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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不穿这身黑袍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东西,”伊莎贝拉伸出手指捻着伦格黑袍的前摆“或者我也许会考虑让你穿上更加显赫的袍子,譬如耶路撒冷的金十字架袍。”她在说出让所有人听了都会心跳加速的许诺之后歪头看着直视自己的伦格,一时间帐篷里一片寂静。
横在两个人中间难以名状的沉寂终于随着伦格躬身行礼被打破,他的右拳紧贴左胸随着躬身行礼向前平伸,同时平静的向望着自己的伊莎贝拉轻声说:“我想你该休息了陛下,毕竟我们刚刚经历一场艰难的战斗。”
说完,他丝毫不顾伊莎贝拉欠身伸手试图挽留,转身向着帐外走去。
“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伊莎贝拉嘴里迸出被忽视的羞怒诅咒“我会让后悔你今天的态度!”
………………
队伍在干冷的戈壁滩上徐徐行进着,当走进只能依靠娴熟的向导才能度过的这片荒芜世界的时候,伦格似乎又回到了那段遇难后被劫持到沙漠里的时光之中。
只是那时的一切在这时却早已经物是人非,托尔梅已经摆脱了世俗中永远无法图及的飘渺梦想,随着他肉体的腐烂,他的灵魂却终于获得了永久的安宁。
而另一个与他有着无法割舍的牵挂的人儿,这时却已经远离了自己。他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可是却总能在无尽的思念中,感受到她那种对自由渴望带给自己的舒畅甜蜜,这让他既欣慰又有着难言的惆怅。
至于那个让他始终难忘却如一团迷雾般的奈里兹,一想到他,伦格就不由有些烦恼。
即使知道这个阿勒颇贵族不可能永远蛰伏在沙漠中逃避,但是当他突然出现在耶路撒冷时,伦格还是因为无法想象他会做些什么,进而对即将发生的事造成什么影响感到阵阵头痛。
“奈里兹……”
伦格任由着比赛弗勒斯慢悠悠的走着,心头不住想象着这个人。他的思绪是那么浓重,以致连法尔哥尼在旁边故意发出的两声咳嗽都没有听到。
“大人!”法尔哥尼终于忍耐不住的大声喊了出来“如果你能允许我说几句,我会很感激的。”
“哦,那么你要什么呢?”终于回过神来的伦格看着身边这个粗鄙的壮汉,看着他那种忍耐了很久的样子,伦格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是不是因为赫克托尔?告诉我他干什么了?”
“他,他居然打乱了我们的规矩!”终于能够一吐为快的法尔哥尼不顾迎面而来的风沙,张着他大嘴裸露着满口黑黄的烂牙不住抱怨着:“他现在到处指手画脚,说我们骑兵的训练是在跳舞,说我们的队伍就像一群出游的农民,甚至还污蔑我是个只知道使用蛮力的野蛮人!可是他是什么?一个曾经背叛主人的叛徒,犹大!要知道我最早的祖先加西亚。唐。马铁奥。法尔哥尼……”
听到法尔哥尼就要开口大说特说自己的光荣家族史,伦格立刻抬手阻止了他。在稍微沉默之后,抬头看着远处戈壁上隐约出现,正带着几名斥候骑兵在前面探路的赫克托尔,伦格轻声对满脸愤懑的法尔哥尼开口说到:“我的朋友,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成为耶路撒冷的虔诚祈祷者吗?”
“是因为,因为……”法尔哥尼有些困惑的顺口说着,可是他却又一下子停住,只是不住的琢磨,却最终无法说出来什么。
“因为我们大家认为值得为了追求上帝的真意才成为祈祷者,每个人如果真的想倾听上帝的声音,他就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那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赫克托尔不行呢?犹大的背主难道不是早就为主所知吗?那么为什么主基督还要进入耶路撒冷呢?我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
伦格在有些发呆的法尔哥尼肩膀上轻轻一拍,然后他轻夹马腹,比赛弗勒斯立刻撒开四蹄向前奔去,只留下始终无法从迷惑中明白过来的法尔哥尼大张嘴巴,迎着风沙。
迎面吹来的寒风割得伦格的脸颊一阵生疼,可是他却始终让比赛弗勒斯飞快的向前奔跑着,当越过伊莎贝拉乘坐的马车时,他听到了拴在马车后面的白色牡马的激烈嘶鸣,不过这似乎反而激起了比赛弗勒斯要在‘美人’面前炫耀的意气,它的四蹄更加用力,在女骑士们的轻微呼声中猛冲向前,直向队伍前的戈壁上奔去。
直到终于觉得自己的风采已经得到了马美人的认可和倾慕,比赛弗勒斯才慢慢的在伦格的带动下缓下脚步。而这时从对面出现的几个斥候骑兵已经迎面奔来。
在他们前面,一马当先的赫克托尔的身影看上去显得那么突异,孤寂。
“大人,我不认为你应该离开队伍这么远,这太疯狂了。”赫克托尔颇为不快的看着独自在戈壁上徘徊的伦格“谁也无法保证那些强盗不会再次出现,如果他们突然袭击,你这样是很危险的。”
“你真的认为那些人是强盗吗?”伦格轻笑着看着这位前‘掌旗官’“或者你认为没有必要去深究他们是谁?”
