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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派太监去诛仙镇传旨,命楚州安抚使宋江即日进攻汤阴。
宗弼回到汤阴城,气闷无比,这次突袭道君皇帝车驾的事弄巧成拙,还白白丢了七百多骑兵的性命。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宗翰恰好就在汤阴县,宗弼回到汤阴的时候,故意隐瞒了他在汤河大泽之中损兵折将的真相,只说没有捉到道君皇帝。
宗翰说:“不如让我继续跟赵小官家谈判,到那时将他生擒活捉,宋朝没有了官家,偌大国土,定会自乱!”
宗弼冷笑说:“多谢粘罕兄费心!我已兵临汴梁城下,我就不信,看这赵小官家还有什么花招!”
宗翰知道宗弼心里不服气,只好辞别了宗弼,回太原去了。望着宗翰的背影,宗弼恨恨地咬牙骂道:“与宋朝官家暗通款曲,勾肩搭背的勾当,别以为本将军不知!”
这些天,驻扎在诛仙镇的楚州安抚使宋江心情颇为不平,大老远地跑来勤王,结果热脸贴上了官家的冷屁股,不但没有让他在汴梁城外驻军,反而一竿子把他支到了诛仙镇驻扎。多年以前,宋江人在江湖,他还不知道权利这个东西的滋味。现在他知道了,其实权利就是一剂毒药,对一个男人来说,弄权的滋味实在比女人更有味道。而且对权利更容易上瘾,只要沾上就无法戒掉。当年委身梁山泊的时候,只知骂四贼误国,现在他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楚州安抚使,当了官才知道,任是把谁放在高俅、童贯的高位上,都扛不住权利的诱惑。
他何尝不知道征方腊本是朝廷剪除异己的毒计,江南一战,输掉了梁山泊的全部家底。好就好在他漂白了自己,站在兄弟们的尸骨上当了朝廷的官。他本想借这次来勤王的机会,趁着蔡京被贬、高俅叛逃的机会,树立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赵官家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是一种明显的疏离。
宋江坐在营帐之中,翻阅着九天玄女的那本书,在他从楚州出发之前的一个晚上,他用九天玄女课卜过一卦,此行来汴梁,是鱼入龙门之象。当他被官家给轰到诛仙镇驻扎以来,让他找不到鱼入龙门的感觉。赵官家派人来传旨,命他即日开赴汤阴城外,要收复这座被金人攻陷的城池。圣上的旨意宋江不能违抗,马上要跟金兵交战了,他不由得想起了昔日那班能用命死战的兄弟们。再看看自己身边,能打的兄弟差不多死光了,活下来的二十几个人,也都各怀各的心思。林冲虽然勇冠三军,但从当年他在梁山泊放走高俅之后,他从林冲的眼神里看到了隐隐的杀气,那是一种随时都可能出手杀人的寒光,这种眼神让他联想起了白衣秀士王伦的惨死。为了防范林冲,他想尽一切办法借助别人的手除掉他,直到林冲得了风瘫之症,他才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武松是个能上阵杀敌的,而且跟自己私交不错,可惜在征方腊的时候丢了一只胳膊,成了废人。还有花和尚鲁智深,是林冲的死党,死活要跟自己断交,不惜想出装死的法子。宋江当年在五台山,听鲁智深的师父无意中说过,鲁智深修炼过一种佛家内功,可以闭住气息,佛门里的高僧将这种功夫叫做“入定”。在征方腊回师的路上,鲁智深就用这个法子,坐在江边装死。宋江思来想去,自己能用的人,只有镇江润州都统制李逵了,这黑厮是自己当年身陷江州牢城营里就结识的老班底,征方腊之后,也得了一个不小的官职,封妻荫子自不必说。
现在天子有令,让他去夺回被金兵占领的汤阴县,宋江急忙修书一封,派戴宗将书信送到润州,交给李逵,不得有误。
戴宗在腿上绑了四个甲马,一日的工夫,就从诛仙镇来到了润州地界。戴宗进得城来,感觉喉咙干渴,他卸下腿上的甲马,走进一家茶铺,要了一壶茶,坐在窗前看街上的景色。
他发现路边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发髻和胡须都被剪掉了,身上穿着一件三尺多长的白布长袍,后背上写着四个大字:“我是混蛋”。这几个背着我是混蛋”字样的男子在路边打扫街道。戴宗见了,不觉好笑,就问茶铺里的茶博士说:“这几个人是何罪名?为何在此扫街?”
