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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请姑娘品尝!”
玉兰对老板娘说:“承蒙娘子的厚爱,玉兰只好愧领了!”说完,伸出一双素手捻起调羹,在碗里轻轻搅动着,三脆羹的食材是嫩笋、小蕈和枸杞菜,碗里的羹汤颜色清爽,玉兰用调羹舀了一些放在嘴里品尝,一阵清新爽口的味道沁人心脾。
这仁和酒家的三脆汤是通过徽宗皇帝传入宫闱的,据说当年徽宗皇帝秘密出宫来私会李师师,当时李姑娘正好肠胃有火,吃不下饭去,她就从仁和酒家定了一碗三脆羹,让伙计送到她家。仁和酒家的羹汤前脚刚刚送到,徽宗皇帝后脚就到了,他见这碗汤清爽,不觉心中大喜,就替李师师把羹汤吃了,徽宗吃完之后,对这碗羹的味道大家赞赏,后来,每到李师师这里来歇宿,就点名要这三脆羹,所以这道菜也因为皇上御口品尝而名声大噪。
老板娘看着玉兰姑娘喝完了这碗羹汤,她看着玉兰欲言又止。玉兰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她笑着对老板娘说:“娘子如此厚待玉兰,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老板娘亲热地拉着玉兰的手说:“妹子,姐姐我好生羡慕你,不仅能为守卫汴梁出力,还能整天都在皇后娘娘身边,等金军退了以后,皇后难道还不让妹妹进宫做个女官?强似我这当垆卖酒的勾当!”
玉兰说:“姐姐家大业大,何苦取笑玉兰!”
老板娘亲亲热热地坐在了玉兰身旁的半张条凳上,说道:“妹妹,姐姐也想为守城出点力气,不知妹妹可否能把姐姐引荐给皇后?”
玉兰想了想,她感觉这个老板娘生得俊俏,而且也颇有财力,现在伤兵营里最缺的就是药材和买药的银子,如果老板娘愿意出力,何尝不是一桩美事?想到这里,玉兰爽快地答应了老板娘,说道:“皇后是极好的人,不仅体恤将士,就是对我这等下人也是极好的,明天姐姐来伤兵营里,到时候,妹妹定把姐姐引荐给皇后!”
老板娘听了玉兰的话,非常高兴,她对玉兰说:“妹子!姐姐就知道妹妹是个爽快的人,我们说定了,明天午时,我带着仁和酒家的三脆羹,去伤兵营劳军!”玉兰答应了老板娘的请求,出了仁和酒家,直接回了汴河岸边的伤兵营而去。
老板娘望着玉兰渐渐走远,然后回到楼上的小屋。躺在床上的老板一阵咳嗽,老板娘走到他的床边,心疼地用手抚着他的后背说:“冲哥,报仇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莫非你要……”那个躺在床上的汉子有些迟疑地问。
“冲哥,我今天结识了一个伤兵营里的姑娘,她答应明日午时带我去伤兵营,面见皇后……”
“你莫非是想在皇后的身上动手吗?”那汉子有些惊诧地问。
老板娘说:“可怜你白白落草一场,眼看着你的仇家被当成座上客,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报血海深仇。你这个病根子就在报仇上。我明天午时见了皇后,就用刀劫持她,逼迫赵官家杀了高俅这个狗贼全家,给你的娘子报仇雪恨!”
“三娘,你对我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这个时候,金军尚为远遁,他们只是临时休整,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我们在这个时候对皇后动手,挟持赵官家报我的私仇,难道不是自毁长城吗?”
老板娘听了男人的话,幽幽地叹息一声说:“我何尝不知你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这个时候去绑架皇后,确实很不厚道,但如果金军真的退了兵,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呀!”
躺在床上的男人感动地说:“三娘,你要见机行事,如果赵官家立志守城,我们要帮他……”老板娘抱着那男人的一条胳膊,温柔地说:“冲哥放心,我只是用皇后换高俅和衙内的狗头,为你报仇雪恨,那个赵官家比较能干,我不会杀他,还要留着他替汴梁百姓守城哪!”老板娘说完,冲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妩媚地一笑,她从那那床底下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坐在窗前细细地磨着,刀锋在磨刀石的砥砺之下,泛出一阵夺人眼目的寒光。
第18章 偶然相遇()
昨天夜里汴梁城内下起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天空好像一块被洗去尘埃的巨大的蓝宝石,露出湛蓝而透明的底色。
在这场大雨过后,西门大官人生药铺后院的花草开得格外娇艳,一连几日被毒太阳晒蔫了的芍药花,得了雨水的滋润,开得越发娇艳茁壮。这两天,玉箫拿出了看家本领,把西门庆的魂儿都给掠了去,除了枕边的海誓山盟之外,玉箫最关心的,就是西门庆如何把药品运到金军营寨。但如何才能把这些治疗烧伤的药品运出宋兵层层把守的汴梁,还需要格外动一番心思。
自从金军的营寨被一把大火烧了之后,完颜宗弼撤回了汤阴县。这些天,被烧伤的女真兵疮口化脓,汤阴县城内所有医馆的药架子都被女真人给扫光了,但是,怎奈汤阴县城狭小,就算把汤阴县挖地三尺,药材也不够维持三天的。这些天,完颜宗弼开始真心实意地思念起玉箫来。
仁和酒家的楼上,老板娘新换了一套月白色锦袄和襦裙,她的手中拿着一只玉色海棠花。躺在床上的男人微笑地向她招招手,老板娘来到床边,那个躺在床上的病容男子对她说:“现在我帮不上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冲哥放心,我有分寸的……”
男人知道劝不住她,就从她手中接过那朵玉色海棠花,替老板娘簪在了云髻上。
见男人给自己簪了花,老板娘高兴地到一面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转过身来,对那床上的男人娇羞地说:“等我帮你报完大仇,咱们就拜天地……”
床上的男人说:“可我现在这个样子,结了婚只能更加拖累你……”
老板娘说:“你只要多活一日,就是我一日的福气!”
