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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天子重金寻访民间异能之人的榜文贴出之后,汴梁城中顿时热闹起来,赵桓命御医馆主事在这里接待这些从各地赶来的江湖郎中。官家下令,凡是能治蛇毒的郎中全部留在汴梁的御医馆里听用。一天之内,赵桓搜集到数十个治疗蛇毒的民间方剂,但却不敢施药,因为有的蛇毒毒性相反,识不得燕青中的是哪一种蛇的毒,如果茫然用药,弄不好会要了他的性命。
几十个前来应征的民间郎中都来看过燕青了,他一直昏迷不醒,御医和民间郎中都没有人识得这是何种蛇毒。危险就在于没有人知道这是哪一种毒,而且这种蛇毒是从哪里来的?
吃过早饭之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赵桓从脚步的声音中就能够判断得出,这个人不是太监。果然过了一会儿,太监进来回禀说:“大理寺卿求见。”
赵桓听到“大理寺”三个字,他马上联想到了那具存放在大理寺的尸体,也许尸体上面存留的信息,要比这一片蛇鳞来得更丰富些。
转眼的工夫,只见大理寺卿那肥胖的身体从门外飞快地移动到御阶之下,他跪在地上向官家磕头行礼,赵桓知道,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他是不会这么早跑到宫里来的。
大理寺卿的声音颤抖,透着一种巨大的恐惧,他说:“官家!昨日验尸的仵作也中了毒……”
“那仵作现在在哪里?”
“他……他接触过那具尸体之后,没过一个时辰就全身青紫,眼珠凸出,他,他现在已经死了……”
“这么快就死了吗?”
“是……是的……”大理寺卿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赵桓突然想起扈三娘说过,最初从一小片鳞片和床上的粘液中闻到一股恶臭,那么小的一片蛇鳞,竟然会有那么强烈的味道?这么多中原地带的专治蛇毒的郎中,又为何对此毒束手无策?那么剩下的解释只有一种,这种蛇不是本地所产,所以附近治疗蛇毒的郎中都没有见过这种毒。
西门庆早上吃过了早饭,到街上闲逛,他发现今天街上情形与往日不同,不知什么时候,各家医馆的郎中都出动了,在宣德门外的一边看着告示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原来是皇宫里张贴了榜文,从民间征集治疗蛇毒的郎中。
昨日有人大叫闹鬼的事已经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现在又出了这档子蛇毒案,西门庆在心中冷笑:“这个官家不是挺会逞能吗?这汴梁城里一会儿闹鬼,一会儿又冒出蛇毒,也够他喝一壶的啦!”
自从他给金营送去了满满一棺材治疗烫伤、烧伤的生药之后,认为自己跟金营有了关系,就算金人攻进汴梁,也会保护他的财产,这可是金兀术眼中的红人玉箫姑娘亲口答应过他的,如果金人占据了汴梁城,自会给他封官进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现在战事陷入胶着,汴梁没有那么容易攻破,如果金人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他西门庆也不能在金人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他必须要在官家的面前露一手。
想到这里,他来到宣德门前,只见榜文下围得人山人海,西门庆嘴里不断说着“借过,借过”,一边用力挤过层层人墙来到榜文下面,伸手揭下了榜文。守卫榜文的士兵将西门庆领到了御医馆。
御医馆里,已经坐了几十个江湖郎中,有的衣衫光鲜,显然是开医馆的,看样子收入不错,有的穿戴寒酸,一眼便能看得出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西门庆坐在这些人当中,自己感觉有些自降身价,于是负手站在门外,等待着御医馆负责人的传唤。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果然有人来叫,西门庆来到御医总管的面前坐下。
御医总管问:“这位医者怎么称呼?”
西门庆笑笑说:“小可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在这汴梁城内开生药铺的便是。”
御医总管问:“你可认识蛇毒?”
西门庆说:“小可自幼生长在北方,颇认得一些蛇毒。不如让小可看看,中毒人是何等症状?”
御医回到后面商议了一会儿,出来对西门庆说:“烦劳西门先生上马车,去看看那个中毒之人。”
马车粼粼,出了宣德门,来到仁和酒家的楼下。西门庆一阵惊喜,因为他知道,这是花魁娘子李师师的地方。西门庆来到楼上,只见榻上躺着一个将死之人,脸色乌青,气息微弱,西门庆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臂,只见那条手臂被布条缠缚着,西门庆的脸色突然一变,自言自语地说:“这个毒,莫非是传说之中的寒水蝮蛇之毒?”
“西门先生,可知这种蝮蛇的毒,有没有解药?”
第89章 寒水蝮蛇()
西门庆来到这间寝室,闻到了一股冲鼻子的气味,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样子已是命若游丝,好像撑不过几个时辰了。
守在一旁的人,是他的娘子李师师,花魁已经哭成了泪人。
西门庆暗想,如果躺在床上的这个小子死了,花魁娘子会不会嫁给别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倒是更愿意躺在床上他这个小子,早点儿死去。
但是,跟在旁边的御医听到了西门庆自言自语念叨出的那几个字。那御医的神情变得异常紧张,他重复了一遍:“什么?寒水蝮蛇?”
