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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跟我说实话也就罢了,待我叫人一根索子绑了去,送到衙门里,先上一顿拶子,看你说不说实话?”
玉箫知道,这个西门庆本来就是一个极难缠的贼骨头,此时若不将他拿下,以后的事情也不好办。想到这里,玉箫一屁股坐在了西门庆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娇嗔地说:“当年若不是李妈妈听了奸人的挑唆,说爷的亲家杨戬出了事,怎么能将奴家卖给旁人?不管怎么说,奴家跟爷终是有缘,还能在这里见上一面,现在金人势大,这汴梁城也是有了今日没有明日,大官人是个聪明人,不如帮奴家做了这桩好事,以后金军如果攻下了城池,官人也有个近身之阶……”
听了玉箫的话,西门庆陷入沉思,好像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玉箫见西门庆犹豫不决,就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官人是一个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怎么似妇人一般犹豫不决?”
西门庆一把将玉箫抱了起来,说道:“今日,你要给爷泻泻火,爷就帮你把这天大的干系担下了!”说着,就将玉箫按倒了美人榻上,要行好事。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伙计敲门说:“大官人,伤兵营里来人,要买金疮药!”
西门庆把刚刚退下的中衣又提了起来,他拉开一个衣柜的后挡板,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西门庆不由分说将玉箫塞了进去。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理顺了腰间的丝绦带,清了清嗓子走出内室,去前厅应酬客人去了。
郑二儿趴在后窗的柴堆上,他用手指将窗棂纸捅了一个小窟窿,刚才屋内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中。
第15章 仁和酒家()
郑二儿带着一肚子藏不住的秘密,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西门大官人的后院,他悄悄地走出了生药铺的后门,就一路发力狂奔。他跑到曹家干娘的肉饼铺时,还惊魂不定,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汗衫子黏糊糊地贴在后背上。
肉饼店的老板娘曹婆婆骂道:“你这偷鸡摸狗的贼杀才,去哪里鬼混,还劳娘老子在这里,替你看着这一对破木桶!”
郑二儿满脸赔笑地唱着喏,担起自己卖鱼的木桶,一溜烟地跑了。
就在此时,在曹家肉饼铺对面,仁和酒家的二楼上,老板娘抱着双肩,看着郑二儿飞快逃走的样子,心中若有所思。
刚才,郑二儿领着一个女子走进了生药铺的大门,他出来之后,遇到几个军汉跟着一个姑娘,郑二儿又将木桶存在曹干娘这里,然后跟着那几个人又回到了生药铺。
郑二儿怕人发现他的行踪,就绕到西门庆家的后院,见院门虚掩,他就溜进去趴在后窗上偷窥,这一切都被老板娘看得清清楚楚。老板娘叫来伙计,对他说:“明日郑二儿前来送鱼,让他来见我。”“是!”肩膀上搭着一条帕子的伙计毕恭毕敬地回答着老板娘的问话。
这家仁和酒馆,里里外外都是老板娘一人打理,酒楼上下,全都听老板娘一人调遣。仁和酒家上上下下几十个伙计,从来都没有见过老板,只是听说老板患有风痹之症,常年不能下楼行走,他的饭食都是老板娘亲自动手做好,再端到楼顶的小屋里,亲自服侍,楼上连一个侍女丫鬟都不曾用。
西门庆在这条街上开了生药铺,早就听说仁和酒家的老板娘生得风流,老板又得了风痹症,行动不得。这个俊俏的小娘子形同守活寡,西门庆就开始在这个俊俏的老板娘身上打起了主意。西门庆来酒楼喝酒,假意喝醉倒在地上,几个伙计过来抬他,西门庆运起了死狗功,身上用力打着千斤坠,那几个伙计根本抬不动他。
伙计无奈,只好叫来老板娘出头,只见门帘一挑,一双凤头鞋从后堂款款移动,西门庆躺在地上,看得格外真切,只见老板娘有三十几岁的年纪,雾鬓云鬟,身上罩红纱素罗裙,杨柳细腰中系着一条相思带,粉腮如同一朵带雨的海棠。
