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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烟不欲与高秀儿相争,慌忙施礼道:“回娘娘,奴婢亦是一无所会。”
萧皇后将目光移向谢湘纹,谢湘纹盈盈一拜,说道:“奴婢愿为娘娘献上一曲。”
早有宫女奉上瑶琴,谢湘纹玉指轻抚,琴音婉转,时而清亮,时而庄严,时面柔和清脆,却是一首高山流水,技艺之高,虽宫中乐师亦望尘莫及。
萧皇后抚掌笑道:“不用争了,你便做此院主事吧。”
回到院中,众美人一齐为谢湘纹庆贺。袁紫烟却悄悄走到高秀儿身旁,小声问道:“姐姐果真一无所会?”
高秀儿反问道:“妹妹为何不展示一下你的观星奇术?”
袁紫烟叹息道:“未识皇上性情,恐惹杀身之祸。”
一夜无话,高秀儿照常早起来到湖边。高秀儿虽然输给了谢湘纹,陈芳菱却依然恭恭敬敬地侍奉地她左右。高秀儿暗暗叹息,这丫头倒是忠心,只怕自己所谋之事终将拖累于她,得找个机会让她撇清才是。
昨天的皇后定评,几家欢喜几家愁。湖畔的大柳树下,薛冶儿疯狂地舞着双剑,剑光在柳枝间闪过,片片柳叶飘落,铺满了她脚下那块草地。
高秀儿看了一会,忽然心中一动,扬声说道:“姐姐,你今日的剑法怎的如此散乱,可是心儿也乱了?”
薛冶儿收住剑,回身见是高秀儿,不禁苦笑道:“妹妹,你也来了。冶儿貌不出众,却也罢了,妹妹却输得冤枉。”
“其实不冤。”高秀儿叹息道,“只可惜我一无所会,不知姐姐可肯教我舞剑?”
薛冶儿蹙眉道:“我听说两位陈娘娘对妹妹颇为关照,莫非妹妹还有回天之术?”
高秀儿笑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若是慧娘得遂所愿,定与姐姐同享富贵!”
薛冶儿想了想,“石慧娘”宫中有人,或许可以翻盘也说不定,不由点头道:“也好,我便将这套剑舞教授于你,你早晚勤练,勿忘今日之言!”
天色渐晚,刘子秋埋头改造着两根峨嵋刺,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原来,“霍霍”的磨刀声引来了在院中散步的李靖。
“大哥,你来了。”刘子秋头也不回,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李靖走上前,看好奇地问道:“贤弟,你这是做什么?”
刘子秋随手递给李靖一根,说道:“这叫三棱刺,可惜短了点。不过,也可以将就用用了。”
李靖仔细观察了一会,说道:“有点像传说中的錡。”
刘子秋没见过錡,但能够猜到应该是一种古代兵器,不由赞叹道:“大哥果然见多识广,这东西只能刺不能砍,却也有它的好处。”
被三棱刺刺中以后,会形成一个方形伤口,很难包扎和愈合。即使没有刺中要害,伤者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丧失战斗力。更重要的是,三棱刺拥有极强的穿透力,可以轻松刺破盔甲。
刘子秋要进宫行刺杨广,不可能携带大型兵器,这种缩小版的三棱刺,既便于藏匿,又有足够的杀伤力,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佳选择。
又过了一天,洛阳城中忽然戒备森严,文武百官齐聚北门外,从北门到宫城的一路上,沿街站满了卫士。杨广回京了。庞大的仪仗队伍缓缓入城,官吏百姓焚香膜拜,山呼万岁。杨广端坐在一辆巨大而豪奢的龙辇上,周围环立着数百名侍卫。龙辇下面安装有轮轴,又有数百人推动着,转动自如,颇为神奇。
刘子秋和李靖也夹杂在围观的人群中。
李靖小声说道:“贤弟你看,那便是观风行殿。”
刘子秋暗暗松开紧握着三棱刺的双手,点了点头。这辆观风行殿体制庞大,四周有坚木制成的殿墙,可挡弓箭。殿中巾幔重重,里面恐怕还有其他机关,现在行刺不是时机。
皇帝车驾行得很快,转眼便消失地道路的那头,城门口的官吏百姓也都一哄而散,李靖和刘子秋自回家中不提。
却说杨广到了后宫,见过众嫔妃,便拉了萧皇后的手说道:“十六院群芳领袖,爱卿可定评结束?”
