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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伦格只是随意的看到了其中一份看上去颇为普通的年收记录之后,他面无表情的把那份文件递到赫克托尔的面前,然后用一种透着无奈的口气问着自己的手下:“看看这个,难道你认为这样的结果,还要坚持认为我们应该亲手扶植起一群更多,也许是更加贪婪的新贵吗?”
“以上帝赋予的权力的名义,以罗马帝国皇帝的名义,做为罗马人缴纳他们应尽职责的赋税和应该令上帝的奴仆满意的教税,”赫克托尔低声念着文件上面的内容“而感谢给予耕种和收获的机会的土地的主人,按照罗马赋予每一个雇主的特权,以下将是他所应该得到的报酬:一百林特小麦,一百林特黑麦,五十林特大麦,五十林特燕麦,十二罗马储的糖和八储羊毛以及六储山羊干奶酪……”
“而除此之外,他还要在所有的圣祭日子里缴纳四只鸭,八只母***只阉鸡和两只鹅,甚至还有缴纳一百捆上好的木柴。”伦格把另一份文件递到赫克托尔面前“你认为这些难道就是正常的吗?或者你认为我们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让祈祷者们向罗马人肆无忌惮的索取这些东西的时候了?”
“这的确是很糟糕的,陛下,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要知道我们进入这座城市的时间并不长,我们来不及管这么多的事,而这样的祈祷者往往并不是跟随我们一起来到,他们当中更多的是罗马本地人,这些人也许虔诚,但是他们也和其他罗马人一样,被贪婪腐蚀了。”赫克托尔有些无奈的解释着“也许我们应该让他们看看真正的耶路撒冷的祈祷者是什么样子,让他们看看当我们如同出埃及般的离开耶路撒冷,向考雷托尔进发时所经历的一切,马克西米安甚至还把那时候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不,赫克托尔,我不需要这些,我要的是一个让所有罗马人都能明白的一个法律,一个要在将来的罗马公法中明确规定的法律,”伦格用肯定的口气说着“我要让罗马人明白,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土地,但是罗马的人民却可以有拥有土地的权力,所以我要宣布从现在开始由帝国政府收回所有原本由艾萨克个人侵吞的土地和森林还是沼泽,湿地和各种牧场以及所有所有被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占有的一切。”
说着伦格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赫克托尔面前,在低声一笑之后,他伸出双手搭在白化病人的两肩上:“我的朋友,这是一大笔财产,没有任何人有权可以私自侵吞,这些土地将从现在归为帝国所有,即使是已经被那些祈祷者以没收的名义私自占据的,也必须收回,然后我会把这些土地按照我们所知道的人数,分摊给所有需要土地的人。“
“陛下,这可是个大事情,也许要很多年,”赫克托尔有些担忧的说“而正如您所说的,新的十字军即将到来,到那时候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这些事情。”
“所以我才是要建立特里布斯的原因,我们不需要什么都去自己做,罗马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对他们有利,”伦格平静的笑着“我不会去碰那些原本已经属于个人的土地,既然在我到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拥有,那么那就是上帝赐予他们的,但是艾萨克和他那些追随者们被没收的土地绝对不能成为新贵们的战利品,他们也必须和所有人一样由政府安排购买那些土地。”
“但是陛下,付不起钱的人呢?他们会得到什么?”赫克托尔低声问。
“那些无偿得到土地的人要用他们的土地作为抵押,除了必须的税负之外,还要缴纳额外的附加实物税,直到有一天他们完全把土地权赎买归为个人。”
伦格向着赫克托尔微微笑着,他知道这个白化病人并不大可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并不很着急,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这个时候正是最为恰当的时机。
旧的贵族正在经历着新贵们的挑战而惶惶不安,而新贵还没有在这个时候建立起足以能够令帝国也无法撼动的庞大基础,而在这个时候,随着一连串正在展开的新的帝国政策,农民们似乎正因为慢慢感受到来自帝国新政好处而为之喜悦莫名。
一切的时机就在这个时候,不能再等了!
尽管比任何人都知道新的十字军将会带来来自西方的强大军队,和那几位他早已闻名的赫赫雄主,但是伦格却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自己唯一的一段时间和机会。
他不能想象自己在三王到来之后还能这么漫不经心的在罗马实行自己的计划,而埃及苏丹的阴影也总是在不停的对伦格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腓特烈还有多久才会从他的老家开始向东方而来?还有多久会出现在罗马的土地上?
虽然伦格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腓特烈在罗马的土地上似乎也没有做下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而这个人在进入罗马境内之后就颇为野蛮的洗劫和屠杀,却依然还是让人记忆深刻的回忆起来。那又是什么时候?这一年的九月还是十月?
