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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大都护-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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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利多的脑筋这才转过急弯,班超压根儿就没考虑让他继续留任,只把以前的幻想,化为了泡影,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呼——”地一下站起来,质问班超,怎么能这样?这位统治龟兹十六年、奴役半数西域王国的前龟兹王,还真是官倒势不倒,耍得很大,这个时候了还敢较劲。他从兜题的嘴里听说长史府欢迎他弃暗投明,重新归汉,满心以为自己能继续坐在王的位置上吆五喝六,期望落空就大为不满,愤愤不平,甚至后悔主动投降。可是回望身后那些曾经的属官,已经三三两两走动,经过他身边出门,对于他的存在,似乎视而不见,闻也不闻,有的还加快了步伐;丞相都尉,都到班超跟前听令,俯首帖耳,唯唯诺诺,想要拿把班超,已经没了资本,狠话虽然放出,却没了底气,不禁唉声叹气,把他那高傲的头颅,自己低下了。

    班超向丞相和都尉布置好维持稳定的工作,看着他们离开,这才问尤利多,你说不这样,又该咋样?见尤利多无语回答,就严厉地指出:你是罪大恶极,你知道吗?你认贼作父,带头附匈,怂恿周边地方叛汉,其罪一;鼓动焉耆,攻没都护,残杀将士,惨无人道,其罪二;勾结齐黎,离间疏勒,驱赶汉使,极尽其极,其罪三;豢养番辰,入侵乌即,军援康居,借刀杀人,其罪四;胁迫多国,出兵莎车,以图灭我,再霸西域,其罪五也!此五宗大罪,每宗都是死罪,以罪量刑,最少都应该杀你五次了!本长史念及军民无辜,不忍兵戎相见,所以容你投降,免于杀身之祸,已是法外开恩,下面准备你送去洛阳居住,安度余生,这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咋还存非分之想?

    西域有句谚语:核桃天生是砸着吃的。尤利多就是一颗核桃,被班超这么一砸,立马老实多了,乖乖住在汉军看守的房子里,等待白霸就任登位。白霸是被匈奴所杀的前龟兹王则罗的儿子,三岁就送往洛阳为侍子,四十多年来,一直和母亲住在洛阳。班超从疏勒出发前就上疏朝廷,请派人护送白霸回来。但是四十九岁的白霸,已经在中原娶妻生子,也融入了中原的生活,几个儿子都不愿意回来,走起来也不是十分麻利,加之朝廷对收复龟兹后的西域寄予希望,廷议重建都护府,三磨蹭两木讷,已经进了冬月。班超当天就安排白霸登位,总理国事;同时让护送白霸的使者,将尤利多带回洛阳。

    白霸这个人,虽然还是高鼻梁凹眼窝蓝眼珠子,但是洛阳话说得比班超还标准,思维方式和行事做派,都有京都官宦的范儿。他对班超一再推荐他接任龟兹王,很是感激,登位大典后安排宴会,招待护送他的官吏,犒赏汉军,酒席上与班超交谈甚欢,而且宴会结束后,还要与班超同榻而卧。

    班超笑言,我的鼾声比雷声还大,你就是不怕打雷,也得掂量掂量!白霸说权当是在耳边击鼓,还能响到天上去不成?两人遂同榻而卧,谈兴甚高,白霸越谈越觉得班超是西域人,班超越谈越觉得白霸是洛阳人,不时哈哈大笑,一直谈到太阳升起。

    班超伸伸懒腰,洗把脸,眼圈涩涩的,一起床就感叹年岁不饶人,再不敢这么熬夜了。白霸喊老婆泡茶,隔壁响亮的应了一声,来啦!昨天刚获得王妃头衔的女人,迅速搬来一个小巧的茶海和一套褐『色』的陶瓷茶具,入茶,洗茶,暖杯,泡茶,恭恭敬敬地献茶,一看就是茶艺老手。班超端起杯子闻了闻,有一股兰花的馨香,直沁肺腑,感叹十多年没尝到这么地道的安溪茶了。王妃说恁果然是懂茶的,这是经过摇青制作的,回来时专门买了一些,走的时候给恁带上一包。

