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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梯上摔落。
曹性和宋忠两人则弯弓搭箭,在后方为陈焉做掩护。两人箭不虚发,当真是没有辱没神射手韩瑜的名声。
陈焉带着一众兵士奋力推了一会,始终未能将沉重的云梯推倒,城下的李傕军的箭雨十分密集,陈焉也不敢再冒着箭雨推云梯,当即一声令下,让军士暂且回避。
便在此时,李傕军的先登死士已经有不少涌上了城墙,陈焉二话不说,挥动起了自己的长戟,便冲了上去。
李傕军的先登死士冒着箭雨冲上了城楼,早已浑身负伤,又遇上了修为不凡的陈焉,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当即被陈焉一戟一个,砍翻在地,之后便当做障碍物扔下城楼,又砸翻了不少敌军。
宋忠和曹性则是专门挑中了先登军中的将领,一箭一个,绝不浪费。陈焉不禁暗自庆幸身边有这两位射手,否则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先登将领登上了城墙,这一仗可就难打了。
陈焉这边仍在浴血奋战,忽然不远处一支云梯上一声怒喝声传来,陈焉听得清楚,这乃是郭汜的声音。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焉想起之前在洛阳城中收到的屈辱,二话不说,挺戟便向那边杀去。
果然陈焉人还未到,就看到云梯上跃上了一人,这人一身重甲,手持长刀,头戴厚盔,只将双眼和鼻子露了出来,虽然他包裹的严严实实,陈焉仍是将他认了出来,就是郭汜!
郭汜看见陈焉,一双眼睛露出了怒火,咬牙切齿说道:“陈焉!”
陈焉没想到郭汜竟然也这么恨自己,当即也冷笑回应道:“郭汜!”
郭汜见陈焉此时气定神闲,竟然已经有了高手风范,不由得警惕起来,双眼死死盯着陈焉,忽然问道:“董白呢?”
陈焉没想到郭汜出口便问董白的下落,心中伤感顿时涌出,心想:“郭汜虽然一直存心杀我,但是他对董白却真是一片痴情。”
郭汜见陈焉半天都不说话,忽然双目变红,怒喝道:“你是不是把董白害死了!说啊!你竟然把她害死了!”
陈焉还来不及回答,郭汜便猛的化作一团黑影,直接向陈焉扑来。
陈焉本以为郭汜的武艺无非也就那么两下子,自己如今武艺进步神速,郭汜理应不是对手,没想到郭汜玩命来攻,陈焉竟有些害怕。
但狭路相逢,勇者胜,陈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陈焉不敢耽搁,长戟化作一团幻影,直接向着郭汜迎去。
两人相交,转眼便过了十合。
陈焉招数凌厉,这十回合之中已经数次击中了郭汜的身子。可惜郭汜身穿重甲,陈焉始终未能伤到他。
而郭汜的大刀也砍中了陈焉一次,好在陈焉身轻如燕,及时避过,入肉不深。
两人微微停下,互相紧盯着,都喘着粗气。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诡异的宁静持续了仅仅片刻,片刻之后,陈焉一声虎吼,猛地长戟挥动,继续向郭汜杀去。
而郭汜也重整士气,猛地挥刀来战!
兵器相交,轰然作响!
陈焉仗着长戟较长,这次采取了远攻的战术,一支戟频繁挥动,都是奔着郭汜毫无遮挡的双眼而去。
郭汜手上鬼头刀太短,只能频频防御,却不能近身。
陈焉的钓鱼战术果然高明,两人来来回回又过了二十合,此时的郭汜已经大汗淋漓了。
陈焉冷笑一声,说道:“郭汜,今非昔比,此时的我早已不是当初洛阳的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了,你若投降,还能留得性命。”
郭汜却喘着粗气,低声怒吼道:“董白,你怎忍心……怎忍心……害死董白!”话音未落,郭汜仍是卯足了劲头,拼命向陈焉冲来。
陈焉见郭汜已经失去理智,知道此时机不可失,长戟舞动,又向郭汜的双目刺去。
郭汜这次近乎疯狂,竟已经无视自己的安危,也不防守,鬼头刀猛地出手,竟向陈焉掷来!