如果等待十字军到来,那么当罗马被卷入那场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却有着深远影响的大战之后,他对罗马的一切新政都将不能顺利的进行,而战争中所出现的新兴贵族则很快会成为拥有稳固根基的巨大力量。
他们也许会在随后的时光里代替那些老旧的贵族占据显赫的地位,或者也许会和那些旧有势力相互融合成为更加强大的一个阶层,而不论如何,当他们的力量稳固下来之后,他们会对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放手,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去触动他们的利益,即使这个人,是他们曾经为之追随甚至是狂热崇拜的圣子。
伦格心中不住的寻思,正是因为这些对别人不能言喻的原因,才让他不停的发布着一个又一个的新政,就如同与时间相互追赶一样,他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机会。
………………
伦格慢慢走在颇为热闹的集市上,他时不时的停下来看上一看那些摆在草席垫子上的水果和蔬菜,但是看着那些脸上一片菜色的农民,他的心头却不能不感到一阵阵的压抑。
“看到了吗,丕平?”伦格轻声问着身边的近卫军军官,尽管阿历克斯一再要求但是伦格还是把他留在了阿索尼娅的身边“你能想象这样一群人居然还好像过得很好似的吗,他们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祈祷和游戏,然后死去,也许他们当中很多人一生都没有机会离开这个村子,这就让很多君士坦丁堡的贵族认为这些人就不会有任何不满足的地方,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让他们为自己做任何事情。”
“大人,考雷托尔人也一样,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这样过来了。”丕平有些疑惑的看着皇帝,他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似乎总是想着一些旁人不会去想的事情,譬如这些农民,虽然做为一个骑兵他的家境也并不很富裕,但是他却很少去想这些农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从成为骑兵那一天开始,丕平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在战场上获取丰富的战利品和荣誉,而且从现在看来他做的也的确不错。而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皇帝却要对这些农民如此关心。
“的确,很多人就这样过来了,然后他们就变得对罗马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都他们来说也许任何人的统治都变得无所谓,甚至即便罗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只不过是远方传来的一个‘不幸的消息’而已。”伦格低声自语般的说着,他的口气好像并不是在说着自己国家并没有发生的事情,那种样子让旁边的丕平看着,就好象在诉说一个曾经发生的可怕事实。
“这样下去,罗马人只会变得越来越麻木,特别是那些外省的农民,在他们的眼里罗马不过是遥不可及的一个地方的名字而已。他们不会为了那个除了缴纳税收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们的帝国的灭亡流一滴眼泪,而且如此下去他们当中甚至会有人为这个而感到高兴……”伦格漫不经心的话让丕平感到畏惧,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圣子的一个预言,但是他却心里不愿意听到这种坏消息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有些人对他们漠不关心,在那些人眼里罗马人是恭顺的,甚至是很听话的,他们总是忘记历代被推翻的罗马皇帝的教训,当他们自己成为罗马的统治者时,总是自认自己是被上帝选择的,是不可侵犯的,然后,他们所做的一切换取的就是几乎整个罗马帝国的民众的漠不关心。”
伦格说着走到一个摊子前,顺手拿起摊子上的一根蔬菜对面前的那个看上来脏兮兮的农民说:“你放在这里的东西太少了,难道你想靠卖这点东西赚钱吗?”
“哦,老爷,您在开玩笑,”农民有些生气的从伦格手里拿过那根看起来干巴巴的莴苣放在地上“要知道我们能有得卖已经感谢上帝了,而且这还是因为皇帝没收了以前艾萨克皇帝的那些田庄,我们才有机会为那些田庄主们干活得到的,否则我们只能靠为他们干活养家了。”
“难道那些被收缴的土地没有你们的吗?”丕平有些奇怪的问“那都是些什么人得到了那些土地?”
“有以前的贵族老爷们,也有一些新的老爷们,”农夫一边抱怨一边用力挫着有些僵冷的手,然后他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不过感谢上帝,让那些人得到了土地然后租给我们,而且我们还得到了皇帝给我们的种子,他们说那叫‘实物贷’,只要将来还很低的实物税就算是还上了,否则我们什么都没有。”
伦格沉默的看着这个农民好一阵,然后他慢慢站起来循着眼前由摊子隔出来的小路向钱走着。然后在一个角落里,他忽然停了下来,望着远处的教堂略微沉吟之后,他脱下身上外袍,同时让丕平和他一样与其他的近卫兵调换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向着教堂走去。
一路上伦格始终沉默,丕平看到了他眼中闪动着的透着愤怒的眼神,当走到教堂前时,伦格停了下来:“这里叫纽布辛诺,当我想要亲眼看看农民们的生活时,赫克托尔向我推荐了这里,我想他也许认为这里应该是一个足以能让我对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满意的地方了,但是我看到了什么?告诉我丕平我看到了什么?”