躺在床上的男人惆怅地说:“可惜扈太公当年惨死在那黑厮的板斧之下,死无全尸……我们就算是想拜高堂,也是不能了……”老板娘听到男人的话,眼里涌起一层泪光。
男人看着老板娘紧衣束裙,收拾停当,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忧伤。
老板娘来到床前,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安慰地说道:“冲哥,如果我回不来,你要自己做好打算,我已经安排了可靠的伙计,带着你密道出去,到天平桥下去寻小乙……”
男人紧紧地拉住了老板娘的手,说道:“你若不能活着回来,我还留着这半条命做什么?”
“那好,你等着我!一定迫使那赵官家为你报仇雪恨!”老板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了。
老板娘走出了仁和酒家,突然看见对面的生药铺门口挂起了一个孝幡,出出入入的伙计也都披着孝服。一阵撕人心肺的干嚎从院子里阵阵传来。老板娘叫过一个伙计来问:“对面生药铺,是怎么啦?”
“听说昨天晚上,西门大官人的小妾李瓶儿暴毙,停灵一天,棺材要运出城去下葬……”
“哦,知道了。”老板娘口里答应着,但心里却涌起一阵说不清的疑窦,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老板娘一个人走在正午的阳光里,路上遇到了叫卖玉兰花的小贩,她向那小贩招招手,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提着一个装满了鲜花的篮子向她跑来。老板娘从绣帕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随手扔给了那个孩子,孩子诚惶诚恐地说:“娘子,小的就算把这一篮子花都给了娘子,怕也找不开你的银子!”
老板娘摸了摸卖花孩子的头说:“你有几岁啦?”“十二岁……”卖花的小贩显然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出来挣点钱帮衬家用。老板娘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就去仁和酒家找我,认我当干娘可好?”
小贩兴高采烈地说:“能高攀上娘子这样的高枝,是小人的福气,我明天就去给你磕头!”
“唉!”老板娘拉长了声音回答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
金军暂时撤退之后,城里的百姓都松了一口气。婚丧嫁娶,一时之间全都来了。只有赵桓不敢有一丝懈怠,他知道,金军下一次反扑一定更凶猛,而且火雷这种战法一旦被人找出克制之法,他将全无胜算。这一次守城战役,最让赵桓感动的人就是朱琏,她以皇后之尊做了战地医院的总管。后宫的嫔妃和宫女因为皇后做出了榜样,她们也不敢不出力。
偷懒的人总是有的,辰妃就爱恃宠而骄。接到要来照顾伤兵的任务之后,宸妃最初推三阻四不肯离开后宫,偶尔来战地医院一次,也要好大的排场,在宸妃的车驾后面,跟着好长一队太监、宫女,为她撑伞盖的、抬着绣榻的、拿着衣服的、提着食盒的……长长的一列人马,好像蚂蚁搬家……
赵桓刚刚看望过皇后,从伤兵营里出来,远远看见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好像是要去游春似的。赵桓吩咐身边的小太监:“你过去问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小太监跑过去,向那队人马当中的太监询问:“官家让我来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宸妃宫里的太监听说是官家问话,马上严肃了表情,恭谨地说:“回官家的话,奴这是陪宸妃娘娘去伤兵营,慰问士兵,体恤臣下……”
小太监听了这番话之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赵桓面前,弓着腰,把他刚才问到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赵桓听了之后大怒:“你去告诉宸妃,有她这么劳军的吗?恨不能把后宫所有的珠宝都戴在头上?你去告诉他们,赶紧给我滚回去!”
“是!”太监再次弓着腰,转身又跑了过去。
刚撵走了宸妃这一队人马,赵桓抬头看见一个俊俏的中年女子站在伤兵营的门口,好像在等人。
玉兰身上穿着一件带有血迹的白色围裙从里面出来,见了那个中年女子,就高兴地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拉住那个中年女子,向伤兵营里走去。赵桓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中年女子消失在帐篷中的身影,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第19章 白刃相见()
汴河岸边原是汴梁城中繁华旖旎的去处,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画中的世界尽显出这汴河两岸的人间烟火。
金军围城以来,赵桓命人将伤兵营建在了汴河岸边,一棵棵垂柳上面都拉起了绳子,晾晒着带血的绷带和被单,这幅景象将这人间繁盛之地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景象。
赵桓目送着那两个女人窈窕的身影,穿过两座帐篷,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赵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身边的小太监说:“去请玉兰姑娘和那位跟她在一起娘子一起来见朕!”