西门庆见了老板娘的容貌,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恨不得立刻抱了老板娘回家,去行云布雨。
那老板娘来到了西门庆的跟前站定,西门庆打定了主意不肯起来,就等着老板娘来搀他,他就会趁机吃老板娘的豆腐。那老板娘见西门庆躺在地上,只是蛾眉轻蹙,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抓起了西门庆的后脖衣领,只一提,好似毫不费力,西门庆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老板娘手里拎着西门庆,就好像提着一只鸡鸭。只见她轻移莲步来到酒馆大门外,只见她暗中运力,将西门庆向外一丢,西门庆的身子就向麻包一样,被扔出了三尺多远,“噗”地一声摔在地上,半边脸皮在石板路上蹭破了皮。
西门庆被老板娘扔出去之后,摔破了脸,他怕自己破相,就贴着用玉研细的粉,半个月不曾出门。打那以后,西门庆再次见到老板娘,就远远地绕着她走。
那老板娘眼看着那姑娘跟随几个军汉从生药铺里担着些药材走了出去。她这才下楼,洗了手,将一整块鸡胸肉细细地剁了做馅儿,亲手包了一碗鸡肉混沌。老板娘将混沌放在锅里,眼看着如一群小燕儿相似的肉混沌从汤里浮了上来,将煮好的混沌盛到了碗里,加上了芫荽末,淋上几滴香油,一股诱人的味道飘散在厨房里。老板娘将混沌放在了黑漆描金托盘里,端着混沌款款地上楼去了。
仁和酒家老板娘的贤惠,羡煞了多少人,大家都说,这个老板不知道前生积了多少德,自己得了风瘫,不能下楼,却让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死心塌地地伺候着。
酒楼顶层的阁楼里,一个男人生病的男人靠在一个锦团斜倚在床上。只见那人生得豹头环眼,但面黄肌瘦,一身憔悴的病容。只听得楼梯处响起一阵脚步,老板娘的一身红袄从那下面缓缓移动上来。床上躺着的男人有些惭愧地说道:“我这一病,有劳三娘照顾!”
老板娘轻声说道:“冲哥!不管你身子什么样儿,只要有你陪着就好……”
“听说城外的金军退兵啦?”躺在床上的男人非常关切地问。
老板娘回答说:“说是退了,这些天金军围城,我把那对早已不用了的日月双刀找出来磨得飞快,如果金狗进城,我杀他一个够本,杀得两个就赚他一个!”
“三娘!你看我这个身子如此不争气,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到家乡,又是这般半死不活,反倒拖累了你!”
“冲哥,看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当年是你把我擒到了梁山,只恨宋江那黑厮,乔模乔样地让他爹认我当义女,为的是将我送给那猪狗不如的矮胖子矮脚虎,替他博一个信义的好名声!这些年,若不是心里想你,我早就用日月双刀抹了脖子!”
躺在床上的男人长叹一声,说道:“若知道你上梁山之后受了这么大的罪,当年祝家庄一战,说什么我也不会抓你上山!”老板娘泪水婆娑地说:“冲哥,这怎么能怪你啊?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那男人用手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叹道:“这次回到东京汴梁,为的是手刃高俅这个狗贼,为我死去的家人报仇,怎奈这身体却似这般不争气!这些天金军围城,我只恨自己再也不能手提丈八蛇矛,去上阵杀敌!如果不能杀敌,还不如死了倒也干净!”
老板娘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冲哥,不许你这么想,如果金军来了,我背着你杀出城去,大不了再找一座山,我们重新落草……只不过,这些天我听汴梁城中的百姓都在称道赵官家,听说官家发明了一种会飞的火雷,在金军营寨中爆炸,金人这才退了兵。”躺在床上的汉子听了老板娘的话,非常高兴地坐直了身体,他兴奋地说:“这么说,赵官家励精图治,咱们大宋朝有救了?”
第16章 劳军夫妇()
赵桓走出宫门,只见沿着汴河沿,建立了十几所伤兵营。这些临时搭起的帐篷里,住着从城墙上撤下来的伤兵,其中最大的一座帐篷里,住着皇后朱琏。
赵桓对太监说:“走,去看看皇后!”
