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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家行院的时候,看到街上突然热闹起来。
几个士兵扛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红绡军”几个大字,士兵站在土台上嚷着:“奉天子谕,征召女兵!家中有二八娇娘的,快来报名啦!”
“什么?让女子当兵?大宋朝的将军都打不过金兵,女人能顶什么事?”
“不会是把这些女人送到金营,去跟金人床上肉搏吧?”
街上的泼皮无赖们议论纷纷,说这是大宋朝立国以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西门庆听说要招女兵,这是宋朝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事,这么大的热闹哪能不看?
想到这里,他急忙穿戴整齐,戴上一顶软缎纶巾,叫小厮从箱笼中拿出一身崭新的湖蓝色锦缎新衣穿在身上,然后手中拿一柄洒金折扇,踱着四方步走了出来,来到街心看热闹。
招兵的士兵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但却没有一个女人来响应。西门庆摇动着折扇,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听着众多闲汉纷纷攘攘地起哄,夾着些七荤八素的议论。
一个婀娜的白衣女子分开人群,来到招收女兵的旗帜下,对那招兵的人说:“这里可是招收女兵的?”
征兵的人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只见这个女子云鬓高挽,芊芊玉手柔若无骨,洁白的裙下掩着一双金莲。招兵的军汉看得直了眼,嘴巴张得老大,舌头伸出老长,他忘了应该把舌头收回去。
西门庆见到这个姑娘,精神顿时抖擞起来,他“哗啦”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插在衣领后面,走到那姑娘面前,围着那姑娘绕了几圈,上下打量着她,口中“啧啧”称赞道:“姑娘如此的花容月貌,进了兵营,岂不是辜负了上天造人的美意?”那个女子也转过身来,看到了西门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戴华丽,一双乱转的眼在她的身体上下游荡。女子厌恶地说:“你是何人?”
西门庆涎皮赖脸地凑到姑娘的跟前,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就是西门生药铺的老板,单名一个庆字,在山东,在汴梁城内都颇有些家财,要不,姑娘跟着我,到生药铺去吃盏茶?”说着就要动手去拉姑娘的手,姑娘慌忙躲闪。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素手,在西门庆的肩上一拍,西门庆的半边身体一麻,肩膀上好像突然压上了一副千斤重担一般。
西门庆回头一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站在他身后的女子正是仁和酒楼分号的老板娘扈三娘。
扈三娘说:“筹建女兵营是天子的谕旨,大官人在这里阻碍女子从军,就不怕被开封府抓了去,治一个扰乱征兵,违抗圣旨的罪名吗?”
西门庆一直对这个女邻居发怵,见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先输了气势,悻悻地说:“我只是跟这姑娘开个玩笑!”说完,转身钻出了人群,回到自己的药铺里去了。
扈三娘对那姑娘说:“姑娘可是要参军的吗?”
那个女子坚定地点点头说:“正是。”
扈三娘打来花名册,对那姑娘说:“请问姑娘芳名?”
姑娘说:“奴家叫梁红玉,属教坊籍。”
扈三娘又问:“姑娘为何从军?”
“父母俱死于金人之手,我与金军不共戴天。”扈三娘听了,就在花名册上写下了梁红玉的名字。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赵桓突然想起了红綃营女兵的征兵情况,问身边的太监:“朕让你每天问一下女兵的征兵情况,怎么没有听到你回禀朕?”
太监小心翼翼地说:“回禀陛下,女兵招兵的大旗竖了三天,只招到一名教坊的姑娘!”
赵桓听了太监的话,突然灵光一现,他对太监说:“传朕口谕,速速张贴榜文,晓谕汴梁城内的教坊,妓馆,戏班子,凡是送女参军的人家,可免三成赋税!”太监领了圣谕之后,忙着去落实官家的旨意了。
这些日子,在朱皇后的亲自主持之下,伤兵营里大部分受伤的士兵都痊愈了,赵桓给在伤兵营里服务的宫女嫔妃们给予表彰。
照料伤兵的工作告一段落,玉兰姑娘无处可去,朱皇后很喜欢这个姑娘,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安置她。
就在朱皇后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了红綃营招女兵的消息。朱皇后问玉兰,想不想到红綃营里去当兵?