萧皇后笑道:“皇上吩咐,臣妾敢不尽心?只恐皇上今后满眼莺燕,乐不思蜀了。”
杨广的心思本来早就飞到了西苑,只是听萧皇后这样一说,倒不便立刻就去,当晚便宿在萧皇后寝宫。
一 夜欢娱,萧皇后自是心满意足。她知道杨广的心思,挨到天明,便主动催促道:“新苑落成,敢请皇上临幸,五湖十六院,敬乞赐名。”
话说这位萧皇后,性情温婉,且不善妒。当年宣华夫人被送往长安,便是萧皇后迎回宫的,这次选秀女也是萧皇后的主意。昨天她留宿杨广一夜,也是为了防止杨广一回东都便游西苑,惹得朝野非议。她的举动每每切合杨广的心意,因此深得杨广敬重,圣宠不衰。
杨广当即应允,开了宫城西门,直入上林苑。
此番游苑与进城不同。这里是皇宫禁苑,外人很难进来,苑中又多是年轻美貌的女子,也不方便让那些侍卫跟在身边。所以,杨广只带了萧皇后与三名近侍。除了许廷辅,还有马忠、王弘二人。这二人虽然也是太监,却都武艺高强,须臾不离杨广左右,实际上是杨广的两个贴身保镖。
西苑中早有准备,内侍们驾着龙船守候在湖边,船头一面杏黄旗,旗上绣着五爪金龙。杨广和萧皇后登上龙船,端坐在杏黄旗下,早有内侍摆上瓜果糕点,琼浆玉液。
萧皇后举起酒杯,说道:“臣妾恭请皇上先游东湖。”
杨广哈哈笑道:“便依爱卿。”
东湖两岸遍植杨柳,迎风作舞,恍似折腰迎驾。此时已是深秋,然柳叶尚青。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撒在湖面上,波光浩荡。柳色映着波光,绿沉沉一片。
杨广沉吟说道:“此湖波光生翠,便叫翠光湖如何?”
萧皇后与许廷辅齐声称善。
西苑五湖各有长渠相通,十六院分布渠边。杨广乘着龙船,顺渠而下,游遍五湖十六院,各赐名号。五湖名曰翠光、迎阳、银光、洁水、广明。十六院则是景明、迎晖、栖鸾、晨光、明霞、翠华、文安、积珍、影纹、仪凤、仁智、清修、宝林、和明、绮阴、降阳。
每到一院,便有本院的主事夫人带着二十位美人来渠边相迎,说不尽的桃红柳绿,千娇百媚,看得杨广心旌摇荡,恨不得立时登上岸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萧皇后见状笑道:“宫门将闭,皇上何不去院中稍息,臣妾先请回宫。”
杨广大喜,含笑送走了萧皇后,带着许廷辅、马忠、王弘三人登上长堤,正不知要往哪一院去。
却听许廷辅奏道:“皇上只管信步向前,转到哪一院便是哪一院,岂不有趣。”
杨广果然依言,哈哈一笑,兴冲冲地沿着长渠而走。
一阵风来,只听得琴音清婉。杨广不由循声寻去,却到了绮阴院门前,琴声便由此出。杨广站在门首侧耳细听。起初只觉泠泠风声,恍如推送云儿,渐觉切切磋磋,如相幽语,继又靡靡荡荡,一片春声,末却宛宛悠悠,令人意远。
正听到紧要处,忽听“啪”的一声,弦断琴止,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人儿迎了出来:“臣妾谢湘纹躬迎圣驾。”
杨广奇道:“你如何知到朕来?”