“是!”小太监弓着腰,一溜小跑地走向那座最大的帐篷。
自从朱琏从官家那里接到了这个照顾伤兵的差事之后,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了。城外的金兵日夜攻城,随时都有伤兵从城墙上撤下来,朱琏带着太监和宫女、后宫嫔妃们组成了这个战地医院以后,很多嫔妃哭哭啼啼的,根本不想离开后宫。朱琏为了给后宫的女人们起到表率作用,她干脆从宫里搬出来,直接住到了伤兵营里。
赵桓走进了伤兵营,一股浓烈的药粉味充满了每间帐篷,帐篷和帐篷中间狭窄的过道里,晾晒着各种颜色的丝绸剪成的绷带。若不是战时,这些吴地进贡的丝绸、蜀地进贡的蜀锦都是后宫嫔妃们身上的罗裙和锦袄,如今,汴梁已经变成了一座危城,若是再迷恋这些享受,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赵桓走进了那座最大的帐篷,他看见皇后朱琏正疲倦地靠在一个粗大的用木头临时搭起来的床榻上打盹儿。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朱琏睁开眼睛,看见赵桓走进来,急忙起身施礼说:“臣妾见过官家!”
赵桓摆摆手说:“免礼!我来看看伤兵的情况,治疗创伤的药物可还够用?”
朱琏说:“这些士兵受得都是箭伤,三七、冰片、血竭都快用光了,我要派人去买些回来!”
赵桓说:“派内廷太监去办理?”
朱琏摇摇头说:“不必劳烦内廷的太监,我就让大理寺抓来的那个姑娘去办吧!”经过朱琏的提醒,赵桓这才想起大理寺狱中盗墓贼给抓来的那个姑娘。这些天,守城人手紧张,他就让太监把这个姑娘交给了朱琏,让她把玉兰带到伤兵营,给郎中打下手。玉兰这个姑娘心灵手巧,没出两天,已经能够动手给伤兵换药了。因为玉兰长得好,说话声音甜美,那些受了一点轻伤的士兵都围着玉兰献殷勤,竟把给他们治疗的郎中冷落在一边。
这些天来,朱琏把自己一辈子都没有受过的累,全都受完了。不过,她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朱琏以皇后之尊,亲临前线,给士兵带来了极大的振奋,所到之处,士兵一片欢腾。
赵桓让太监去叫来玉兰,叫她到城内的生药铺去摸一摸底,治疗金疮的药物还能维持多久,同时再采购一些冰片、血竭和三七,制成丸散,给受伤的兵卒们外敷内用。
玉兰带着几个军汉,将汴梁城内生药铺逐一做了登记,马行街的尽头,最大的一家生药铺,就是西门大官人开的。
玉兰远远看见了药铺门口悬挂的硕大的药葫芦,走进店铺,只见四周陈列着黑漆药匣子,柜台上摆着铜药碾子和分药的等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
玉兰在店铺里刚刚站定,只能后院的门帘一响,一个头戴纶巾,身穿绿罗袄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的人从后门走了出来,他看到玉兰,脸上现出惊愕的神情,玉兰瞧见了这个人,脸也红了。当年,玉兰姐妹被买到汴梁怡香院;西门庆是怡香院里的的常客,西门庆包过玉箫几个月,还差一点把玉箫赎出去,带回临清做小。后来蔡京失势,西门庆忙着摘干净自己,顾不上怡香院里的粉头,李妈妈就见了汤阴县令柳老爷对玉兰玉箫姐妹俩有意,就说动柳县令,将玉兰和玉箫一起卖给了他。
西门庆是在风月场里穿行过的老手,见了玉兰之后,只有瞬间的惊讶,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玉兰道:“这不是怡香院的玉兰姑娘吗?这阵子走动得少了,好久不见姑娘,什么时候当上了官差?”