可惜鬼头刀出手的一刹那,陈焉的长戟也刺入了郭汜的眼睛。郭汜一声惨叫,纵声呼喝道:“我的眼睛!眼睛!”
而陈焉则立刻闪身躲避郭汜掷出的鬼头刀,危急之下,陈焉堪堪避过,肩膀却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干!”陈焉肩膀疼痛,咬牙骂道。
而郭汜此时右眼完全被刺瞎,虽仍剩下一只眼睛,却也在剧痛的刺激下看不清了路,他跌跌撞撞,竟朝着城墙边走去。
陈焉见郭汜已成残废,刚欲叫住让他投降,只见郭汜一个失足,便如断线风筝一般从城墙跌下,向城下摔去。
陈焉连忙上前探望,只见郭汜手脚张开,迅速坠落。
长安城的城墙宏伟高大,掉下去无遗会粉身碎骨。陈焉望着自己从洛阳以来便结下的生死仇人坠城身亡,心头忽然充满了矛盾的感情。
可怜和郭汜结仇,只为一个情字,可怜郭汜临死仍然想着董白。
第85章 敌兵涌入()
陈焉这边结果了郭汜,长长松了一口气,但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远处宋忠一声高呼:“头领!这边守不住了!”
陈焉举目望去,只见曹性已经收起了弓箭,正拿着长刀与李傕军的先登死士近身肉搏,先登将士只要在城楼上占住了一片位置,云梯便会源源不断的涌上敌军来!
这情况,可真棘手!
陈焉眉头紧锁,也不顾身上还有被郭汜砍出的伤口,立刻提戟向着宋忠那边赶去。李傕的士兵人数太多,根本不能有一丝疏忽,否则的话,长安城定会被攻陷。
城墙之上场地狭小,刚才李傕军为冲上来的时候陈焉的长戟还有作用,但等到先登死士杀上了城墙,陈焉长大的铁戟无从施展,便只好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来近身搏斗了。
果然陈焉一到终于扭转了局势,宋忠箭术非凡,但武艺实在有些差,充不得数,倒是曹性真是一把好手,与陈焉并肩作战,片刻便砍翻了不少人。
众人一团混战,奈何城墙战线实在太长,没过了多久,李傕的士兵便纷纷涌上了城楼。
陈焉的手下则伤亡越来越多,陈焉看在眼里,心中滴血,思索道:“本想着今天替弟兄们报仇,没想到却损失了更多的兄弟。”
城下仍是李傕的士兵,这些士兵密密麻麻便如同蚂蚁一般,真是数不清还有多少人马,陈焉越看越心惊,竟然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万一这些人攻入了城门枢纽,打开了城门,那么李傕攻占长安的一幕便即将上演。
而历史上真实李傕攻下长安打跑了吕布,难道历史真的无法更改吗?
喊杀声渐渐浓了起来,陈焉只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而他的伤口此时也汨汨流血,虽然血流不多,但却让他的体温迅速下降。
这个夜晚,陈焉感到了死神的悄悄接近。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又传来了喊声,陈焉心中一凉,暗道:“难道别处的城墙已经失陷了?”
果然片刻之后,李肃满面血污,从后面匆匆赶来,大喊道:“老弟,先让你手下撑着这里,城里进了贼兵了!”
陈焉吓得怒骂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会被敌军攻入城中了?”
李肃叹道:“兴许是从人少城墙处爬过来的,领头一人是个胡人,十分勇猛,吕布等将军都在城墙上,无暇他顾,城中只有王允大人带着几名士兵,此时很危险!”
陈焉不得已,只能吩咐曹性和宋忠小心守卫城墙,之后连忙跟着李肃,带着一众步兵,向城中而去。
李肃边走边说道:“这一支军队不知是何目的,进了城之后也不去强开城门,只是奔着城西而去,令人大为不解。”
陈焉低头思索,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城西乃是粮仓啊!”