西门庆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原来西门庆的父亲就是一个游方郎中,他走南闯北,见识过很多蛇毒,后来在临清落户,开了生药铺,但他们家最早是治蛇毒起家的,所以在这方面,西门庆倒是比普通郎中多了几分见识。
西门庆决心不说出解药的配方,他故作为难的样子说:“这种蛇产在北方,解药就在这种蛇经常出没的草丛中,但它生长在北方极寒之地,在中原,恐怕找不到这种解药……”
西门庆的话,把那位御医从希望的边缘重新推回失望的深谷,。因为官家令他负责医治伤者,本来听说有人识得这种蛇毒,他欣喜万分,但此刻,听说找不到解药,他的心又凉了半截。
燕青所中的毒,是北方的寒水蝮蛇之毒,这个消息被快速传到了宫中。
寒水蝮蛇?赵桓在睿思殿里踱步,他在想,这种蛇为什么会在汴梁城内一家小客栈中出现?
自从梁山招安以后,神医安道全就一直留在宫中,担任御医,听说燕青中了蝮蛇之毒,一直昏迷不行,他也急忙赶来探视。见了燕清昏迷不醒的样子,安道全内心充满了焦虑。听说这种蛇产自北方,如果一时之间找不到解药,看样子,燕青是活不成了。李师师哭得死去活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后事了。
正在大家都在为燕青的病情焦虑的时候,突然宣德门外传来消息。说是又有人来揭皇榜。
这个人被带到医馆来,看这个人的样子,生得膀大腰圆,不像个郎中,只见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
“你是郎中吗?”御医带着几分鄙视,用鼻孔跟他说话。
那个大汉说:“我不是郎中,只是曾经中过此蛇之毒,所以识得解药。”
“你说,你识得解药?”御医的口气中充满了狐疑。
“是的,大人!小人在塞外贩马的时候,曾被这种毒蛇所伤,被一个老者救活。老者怕我的毒伤复发,所以多给了我一些解药……”
“你可知道如何施药?”
“当时,小人受伤之时,听到老者说过,此药是以毒攻之法,不能内服,只能外用……”
这御医知道,燕青现在是官家倚重之人,于是他故意说:“如果此药出现凶险,你可愿意承担责任?”
那大汉想都不想,刘回答说:“小的愿意。”
御医将大汉领到燕青的床前,燕青脸色比刚才那会儿更加难看,直见那大汉从腰间掏出一把解腕尖刀,对着燕青的那条受伤的胳膊看了看,然后一刀划下去,在皮肤上割出了一个三寸长口子,黑血顿时流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恶臭。那大汉从腰间掏出一只葫芦,从葫芦中倒出一种黄褐色的药粉,直接按在了流着黑血的伤口之上。
从那条手臂的伤口之中,有更多的黑血涌出来,黑色的血透过了那层黄褐色的药粉,黑血浸透了药粉,大汉就用刀把那伤口上的药粉剔下来,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伤口上流出来的黑血变成了殷红色,大汉这才住手。
经过这一番折腾,燕青的脸色逐渐有了好转,但透着一种失血后的苍白。
看样子,燕青是从鬼门关前走一遭,又活过来了。
听说小乙性命无虞,李诗诗急忙来到佛龛前,给观音娘娘磕头。那名大汉也从御医的手中拿了酬金,这酬金是官家亲口许的,治好了燕青,送给医者十两黄金作为酬劳。
西门庆心中懊恼,若知道有人能拿出解药,这个风头不如自己来出,何况治好之后,还有十两黄金的酬劳。
燕青在第二天的早晨才苏醒过来,他醒来之后,对娘子说:“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我感觉好累啊!”
李师师拉着燕青的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向小乙讲述了他中毒昏迷的经过。
燕青听了非常奇怪,只有那么一点点粘液,一片蛇鳞,为何会让自己差一点丢了性命?”
扈三娘也急忙赶来向小乙道喜,如果不是官家下大力气,召集天下异士能人,他的性命早已不保。
燕青虽然侥幸保住了一条命,但赵官家确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燕青中毒的时候,他一心只想要救燕青的命,没有来得及深入思考。
现在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种蛇产自北方,蛇毒为何在汴梁出现?
大理寺的仵作接触到那个客栈伙计的尸体之后,也中了同样的毒死去。这种毒发病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这种毒,是什么人带来的?为什么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伙计身上爆发?那个在临时前大叫“有鬼”的伙计,他在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桓找到林冲,让林冲把当时巡城时,发生的情景再复述一遍。
林冲说,那个伙计是从院子里冲出来的,而且那个时候天光已是大亮,为何会大叫有鬼?这件事令人匪夷所思。
赵桓又传来了大理寺卿,询问仵作,他在尸体上看到了什么?