玉兰也是见过大阵势的姑娘,她也笑着说:“原来是西门官人,确实是少见了。奴家现在已经从良。现在金军围城,大宋的子民每个人都有守城之责。只恨我这个女流之辈不能上城御敌,就在伤兵营里做些杂役。”
西门庆还是一脸坏笑地往玉兰胸前的抹胸里张望着说:“姑娘现在也是个人物了,来我这店里,有什么指教?”
玉兰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交给了西门庆,西门庆不急着展开,而是把那张纸贴到鼻子上细细地嗅着,然后陶醉地长出一口气。玉兰见了,涨红了脸,对西门庆说:“官人放尊重些!”
西门庆连忙道歉说:“我忘记了姑娘已是官身,小的不敢造次,你要的这些药材我吩咐伙计包起来,送到哪里?”
玉兰说:“不劳伙计,我们这里有人担回营去。”
军汉跟药铺的伙计交割了银两,玉兰从生药铺里走出来,只见对面的仁和酒家门前站着一个俊俏的娘子,只见那娘子身上穿着一身红色襦裙,脚上一双精致的凤头鞋。云髻高耸,头上插着一根凤头嵌宝石的金簪。那老板娘手里拿着一柄香罗扇,用扇子向玉兰招了招,玉兰向老板娘走过了过来。玉兰来到老板娘的近前,盈盈道了万福,老板娘含笑上下打量着玉兰,口里赞道:“姑娘生得好容貌!”
玉兰也对老板娘恭维道:“哪里,不敢跟娘子这般人物相提并论!”
老板娘笑道:“我听说伤兵营里主事的是当朝皇后,姑娘也是皇后身边的心腹人吧?现在金军围城,战事吃紧,小店没有别的,只给伤兵兄弟们做了几笼炊饼,让这几位军爷担到营里,分给伤兵兄弟吃,也是小店一点心意!”
玉兰再次谢过,对老板娘说:“娘子一片赤诚之心,玉兰一定回到兵营,向皇后禀报!”
老板娘说:“姑娘在军中劳苦,我这里新出锅的三脆羹,请姑娘随我进来尝一尝吧!”
第17章 绑架计划()
玉兰跟在老板娘的身后,走进了仁和酒家,这家仁和酒家在汴梁城内久负盛名,很多皇亲国戚经常在这里宴饮高朋。
几年前,老板的一个兄弟从江南来汴梁,老板就把这家分号交给他的兄弟打理。奇就奇在这家酒馆分号的老板从不出面接待宾客,哪怕就是大内官家来了他也从不露面。酒馆里抛头露面的,只有老板娘一人,但老板娘对她的男人倒是十分恭谨。汴梁城里一干泼皮破落户早就对这老板娘垂涎三尺,怎奈,这老板娘却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大约在一年之前,老板娘轻轻松松地收拾了汴梁城里有钱有势的西门大官人,同时也给所有打老板娘主意的泼皮们一个教训,从那以后,这些泼皮收敛了许多。
老板娘只是每日里照常营业,送往迎来,依旧做她的生意。勾栏瓦舍,最是消息灵通之所,这玉兰在没有被汤阴县令领走之前,就听说过这个老板娘本领了得,她把个西门大官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这等不系头巾的汉子,玉兰早就有心结识,怎奈没有机缘。而今,老板娘主动招呼她进去吃一碗羹,她哪里肯推辞?跟着老板娘走进了仁和酒家的大厅。
只见每张方桌都擦拭得一尘不染,柜台后面陈立着一大排陈年酒甕,只需打开酒甕上的盖子,整个酒楼都飘荡着浓郁的酒香。老板娘热情地用手中的帕子掸了掸方桌旁的一张条凳,对玉兰说:“姑娘整日为这些守护汴梁城的士兵们劳心劳力,小店没有别的,只有这一碗羹,让姑娘尝尝鲜!”
玉兰见老板娘如此盛情,只好坐下,老板娘大声地招呼着伙计,只见一个穿着褐色短褐的伙计,用一个黑漆描金小盘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三脆羹。老板娘笑盈盈地对玉兰说:“这三脆羹可是我我们小店的招牌,请姑娘品尝!”
玉兰对老板娘说:“承蒙娘子的厚爱,玉兰只好愧领了!”说完,伸出一双素手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