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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百户,你擅自出兵本官并没有为难于你,如今朝廷多事,本官让你为朝廷多分担点,你就这么打发本官?”邓义涛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悦的道。
“大人这是从哪说起?卑职虽然剿匪得些钱粮,但是大半已经用在农事上了。不瞒大人,如今卑职也就这么多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易飞也不敢硬顶着。
“易百户这话欺心了吧!你若是只得了这点,你会把银子全部扔在田亩上?”邓义涛已经出离愤怒了,这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他又不是全要完,得那么多,给个一千两不多吧!
“千户大人,卑职只剩这么多,你若不信我也是没有办法!”易飞双眼一寒,这种废物连驻地都不敢坐镇,对着下属勒索却如此犀利,不由得语气也冷了下来,“大人,卑职的缴获已经上报过董大人,大人已经吩咐过,卑职可以自行处理!”
“你少拿指挥使压我!他已经没了舍人,还能干多久?按例我也是有资格晋升的数人之一!”邓义涛已经气昏了头,口不择言的道。
“你说什么?”易飞一下子立起双眸,寒声道。
“这哼!我们走!”邓义涛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有事只能做不能说,他恨恨的看了一眼易飞。
“恭送大人!”易飞行了一礼,将之送到堡外。
“大哥,看来这姓邓的恨上我们了!”看着邓义涛带着家丁们恨恨的离去,郑科有些担心的道。
“小科,你觉得他会出什么招?”易飞并没有什么担心的表情,反而轻松的问道。
“卡住我们的钱粮?不对,他知道这对我们没用!”郑科想了想,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忽然出现一个念头,“要是他给我们互换治所,那可就糟了!”
“放心,指挥使大人不会答应的,他还一手遮不了天!”易飞摇摇头,虽然这是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但是他不认为邓义涛能够办的到。
“我实在想不出来了。嘿嘿,上面有人就是好!”郑科嘿嘿的笑了笑,邓义涛这次这个亏还真是出不了气,“那大哥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不知道,但是他耍不出什么名堂。让我意外的是,这家伙对于指挥使的位置有想法,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地方。”易飞看着远去的邓义涛,冷笑着说道,“指挥使大人虽然丧子,但是毕竟还是春秋鼎盛之年,也不定生不出个儿子来!这家伙现在会去镇羗所,估计就是董大人看到了点什么,这才将之发配出去!”
“哦?要是这样的话,这家伙也不足为虑,说不定大哥还能升一升!”郑科一点就透,嘿嘿的笑着道。
“也不见得,毕竟我是靠着董大人的恩情才上位的,下面不服的多的是。若是不能立些功劳,董大人也不好把我向上挪挪啊!”易飞感叹了一声,将目光投向更远的西北方向。
“大哥,咱们兄弟们就等着他们来呢!我现在还真不服气,还真想这些鞑子较量较量!”郑科明白易飞的意思,跃跃欲试的道。
“行了,先忙好自己的事吧!如今快到收割麦子的时候了,一定得小心注意,可不能出任何差迟!”易飞也是笑了,这就是他比邓义涛强的地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大哥,放心吧!咱们周边有十数处火路墩,一有敌情就会引燃烽火报迅。而张俊卿兄弟更是早已经带着训练出来的夜不收们分散在四边,无论是谁前来,咱们都能提前得到消息!”郑科自信的道,苟华现在主管胡家堡,他现在就是六里堡的大总管。
易飞不说话,站在堡墙上的城楼上面,看着外面丰收的景象。一片金黄的稻浪随风飘舞,而在麦田周边还有一些棚子,棚子下面都是挖出来的灌井,而这些关系到收成的灌井也被军户们保护的十分好,各个灌井上面都有简易的木棚,既保护好灌井,也方便人们寻找,还能起到安全标示的作用。
还有一些人正在收割,这些麦田一般都是好田,虽然播种时间相差不多,但是成熟的比薄田要早,这会已经可以收割。收获的喜悦,还有头一次产出绝大部分归已的诱惑让他们都不在乎天空中火辣的太阳,大声唱着民谣,热火朝天的收割着。
“这是我的根,更是我要守护的地方,谁想要拿走就得付出血的代价!”易飞心中默默的说着,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扶手。