这茶博士笑着说:“一看客官就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润州李大老爷的手段!这几个泼皮原是润州城中几霸,专门欺行霸市,小的这个茶水铺子,每日也要向他们孝敬常例,如果不孝敬,轻的是一顿拳头,重的是让人不明不白地死去!自从李青天来润州做官,这些人被他抓了起来,罚他们天天在这润州城里扫街,过去被他欺负过的,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朝他们吐唾沫!”
戴宗听了茶博士的话,不禁心中暗笑,铁牛这厮,人虽然有点混,但在润州当官,干得确实不赖。
第43章 如何迎战()
自从打发走了神行太保戴宗,宋江就一直坐在诛仙镇的军帐之中,掰着手指头算计着时间,不知道润州的军马什么时候能来。
三天之后的正午,宋江吃罢了午饭,正坐在大帐中打盹儿。忽然,一个又黑又高的身影从外面闯进来,大叫一声“哥哥!”宋江急忙睁开了眼睛,见李逵像半截铁塔一样戳在自己的眼前。多年征战的风霜雨雪,这个当年在江州牢城营里的小牢子已经变得沉稳了许多,宋江拉住李逵的手,仔细打量着他,他发现,李逵的鬓边已经出现了隐隐的白发。宋江感慨良久,拍着李逵的肩膀说:“兄弟啊!在润州当了这些年父母官,还能提起板斧上阵杀敌吗?”
李奎咧开大嘴傻笑着说:“哥哥忒小瞧俺铁牛!俺这对板斧也许久都没有开荤啦!”
宋江说:“铁牛,这次哥哥叫你来,与往日不同,这一次金兵犯境,你我兄弟需戮力同心,共破金军!”
李逵点点头说:“哥哥让俺来杀金军,俺便杀金军!”
宋江又问:“兄弟从润州带来了多少军马?”
李逵说:“只有铁牛一人前来!”
宋江听了李逵的话非常懊恼,有些责备地说:“兄弟啊!你已经当官多年,难道还不认识字吗?我让你率润州兵马前来,与我合兵一处,共同抗敌,你怎么一个人就跑来了?”
李逵插手施礼说:“哥哥,俺铁牛这条命是哥哥的,但润州三千子弟兵的命不是哥哥的,铁牛没有接到朝廷调动润州兵马的圣旨,所以俺铁牛跟着戴宗哥哥,腿上绑了甲马,戴宗哥哥做个法,俺就来到诛仙镇了。”
宋江听说李逵并未带来一兵一卒,心中异常沮丧,他有些不悦地对李逵说:“铁牛!现在就连你也不听哥哥的话了!”
李逵急忙跪下向宋江磕头道:“哥哥!铁牛这一次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将我这一腔血全为哥哥流尽方休!”
宋江听了李逵的话,心中悲戚,眼眶一热,眼泪流了下来,他抱着李逵的肩膀哭泣着说:“铁牛啊!咱们梁山兄弟当年聚义在一处,只可惜到现在,死的死了,有些人对愚兄我多有误解,比如说小乙燕青,分明人在汴梁,却说什么都不肯与我见上一面,想想这些人,为兄我好生寒心啊!”
李逵听宋江提到了燕青的名字,一双铜铃铛一般的大眼顿时瞪圆了,他大吼大叫道:“这个小乙,如此不讲交情,哪天让我遇到他,定要揪着他的衣领,拽也要给哥哥拽来!”
宋江伤心欲绝地摆摆手说:“铁牛!人各有志,人家既然不想再认我这个哥哥,就随他去吧!”忽然,宋江话锋一转,向李逵问道:“铁牛!这些年,你可曾听说过扈三娘的下落?”
当宋江说出“扈三娘”三个字的时候,李逵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他喃喃地说:“扈三娘……她,她不是在乌龙岭上战死了吗?”