谢湘纹笑道:“适才瑶琴断了君弦,必是有人窃听,这院中哪有外人敢来,因知皇上至此。”
杨广已经听萧皇后介绍过,知她是绮阴院主事,不由问道:“夫人刚才所操何曲,朕却不曾听过。”
谢湘纹躬身答道:“臣妾所奏之曲名唤襄王梦。”
杨广哈哈大笑:“好一曲襄王梦,却将朕引入巫山,来会夫人这个神女!”
谢湘纹听了这番话,两朵红云飞上粉面,羞得头儿都不敢抬起,慌忙将杨广迎入院中。有那识趣的美人早已经收拾好宴席,美酒盈尊,佳肴满筵。
杨广挽着谢湘纹同入席中,顺势将她揽入怀内,便要与她喝个交杯。
谢湘纹看到众美人都在眼前,还有三个面生的内待,更加害羞,却又不敢推托,只得假意说道:“姐妹们,还不赶紧献上歌舞!”
众美人嘻笑一番,奏响笙歌。
袁紫烟看了看杨广,又看了看高秀儿,忍不住“咦”了一声。
却见高秀儿已经走上前去,施礼道:“皇上,谢夫人,奴婢新学得一支剑舞,请献于君前。”
第22章 刺驾()
这套剑法高秀儿只学了三天,远未演练精熟,根本不具备行刺的条件。她也曾经有过一个详尽而稳妥的计划,等哪天杨广临幸绮阴院,趁他熟睡之机,一剑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当仇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高秀儿便将所有的计划都抛诸脑后,立时便跳了出来。
杨广虽然残暴无德,却颇有文才,也不失为一名鉴赏家,喜欢欣赏各种美好的事物,包括书法名画,也包括歌舞器乐,还包括美女佳人。
宫中各种歌舞甚多,但为了避嫌,很少有人会在他面前舞剑,杨广一时便来了兴趣。再看眼前这位美人,不施粉黛,清丽出俗,姿色似乎尤在谢湘纹之上,只是身材瘦弱,不由奇道:“你是何人,果会舞剑?”
那日在萧皇后面前,高秀儿分明自承不通才艺,如今却又主动要求献舞,谢湘纹未免心生疑惑。但她只以为高秀儿是为了争宠,却绝对想不到高秀儿要刺杀杨广。
谢湘纹并不是个小气的人,而且她一直记着袁紫烟的话,想要和高秀儿一起劝杨广修德禳灾,于是娇声说道:“皇上,这是本院的美人石慧娘。她的剑舞就连臣妾等平日也不得一见,今天倒要沾皇上的光了。”
杨广笑逐颜开,说道:“好好好,你便舞来。若是舞得好,朕今晚便来个一箭双雕。”
谢湘纹满面娇羞,扭动着腰肢,“嘤咛”一声,娇嗔道:“皇上!你……”
杨广哈哈大笑。
高秀儿想起袁紫烟说过的话,不由心中一凉,额头上微微渗出冷汗,握着剑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但剑已出鞘,不得不舞。她咬咬牙,摆个剑诀。
杨广二十岁被拜为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五十万大军攻灭南陈。后来又担任扬州总管,平定了江南高智慧的叛乱,还曾经在北方与突厥打过仗。本身武功不高,但见识却不差。
高秀儿的招式平庸,动作缓慢,明显是个新学之人。但她身姿曼妙,体态婀娜,舞动起来却别有一番风情。
杨广看得摇头晃脑,双手不知不觉便攀上了谢湘纹的玉峰,肆意地把玩起来。谢湘纹害羞,起身躲闪。杨广正要拉谢湘纹回来,忽见高秀儿身形一晃,右手那口剑直刺过来。
因为谢湘纹的突然起身,杨广又全无防备,胸前门户大开。眼看高秀儿右手这一剑离杨广只有咫尺,却忽然定住了,再也不能前进一寸。只见一双手掌紧紧夹住了她中的宝剑,正是一直站在后面的马忠,谁也没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挡在了杨广的身前。
高秀儿使的是双剑,一剑失手,她娇叱一声,左手剑凌空劈下,直取马忠的双臂。若是马忠撒手,她右手剑便可继续刺过去,纵使杀不了杨广,也可以重创他。
马忠果然撒手,伸指弹在高秀儿左手剑,便听“呛啷”一声,那支剑把捏不住,直向上飞去,“噗”的一声钉在房梁上,兀自晃个不停。
高秀儿不假思索,右手剑向前递去,却听丁丁当当一阵响,那支剑已经断成数截,留在她手里的只剩下空空的剑柄。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直到此时,谢湘纹、袁紫烟和一众美人方才惊呼出声。
许廷辅忽然冲上前来,张开双臂拦在杨广面前,大声喝道:“大胆!竟敢行刺皇上!速速将她拿下!”