玉兰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女子也能从军吗?”
朱皇后说:“是官家的新主张,这一阵子官家总是想出新点子,我感觉到他近来好像变了一个人。”
玉兰也听到汴梁城内街头巷尾都在传,说官家是有大罗金仙附身,总有新奇百怪的法子,因为赵官家发明了火雷,给经历过围城之难的汴梁百姓带来了极大的信心。
赵桓心里清楚,金军退守汤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扑,所以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大意。
玉兰想想自己孤苦伶仃,妹妹身陷敌营,死心塌地为金人服务。面对无法预料的将来,玉兰狠狠心,去征兵的地方报了名。
在赵官家的推动下,红绡营已经招了上百人。这些姑娘大多数都是出身教坊和戏班子。
为了安置这些姑娘,赵桓就把高俅的太尉府拨给了红綃营使用。
扈三娘当上了红绡营统领,率领着这一百多个从汴梁城犄角旮旯搜罗来的姑娘,住进了太尉府。
第33章 启动暗桩()
完颜宗弼自从跟大宋交战以来,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骑虎难下,自从宗弼带着一半以上烧伤的士兵,从汴梁城下撤军以来,宗弼成了女真将军们之间相互打趣笑话。
宗弼自从撤回汤阴之后,宗翰派人来对宗弼说:请宗弼让出一条路来,由他来打汴梁城。但宗弼在书信中提到启动猎鹰武士,在朝中策应的事,宗翰一个字都没有提。
这是宗翰明晃晃的挑衅,暗示完颜宗弼没有能力攻下汴梁,宗弼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宗弼在给宗翰的回信说,汴梁城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只是因为士兵长途奔袭,需要休整几天再去围城。
宗弼回复了宗翰之后,他叫来军师仆里黑,宋朝在与金国结盟攻辽的时候,在合约上写明了
不许接纳辽国降将,可宋朝一再违约,招降辽国降将张觉,属于严重违约,就凭这一条,也要赔偿宋朝付出代价。宗弼命令仆里黑进汴梁城,当面斥责宋朝皇帝,同时送去了一纸合约,赔偿金五百万两,银子五千万两,牛马万头,绸缎万匹,割让中山,太原,河间三镇,宋朝皇帝以伯父之礼对待金国,只有这样,金军才能从中原撤兵。
仆里黑想,这个条件若是早点提出来,宋朝皇帝会立马当成圣旨去照办,可是,自从金军撤回汤阴县之后,宋朝军队虽然没有乘胜追击,但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派使者来求和。
完颜宗弼派军师仆里黑来到汴梁城内来下书,仆里黑带着十几个金人侍从,来到了汴梁城下。
守城的军兵急忙将金军派使者前来的消息层层禀告,一直传到禁宫之内。
赵桓正在制定女子特战队的训练内容,听说金国的使者来了,就让太监帮他更衣,然后带着金国的使者来到帅帐中。
金国使者仆里黑迈着傲慢的步伐,他指责宋朝背信弃义,并且要让宋朝为此付出代价,赔偿金国五百万金,五千万银子,万头牛羊,万匹绸缎,送去宋营,否则继续围城,攻破城池之日,要把汴梁城杀个鸡犬不留。
赵桓看完了宗弼以金国大元帅的口吻写来一封书信,他淡淡一笑,轻轻地把这封书信扣在书案上。对仆里黑说:“金国要的这笔巨款,朕实在是拿不出来,兀术元帅想要围城就来围好了,朕在汴梁城上备好了足够的火雷,恭候兀术大驾。”
仆里黑心中暗暗吃惊,宋朝皇帝原来见到金人吓得屁滚尿流,现在竟敢如此放肆。但他还不能就这样软下去,只能色厉内荏地说:“要想让我国退兵,必须要送一名亲王一名宰相去我国为质!”
