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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之时,也是里外帮着这个书生张罗,更加深了两人交情,陈策单身一人,朋友也少,多在一起谈论些天下大事,各自的理想目标,对这黑暗腐朽的朝廷更是深恶痛绝,就有了志同道合之心,于是慢慢的就成了要好的朋友,这番落难,第一个便是想请耿奎帮忙。
偷偷来到耿奎下处,倒是让耿奎喜出望外,当时言道自己看到县衙告示,正为兄弟担心,便问去处。
当时陈策前来,心中也是忐忑,布告上可是有花红悬赏的,真要自己看错了耿奎,那自己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但见耿奎真心替自己着急,这才安心,心中倍感温暖。
当时被耿奎一问,就咬牙切齿道,自己身背破家之仇,沉冤再难洗血,赶考更是无望,也对这大明官场彻底的失去了信心,自己只要活得性命,便将竭尽全力与这般胥吏狗官为敌,报自己大仇。
耿奎闻听,想了下,想自己曾经几次押运千户盗卖军械给下山虎,与下山虎有过几次交往,不若就让陈策上山躲避。
陈策一想,现在在这大明天下,再难有自己安身立命之地,如果上山正可以借助杆子力量,说不得一番手段下来,还能报仇雪恨。于是欣然接受了耿奎意见。
耿奎便将陈策放在自己拉猪的车里,躲过城门盘查,将陈策送上下山虎的山寨。
下山虎见陈策乃是个书生,当时大喜过望,在当时,有书生加入杆子,那都是凤毛麟角的事情,当下按照惯例也以军师之位待之,陈策开始也兢兢业业为下山虎考虑谋划。
但下山虎本是粗鲁之人,其人又志大才疏,刚愎自用,很是与陈策不和拍,几次建议都不得下山虎喜欢,被下山虎不痛不痒的敷衍,更有几次下山虎所作所为太过不堪,作为读过圣贤书的陈策也是看不过去,也几次谏言,结果却得到下山虎呵斥,下山虎更加疏远陈策,这让陈策很是失望。
更有那山寨老人,见一个后来的穷书生,一来便抢了山寨老三的位子,当下心中不服,也在下山虎面前搬弄是非,大家一起排挤,这陈策就更加不得发展,当初想借助下山虎报仇雪恨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也就心灰意懒,总想着寻个机会再寻他处,也少受这腌臜气。
平时有机会与县城里的耿奎联系也多有抱怨哀伤,这就是为什么耿奎放着自己兄弟的山寨不投而投了卧牛山的原因。
这一番解释,吕世等恍然大悟,不由各个高呼侥幸。
耿奎不明所以,不知道大家高呼侥幸所谓何来,当时询问道:“不知道各位哥哥侥幸何来?”
过天星直爽,把大腿一拍道:“若不是那下山虎龌龊,说不得你早就被那小子拉去入伙,我们哪里有机会还能得耿奎你这个兄弟?这是老天安排如此啊,岂不是侥幸得了耿奎这样的好兄弟。”
耿奎闻听,心中不由一暖,虽然知道跟着卧牛山将有无穷的磨难,但和这样一群忠诚坦率豪迈的兄弟在一起,死也值得了。
“既然耿奎兄弟有了这样一个得力帮手在下山虎军中,不知道兄弟将如何办理?”
“我想请一兄弟与我一起赶奔东门,找我那兄弟,然后求他让我们进城,我便在私下处与其道出了刚刚我们分析所得,晓之与大义,希望他能明白其中利害,劝说那下山虎开城,与我等一起解了这个危机。”耿奎简单的说了下计划,但是想想还是皱眉道:“只是我那兄弟现在还能不能说动利令智昏的下山虎却不知道有没有把握了。
吕世站起,对耿奎深施一礼道:“耿奎兄弟不要担心,现在我们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成功也就不必和昔日袍泽动手,耿奎兄弟便是山寨首功之人,而一旦失败却也是无可奈何,我们就都尽人事听天命,只要我们做了便对得起良心。”
耿奎赶紧闪身躲开吕世的大礼,谨慎道:“先生且不可这么说,我既然成为山寨一员,就当为山寨出力,这是本分,如果事情不成,还请先生责罚轻些便是。”
当下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过天星道:“咱们先生出身和尚,心肠好的很,到现在还没发现他责罚过谁呢,兄弟你就放心。”
这时候赵兴上前,小声道:“此次进城,不如我陪耿奎兄弟同行,如何?”