宋江苦笑着摇头说:“大战过后,士兵打扫战场,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尸体……”
“这么说,她还活着?”李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宋江阴恻恻地笑着说:“当年你灭了扈三娘满门,她来到梁山之后,多次想要暗害于你,若不是我让王英兄弟盯着她,恐怕你这条命早就让她给算计去了!”
李逵听罢,喏喏点头道:“当年在梁山,铁牛对众人多有得罪,若不是哥哥罩着俺,那些落草的将军、贵胄何曾看得起铁牛?”宋江摆手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今日你我兄弟重逢,一定要痛饮一番,明日出征!”
宗弼自从折了这七百骑兵以后,心中懊恼,自从汴梁城下受到火雷袭击开始,上次偷营又遭暗算,噩梦真是一桩接一桩。突然,城外探马来报,说宋朝的楚州安抚使率领五千兵马直扑汤阴而来。宗弼有些疑惑地问:“楚州安抚使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一位偏将提醒宗弼道:“元帅!仆里黑军师对大宋的情况极为熟悉,他既然被宗翰元帅带回来,您为何不让他出来,给您一个回答?”宗弼听偏将说起了仆里黑,用鼻孔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过,他还是让人将仆里黑请到了军帐里来。
仆里黑自从在汴梁城下被宗翰带回到兀术身边,就没有看过兀术给他好脸色,自己原来睡的是一顶大帐篷,结果回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原来住的大帐篷,被宗弼送给了那个南朝的小女子玉箫,而自己这个堂堂的军师,却让他住进了一顶极小的帐篷,一弓腰屁股就顶在了帐篷壁上。
仆里黑走进军帐之后,向宗弼行礼,宗弼对仆里黑说:“你知道楚州安抚使是何人?”仆里黑发现,人如果没有被别人利用的价值是很危险的,幸好他还有一定的价值。于是他有些卖弄地说:“回禀四皇子,说起这楚州安抚使,我们北国知之甚少,不过若说起他原来的身份,想必尽人皆知,他原来就是落草在梁山泊的宋江!”
“宋江?”听到这个名字,宗弼大吃一惊。当年,梁山军马刚刚被招安的时候,是一支锐不可当的猛虎之师。当时,朝廷刚刚收编了这样一支队伍,皇帝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朝内有人提出,让这支军马去征服辽国,然后再向北征服刚刚崛起的女真。
这条战略情报被潜伏在宋朝朝廷当中的猎鹰武士汇报给完颜阿骨打。当时的女真远远没有与宋朝交手的能力,所以完颜阿骨打令猎鹰武士一定要干扰道君皇帝的决心,让他把这支军马调往南方去清剿方腊,这样一来,既消灭了方腊,同时也消灭了这支让人不放心的梁山队伍,给女真的崛起争取时间。
结果,朝中的众多人物一致同意了这个意见,将这支身经百战的虎狼之师派往南方清剿方腊,而梁山这支军马也在清剿方腊的战役中损兵折将,消耗殆尽。给女真灭辽争取了时间。
女真灭了辽国之后,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宗弼最庆幸的,就是没有遇到梁山的兵马。现在宋江来了,已经几次吃过败仗的宗弼如何迎战?
