝为官之前乃是天公将军关门弟子,在此见过前辈了。”
杨奉听陈焉说话,半信半疑了起来。张角早已辞世,实在没听到他有什么关门弟子,陈焉这身份多半是假的;但陈焉那一身的修为,又的的确确是黄巾派的武学,杨奉虽自诩为黄巾教中元老级人物,但自己这一身的修为与陈焉想必,都大有不及,若陈焉不是张角弟子的话,实在难以解释他为何有如此武功。
陈焉见杨奉迟疑,上前一步道:“怎么,莫非杨将军不信任我么?”
杨奉仍是紧紧抓住手中的剑,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却打算听听陈焉的意图再做定夺,当即问道:“那你深夜来此,到底意欲何为呢?”
陈焉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说服杨奉的门路,当即说道:“末将只是为了将军而来。将军如今结盟段煨,不过是为了夺取长安,之后拥立天子,做个大汉朝的忠义大臣,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继续做反贼罢了。我说的对不对?”
杨奉面上动容,心中吃惊,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陈焉轻易看透了。
没错,杨奉身为黄巾余党,一辈子奔波在外,好的时候可以占山为王,作威作福,坏的时候却只能风餐露宿,四方逃命,只因为他一个身份,便是叛逆。
黄巾起义早已失败,当年的黄巾贼到如今却混的连贼都不如。大汉王朝虽然衰颓式微,但仍是天下的皇权所在,但凡这皇权未倒,叛逆便是人人唾弃,万世不得超生的境地。
杨奉虽然对黄巾仍旧情未灭,但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世,他仍是想要戴罪立功,效忠天子,也洗刷自己叛逆的坏名声。
而如今,段煨就给了他这个机会,段煨许诺,如果两人一起打下了长安,拥立了天子,那么杨奉至少也能做个杂号将军。
杨奉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可见段煨的条件,对他有何等的诱惑力。
陈焉没等杨奉的美梦做完,便直截了当说道:“杨将军,您被段煨骗了!”
杨奉似乎从梦中惊醒,猛地转向陈焉,问道:“此话怎讲!”
陈焉道:“段煨乃是董卓旧部,而董卓乃是被圣上下令赐死的,如此一来,即便日后段煨打下了长安,那天子又岂会重用他呢?”
杨奉听罢,沉吟不语。
陈焉又道:“恕我冒犯,段煨如今已经是叛党了,而将军又是黄巾旧部,试问,若是你们两股势力攻打长安的话,那四方的诸侯,又岂会袖手旁观?他们定会聚集起来,一同出兵剿灭你们,到时候你们又怎能打得下长安?”
杨奉被陈焉这么一说,竟开始不自觉的点起头来,可见陈焉这一番话,说到了点子上。
陈焉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家师天公将军弥留之际,后悔一生造太多杀孽,也后悔耽误了黄巾军中各位兄弟,他临终遗愿便是要让我替他辅佐大汉,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如今我顺利入宫,取得了天子信任,官居越骑校尉,而仅仅因为吕布陷害,才流落出城,无处容身……”
说道这里,陈焉忽然上前,向杨奉伸出了手,说道:“既然将军与我同是黄巾一脉,您又有报国之心,咱们何不携手并进,讨伐叛逆,夺回京师呢?”
杨奉望着伸出手来的陈焉,只觉得陈焉这一番说话,真真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本欲上前握住陈焉的手,但转念一想,陈焉是否是张角的徒弟还未可知,且陈焉的兵力比起段煨简直太不起眼,杨奉不由得怀疑与陈焉结盟之后是否能打得过段煨。
思考片刻,杨奉终于一声叹气,摇头说道:“小将军,非我不识抬举,只是你空口白话的就想赚取我白波大军的支持,凭你孤身一人,分量恐怕不够啊!”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一人说道:“那么再加上我呢?”