“大人,我虽然不认为深究很明智,但是我还知道该如何提防他们。”赫克托尔从身侧马袋里拿出了一柄断剑递向伦格“大人看看这个。”
“撒拉森直剑?”伦格握着只剩半截断刃的剑柄虚虚挥舞一下“你认为他们是撒拉森人?”
“大人,也许其他人会这么说,可是恰恰我的祖先曾经是罗马最著名的铸造师,我家族的贵族称号甚至就是靠给皇帝打造他们喜爱的武器得来的,所以我可以告诉你这些直剑绝对不是撒拉森人使用的那种东西,它们甚至不是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锻造方法打造出来的。”
“你说什么?”伦格把断刃举到眼前仔细看着。突然他的眼睛一眯!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诧异。
“大人?”赫克托尔刚刚开口就又立刻闭上了嘴巴,他的眼神似是从没看到眼前一幕般转向别处,直到听到伦格在发出一声轻叹才转过脸来。
“掌旗官,很多时候一个人过于聪明并不是好事。”伦格丝毫不露情绪的声音让赫克托尔有些不安,这对早已习惯约瑟林那种时而激动时而沮丧的他来说,似乎是在面对一个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人般,显得心中微微忐忑。
“我知道该怎么做大人,”他微微躬身“我永远不会向第二个人承认曾经得到过这样一柄断剑。”
满意的轻轻点头,伦格看着逐渐行近的队伍把那柄断剑收入了自己的马袋,随后他望着已经变得一片昏暗的东方,嘴里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这时,他听到了前面不远出轮流前探的斥候吹起的一声悠长的号角。
越过一道高高的沙坝,在斥候指点下,伦格看到了已经变得暗淡下来的戈壁上一片显眼的明亮灯光。
“大人那是耶莫泰因,”向导指着灯光小心的说着“撒拉森人把这里当成叙利亚最远的标志,再向前就是由戈兰通向谢赫山的南坡了。”
“戈兰高地?”伦格的心头微微一动,这个名字在他的心头引起了轻轻的反应。微微抬头看着远处已经完全笼罩在夜色中一片黝黑的阴影,他似乎能感受到这片高地跨越千年却始终不变的意义,那是永远不息的纷争。
“大人,我奉陛下的命令请您过去。”女骑士队长在身后禀报着,可当她与伦格身边的赫克托尔眼神一碰后,立刻吓得侧过脸去。
显然被女骑士的举动勾起兴趣的赫克托尔陪着伦格向前走去,当他来到女骑士队长面前时,突然转头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量起来,这让她不由一哆嗦,赶快踉踉跄跄的追在伦格身后,向马车跑去。
在支起的车篷前,伦格向伊莎贝拉微微行礼,这还是上次离开她的帐篷后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那么说,已经到了耶莫泰因?”伊莎贝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落寞,她微微玩弄手里一柄造型优美的梳子,在车内灯光的映照下她的脸上泛起一层隐隐的光泽。
“你知道康拉德会在君士坦丁堡等待我吗?”她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伦格轻声问。
“听说了陛下。”伦格声音同样很轻,他知道这将是他们一起旅行的最后一夜,到了明天伊莎贝拉将走上通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
“你现在依然选择穿这身黑袍吗?”伊莎贝拉轻声问着。
听到伊莎贝拉包含隐喻的问话,伦格看着这位女王稍微沉思随即开口:
“请原谅陛下你的丈夫是权力,那才是你终身的配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4章 浴火王朝个揣机心()
车轮滚滚,远去的烟尘在太巴列湖碧波粼粼的水面上慢慢消逝了。
在清晨的寒风中,看着伊莎贝拉队伍逐渐离去的背影,伦格心头不禁荡起一丝怅然。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和玛蒂娜的分离,更让想起了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女海盗。
在这落后动荡的中世纪,人们之间每一次的分离都可能会是永诀。随时都会降临的疾病和可怕的战争让人们的相聚变得弥足珍贵,而每次的分离却又带着诀别般的唏嘘。
“我真难以想象这位陛下居然离开了耶路撒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伦格身后的赫克托尔同样看着车队的背影轻声说“可是大人,如果我说她不是为了你才离开的,这是否算是失礼呢?”
“那么你认为她是为什么而离开的?”伦格回头望过去,看着赫克托尔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试探着问“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吗?”