    她连摇青这么专业的制茶工艺都知道,不由人不对其刮目相看。这个女人是生在洛阳的波斯人后裔,一口洛阳官话,把你说成“恁”,自称为“俺”,一头金发,很是飘逸,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与班超临走送给水莞儿的项链有点像,一下子勾起了班超浓浓的乡愁,想起九六城那所院子,不知妻子儿女们忙些什么。

    一会儿,厨师端了一盆羊蹄胡辣汤,热气腾腾,胡椒香味浓郁,夹有一种豌豆的清香。还有一壶牛『奶』,一盘热馕饼,一盘胡萝卜凉拌葱头,半是汉风半是胡味儿,极对班超的口。他品罢着浓郁的香茶,又吃上久违的胡辣汤,心里那个美,把一夜的困倦全都撵到乌虚国去了,不由得羡慕白霸会生活。

    然而,他与白霸在治理龟兹的理念上,并不完全一致。龟兹被匈奴人奴役的时间太长了,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白霸自小生在洛阳,对汉朝的法律比较熟悉,回来以前也先后拜访了三公九卿,想在龟兹全盘照搬汉朝的治理手段,迅速实行关内的井田制,赋税徭役规制,考试制度,一夫一妻制,以及弱化部落实力的乡绅制度等等,请班超支持他,给予大力协助。

    班超觉得白霸想大刀阔斧改革旧的社会体系,发展经济,建设一个有生气的新龟兹,想法是好的,但事情须循序渐进,结合实际,一口吃不成胖子,比如考试选拔官吏,一夫一妻,眼下就很难实行。可是白霸信心满满,甚至有点任『性』。他也不好过于反对,就任他先试一试吧。

第79章 开府() 
朝食还没结束,韩发带着祭参过来了,请示班超升任西域都护的庆典事宜。

    班超笑说,都护也罢,长史也罢,管的还是西域的事情,这次就不搞仪式了,等都护府重建完成,咱们再大张旗鼓庆贺一下。班超的升职姗姗来迟,他已经没有新鲜感了。人就是这样,应该得到的东西能及时得到,那就喜悦满满,兴奋不已,而时过境迁,好处虽然没减,但激动和欢悦都大大消减,甚至觉得兴味索然了。于是古人一直认为奖赏要及时,打铁要趁热。管人驭官,其实是有很多道道的。

    据说在莎车大捷后,朝廷曾想升班超,但在重建西域都护府的问题上,迟迟做不出决断,所以就一直搁议。这次和平收复龟兹,朝堂终于统一了思想,擢升他为西域都护,徐干为长史,让他们师兄弟把西域都护府重新建设起来,随后条件成熟,再派屯田校尉。

    西域都护府始建于公元前60年,自第一任都护郑吉始,到最后一任李崇,西汉先后委任十八位都护。李崇失踪后,都护府自然撤销。东汉『政府』在窦固将军的倡议下,于公元74年重设都护府,但只存续一年多,就惨遭毒手。这次复建,已经是第三次了。班超感到责任重大,倒把升官的喜悦,大大淡化了。他虽然还是郡国都尉的级别,但享受郡守的待遇,秩奉中二千石(二千石中最高等级),徐干比二千石。但徐干是他都护府的长史,还是他的副职,不同于他之前独立的西域长史。

    按照朝廷授权,大都护班超任命董健、田虑为副校尉行校尉事,祭参为府丞,和恭、甘英为司马,白狐为译侯,均为千石级别;又任命了李兖的朋友杜平、和恭带来的上党人吴凡为千人,以及其他军侯等官吏。信任的龟兹王白霸热情犒军,大飨士卒三天。全军上下,一片欢笑。

    原来的都护府在乌垒城,距离尚未归顺汉朝的危须、焉耆较近,处在前线,且已被捣毁,再建难度较大。班超带甘英、祭参等人经过一个多月的勘察,决定把都护府建在它乾城。它乾城是一座小城,大约有六个盘橐城大,背靠高山,面朝小河,城内有近二百多户人家,一千三百多口,早先曾是一个部落王治,后来落寞了,王府是座城中城,建筑损毁不太严重。这里东北距龟兹王治延城一百来里,西有官道直通姑墨,距离不到四百里,处于两座王城之间。关键是这座小城周围小河小渠交错,水田遍布,易守难攻,只要对水系略微改造,就可形成三面河水守护、一面高山屏障的防御格局,具有较高的军事战略意义。