第44章 血战汤阴()
汤河静静地流淌,水面上涌动的浪花如同一匹粼粼波动的丝绢。
宗弼带着萨满来到河边,亲自打扫战场。自从进入中原以来,与宋军交战无数次,从来只有宋军丢盔卸甲地逃跑,还没有这样大规模地给自己的士兵收尸。
萨满带着一队士兵,扛着攻城用的云梯,还有从汤阴县城百姓家里抢来的门板,用这些木料在沼泽之中铺出一条路来,女真兵踏着用木板铺成的道路,从沼泽中抢出了几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这一片沼泽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平静的背后暗藏杀机。宗弼看到这片一望无际的沼泽之中,有的地方露着战马的半张脸,还有一些地方露出了半尺多长的刀尖。
那些骑在战马上的女真武士,跟他们心爱的战马一起被这片噩梦一样的沼泽给吞没了。
前来收尸的女真士兵用绳子系在腰间,然后一个连着一个,大家一起用力,才把那些还没有被泥沼完全吞没的尸体抢出来。有一些尸体的头已经被人砍掉了,双腿还在泥沼中,为了抢回他们的尸体,火化之后装进魂瓶,女真兵不得不将他们伙伴的尸体再次斩断,将多半截身子用绳子拖出泥沼。
萨满命人在汤河岸边搭起了祭台,他伸出双手,向着苍天发出一长串奇怪的叫喊,呼唤着长生天快点给这些客死他乡的人引路,让这些残缺不全的身体的主人,灵魂早日升天。
红绡营女兵首战告捷,给多年以来逢战必败的宋军带来极大的振奋,全国各地太守写给皇帝赵桓的贺捷表如同雪片一般,堆满了赵桓的御书案。
赵桓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忙得脚不点地,将各地太守送来礼物和贺表分门别类地摆好。大多数贺表当中全都是一些阿谀之词,赵桓扫了一眼就扔在一边,还有一种是主战派的言辞,大力称赞皇帝抗击金军的决心。
赵桓注意了一下这些人的名字,大多是被蔡京、童贯、高俅排挤出去的官员,他们渴望建功立业,也渴望能被再次启用。其中有两份贺表是赵桓最看中的,这两份贺表的作者一个是宗泽,一个是李纲。赵桓让太监去查阅黄历,去夔州调李纲进京勤王的人已经去了一个月,现在已走在回汴梁的路上。有了这支队伍,赵桓就有了继续跟金军玩下去的本钱。
在距离汴梁城四十里之外的诛仙镇,宋江全身披挂黄金铠甲,站在校军场的正中,风将他身上的披风吹起,书写着一个硕大的“宋”字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飘舞。点将台的两边,两百个赤裸着上身的士兵,舞动手中的鼓槌擂响战鼓,激昂的鼓点儿能让每一个出征将士热血沸腾。
宋江望着点将台下的空地,黯然伤神地想起了过去,曾几何时,点将台下乌泱乌泱站满了人,那是梁山泊一百零八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可是,经过南方与方腊一战之后,身边可用之将十不足一,宋江从润州勉强调来了李逵,也不过是一人一骑。在梁山泊的时候,每逢作战李逵总是脱光了膀子,手提两把板斧冲入敌阵,逢人便砍,所向披靡。可现在的李逵,已经人到中年,自从当上了润州都统制以来,已经变成了管理一方的父母官,许久不上阵了,此役,李逵能有多大作为,宋江心中没有底数。
过去在梁山泊的时候,李逵之所以常胜,是宋江暗中帮忙的结果。宋江给他配了两个得力助手,一个是八臂哪吒项充,一个叫飞天大圣李衮。这两个人原来在芒砀山中占山为王,听说梁山泊发展得不错,就打算来踢场子。结果砸场子不成,反倒被梁山泊给兼并了,项充、李衮、樊瑞三个人带着自己的队伍上了梁山泊。
项充擅用团牌,背插二十四把飞刀,能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李衮也使团牌,他有二十四支标枪,也是百发百中。宋江知道,李逵是步将,只有一身蛮力,而且脾气暴躁,在梁山泊得罪了很多人不算,还有一个女将扈三娘,恨不得生吃了他,因为李逵与她有杀父灭门之仇。宋江深知,像李逵这样的人,在人才济济的梁山难以成气候。但他是自己的心腹,宋江必须让李逵在梁山站住脚。为了成全李逵,他就让这两个能力远在李逵之上的人给李逵做助手,让他们两个人用团牌掩护李逵,由李逵充当主攻手,因为有了项充和李衮的掩护,梁山泊的地煞特战小组逢战必胜,占尽了天罡军团的光彩。
其实谁的心里都明白,宋江必须提拔李逵,用各种战功来弥补李逵智商不足的缺陷。可项充和李衮双双战死在睦州,只剩下李逵一人生还。现在还能所向披靡吗?宋江的心中感到阵阵茫然。
李逵率领楚州的三千军马,从诛仙镇浩浩荡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