赵桓听到仆里黑的话,哈哈大笑说:“现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还押着一百个女真俘虏,朕还没有跟金国谈条件,反到找朕来谈条件!金国如果还不撤兵,朕就一天杀你们一个人!”
仆里黑听了赵桓的话,暴跳如雷地说:“如果宋人敢杀我们的武士,我们就要在相州屠城来报复!”
赵桓说:“现在我国有了新式火器,何惧金国鞑虏?”
仆里黑听了赵桓的话,脸色惨白,说道:“既然官家不想和平解决两国纷争,那就不要怪我军再来围城,到那时玉石俱焚,可别后悔!”
说完就往外走,赵桓说:“且慢!一个月之前,我国派出的使者被金人所屠。有道是有来无往非礼也,使者既然来了,也别想着那么容易走吧?”
赵桓的话音刚落,只见两边涌出几十名御林军,将仆里黑按到在地上。“滚蛋!我是大金国使臣,两国交兵不杀来使!”
赵桓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国使者被你们杀了,现在,既然金国也派来了使者,我也要你们血债血偿!”
仆里黑被御林军五花大绑地吊在了城楼上,远远看上去,晃晃荡荡的,就像一只被捆住的猪。
仆里黑被宋朝扣留的消息,飞快地传到了汤阴县,宗弼听说了这个消息,又要发兵去围汴梁城。但是,一想到汴梁城内飘出来的,落在军营里的火雷,宗弼的头都大了,去不去围城?他举棋不定。
西路大元帅完颜宗翰听说宗弼的军师被宋朝皇帝扣下,并且被吊在了城楼上,宗翰呵呵冷笑说:“宗弼这个家伙,一贯目中无人,这一回也给他一些教训!”说完,他传令心腹,取出狼牙令牌,又从藏有密函的羊皮匣子里取出一卷写着密密麻麻名字的羊皮卷。宗翰展开了那卷已经变黑的羊皮,他拧紧了眉头看了半晌,他指着其中的几个名字,说道:“传我将令,速速派人潜入汴梁城,唤醒猎鹰武士!”。
汴梁城内,张邦昌的府上一片寂静,周围的人家都已经睡去,唯有巷子里的狗还在叫着,一轮弯月斜挂在树梢,给沉沉的夜色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气。
一个夜行人飞快地走进了巷子里,在一扇朱门前一闪身就不见了。
燕青跟踪着这个夜行人来到这里,发现自己突然跟丢了目标。这个人去了哪里?燕青借着夜色的掩护,飞身纵上了那棵树,墙外是寂静的街巷,狗在深夜里狂吠,燕青把自己藏在树叶之间,便于隐蔽。
过了一会儿,只见张邦昌陪着一个人从正房里走出来,燕青看得真切,只见张邦昌点头哈腰地说:“小人遵命!”
那个黑衣人并不跟张邦昌客气,说道:“元帅等着你立功!”