正在向镇羗所城行去的邓义涛此时脸色难看的紧,一路上他都是在恨恨不已的状态中过来的,更令他有些怒火的是,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能真正收拾易飞的点子。
“大人,小心!有鞑子游骑!”一个家丁突然紧张的叫了起来。
众人远远望去,只见数个穿着破烂的蒙古骑手正向着这边眺望。这些骑手虽然衣衫缕烂,但是神情却是十分的嚣张,几人就敢对着邓义涛一行数十人奔了过来,行的近些,更是拉弦开弓,口中嗬嗬有声。
“是蒙古鞑子,避开,快随本官入城!”邓义涛更不搭话,直接拨转马头,绕过一个大圈,向着镇羗所北门行去。
随着蒙古骑兵的接近,镇羗所也是纷纷拉起吊桥,关闭城门。
“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官是镇羗所防守千户官,还不速速开门!”见蒙古人越迫越近,前面的镇羗所北门却在缓缓关闭,邓义涛大怒的骂道。
“是大人!真的是大人!快开城门!放大人进来,要是大人有个好歹,你们全都得死!”守城的小旗官是认识邓义涛的,赶紧吩咐开了城门。
邓义涛心惊胆战的进了城,这才放下一颗快要跳出嗓门的心脏,感觉这一躺实在是太倒霉了,刚刚被手下顶撞了一次,然后又碰到这些索命阎王,这他娘的哪一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
城外的蒙古骑兵眼睁睁的看着数十套盔甲进入城门,没有追上这些汉人,但是却不肯就此离去,一个个纵马接近镇羗所,个个指着上面破口大骂,良久后才不甘的散了去。
“这些鞑子!实在是太凶顽了!本官早晚早晚,唉!”邓义涛被迫的狼狈不堪,想要说句狠话,但实在是摸不开脸面在这信口开河。
“大人,这些鞑子份外凶顽,而那个易飞也是桀骜不训之辈,不如让他们来碰个你死我活如何?”这时,一个家丁凑近建议道,论打仗他是没那个本事和决心去拼杀,若论阴人和拍马屁的本事,这些能成为邓义涛的家丁的人都是佼佼者。
“本官当然想,但是这事如何能成?”邓义涛咬牙切齿的道。
“大人,你想想,蒙古人想要什么?”那个家丁还想再卖弄一下,但一接触到邓义涛那不耐烦的凶光闪闪的眼睛,顿时把头一缩,老实的道,“大人,蒙古人是缺粮食,而易飞那里粮食多的是,若是祸水东引,那不是一举两得?那易飞败则出了一口心中恶气,若胜,也势必元气大伤,再见了大人,他还傲的起来?!”
“好!就这么办!”邓义涛仔细权衡了一下其中的利弊,虽然有可能会让自己身败名裂,但是做的仔细,也只能是可能,“你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心腹,去瀚不离部一躺,务必要促成此事!”
第54章 来了()
五六月份,这是麦田收割的时节,半个月时间,所有人都是围绕着这个忙的团团转。军户们忙着收割,享受他们的劳动果实,而易飞也没闲着,张俊卿的整个马队已经全部撒出去,担任警戒。
而今年的收成也是十分的喜人,良田一般都在一石以上,而薄田也是有着近一石的产出。苟华统计时也是满脸喜色,虽然粮食都存在军户手中,但是毕竟是自己人手中,手中有了粮,心中就不慌,易飞说的一点也不错。
而军户们收割到了粮食,也是战战兢兢的前来交纳租子,毕竟虽然当初易飞说了只收两斗的赋税,但是没有验证,谁也不敢保证易飞会不会突然翻了脸全部拿走。
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军户们兴奋的发现易飞的话是有效的,除了每亩必交的二成租子外,别的杂税一点也无。而且更让他们感激的是,易飞竟然没有用传统的大斗进小斗出的惯例,而是通用的标准斗!而也没有平时会见到的专门踢斗收取火耗的吏员,一切都是完全按照当日所说的进行。
“大人恩德!易青天!”
很快,口口相传之下,易飞就不知情的又多了一个外号,在众人诚心叩拜之下产生了。
而收租处的吏员也是告知每一个前来交租的军户民户们,愿意卖粮的话可以进里面商谈,价钱保证合理。易飞觉得立身之本在于军户,因此在种种措施下也是对军户更加优惠,凡是开垦荒地并耕种的军户全部免除农具、耕牛等欠款,而民户就没这种优待,所以民户除了交纳赋税还得承担农具等前期佘来的费用。不过这个费用不是一下子就得偿还,而是三年之内,三年之内还不上的,要么变为军户,要么只有驱逐一路。
既然在易飞治下,军户比民户还受重视,那么这些民户也没有多少舍不得,能活着已经是十分的不错了!所以这些天,除了交租之外,还有络绎不绝的民户要求成为军户,以便免除债务。至于军户的臭名声,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在谁的手下当军户!
一片热闹欣喜的丰收气氛并没有影响到易飞,相反易飞正十分的苦恼,不是因为自己能收上来多少粮食,他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他清楚的知道,三年之内他只有亏损的份。他所苦恼的是太平静了,是的,就是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压抑!