吕世想想,点头道:“可行,赵兴兄弟人圆滑机警,却是个好帮手。”想想后道:“但是两位兄弟切记,事情当为便为之,此法不成还有其他,如果有凶险,千万以保全自己周全,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兄弟们有任何损伤。”
耿奎感动,当下再次施礼道:“多谢军师关心,即便事情不成,想来有我兄弟在,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请各位兄弟等我消息。”
于是大家仔细计议一番,做了详细规划,然后才送耿奎与赵兴赶奔东城。
第144章 单骑入城()
陈策,下山虎的军师,名义上的三当家,现在正愁苦的行走在东门城墙之上,不时的眺望远处群山。
群山在灰蒙蒙的下午阳光里如虚幻般的晃动,在别人的眼睛里,那虚幻的晃动是一种美丽,但在陈策的心中,却是一阵阵烦躁和不安。
三个时辰前,卧牛山的杆子派人前来通知,言道官军来攻,当时自己非常心惊,自己想到的还是来了,官军果然布下后招,果然在自己最是虚弱松懈的时候前来。
但是看看身后米脂,现在正在无谓的厮杀,每一刻都有同样的袍泽在死去,每一刻都有小民的房舍被点燃,杀戮与摧残在不断扩展延续,没有一人去关心这塌天的祸事,难道这就是自己当初加入杆子想要看到和得到吗?
人往往就是这样,刚开始死抱着一个理想,孜孜以求,但是一旦遭遇变故,那就很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自己家遭巨变,让自己对这个官府,对这个朝廷彻底绝望,本来自己想着用自己胸中所有,在这乱世大起的时候,帮助下山虎成就一番作为,小处里为自己报了家仇大恨,大处里为追随在下山虎的老少百姓寻条出路。
自己虽然痛恨朝廷,被逼无奈才加入杆子,但是圣人的教化却也深入骨髓,修身,齐家治国而后平天下,哪个士子的心中没有这样的宏图梦想?哪个士子的心中没有善待百姓的初衷?十年寒窗,都是想一朝得中为民做主,替君王解忧,不过是随着进入官场,官场的规则让你身不由己的为了上官而做官,慢慢的就忘了百姓成了崔克百姓的帮凶打手。
但陈策就认为自己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在上山之初,被下山虎奉为军师,也有了得遇明主被人赏识的激动,于是就殚精竭虑的为下山虎出谋划策,但是每每都被下山虎以不合时宜为由拒绝采纳,更有那山寨老人腌臜东西眼热自己被重用,在那里搬弄是非,千般排挤,更使得自己慢慢的在山寨成了无用之人,想想就烦闷凄苦。
这次多路杆子会盟米脂,正是自己得报家仇大好时机,于是就一力撺掇下山虎参加,这次下山虎倒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参加会盟,也打下了米脂,可惜的是,那迫害自己的大小官吏却都跑了个无影无踪。
本来在昨天晚上的分赃会上,下山虎也想加入一方,做那不智蠢事,是自己竭尽全力的规劝才做了壁上观,原本想着今天早晨分了钱粮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是,这个志大才疏的家伙,竟然又有了野心,当然这野心也是瞒着自己,只是和他的几个老人言说,但那几个老人里,也在这一年多中,被自己拉拢了两个,成了心腹,这才知道那下山虎的狂妄野心。
自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长声惨笑。
两败俱伤,等人家杀的两败俱伤再做那渔翁之利,哈哈,还渔翁呢,当真的这些杆子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那渔翁也就不可能让你再做了,那渔翁就是这大明朝廷啦。
即便是这次你暂时做了渔翁,但是,这陕北之地各路杆子皆伤元气,那你一个孤单单的下山虎山寨也就孤掌难鸣,而你得了这些银钱粮草,也就成了下次所有眼红的官军乡勇的板上肥鹅,山寨倾覆只是朝夕了。
愚蠢短视,狂妄无知,只是可惜了这些追随山寨的百姓了。
自己也曾经为此几次建议下山虎,都被下山虎不冷不热的驳回,下山虎已经被那写钱粮迷失了双眼,在他的眼里只有独占的钱粮,没有了即将到来的祸患。
陈策正在这里唉声叹气无计可施,却远远的见到两匹战马泼喇喇跑来东城,原本一个个懒懒散散的杆子,还有正在向城内张望的都被这两个人吸引,于是一个个剑拔弩张如临大敌。
陈策不由一阵鄙夷,不过是来了两人,就让你们这样,这些惊弓之鸟还怎么能气候?