杨奉闻言望去,只见门帘掀开,走进了一个身穿黑袍的怪人,这人气度不凡,但却用斗篷蒙着头脸,看不清面目。
等那人走上前来,杨奉忽然感觉这人的体态气度都十分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黑袍人也不卖关子,等他站在了杨奉面前之时,便伸出双手,拉下了蒙在头上的斗篷。
杨奉顺势望去,忽然“啊!”的一声,怔怔呆在了原地。
黑袍人见状,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这才匆匆几年未见,不认识了?”
杨奉听了这话,身子发颤,眼含热泪,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猛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纵声嘶喊道:“天公将军座下、黄巾白波军三方大营统领杨奉,拜见人公将军!”
第112章 旧日情怀()
张梁仅仅露了一面,便让杨奉百感交集,纳头便拜,陈焉在一旁看着,真是对张梁说不出的佩服。
杨奉低垂着头颅,任由眼中的热泪流满了脸颊,再落到地上,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
张梁见杨奉痛哭流涕,自己亦是触动了心怀,叹了口气,连忙将杨奉扶起,说道:“杨奉啊,这一转眼,可有十年了吧,没想到你倒还记得我啊!”
杨奉一双泪眼望着张梁,连忙说道:“三位将军天威厚重,杨奉虽百死不敢忘怀!”
张梁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想不到咱们当年一别,竟还有再见的机会。”
杨奉渐渐站稳了身子,控制住了情绪,满面诧异望着张梁,问道:“人公将军,请恕末将无礼,只是当年众兄弟都以为三位将军早已仙逝,实在没想到将军竟然尚在人间啊?”
张梁听罢,沉吟许久,方缓缓说道:“大哥于巨鹿病逝,二哥战死,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惟独我……”
说道这里,张梁脸上忽然露出了内疚和自责的表情,转而恢复如常,才缓缓继续道:“唯独我……侥幸……在这乱世中留得了性命。”
陈焉听到此处,忽然想了起来,张梁从未说过自己当年是如何逃过一劫,得以继续活在世上的。
他本欲再问,但见杨奉都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只得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造次。
杨奉陪着张梁寒暄了一阵,终于指着陈焉问道:“这位小兄弟当真是天公将军的关门弟子么?”
张梁微微一笑,说道:“你眼光向来不错,你怎么看?”
杨奉道:“我早在前些日子便听闻长安城中出了名少年英雄,刺杀董卓,击杀胡轸、牛辅,又打败李傕、郭汜,便是这位陈焉陈兄弟,那时我便料定了此人必不同凡响。”
陈焉连忙摆手谦虚道:“杨奉将军过誉了!”
杨奉冲着陈焉微微一笑,继续道:“说来惭愧,方才我与陈焉兄弟有次误会,交过一下手,只觉得陈焉小兄弟这一身的道学修为精纯深厚,末将不才,虽在天公将军的指点下苦练了这么多年,仍是比不上小兄弟……”
说到这里,陈焉却是不能继续谦虚了,否则的话不仅显得虚伪,也是不给杨奉面子了。
张梁看着陈焉,则是捻须微笑,看得出陈焉得到了杨奉的认可,张梁这位做师叔的也很有面子。可惜张梁却不知道,他这个小小的师侄其实是个西贝货,自己的大哥也是死于这位小师侄手下。
杨奉侃侃而谈,说了不少证据,终于慢条斯理地得出了结论,亲切拉着陈焉的手,说道:“这位小兄弟如此身手,如此能力,定是天公将军亲传子弟没错。”
陈焉见杨奉信任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即勉强露出笑容,说道:“承蒙杨奉将军抬举,以后咱们便是自家人了。”
杨奉连忙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严肃表情,恭恭敬敬施了个礼,说道:“将军,若是按照咱们门派的规矩,您虽入门时间尚晚,但是却是天公将军的亲传弟子,辈分比我要高,日后若有驱策,末将定当听从!”
陈焉没想到杨奉竟对自己毕恭毕敬了起来,有些吃惊,一时间不敢太过张狂,也对着杨奉客气了起来。
张梁却在一旁笑道:“不妨事,咱们门派中就是这个规矩,既然咱们都已经认识了,便按着门派中的规矩来吧。”
陈焉听张梁如此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