“是!”张邦昌拱手敬礼。
燕青听得非常真切,张邦昌是当朝宰相,是什么人让他如此的恐惧?想到这里,燕青继续跟着那个黑衣人,一直来到了城墙上,只见那个人投出一个石子,守城的士兵转身的瞬间,他就像大鸟一样纵身跃下城墙。好俊的功夫!燕青忍不住在心中称赞了一句。他也随着那个人跃下了城墙。跟踪高手需要非常注意,燕青只能跟着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34章 猎狐计划()
夜色如流动的漆,粘稠地渗透到汴梁城内外的每个角落。
燕青一路跟踪那个黑衣人,他跟在那黑衣人的后面,飞身跃过城墙,一路疾行来到汴梁城外。
穿过一片树林,只见那黑衣人一声呼哨,从树林里跑出几个小番,牵出一匹黑色的马,只见那匹战马的毛色漆黑如炭,那几个人飞身上马,向着郊外飞驰而去,马蹄哒哒的声音敲碎了一片万籁俱寂的夜色。
这几个人是金人细作?燕青心中警觉起来。他在脚下发力,运起轻功追出几十里远,他见那几个番人走的方向并不是回汤阴,而是向着太原的方向驰去。
莫非觊觎汴梁城的金人,不只有一个宗弼?太原,应该是宗翰统领的地方……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燕青不敢耽搁,他要及时把这个情况汇报给赵官家。
在城外奔跑了一夜,这个时候城门未开。燕青爬上一棵大树,树叶繁茂的枝叶是天然的屏障,把他很好地隐蔽起来。
燕青在树林里休息,只见太阳,平明时分才回到汴梁城外。
此时城门已经打开,城里做小买卖的人三三两两地走出城来,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生计。
燕青见此时城门口出出入入的人多了起来,就顺着人流走进了汴梁城。
回到家里,燕青将看到了金国细作密秘会见张邦昌的事,跟李师师说了一回。
李师师让燕青赶紧将这件事禀告给赵官家。燕青从来没有进过宫殿,他央李师师陪着他一同前往,李师师差一点进宫当了贵妃,所以对进宫不以为然。
两个人一起来到南熏门外,向守宫的御林军说,要求见赵官家。
若是放在过去,平头百姓来到这里。早被赶走了,想见官家,根本就不可能。当然,只有李师师是个例外。不过,现在的官家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对御林军的统领传过口谕,凡是要面见官家的百姓一律准见,不可阻塞言路。
燕青跟着太监走进南熏门,向着睿思殿走来。一路上草木繁盛,奇石嶙峋,果然是一派人间仙境。
深宫之中的皇家花园经过徽宗赵佶的大力修建,成为一座美轮美奂的皇家园林,这里的美景并没有因为汴梁城强敌环视的危险处境而受到影响。
他们被太监引到了睿思殿,燕青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地图上用各种颜色标注着汝州,宿州,襄州,太原,泰州……
燕青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地图,更重要的是,地图上面还摆着用木头做的两种不同颜色的小马和士兵,木头人士兵的排布犬牙交错,赵桓身穿一身随意的便服,伏在地图上,用一根木叉推动着那些木头人,在地图上往来移动。
赵桓见到了李师师,抬起头来说:“李行首今日进宫有何要事?”
燕青就把见到有人来找张邦昌,他一直跟踪到城外的事向赵桓说了一遍。
赵桓说:“他们去的可是汤阴的方向?”
燕青说:“我追了几十里路,见他们上了去往太原的官道……”
这个联络人是太原来的?他们联络张邦昌意欲何为?燕青的一番话,让赵桓想起在朝堂之上,张邦昌一力求和,原来早就与金人有了首尾……
这些年来,朝中一直有两派大臣争执不休,张邦昌是主和派的代表人物,主张给金国赔款,割让土地换和平,结果金军还是打了进来。赵桓在总结宋朝失败的教训,就是因为一再退让,把坚决主张抗金的大臣排斥在朝廷之外,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局面。
为什么朝中一直都有人主张投降?难道只是因为几次打了败仗,人的意志薄弱那么简单吗?
赵桓发现,朝中一直都有人在配合着金人的战略意图,难道只是碰巧了吗?这样努力配合金国的人,占据了朝廷中的大多数。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入朝廷的?难道他们还有第二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吗?想到这里,赵桓感到不寒而栗。
宗翰派出的使者回到了大营,见到宗翰复命,宗翰问猎狐计划是否已经安排妥当?使者跪下,将一颗蜡丸交给了宗翰。宗翰问道:计划可曾开始?
那使者回禀道:启禀将军,计划已经开始,只等城内猎鹰武士动手生擒赵桓。宗翰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点点头说:你下去休息吧!
此时的汴梁城内,张邦昌上朝对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