于是镇定的手打凉棚往来人处观看,等来人近前却觉得眼熟的很,再细细观看,不由得一喜一惊。
喜的是,来人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耿奎,惊的是,这救命哥哥原本是这米脂千户总旗,这时候见他盔甲严整而来,难道说卧牛山兄弟阻挡官军失败?这要那样,那官军也就离城不远,说不得人家正在不远处坐山观虎斗,就等着自己城里杀个血流成河,人家做那真正渔翁。
等耿奎来到城下,不等他仰头招呼,陈策连忙出声大喊道:“城下来的可是耿奎哥哥?我是你兄弟陈策啊。”
耿奎与陈兴赶来,正心中忐忑,想着如何与城上招呼,却不想还没到近前,城上就有人招呼,当时耿奎勒住战马抬头观看,可不是自己的兄弟陈策在城上探出半个身子来?
耿奎连忙大声喊道:“陈策兄弟一向可好,正是哥哥我前来相会。”
那陈策确定来人的确是耿奎,当时急切道:“哥哥不在任上公干,却怎么来到米脂城前,难道是——”
耿奎哈哈大笑道:“兄弟不要多心,你看看我身边是谁?”
赵兴抬头,笑着拱手道:“吕世先生属下,陈兴拜见下山虎家军师。”
这赵兴陈策可是认得,这些天分派张家堡运来的粮食,昨天又在大堂之上与各个山寨舌辩分摊,不正是卧牛山的主要头领?怎么自己的哥哥这个官军却和他走在一起,难道卧牛山降了官军?
看城上陈策疑惑吃惊的样子,耿奎哈哈大笑道:‘陈策不要疑惑,哥哥我现在也不是官人了,现在我可是卧牛山的兄弟,也和你一样,现在咱们兄弟已经是袍泽盟友。”
此言一出,当时唬的陈策愣在当场。
卧牛山山寨,真的就凭借区区两千战后余生的人马,杀散了官军,而且还招降了耿奎?他可知道耿奎的骁勇与心智志向,那可不是自己等能降伏了的,当初这位哥哥也想不再当那官府鹰犬走狗,但是看到自己的遭遇,便死了上山之心,而宁愿混迹街市做杀猪屠狗下作勾当,现在既然投奔了卧牛山,看来吕世真的有好手段。
“兄弟,难道哥哥前来,你就让哥哥在这城外喝风不成?以你我情分还不请哥哥进城喝上一杯?”耿奎见陈策犹豫,当时拿话激他。同时也是个试探,别说现在这陈策也变了心,忘记了旧日情分。
陈策闻听赶紧摇手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来,许多时候不见,我这可甚是想念哥哥,只是没有机缘,这回哥哥前来,正该小弟做东请哥哥喝酒。”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耿奎与赵兴联袂而来,定有大的变故发生,同时自己对外面是事情也正一无所知,正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详细的了解下城外状况,主要是官军动静,他下山虎可以不纳忠言,但自己感念他收留之恩,却不可以不行军师谏纳之责。
想罢回身对身边杆子吩咐道:“来人,打开城门,放我家哥哥和赵兴兄弟进城。”
这一说,身边的一个头目犹豫上前,低声道:“军师不可,你那哥哥我不知道是何来路,但是那赵兴我可是认得,那是卧牛山山寨的首领,当初咱们大当家的可是有将令的,不得放卧牛山的人进城,这如果——”
陈策一皱眉道:“胡说,大当家的是说不放卧牛山的人进城,但是,来的是我的恩人哥哥,这是我亲近之人。”
“但是——”
“再说了,不久前,卧牛山通报官军杀来,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那头目立刻答道,然后不由自主的将大拇指竖起,赞一声仗义道:“卧牛山兄弟仗义。”
人心在,天理在,大家的心都是镜子,卧牛山兄弟所作所为当然被这些西北豪爽的汉子钦佩折服。
陈策严肃道:“既然知道人家卧牛山兄弟仗义辛苦,我们还有什么理将对我们有恩的袍泽拒之门外?难道这是对待仗义有恩兄弟的道理吗?”