“是!”小太监转身去追玉兰了。
赵桓转身回到了自己临时休息的帐篷,金军虽然暂时撤退,但城内遗留的问题多多,还有,就是城内的粮食需要补给,而城外那些所谓的勤王之师也迟迟不见动静。赵桓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储存足够的粮草,以防金军卷土重来。
赵桓还没有看到玉兰的影子,就已经听到了玉兰和那位娘子说话时清脆的笑声。
扈三娘本来是想要挟持皇后,然后逼迫赵官家去抓高俅,没想到天大的好运,赵官家自己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可真是天降好运。
太监把两位女子带到赵桓面前,玉兰和那中年的娘子都跪下给赵桓施礼。赵桓说:“请两位娘子平身!”玉兰和那位娘子从地上站起来。这些天,玉兰已经在宫殿里和伤兵营中不止一次见过赵桓,所以见了面也并不拘谨,而那位老板娘却是第一次面圣,但她却显得非常从容。赵桓在上下打量着她的时候,发现她也在看着赵桓,只见她的脸上一双杏眼,目光却是寒如秋水,嘴唇如同木兰初绽,身上的锦袄襦裙掩不住窈窕的腰肢。发髻上带着一朵玉白色的海棠花,衬托得脸上的皮肤更为白净。这女子看上去虽然已有三十几岁了,却透出一种英武干练之气。
赵桓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问道:“请问娘子来到伤兵营来做什么?”
那娘子再拜说:“民女是汴梁城中仁和酒家分店的老板娘,听闻官家率众守城,心中感动,今日叫伙计们送来十笼炊饼,又烧了十碗三脆羹,用食盒盛了,送来给后宫的贵妃娘娘们品尝!”
赵桓说:“我大宋军民戮力同心,共守汴梁,东京汴梁定不会陷于敌手!”
那娘子听了赵桓的话,突然一阵冷笑,说道:“若不是朝廷纵容六贼,对内横征暴敛,对外献屈膝求和,何至于眼看着让金人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赵桓听了这位女子的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想不到娘子竟然有如此见识,那么你说说看,朕应该如何对敌?”
赵桓这句话中最后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那女子突然站起身来,像一阵旋风一样向赵桓扑去。赵桓只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一把寒光夺目的匕首按在了赵桓脖子的颈动脉上。
站在赵桓身边的小太监还没等他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赵官家的脖子旁边多了一把匕首。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吓得软成一团,玉兰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瑟瑟发抖。
“你要干什么?”赵桓声音颤抖地问。
“赵官家!今天民女要跟你谈一桩买卖,用你的命换高俅一家的狗头,你看如何?”赵桓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那柄锋利的匕首,它与赵桓的脖子之间,只有一条线的距离。如果赵桓此时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很可能就会让自己的脖子触到了那柄刀的霉头,所以他不敢转动身体,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躲开那柄控制着自己身体的短刀。
赵桓颤声问那位娘子:“你跟高太尉有仇?”
那娘子朗声说道:“高俅纵容高衙内欺男霸女,害得我相公好端端的一家人家破人亡,沦落在梁山泊,我只恨不得吃高俅老儿的肉,寝他皮!”听了这位女子的话,赵桓大吃一惊,他诧异地问:“娘子原来是梁山泊的人?”
那女子坦然地笑着说:“不错!我便是一丈青扈三娘!”听了这位女子的话,赵桓恍然大悟。他问这位娘子说:“如果我现在就派人去抓高俅,你就会放了朕?”
扈三娘说:“三娘与官家无冤无仇,何必加害于你?我只要你下令捉来高俅,用高俅的命来换陛下的命!”
赵桓突然想起,自从自己穿越到宋朝以来,高俅身为当朝太尉,汴梁城被围困了这么久,却从不见他露面,若不是这位娘子挟持了自己要找高俅,赵桓还真把这位蹴鞠高手给忘了。那么在金军围城的节骨眼上,高俅在干什么呢?
赵桓对太监说:“传令御林军,现在就去太尉府!”赵桓说完,又对身后拿刀的那位娘子说:“娘子,你不能用一柄刀按在朕的脖子上,让朕跟着你一起走吧?”
三娘听了赵桓的话,宛然一笑说:“奴家就信官家一次,你派人去捉高俅,让我用他的头去祭了我相公的家人,报完次仇,民女自然会向官家领罪!”说完,她把刀退到衣袖里,但赵桓知道,那柄利刃距离自己的后心没有两寸的距离。
在东京汴梁城中,除了皇宫之外,房檐最高大的屋宇就是太尉府了。太尉府的门口,一对按着绣球的石狮子摇头摆尾。一队御林军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白花花的光,他们迈着整齐的脚步来到太尉府的门前,却发现那两扇朱门却是虚掩着的。赵桓坐在覆盖着黄色绣着龙凤图案的车驾上,扈三娘紧跟在她的身后,那柄利刃被她藏在袖子里,但刀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