那仵作已死,从他的记录上看,那个伙计全身并无致命的伤口,脖颈后面有一条细细的红线,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赵桓亲自来到大理寺,查验了那具尸体,那个伙计睁大的一双恐怖的眼睛,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蝮蛇之毒是在这个伙计的房间里中的,那么说明他也一定是死于这种毒。
第90章 疑雾重重()
那个暴毙在汴梁街头的伙计的尸体就停放在大理寺的停尸房里,这间房子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而且还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大理寺卿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官家亲自来到停尸房。早知道官家会来,他肯定吩咐手下把停尸房修葺一新。
最初检查这个伙计的尸体的仵作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所以没有人敢碰这具尸体。官家亲自前来,给大理寺卿带来无限压力,他生怕官家在他管辖的地方出现不测,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赵桓来这里之前,让宫里的匠人赶制了特制的口罩和手套,他和随身的太监带着特制的口罩和手套,来到了停尸房里,赵桓让太监动手,将尸体翻了过来,只见伙计的脖子后面有一个黑紫色的斑点,从那个斑点的下方,暴起一条黑紫色的血管,从伤口到心脏,距离很短。
再看那个仵作的尸体,一条紫黑色的血管从手腕通向心脏,两具尸体的症状都是肌肉僵硬,触碰一下就好像是僵硬的木头一般。赵桓想,也许燕青的性命能够救过来,多亏了当时扈三娘给他放过毒血,而且一直用带子缚着胳膊,所以毒血没有流入心脏,而最初发病的伙计,中毒之后没有及时发现,仵作在接触了这具尸体之后,显然低估了这种毒的厉害,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中毒身亡。
赵桓从大理寺出来之后,来到燕青的住处,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再青紫,虽然气息仍然微弱,但呼吸已经逐渐平稳。赵桓详细地询问了那个揭榜的人治疗蛇毒的过程,赵桓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这里有一个中毒的人,那边就出现了一个有解药的,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一种蹊跷。
想到这里,赵桓急忙叫来扈三娘,现在的红绡军虽然经过一次惨败,减员严重,但这些女兵经过了战争的检验,每个人不仅作战能力极强,而且还可以刺探情报,勘察混进汴梁城中的金人奸细。
扈三娘来到睿思殿,太监进去禀报,扈三娘听到官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速传扈将军!”
扈三娘将身上的佩剑交给太监,急忙快步走进了睿思殿中。赵桓在坐在桌案后面,扈三娘行礼之后,对赵桓说:“官家,有何事吩咐?”
赵桓说:“燕青身上的蝮蛇之毒已经有了解药,但朕很奇怪,感觉整个事情的经过太过于巧合,朕张榜寻找民间的名医,就有人送来解药,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吗?”
扈三娘说:“末将也有过这样的怀疑。”
赵桓点点头说:“事物反常既为妖。朕命你速速去寻找那个为燕青治伤的人,就说朕要重重赏他,切莫让他离去。”
扈三娘领旨,去了御医馆,负责给燕青治伤的御医说:“那个大汉刚刚还坐在这里喝水。”
扈三娘说:“官家要给他赏赐,请他速速与我一起进宫!”
可是,御医馆里里外外都找个一个遍,却不见那大汉的身影。那么大一个活人,他给燕青疗伤之后,跟御医馆的人一起回到这里,他口口声声要领赏金,结果一转身的工夫,人就不见啦!扈三娘已经感觉到,这件事非同寻常,伙计暴毙,燕青重伤,这一系列的巧合背后一定与金军的奸细有关。
她急忙带着那个御医跟她一起来到大理寺,根据御医的描述,将那个大汉的样貌画出一张画,协同大理寺发下海捕文书,通缉那个刚刚露了一手,就再也寻找不到的治好了燕青所中的蛇毒的郎中。
汴梁街头的那家客栈因为伙计莫名其妙地离奇死亡被官家封了店,店里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住客也被赶了出来。店堂里已经被搜了好几遍,厅堂里的桌椅板凳被扔得到东倒西歪。老板被大理寺传去问话,老板说,那个伙计是最近新招来的,城外的难民,晚上就睡在路边,老板可怜他无家可归,再加上他人很聪明,腿脚也勤快,就留在家里打杂,谁知道,没来几天,人就死了。
老板的话滴水不漏,大理寺的差官又盘问了几个店里的伙计,大家说的情况都跟老板说的差不多。加上老板在汴梁城里的人缘不错,大理寺也没有难为他,录完了口供,画了押,就将老板放回家了。客栈老板家的宅院跟他的客栈只有一墙之隔。
扈三娘在汴梁城内搜了一整天,也不见那个大汉的踪影。按理说,从发现这个大汉给燕青治伤,到官家发现此人来路有些蹊跷,中间间隔的时间非常短暂,他如果不是奸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人间蒸发。最让人不解的是,官府承诺的赏金都还没有领,人就不见了,这种做法很显然不是平常人的做派。这个大汉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些问题让扈三娘感觉头脑发胀。
入夜,刚刚死过人的客栈如同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