这句句大义言辞当时驳斥的那个头目无话可说,只是在那左右为难。一面是豪侠仗义的袍泽,真的拒人于外还真就说不过去,一面是大当家严令在耳,放进来,说不得就是一顿责罚。
陈策突然低声道:“最主要的是,刚刚卧牛山与我们抵挡了官军,我正不知道战况结果,我需要让二位进来,在言谈中仔细打探,也好为咱们兄弟安排下行止,这可是关乎整个山寨老小性命的大事,岂能放弃这个机会?”
这一说,那头领当时恍然大悟,想想这个理由也充分非常,即便是大当家的问起也有了推脱,再说了,这事还有军师顶缸,自己没必要真的较真,平白的得罪了朋友,军师。
于是点点头,大声吩咐道:“来啊,将城门拉开一个小缝,放军师的朋友进城。”
军师的朋友,那就不一定指的是卧牛山的杆子,拉开一个小缝,万一有变也能立刻关闭。看来这头领也是有心。
米脂城门吱呀呀开了一道仅仅能过一人一马的小缝,城上的人紧张的看着耿奎和赵兴双双进城,然后在两人身影消失的刹那,米脂的大门再次轰然关闭。
第145章 所见略同()
米脂城内,西城的战火依旧熊熊燃烧,喊杀声不断随着阵阵凛冽的秋风滚滚传来,顺带着的还有浓浓的血腥味道,滚滚浓烟也伴随着西北风滚滚飞舞,已经遮蔽了整个米脂天空,天气才刚刚下午,却让人感觉是到了晚上,不断的有黑色灰烬在天空落下,洒落在每个人的头上身上,让整个县城的所有人一个个灰头土脸。但现在还算安静的东城还有北城,路上匆匆行走的人们却没有一个人顾及弹落他们,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往来奔走。
仔细听听,西城的喊杀声已经开始蔓延到了米脂中轴线和县衙附近,那里可是不沾泥的占领之地,看来战事已经不再被不沾泥左右了。
陈策接了耿奎和赵兴,也不多说,只是简单寒暄了一下,就拉着耿奎与赵兴匆匆忙忙的赶奔自己暂住的小院。
小院是一件建筑精巧的独立院落,原本是一个家道殷实的小文士的院子,黑白相间的门楼,几阶青石板的台阶,一圈故意修造的高矮不齐的院墙,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院门前,两个杆子少年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见军师带着外人前来,也不多话,一个推开院门请大家进去,一个紧走几步先进了院子,直奔左面的厢房。
陈策就边走边对剩下那一个少年杆子道:“看着大门,不得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那小杆子连忙躬身答应一声,然后顺手将大门关上,手按刀柄面对大街,警惕的看住来往杆子行人。
一进院子,院子里也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只是黄土地面,都用青砖整齐的铺设了甬路步道,还在正堂瓦房前,错落有致的栽种了几株桃树杏