    它乾城的居民以农为主,城中也有农田,但主要耕种都在城外,也有一条商街,充当着周边物资交易中心的角『色』。原来的部落王府,早被一些居民占用,用来养鸡、圈羊,还有一些用于屯兵的房子,也被老百姓住了,现在都要花钱买回来。班超对负责建设的祭参和甘英说,凡是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难事,与老百姓打交道,让利为先。谁知遇上一个“钉子户”,在军营里占了二十多间开『妓』院,给多少钱都不搬。祭参没办法,禀报大都护,希望与龟兹王府交涉,协助处理。班超想都没想,就说王府的事情千头万绪,非万不得已,不用麻烦白霸。让祭参找白狐,所有与『妓』院有关的事情,他肯定有办法。

    白狐也该奔五十了,可是干劲不减,与三十七八岁的鸨子眼神一交换,竟然心有灵犀,关门上炕,做成了一团。好事既毕,温柔还在,便在被窝里问鸨子,你开『妓』院是为啥?为钱不是?你在军营里,门口有哨兵站着,谁能进来?鸨子说有这么多兵就够了,一个个都饿狼似的,还要外面人干啥!白狐说长官下一道命令,不许上你这儿来玩,违者处罚,你还哪里来的生意?

    鸨子一惊,那可如何是好?白狐说你赶快在城里背静之处找一处房子,趁长官还没改变主意,拿钱搬走,我可以鼓动官兵多光顾,否则就是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了。那鸨子看白狐乃颇知风情之人,又是汉军高官,也就改了主意,只担心她的补偿款还能不能拿到。这个,白狐说他可以担保。鸨子一高兴,就亲了白狐一口,承诺她的『妓』院向白狐敞开大门,终身免费。

    实际上白狐对鸨子的承诺已经没了兴趣,他与鸨子抱作一团,也是一时兴起,完全是满足生理的需要。他此刻想的,是如何与米夏在一起,过稳定的日子,他不想漂泊了。听班超说想分权给徐干,让徐干回疏勒,继续住长史府,协调南道地区事务,代管芦草湖屯田,重大事情才报告他。

    老都护这么安排也是事出有因,西域地域辽阔,交通线漫长,于阗一带的王国到龟兹极不方便,要是紧急军务,往往会贻误战机。借着这个机会,他已经向班超提出,想回疏勒帮助徐干,只是还没得到最后的确认。所以,他协助祭参处理完这个“钉子户”,就回到延城,前往临时都护府向班超复命,再一次询问他回疏勒的事情。

    班超沉默了半天,突然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白狐说,本都护就那么不待见人,老弟兄没几个了,还一个个要离开我?白狐问还有谁,班超说是田虑,又补充一句,田虑老婆孩子在疏勒,你又是为了啥呢?白狐听着,班超是有些伤感,又怕不放他离开,就直说他也是为了女人,回去是为了跟米夏在一起,他们两人有情有义。

    啥?!班超咋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瞪大眼睛,盯着白狐,让他再说一遍。白狐知道班超接受不了,就不再吭气。班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的部下,竟然算计起自己的女人,真他妈丧气!这是啥事情吗?他被一股无名火冲着脑门,端起尚未喝完的茶杯就摔了过去,茶叶茶水浇了白狐一脸一身,然后狠狠地说:你敢!