这时,马忠已经扣住了高秀儿的双肩,将她按跪在地上。而杨广的另一名内侍,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一步。
许廷辅见高秀儿已经被控制住,这才转身跪倒,连连叩首道:“奴才不察,令皇上受惊。死罪!死罪!”
谢湘纹也醒悟过来,翻身拜倒,叩首道:“请皇上治罪!”
她是绮阴院的主事夫人,院里的美人出了这样的大事,她也难辞其咎。
袁紫烟和众美人见状,也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不干尔等的事。”杨广挥了挥手,让众人起来,却走到高秀儿面前,端详半晌,这才问道,“为何要行刺于朕?”
高秀儿自知必死,瞪着双眼,怒骂道:“你这个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本姑娘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广最是怜香惜玉,又自恃英俊潇洒,能文能武,身居高位,天底下没有他不能征服的女人。想当年,宣华夫人起初也是百般抗拒,后来还不是承欢于榻上。
现在再细看这高秀儿,模样倒与陈穗有几分想像,但比陈穗还有美上三分,杨广不由起了好胜之心,对谢湘纹等人说道:“你们好好劝劝她,只要她回心转意,朕既往不咎。”
却说景明院主事夫人王桂枝,站在院门外翘首以盼,却得宫女告知,杨广进了绮阴院,不觉有些没情没绪。既已入了宫,谁不希望能得皇上宠幸,早呈雨露。景明院是十六院之首,王桂枝满心巴望着杨广今晚一定先到她这里,却不想被谢湘纹一曲襄王梦占了先。
王桂枝失望地返回院内,让宫女闭了院门,自回房中歇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难以入眠。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那扇窗户不知道何时竟自开了。王桂枝慌忙坐起,正待喊叫,却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凉飕飕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要活命,就别出声!”
王桂枝虽是酒家之女,却颇有胆识,她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壮士是要劫财还是劫色?若是劫财,这屋值钱的东西,尽可拿去。若是劫色,小女子有死而已,断难从命!”
她进宫之时是有宫娥验过,如果被这贼人破了身,落得个污秽宫闱的罪名,不仅自己活不成,还会拖累家人,倒不如清清白白死了干净。
却听那人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云里西施王桂枝?”
王桂枝在一醉来当垆卖酒,洛阳城中见过她的人成千上万,这人能够认识她并不奇怪。王桂枝丝毫没有惊讶,只淡淡地说道:“是便怎样?”
“不怎样,只是随便问问。”那人忽然将顶在她脖子上的东西撤掉,轻声说道,“你放心,我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只向你打听一件事情。杨广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王桂枝警惕起来,猛地转回头去,忽然吃惊道,“是你!”
此人正是刘子秋,当日许廷辅在一醉来要将王桂枝带走的时候,满堂食客只有刘子秋出言阻拦,因此王桂枝对他印象深刻。
刘子秋脸上本来蒙着黑巾,但在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以后,他便确定了被自己挟持的女人是王桂枝,于是主动将黑巾扯了下来的。
西苑比皇宫还要大得多,而且杨广在这里也不会前呼后拥,要想寻到目标必须有个内应才行,而王桂枝就是他认为最合适的内应。既然要请她做内应,就必须开诚布公,所以刘子秋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
“你想做什么?”王桂枝忽然脸一红,说道,“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家人。”
刘子秋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却也不便解释,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不带你走。我只想找杨广说点事,你帮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