这段时间是宁静的,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本以为邓义涛就算不能真正的算计到自己,也应该冒出来点坏水给自己找点堵,但是自从他去了镇羗所,这事就没了下文,而原本还时不时游弋在镇羗所外的蒙古游骑也是再也不见。一片安静的情况下,易飞却是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蒙古人绝对不会这么老实,他们不是突然没了觊觎之心,我怕这是在集结部落壮丁,准备入寇!”易飞心中很不安,将苟华、罗立等全部招来商议。
“头儿分析的是!咱们得早做准备才是!”苟华也表示赞同,毕竟这种平静实在太过于异常,就如同暴雨到来前的宁静一样让人感觉压抑。
“来就来,怕他个鸟!咱们兄弟们早就盼着了,这些日子操练的都快闷死了!”罗立跳起来,摩拳擦掌的道。
“明柏,胡家堡的堡墙修筑的如何了?”易飞满意的点点头,军方有信心这场仗就可以打。
“头儿,修筑的差不多了,这阵子忙着夏收,一直没来的及加固加高。若是防范一些小规模的山贼估计没问题,但是跟鞑子战,还是有些危险。”苟华有些担心的道,这些年明军屡战屡败,让鞑子的名气都跟着响亮了不少。
“那就抓紧时间收割,然后把民房全部迁到六里堡内!”易飞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以往鞑子入寇,都是在收割完毕之后,他们也不想来割麦子。我怎么觉得这次有点不对头,似乎是有人有意推动一般。”
“头儿是说,有人在捣鬼?有什么依据么?”苟华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如果这是有‘自己人’参合在内,那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了。
“没有,我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这太象有人在操纵一般!”易飞自然不能说,这跟后世的电视剧太他娘的象了。
“我们的力量不能分散,聚成一个拳头才有力道!”易飞摇摇头,将自己的不好预感甩一边,“当下是将胡家堡内的民户全部转移,连同财物一起转移!这事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做!”
“头儿是想做个姿态给有心人看?”苟华瞬间明白易飞的想法,若是借此引的幕后黑手跳出来,那也总比被动等待要强,“头儿,胡家堡内已经没几户民户了,这些天来,大部分民户都自愿转成军户了!”
“嗯?想不到这倒也解决了我一个难题。”易飞有些惊喜的道。
“事不宜迟,这事明柏立即着手办吧。老罗,立即停止弟兄们的操练,大战在即,让他们恢复下体力!”我到底要看看是不是你在背后给我找不自在!易飞冷笑了一声,心中暗暗的道。
“遵命!”苟华和罗立一齐躬身,他们觉得头的威严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大,就算易飞还是和以前一般和气的跟他们说话,但他们还是觉得和头儿有些变味了,更象是传统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了。
“什么?瀚不离说的是真的么?”草原上,一顶蒙古包里,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一手抓着羊腿猛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咱古桉柔部落虽然跟你们瀚不离部离的虽近,但一向不怎么对付!有这种好事,他怎么会想起我来,少糊弄老子!”
“我们头人说,中原的这个汉人虽然富有,但是也不好对付,据可靠的消息说,他手下也有不少勇士,不同于明军那些懦夫!我们头人还说,我瀚不离部这次愿意出动族中勇士一百五十人,若是古桉柔头人愿率族中勇士会合,那此次子女财帛两家平分!”来人拜伏于地,恭敬的说道。
“瀚不离是怕我趁他离去时偷袭你们部落吧!他倒是谨慎的很,不过你们竟然出动一百五十个勇士,差不多已经将部中男丁抽光了吧!这真让我惊讶,瀚不离下这么大的注,看来这次南下还是有点意思!”古桉柔将吃到一半的羊腿放下,有些憨厚的面容但眼中却是闪动着精明的光芒,“那纳勒,起来吧,你也是瀚不离部有名的勇士,这么老是跪着也是折辱于你!回去告诉瀚不离吧,若是他肯向长生天起誓两家合盟,那我就陪他一起南下中原一躺!”
“多谢头人,我家头人说了,若是头人同意。我们就在纳勒河边会盟,向长生天祷告并请长生天见证我们的友谊!”来人急速的说道。
“好吧!我也有点心动了,看来你家头人很自信细作报来的消息。我很好奇,你家头人为何如此自信,不怕是白跑一躺?”古桉柔有些好奇的问道。
“头人,这次出卖这个情报可是明军的一位高官,是镇羗所现任千户——邓义涛!”那纳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纳勒河畔,瀚不离带着一百五十个蒙古勇士正静悄悄的等待着古桉柔的到来。由于是准备南下,所带马匹甚多,人手三马,两匹马用来征战,剩下一匹就是用来装运抢劫回来的财物。
“头人,你说那古桉柔会来吗?”瀚不离身边的一人问道。
“乌古力,你放心!古桉柔那老狐狸的脾气我很清楚,他一定会来的,他怕我抢到足够多的东西,这样咱们瀚不离部就会压过他们古桉柔部,他不敢冒这个险!”瀚不离叹息着道,“若不是害怕咱们勇士齐出,部落空虚,我才不会叫上这只老狐狸!”
“头人,以往咱们南下,不是一直只派数十勇士即可吗?中原的汉人太弱,咱们数十勇士就足以横着走!”乌古力不解的道。
“乌古力,千万不要小看了汉人!你忘了咱们蒙古人是怎么被逐出中原的?汉人虽体弱,但若是出了一个英雄,那咱们草原全部联合起来,也不是他们对手!听先辈们说,那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当时可是带着一群只有菜刀的汉人反叛咱们大元,但是结果呢,咱们还不是又得回到这个风水遍地的地方来!”瀚不离摇摇头,并没有将心中的一个担忧说出来,若是这人真的有邓义涛说的那样,那绝对是一个大患,迟早他会把主意打到草原上来,现在趁着这头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