    白狐拨拉一下身上的茶叶,嘟哝了几句,走了。他需要给班超时间,让这位老兄冷静冷静,正视与米夏早已分道扬镳的事实,不要还是一套丈夫的思维。米夏现在是自由之身,精力旺盛,人家与谁好,跟谁睡,跟你这个大都护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倒是他自己,大半生游走江湖,经历了不少事,也经手了不少女人,现在黄土齐腰,剩下的日子他想过得安稳些,而且他也确实喜欢米夏,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辞了班超这边的军职,做回原来的生意人,也无所谓。

    班超可不是这么想。认为白狐跟他二十年了,出生入死,帮了不少忙,立了好几次大功,颇得他赏识,也给了他千石的秩奉,应该可以肝胆相照了,怎么还能谋他的女人呢?这只老狐狸,大混蛋,不识人敬的东西……他搜肠刮肚,找寻着一切能够用来咒骂白狐的词语。徐干见他闷闷不乐,提议出去走走,听说延城北边不远处有一个克孜利亚大峡谷,很是壮观,也很『迷』人。班超说那就叫上甘英,去散散心,看看龟兹的风景。

    克孜利亚大峡谷,是天山余脉的一个山沟,长约十里,由一系列红赫『色』的巨大山体群组成,历经亿万年风雨剥蚀,山洪冲刷,鬼斧神工般打造,使得山体波澜起伏,时而突兀,高耸入云,时而断裂,俯身接地,雄伟壮观,满山透红,群峰尽染。由于山大沟深,谷道蜿蜒,寂寥幽静,极少人迹——普通人家成日忙于生计,恐怕也没有游山玩水的念头。

    冬月天寒,峡谷内却很暖和。但见泉水叮咚,汇流成溪,流出山口进入龟兹河;红柳丛丛,鸟雀啾啾,说话时回音反复。谷道左侧峭壁上,有一排山洞,住着几个和尚,有一个光头老僧,自称来自天竺国,正用五颜六『色』的石粉做颜料,往墙壁上画画,绘的佛经故事,人物都很丰满,面目慈祥,衣服也很长,就是袖子比较短,与汉人有别。

    几个人同老和尚聊了一会儿,让韩发上了布施,然后下到沟底,继续往前,走马观景。到了尽头,突然马头一抬,前蹄腾空,嘶鸣起来。韩发眼尖,发现有几个病人,无助地躺在地上,一个个蓬头垢面,病得快要死了,旁边的山洞里,白骨累累,一股恶臭。有两个还有张嘴气力的,年纪似乎并不大,问了半天,也吐不出半句囫囵话。向导说,当地有几个部落的人耻于病,得了病要是很快看不好,就不愿让家人看见他们痛苦的样子,跑到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自己死掉解脱。据说这一习俗源于骆驼,那些老骆驼在来日无多的时候,往往会悄悄离开驼群,孤独地死去。

    这不行啊,咱不能看着活人等死!班超感到吃惊,看徐干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们给那些将死之人留了一点吃的,回头找到和尚,请他们设法救治,和尚为难地念了阿弥陀佛,说世间万物,皆尊自然,命数天定,就是无量寿佛,怕也回天无力,况小庙香火,仅够维持僧人温饱。

    班超听了,也不和他们多说,即令韩发先行返回大营,找几个人带医官来,看能救治的,弄回去,总归人命关天。他思忖这种习俗与其说是源于骆驼,还不如说是受制于落后加愚昧,经济落后,文化落后,医『药』不发达。匈奴统治龟兹这些年,重取轻养,当地经济没有得到多少发展,税负却是年年增加,这是根本。

    班超突然告诉徐干:都护府的落成大典不搞了,省下的钱用来给穷人治病。徐干赞同治病救人,却不赞同都护府悄没声开张。班超笑说:我是都护,我都不在乎,你一个长史,还计较个啥!回头咱们派些人分头找找,看看有多少这样的等死者,让咱们的医官给治疗,能救一个算一个。这都是积德行善呢,远比画什么故事来得直接。他不是作秀,也不是境界有多么高,就是朴素地认为,人的命最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言死去。他还想等搬到它乾城,干脆派几个医官下乡去巡诊,免费给老百姓诊病治病,顺便让群众以后别再干傻事,那才是功德无量呢!

    回去的路上,班超嫌徐干一直跟在自己后面,说句话还得拧脖子,笑他没学过与人并马同行。徐干尴尬地笑笑,道是上下有别,哪敢与长官并行!班超说你就不要作了,咱俩师兄弟,又没有外人,哪里这么多穷讲究!当年你陪我上洛阳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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