李肃听罢,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吃了一惊,怒道:“好狠心的家伙,竟然要烧我们的粮仓!”
此言说罢,陈焉忽然想到贾诩的话来,贾诩曾在八门金锁阵中告诉陈焉,只要坚守不出,李傕就会溃败,如今李傕又一门心思要烧粮仓,看得出来,李傕恐怕是没有粮草了!
这也就解释了今夜这场风风火火的攻城战,李傕这可能是最后输死一搏了,看来只要抵御住了今夜这一次攻击,李傕军便会退兵了。
想到这里,陈焉不由得精神了许多,和李肃快步向粮仓而去。
两人三步并做两步,片刻便到了粮仓门口。只见门口团团围着二三百人,领头一个身长九尺有余,身形壮硕得几乎像要爆炸,赤红色的头发,一看便是胡人。
而这些人面前,则站着一位老者,这老者双手持剑,浑身浴血,说不出的悲壮英勇,正是司徒王允。
王允身边倒下了不少侍卫,看起来都是在与李傕军搏斗的过程中战死的,惟独王允一人,手中握着宝剑,死死捍卫着粮仓。
陈焉此时和李肃两人手下约有五十人,人手上仍占劣势,但是毕竟李肃和陈焉都是武艺不凡,想来不怕这胡人。
陈焉一声怒吼,问道:“你这胡狗,报上名来!”
那胡人回头望见陈焉和李肃,冷笑了一声,轻蔑的说道:“又来一群送死的,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胡车儿的手段。”
胡车儿?陈焉心中一惊,没想到面前这个偷袭的将领竟然就是张绣手下的胡车儿。陈焉因为十分敬佩典韦,因此对偷了典韦铁双戟又将其害死的胡车儿并没有什么好感,没想到如今竟见到了真人。
胡车儿相传能负重五百斤,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也是个奇人,倒不知道身手如何。
陈焉和李肃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一声清啸,王允这花甲老人竟猛地双手持剑,向胡车儿发起了攻势。
这是陈焉第一次见到王允出手。
王允虽上了年纪,身形却矫捷如豹,剑光闪过,只见王允与长剑似乎化为了一体,凌厉的向胡车儿扑去。
胡车儿虎躯抖动,手持双锤,立即与王允斗在了一处。
两人各有千秋,一时间竟然打成了平手。
陈焉吓了一跳,既震撼于王允出色的剑法,也震撼于胡车儿怪异的武功。
李肃则连忙叫陈焉道:“趁现在,老弟,快干掉这群小喽啰!”
陈焉反应过来,挥动长戟,便和李肃向胡车儿的手下杀去。
两人屠杀喽啰,当真算得上轻松了,胡车儿的部下虽然悍勇,却挡不住李肃和陈焉的联手攻击,过不了片刻,这二百人便已死伤了过半。
王允此时已经受伤,但他显然修为渊深,影响不大。胡车儿则显得有些轻敌,片刻过后身上已被王允的长剑划出了几条伤口。
陈焉侧目望去,说道:“想不到司徒大人还真有些手段,剑法如此高妙。”
李肃笑道:“休要小看了王允大人,他年轻之时可是名动京师的一名好手呢!”
两人正说着,只见那边剑光一闪,王允的长剑向胡车儿下盘扫去,胡车儿则是一声怒吼,手中锤子向着王允的肩膀击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王允长剑噗的一声刺入了胡车儿的小腿,而胡车儿的锤子则正正砸在了王允的肩窝,两人同时纵声呼喊,都是受了不轻的伤。
陈焉和李肃连忙加快了动作,继续砍翻身边的敌军,想要尽快上前帮助,但这群喽啰并不在少数,不能立即杀光。
那边胡车儿小腿流血,无法移动,王允则是肩窝受锤,惨叫连连,两人怒目而视,却是谁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看来这两人都已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这一战,是必须要见生死了!