“大人,我知道你自己已经明白一切,不过你问到这个,我想随意的说一下也许能让您更加明白我对您的价值。”赫克托尔自信的扬扬下巴,不过他眼睛闪动的激动还是说明他为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感到兴奋莫名。
“伊莎贝拉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不必我对您说明,而且妄自评论王室也是很无礼的。我只想对您说,在这种时候虽然陛下她获得了圣墓守护者的称号,但是她无疑还不能和盖伊夫妻对抗。她的力量还很薄弱,这个时候对抗的结果只能是惨败。选择离开把圣城完全交给盖伊这看起来似乎已经宣布了自己的失败,但是这难道不是铤而走险的一招吗?盖伊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无疑是扩充他的权力,可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可能最终导致他和耶路撒冷最有影响的贵族之间的斗争,雷蒙,雷纳德还有其他那些不喜欢盖伊的人。”一口气说到这里的赫克托尔终于停顿下来,他歪头想了想,在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回头望向山下已经看不清轮廓的那一串模糊影子“到了那时,我想也就是这位圣墓守护者重新回来掌握一切的时候了。大人,我必须承认这位陛下实在让人佩服,没有多少人能在得到权力之后舍得放弃,更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胆量敢做出这样的事。”
默默的听着的伦格安静的看着眼前刚刚用残酷手段证明自己在战场上作用的赫克托尔,他不能不承认这个被白化病塑造得充满怪异气息的年轻人所拥有的超乎常人的洞察力。
看着和自己一样用黑袍把自己笼罩起来的赫克托尔,伦格突然觉得这个人就好像是自己的镜子,或者说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影子。唯一让他们无法区别的,只是他们那颗对待他人的心。
“你相信上帝的拯救吗?”伦格低声问。
“我相信上帝的惩罚。”赫克托尔的声音里透着难言的孤寂“上帝一定会对惩罚世人犯下的罪过,特别是我的罪过。”
“那你就和我们一起为自己祈求得到上帝的救赎吧。”伦格伸出右手,看着赫克托尔躬身亲吻自己的手背,伦格低下头轻声在他的耳边说:“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可以救赎自己也可以救赎他人,这是上帝赐予世上每个人的权力。”
“每个人的权力?”赫克托尔的声音微微一颤,他愕然抬头看着面前的伦格。这句让他听了为之颤抖的话深深的敲击进他的心灵,他觉得喉咙发干,一股难以遏制的紧张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走调:“大人,难道我也可以拥有这个权力吗?”
“那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上帝没有给人这个权力吗?”伦格轻笑着反问,他知道这个人一时还难以理解这些,不过他也并不准备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毕竟对面前这个人来说,有些话题实在是过于无法接受了。
而且随着伊莎贝拉的离开,另一场风暴很快就会出现,尽管他早已有所准备,甚至已经做好迎接更糟糕结局的打算,但是看着突然出现的赫克托尔,伦格似乎又看到了一个虽然冒险却又充满希望的迷茫前景。
“掌旗官,如果我把我的旗帜交给你,我能信任你吗?”伦格沉沉的开口,他知道自己在赌博,只是这次他赌的是未来的命运。
“我愿为您效劳大人,”赫克托尔慢慢跪下“大人我知道您认为我的誓言不值一提,可我还是要向您发誓,我会尽我对你应尽的义务,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听着赫克托尔的话,伦格微微轻叹了一声。即将在耶路撒冷发生的动荡令他无法安心面对就要与萨拉丁周旋的局面,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可靠的人,却让他觉得好像找到了某个希望。
“我相信这将是说明你忠诚的机会,”伦格的手搭在赫克托尔肩膀上,弯腰在他耳边小声说:“去为我完成个使命,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遵命……”赫克托尔压低声音轻轻回答着,他仰起头,却被清晨的阳光刺激得眼睛一片疼痛,他立刻再次低下头去,让自己躲避开清晨强烈的阳光照射“请你吩咐,大人。”
………………
清晨阳光带着暖暖气息照在耶路撒冷王宫长形天井的时候,国王盖伊手中的长剑正在花坛间的甬路上带起一片片的耀眼剑光。
他时而双手握柄用力狂劈,时而单手擎剑急闪疾刺,伴着剑光的闪烁,盖伊仿佛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嘴里不住发出宣泄的低吼,直到在一声呐喊中长剑狠狠劈进面前一个人形靶子的脖颈,被斩断“手臂”的靶子带着白色的破茬“噗通”一声栽到在地。
“陛下,我得承认您有时候更应该是个骑士而不是国王。”刚刚看到这一幕的克里福特站在甬路尽头顺手从等待的侍从手里拿过外罩替盖伊披上,一边恭敬的说,不过他那口气和脸上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这是在恭维。
“你的伶牙俐齿和冷嘲热讽总是让别人对你心存恨意。”盖伊系着外罩的丝带还不忘反驳自己的传令官“如果有一天整个耶路撒冷的人要求我把你吊死,我一点都不过意外,因为我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那样您可就要蒙受失去一个忠实臣下的巨大损失了,”并不被国王的威胁吓住的克里福特略显夸张的撇了撇嘴唇,然后伴着盖伊在甬路上慢慢走着“特别是在这个臣下还能为您带来好消息的时候。”
“哦,有什么消息吗?”盖伊虽然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显得平淡,可是他的右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陛下,雷蒙伯爵已经同意和您明天下午一起出游狩猎,至于西比拉陛下送给他的妻子埃施瓦伯爵夫人的那顶桂冠,伯爵夫人也已经收下,而且还写了一份很热情洋溢的回信表示感谢。”
克里福特边说边从腰上的皮袋里抽出了个小小的纸筒递了过去。
盖伊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过了回信,当打来信纸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克里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