“大人,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您也看到了,那个农民得到了您之前给他们的那些东西,那可是您用内陆的经商权从威尼斯人那里换来的钱。”
“可是这不够,丕平,不够!”伦格愤怒的随手一挥,伴着一声沉闷的轰响,他旁边的教堂的木门立刻一阵摇晃。
而就在两个人刚刚对看一眼时,木门已经猛然打开。
“上帝发生了什么?!”一个看上去神色紧张的牧师从里面探出了头,当他看到伦格他们时,他先是一愣,然后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
“很抱歉牧师,可能打扰到你了,”伦格有些歉意的说着。
“孩子你当然打扰到我了,”看起来似乎脾气并不好的牧师气鼓鼓的说,然后他还是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盯着伦格“那么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想我们可以到您的教堂里去做祷告吗?”伦格有些好笑的问,他不能不承认眼前这个牧师显然和他之前所看到过的任何一个牧师都不太一样,这让他不由想起了恩特。克劳威尔。他不能不承认,除了身材显得过于瘦小之外,这个看起来颇为气势的牧师,倒是和他的罗马军团总主教颇为相似。
“孩子,上帝对所有人都是仁慈的,”牧师忽然变得平和了不少,然后微微敞开另一扇门,一边在前面缓缓的领着路,一边说“我们都知道上帝的仁慈来自他对对一切人的爱,所以我的孩子,去想上帝祈祷吗,去询问上帝是不是正在看着你,而你是不是已经今天遵循了上帝的安排,做了改做的,或者是正在做不该做的。”
听着牧师颇为奇怪的话,跟在伦格身后的丕平不由心中微微一动,他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紧跟在伦格的身后,同时他的手也伸进袍子里面,暗暗握住暗藏在衣服里的佩剑。
“我想我一定会遵循您的教诲。”伦格用一种笑吟吟的表情回答着牧师的话,他走到略显简陋的祭坛前,微微画了个十字,然后跪在地上轻轻的闭上眼睛。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正确?”当眼前一片黑暗时,伦格不由在心中问着自己,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始了在罗马进行关乎土地的变革,那么各种各样的变化都会发生,而现在他所依仗的虽然是强而有力的军队,但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他却依然还是不由为之忧心忡忡。
随着时间推移,在北方行省逐渐推广建立起来的新的军制在稳妥而有序的代替着已经延续了多年的塞姆制,同时从狄奥多传来的消息看,新的军团因为已经开始逐渐摆脱广泛征集农兵而带来的量多而质劣的情况,一支数量虽少,却已经开始越来越见精锐的军队正在慢慢形成。
而在海上,随着阿赛琳带领的舰队在地中海上的掠夺横行,欧洲沿岸的那些城市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罗马已经开始逐渐以令人胆寒的力量重新让他的舰队出没在久违了的地中海。
而迄今为止,能够让那些威尼斯人,热那亚人,比萨和撒丁人能够容忍罗马的行为的原因,固然是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已经在罗马投入了巨大的财富,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这些城市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对他们来说,更加令他们头痛的敌人,那就是来自霍亨斯陶芬,野心勃勃的红胡子腓特烈。
这些城市担心如果与罗马发生了冲突,不但之前投入的那些数字大得令人眼晕的财富无法收回,更重要的是,他们畏惧腓特烈会乘机向他们伸出更加贪婪的手掌。
可是一旦腓特烈开始了他的东征,那么将要与他面对的,就会变成罗马,而这对那些被夹在两个强大国家之间的城邦来说,难道不是一个足以让他们摆脱一切的绝佳机会吗?
一想到历史上的腓特烈在东征的途中因为与罗马的矛盾,甚至不惜向当时正与他势不两立的教皇克雷芒三世低头妥协,以换取那些支持教皇的城邦的帮助,伦格就不由为自己所要面临的难题感到头痛。
以残暴和贪婪著称的红胡子在走上东征之路的时候起,就已经把前面他所要经过的一切视为了将要征服的目标,罗马的财富,则始终是他梦想中要予以掠夺的。
而罗马内部所发生的一切,也不能不令他为之担忧。
尽管在这个时代虔诚几乎能够让人疯狂,但是伦格却不相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
膨胀的野心和个人的私欲永远如阴影般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底,即便是被神圣的信仰所包裹的光环之中,也有着光明所无法照射到的阴影。
想起不久前所发生的一切,伦格就感觉了内心中一阵阵的焦躁。就是在那时之后,他不由开始在独处的时候曾经不停的自问,自己难道真的对赫克托尔他们做做的一切感到愤怒吗?或者正如赫克托尔所说得那样的,他只不过是做了自己所不能做的事情?
而同样的,那些跟随着他的人呢?那些曾经一切在耶路撒冷,在奇利里亚,在色雷斯一起战斗过的人们?
在财富,权势和荣誉的面前,难道他们能不被这些诱惑吗?
伦格心中这样暗暗寻思着,他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圣母像。
在祭坛后面,圣母玛丽亚怀中抱着她那受自天恩的娇儿,用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眼神凝视着下面,当伦格看着这一幕时,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