片刻的宁静之后,王允猛地将剑换到了左手,之后嘶吼一声,再次向胡车儿冲去,而胡车儿则握紧了锤子,等着王允来攻。
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第86章 屈人之兵()
轰然一声响,好似天崩地裂!陈焉和李肃两人震惊地望去,只见王允的长剑已然碎成了七八段,纷纷溅落在四周,而胡车儿的铜锤也脱手而出,摔在地上。
王允虎口开裂,前胸似乎被铜锤击中,只见他如风中残烛,伏地喘息。
而胡车儿显然也不好受,脸上被王允的剑划出不少道子,小腿上的伤口显然极为严重,他勉强站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便在这时,李肃和陈焉终于击杀了大部分敌军,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陈焉望着不远处已经筋疲力尽的胡车儿和王允,心想:“这下子两败俱伤,但胡车儿大势已去,有我和李肃在,他再也逃不掉了。可怜王允大人已经风烛残年,却还要这般激战……”
想到这里,陈焉猛地看着胡车儿,忽然心想:“他无路可逃,若是杀掉,自然轻松,但毕竟胡车儿也是勇冠三军的猛士,若是杀了,岂不浪费?”
陈焉当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胡车儿面前,朗声说道:“壮士,今番你偷袭粮仓的计谋已被识破,如今你也受了重伤,可还想抗争么?”
胡车儿没看透陈焉的意思,咬紧牙关说道:“大丈夫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惧?”
陈焉忽然俯下身来,诚恳说道:“我若是料想不错的话,李傕应该已经没有粮食了吧?”
胡车儿万万想不到陈焉竟然猜到了这个,脸上一惊,问道:“你……你怎知道?”
陈焉笑道:“壮士,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无非就是为了建功立业,你大好的身手,何苦为了李傕卖命?何不投效国家,报效天子,赢得一生忠义之名呢?”
胡车儿没想到陈焉竟然会来劝降,他此时已经山穷水尽,手下已被杀的没剩下什么,自己又身受重伤无力再战,思索了良久,终于卑躬屈膝,低声道:“将军所言甚是,敢问将军大名?”
陈焉笑道:“好说,我乃越骑校尉陈焉是也。”
胡车儿猛地一个叩首,便说道:“某愿追随将军,建功立业!”
陈焉大笑三声,连忙扶起了胡车儿,连忙回头去看王允的伤势。
收服胡车儿,李肃自然是赞成的,但是王允两眼倒竖,似乎并不满意。可是如今王允伤势严重,已经难以说话,当即倒吸了一口气,晕死在地。
陈焉心中担心,连忙吩咐手下将王允带到安全地方歇息,而自己则与李肃、胡车儿一起,继续到城墙上抗击。
陈焉想不到的是,今夜收服胡车儿,对将来自己有着多么大的帮助。
胡车儿小腿受伤,自然不方便移动,勉强跟着陈焉走到了城下便无法继续上去了。陈焉也不强求,带着李肃连忙向着西城墙而去。
上了城墙,只见城墙上遍地都是尸体,几乎已无落脚之地,而宋忠和曹性则不知道去了何处,城墙上的守卫兵剩下不到三城,更多的则是李傕的士兵。
难道西城墙就这么要失陷了么?宋忠和曹性还活着吗?
陈焉心惊肉跳,也顾不上仔细寻找,立刻便纵身杀入敌阵,而李肃则惊叫道:“乖乖!这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之后也是跟随陈焉向敌军杀去。
陈焉反手砍翻了一人,忽然听见背后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宋忠披头散发,身后跟着一支骠军而来。
这支骠军领头一人身形壮硕,乃是吕布手下的一员猛将侯成!只听宋忠叫道:“好啊!终于赶上了!头领,你怎么回来了?城中的敌军杀尽了么?”
陈焉连忙道:“你这厮跑去哪了?西城墙差点失陷!”
宋忠道:“我当然是去搬救兵了!我还让三师弟守着,咦?曹性呢?”
话音未落,只听见城墙外面一声嘶吼道:“我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